十三 我还真不信了
人只要为饱肚奔波，有心的人乱你心的招有的是，尤以黄白之物最为直接。满腔正义的人有没有张山不知道，他没见过。在这乱世里，有，他也不会来这给洋人做狗腿。来做，也早死了，这里面肮脏事太多。大家都是混口饭吃。
看着桌子上的钱众人神色各异，张山没见过英镑他们给英国人干活的可见过，知道这一沓的分量。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他们每一个人一辈子都不知道值不值这，心不由的噗通噗通的乱跳。唯一的知识分子翻译也扶了扶眼镜。
本想看好戏的伯爵也慌了心，这大招出来数目够的话，神仙也得动心思。怕沟通不及时给张山惹出什么乱子，直接用蹩脚的中文说道：“抓住他，这钱我赏给你们。”说完这话才把大家的心拉回来，众人面露喜色，这一趟不白来啊！好多年不用忧愁了。队长眼神一示意，有两个人举着枪慢慢的像张山靠近。
张山白了那伯爵一眼，动了心就好。“各位兄弟，这只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人恩怨，还请大家主持公道。平时洋人怎么对我们，大家心中有数。这些只是请大家喝茶的，事后我再给兄弟们每人一万大洋。可能你们不知道我是谁，我说到做到。不是我吓唬兄弟们，我有事，大家都活不了。拿了这钱天大地大，我们哪里去不得。大家说是不是？”大棒萝卜一起下，再猛的人也挺不住。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糊弄谁啊，这年头骗人的多了去了。”翻译又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的说道。
有沟通就好，通了你就跑不了。“我知道大家不相信我，可是这钱是真的，你们拿去看一下。想骗你们，也得问你们手中的枪同不同意啊。”
“我们是警察。”靠近的一名警员开始心神不定，大声喝道。不知道是警告张山，还是警告自己。
“兄弟我读书少，你就不要骗我了。你们临时工而已，不小心伤着了洋人会管你不？我只是和他有点生意上的纠纷而已，又不要你们做什么？”这话说到众人的心里去了，谁管你，不打你就不错了。这大半夜大冷天的叫起床都没点补贴。
“你有那么多钱？给那么多你舍得？”当上队长就是不一样，直接问道。这买卖也不是不可以做，真拿到钱了，连夜收拾东西，谁知道谁是谁。
“大哥你这就小瞧兄弟我了，再多我也有，再多我也舍得给，大家都是兄弟。混江湖，讲的是义气。否则道上的兄弟也不答应啊，您说是吧？”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我们怎么相信你呢？”
“那好，大家拿着钱去看一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我给你们个交代。”
一番对话显然乱了众人的心，靠近的一人把他前面的钱和枪收走，另一人也在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看张山的眼神明显不淡定起来，一万大洋啊，那得是多少？穿了这身皮昧着良心拼命捞，算起来一个月十大洋都不到，要是没洋人在多好。
赵四摸着手中的钞票，这也该是真的。这面额的他也没有机会拥有过，可是他摸过，内心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他递给了翻译，他见识多了一点。途中碰上老板不善的目光，急忙说道：“我们鉴定一下赃款。”就别过头眼不见心为净。
伯爵很愤怒，这些贪婪的野蛮人在挑衅他的地位，都应该下地狱。“我现在命令你，把他抓起来！”长年积累的淫威在众人心中留下了太深刻的记忆，大家被金钱迷惑的心才清醒过来。这位爷可是洋大人，高高在上的主。队长慌忙把收起的枪又掏了出来。
张山拍了拍抓他手臂又猛然使力的手，对离他最近，拿枪对着他叫他举起手的警察问道：“你拿着枪对着我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有谁是你们的领导，警察办案的程序是什么你记得吗？”
“别废话，把手举起来！”队长赵四喝道，不能再让这妖孽祸乱人心了。
“他身上有枪！”翻译赶紧趁机把自己的活给干了，余光偷瞄了老板一眼，发现他面露满意神色才放下心来。他的话把不知情的人吓了一跳，靠近的那名警察赶紧后退几步。
“举起你的双手，不要引起误会，否则我们开枪了。我数三下。一.”
“等等，我说你到底为什么拿枪对着我，你们不要钱我佩服，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不要以为我开玩笑！”
大家拿枪的手又有些软起来，不由你不信啊！真不要命的人都上山逍遥了，他们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伯爵见状赶紧说道：“大家不用害怕，这里是大英帝国的租界，不是谁都可以乱来的地方。”他现在巴不得张山乱来，然后被乱枪打死免得以后费手脚。
“各位兄弟，他住在租界里，你们的家不是在这里。只要你们把枪收起来回避一下让我和他好好谈谈，每个人两万大洋辛苦费。”张山还不信了，这年代这里有人比他觉悟还高。
这话一出来，大家知道这货是拿他们开心了，心底的挣扎也散去。他们知道自己值不了那么多，两万大洋，你叫我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又要自己接上我都干啊。
“我草，你玩得挺开心啊，钱呢？信不信我开枪打死你，你这王八蛋。”赵四恨道，梦想破碎了，他有点承受不住。曾经以为富贵就在眼前，搏一把就能拿到了，哪知道一下子就没了。
“钱在包里。”张山开心的笑道，火候到了。
“这包能装两万大洋？骗谁呢？”一名警员明显是土鳖，数目都算不好，只惦记自己的份。
“我拿出来给你们看一下，怎么样？”
“叫你旁边的那个女的动手，你呆着别动。”赵四的声音变得有些诡异。旁边的伯爵一脸的精彩。这样下去都不用他动手，这些人宰了自己都有可能。
赵四小心的摸着手中的支票，手有些抖。虽然上面的字他不认识，一个一个的数唯一认识的圆圈，数了两遍还是搞不清楚。可是这人说得跟真的似的，让他控制不住自己，避过老板的眼光递给翻译，“你看看。”
“是真的，这是100万，可是我们不可能拿得出来。”接过的翻译血涌上头，尽量平静的说道。100万啊它就在眼前，我是个读书人不能乱了方寸，他在心底反复的叮咛自己。
“这是我的钱，你们拿不走的，做你们该做的事。”伯爵傲然道。却不知这话把仇恨惹大了去了，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见者有份都不懂。
“它怎么是你的呢？明明是从他那拿过来的？”赵四的声音也不善良了，自己苦了这么久，等的不就是今天？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老板也得讲点道理啊。伯爵不理他，看着翻译。
“这是他开的支票。想拿得到要他同意才行。”翻译提供情报给大家参考。
听到这话，拿枪的人不由的都看着伯爵，空气中彷佛有种东西在酝酿，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拼命的压住想要转向的枪口。这么一大笔钱，谁都喜欢，平时看不到，大家也就想想而已，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怎么的滴也得想争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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