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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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语，我的朋友，我几乎忘记了他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姓刘，叫什么没有印象了，每次我追问，他都是含糊的糊弄一番，不愿意多提自己的身份来历，很是神秘的样子。这个人，我很长时间见不得一次，只要出现，他都是满脸疲惫的样子，有的时候还带着伤，我心里明了，这个人不一般，日子过得是刀口上的营生，不容易。

        每次，当这个看似身心疲惫的男人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时候，儿子总会问我，爸爸这个满脸胡茬子，嘴里总是叼着烟的男人是谁是，我都会赶忙把这小子拉到身后，悄悄的告诉他，不要乱说话，这个叔叔脾气不好，会打人。小家伙狐疑的瞅一眼，暗语的余光瞄过来，小孩子就跑的没影了。用我爸的说法，暗语的眼神——毒！

        我呢？是个胆小的生意人，过得是简单安稳  的小日子，在老城，开了一家小旅馆，平时迎来送往。和暗语第一次接触是那一年，老城出了一件悬案，城里刚搬来不久的一户人家发生了命案，一家三口不声不响的死在了自个家里，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被吊在了堂前的房梁上，孩子才九岁，很是悲惨。奇怪的是，经人发现前，房门都是反锁的，诡异的很。老城的老人说，这是过路鬼做的案，生人碰不得，所以尽管老城的人心里都狐疑这事，可是没几个人敢提，怕惹祸上门。命案发生后，派出所来了几波人，草草的看了几眼，走访了下邻居，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就这样案子被搁置下来。再后来，过路鬼的说法不胫而走，人心惶惶，上面的人坐不住了，发出悬赏令，出10万缉拿案犯，希望案子有进展。这种情况下，暗语和我认识了。

        这一天，我站在旅馆的堂前打瞌睡，命案刚出不久，来老城游玩的人不多，店里生意不好做，我假模假样的照顾生意，实则想着，太阳落山就关门，晚上和家里的老娘们找点乐子，自己正美呢。店门被推开了，冷风吹进来，我一哆嗦。抬眼望去，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军大衣，叼着眼，很扎眼的胡茬子，脸皮很皱像是风干了的树皮，头发须得比较长，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真实的样子。这个男人立在我的面前，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像是一片乌云。我壮起胆子，问，“住店？”这个男人嗯了一声，身份证？他没有回答，我等了小一会，正要追要证件，他呵呵笑几声，回我说，“你就登记我的名字吧，暗语。”随手甩给我几张百元大钞，上楼去了。我眉头一紧，不在说什么，拿了钥匙去给他开房，心里把这个人记下了。记得老爹说过，开旅馆，求得是财，眼睛不要太好使，嘴巴不要太勤快，否则，会出事。糊里糊涂的，生意才能长久。打理生意这么些年，吃过几回亏，才发现，姜还是老的辣。所以，这个叫暗语的男人，住进了我的店里，登记簿上他给我留了个姓——刘，再无其他信息。

        暗语住进来的第三天，我们算是熟络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能说上话，午饭时候，他在用餐。店里没几个客人，我也闲了下来。刚拿出账单，看看最近的收入，很是不合情理的，这个男人向我招手，我狐疑的走过去，坐了下来。他掏出烟递给我一支，自个点上一颗，吐出一个眼圈。“老板，这几天打扰你了，我压在柜台上的钱不够的话你就说话，不要客气！”我呵呵的干笑几声，打着哈哈，听他下文。暗语没再说话，也不说让我去忙，就瞅着外面的街道，余光抓着我。我抽一口烟，问。“兄弟，有话就说，我是明白人，知道规矩。”暗语在怀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我兜里“前阵子的命案，你知道多少？”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把钱交出来，我的手就被他按住了，像被老虎钳子卡住一样。寻思了一下，硬着头皮讲“人为，事发前的一天晚上我听到院里的狗老在叫，还有过路的汽车声，不是一般人”暗语点下头，刚要追问，楼上我爹走了下来，咳嗽几声“不忙了，聊天，赶紧忙去”我起身，立马走开了。老头子走到暗语身前，打量一番，讲“我们就是糊涂老百姓，外面的事掺和不了，小伙子，多担待。”暗语笑笑，起身，出门了。老头子眯起眼送走他背影，来到我身后，朝屁股就是狠狠的一脚“管住你的臭嘴，滚回楼上去。”这一脚加了力道，疼得我一蹦多高，瞧了爹一眼，老头子还在生气，赶紧的。跑回屋里去了。

        天色暗了下来，暗语走在巷子里，在巷子深处，就是命案发生的人家，这个男人叼着烟，向前挪着腿。来到一所宅子旁边，门嘎吱一声被拉开了，大门前的老树上，乌鸦被惊起，呱呱怪叫几声，飞走了。暗语盯着拉开的门，一个老太太探出头来，满头的银发遮着半边脸，双眼无神，一只手扶着门框，盯着暗语。暗语吐掉嘴里的眼，走上去，刚想说什么，老太太神神道道的对他讲。“年轻人，回去吧，向前走阴气重，你降不住。”暗语皱一下眉，很是客气。“老人家，我在外面瞟了这些年，牛鬼蛇神遇到过一些，到现在照样好好的活着，没事，向前走看看，有心会会那些过路的精怪，有本事傍身，不碍事。”门嘎吱一声被关上了，暗语听到老婆子的自语“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好自为之。”暗语笑笑，点上一支烟，向前走，他心里寻思“这件事，有些棘手了！”

        转过一个小拐角，暗语看到了出事的那户人家，大门紧闭，贴着封条。正寻思着翻墙进去，角落里走出来一个男人，把暗语拦住了“干什么的？”暗语看下来人，在怀里掏出一个证件，丢给他，问“我是省里来的记着，来做实地采访，这是我证件，你是谁？”来人接过暗语丢来的东西一看，扔了回去。“我是这的街道办主任，记者同志，回去吧，我知道你为啥来的，这事归派出所管，其他人我不能让进这家院子，附近住的老人都忌讳着呢，大家都在讲有脏东西，轻易碰不得”说着，一招手，上来几个人把暗语围住了。暗语一挑眉，寻思一会，不多说，点起一支烟，回身走了。看着暗语离去，主任回头交代了什么，跟着这位记者同志离开了命案现场，直到暗语回到了我的店里，上楼休息。主任招呼我过去，问“那个男人是记者，你清楚底细吗？”我一愣，“记者？这我真不清楚。”主任不大高兴，“不清楚你就让他住店，出事咋办？”我呵呵一笑，回道“我打开门做生意，不偷不抢，给钱就行，犯法了不成。”话有点不中听，主任甩门走了，我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里寻思“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什么东西！”暗语独自一人站在二楼的窗台上，看着主任离去，吐出一个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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