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时过境迁·初心不改

旧历最后一天，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年过去了。&1t;/p>

        仅才过去的六天里，他们杀的人，都已经让人头皮麻了。&1t;/p>

        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可怕，无视死亡与鲜血，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手里终结。&1t;/p>

        他们，彻底在血腥和杀戮里蜕变。&1t;/p>

        天气不错，一改往日的阴霾，空气里飘荡着醉人的年味。晚风很舒服，轻轻袅袅，似是怕触动了思乡人的心扉。&1t;/p>

        李寒在房间里擦他那把毒牙，黝黑的匕上映不出他冷峻的表情，但是匕散的尖锐杀气却和他整个人完美互补。&1t;/p>

        许艺菲推门进来了，安静的坐到李寒身边，略带徜罔的说道：“明天，我们就回去了吧！”&1t;/p>

        李寒把毒牙收起来，笑道：“怎么啦？在这里习惯了，回到那种地方不舒服吧。”&1t;/p>

        “不是。”许艺菲偏过头看他，“我想快点回去了，我累了。我想，永远住在那里再也不要出来了。”&1t;/p>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啊！”李寒把许艺菲抱在怀里，下巴摩擦她的马尾。&1t;/p>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在外面待的越久，我就越怀念那段日子。那么的清新自然，没有厮杀，没有尔虞我诈…我真的不想再这样空洞的活着了。”许艺菲闷闷道。&1t;/p>

        李寒像是下定决心，说道：“那，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们两个就回到那里再也不出来了好不好？”&1t;/p>

        “真的吗？”许艺菲惊喜的看着李寒。&1t;/p>

        “嗯。”李寒使劲点头，“我也，受够了呢！一直以来我都奢求能在那种环境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没有纷争，没有利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1t;/p>

        房门打开，苏染站在门口，说道：“王洛杰叫你们两个准备下，去吃饭了。”&1t;/p>

        说完就自顾自的出去。&1t;/p>

        李寒眉毛皱皱，他是真的打心眼里厌恶这种高傲的人！她难道不知道，要不是有他们几个，她早就死了吗？&1t;/p>

        “好啦！不要去管她啦！”许艺菲像是猜透了李寒的心思，“苏染其实心地很善良的！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啊！”&1t;/p>

        李寒捏她鼻子，额头和她相抵：“我知道啦，只是，算了，没什么。”&1t;/p>

        许艺菲就吊在他脖子上，撒娇道：“你抱我出去吧。”&1t;/p>

        李寒抱着许艺菲走了出来，就看到梦拓的的脸色瞬间青紫，恨不得把他吃了。&1t;/p>

        “什么时候来的？”李寒无视梦拓，对七步问道。&1t;/p>

        “才到，大家今天一起吃顿年夜饭嘛！”七步摸摸鼻子，强忍着笑。&1t;/p>

        许艺菲挑衅的看梦拓，当着他的面在李寒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就熟练的翻身到了李寒的背上。&1t;/p>

        书生和布衣看的瞠目结舌，书生捅捅布衣，小声笑道：“小菲这么黏人还是十五岁之前的事了吧，现在长大了，占便宜的全是李寒那小子诶。”&1t;/p>

        “你是没和他们朝夕相处。”布衣竟然小声的八卦，“小菲天天都给李寒做饭，我们都只有眼馋的份，碰都不能碰。”&1t;/p>

        “这小子这么有口福！”书生看向李寒的眼神一下子变的犀利如刀，“看来，我得和梦拓站在同一阵营了。”&1t;/p>

        街上路人不多，夜色已经很浓了。&1t;/p>

        梦拓预定的酒楼很远，也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从他们住的地方赶到那里，没有一个小时是绝对走不到的。&1t;/p>

        许艺菲坚决反对坐车，没想到就连看起来娇生惯养的苏染也同意走过去。&1t;/p>

        其他人自然不好反对，于是，一行十几个人就浩浩荡荡的向那家酒楼赶过去。&1t;/p>

        和尚不知道是在给谁短信，手机铃声一直没断过。龙观和恶灵没事做就去抢他手机，三个人闹成一团。&1t;/p>

        王洛杰和易水走在最后面，两人的目光都定格在李寒和许艺菲身上。&1t;/p>

        “他们看起来，真的是一对绝配！”王洛杰感叹，“实在是天造地设。”&1t;/p>

        “那你自己呢？”易水问道，“你的那一半呢？”&1t;/p>

        “我？”王洛杰笑笑，“我的理想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1t;/p>

        易水微笑，没搭话。&1t;/p>

        王洛杰试探道：“那你呢？”&1t;/p>

        易水沉默。&1t;/p>

        王洛杰自知失言，马上住口。&1t;/p>

        过了一会儿，才笑道：“我有自己的梦，其他人，不配入我的眼。”&1t;/p>

        王洛杰尴尬的笑笑。&1t;/p>

        苏染走在离所有人都很远的地方，就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把她和他们的世界隔绝开，可望不可即。&1t;/p>

        她脸上是与生俱来的淡漠和高高在上的傲态，在她眼里，李寒他们只是一群找不到方向，迷途了的可怜虫罢了。&1t;/p>

        梦拓被其他三个人夹在中间，七步的脸上是幸灾乐祸的笑，他的步伐和梦拓迈的一致，精确的像是用模子刻出来的。&1t;/p>

        书生和布衣看似漫不经心的走在梦拓两侧，其实全副心神都放在梦拓身上。&1t;/p>

        “你们三个！”梦拓气的要爆炸，“拦着我干什么？我又不会撕了那小子！”&1t;/p>

        “我们当然知道你不会撕了他！”七步笑嘻嘻道，“只是，你一个中年大叔，去和人家一群小孩子凑在一起干嘛！当灯泡也用不上你啊！”&1t;/p>

        梦拓狠瞪七步：“就你多管闲事！”&1t;/p>

        七步笑的更欢了：“你问问书生和布衣，咱两个人谁才是喜欢多管闲事。别的我就不说了，你…咳咳。”&1t;/p>

        “梦拓，别说我们不理解你。”书生打趣，“你看你把小菲管的，要不是你管的太严，她也不会和李寒这么亲密嘛！当然，要不是李寒这小子还顺眼，我们早就废了他了。”&1t;/p>

        “简直胡闹！成何体统！”梦拓几次要冲出去，但是七步每次都准确的变卡住他的位置，气的他直跳脚。&1t;/p>

        李寒和许艺菲对其他人的声音和表情完全无视。&1t;/p>

        两个人牵着手，就在那里嘻嘻哈哈的傻笑。好像全世界的烦恼都不能让这两个牵手的人皱眉，都不能让他们紧握的手松开哪怕半点。&1t;/p>

        在我们看来，只是一双牢牢握紧的手。在他们眼里，这，就是整个世界！&1t;/p>

        “左边。”易水突然不动声色的朝左边走了两步，来到了李寒和许艺菲身边。&1t;/p>

        王洛杰同时走到两个人右边。&1t;/p>

        刺耳的轮胎和沥青地面摩擦的声音让人感到由衷的难受。&1t;/p>

        摩托车的轰鸣和刺眼的灯光将十几个人包围。&1t;/p>

        路灯瞬间熄灭，就连天上的满月也被乌云遮盖，黑暗一下子挣脱束缚把所有人包裹其中。&1t;/p>

        在黑暗里，死神猖獗，恶魔苏醒。&1t;/p>

        “今天都不能消停会儿吗？”王洛杰低声喃喃，双手同时拔出两侧冷艳，逆着灯光飞向车上那人奔去！&1t;/p>

        …&1t;/p>

        又是一场无声的杀戮！&1t;/p>

        所有人都已经麻木。&1t;/p>

        王洛杰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让他头晕目眩。&1t;/p>

        冷艳还在滴着血，冰冷的刀锋贴合在他的脸颊上，无声的安慰他。&1t;/p>

        李寒沉默着走近，默默拍拍他的肩膀。&1t;/p>

        他的大哥，他们四兄妹的大哥。这个从来不知忧愁为何物，从来不把其他人的事放在心上的男人，孤独的站在光圈里，像是舞台上找不到为何表演的戏子，可怜又无助。&1t;/p>

        王洛杰收好冷艳，脸色瞬间恢复成那个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浪子模样。&1t;/p>

        藏起了所有的伤，盖住了所有的痛。&1t;/p>

        “好了。”王洛杰笑道，“打完收工！”&1t;/p>

        七步翻开一具尸体，有些意外的说道：“果然又是前天那批人，看来有凤来仪的人不仅找了组织还请了另一个神秘的机构！不过他们为什么不自己行动？”&1t;/p>

        “哼！有凤来仪那群乌合之众！”梦拓满脸不屑。&1t;/p>

        布衣从远处过来，点点头，说道：“没有漏网之鱼，我们先走吧，风麟马上来收拾。”&1t;/p>

        这场小风波过后，所有人都沉默了许多。&1t;/p>

        剩下的路程没有什么意外，十几个人沉默着来到酒店。&1t;/p>

        梦拓找到领班经理，带他们来到提前预定的包间。&1t;/p>

        沉默着等待，沉默着吃饭，沉默着喝酒，沉默着祝福。&1t;/p>

        在这中国最有分量的几座巨城之一，最出名的酒楼最好的包厢里，周遭是嘈杂的喧闹声。&1t;/p>

        李寒突然无比怀念去年的今天。贫穷落后的山区野林里，寒风倒灌，没有温暖，没有美食，有的只是六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1t;/p>

        王洛杰站起来，杯子里不再是啤酒，而是纯度颇高的白酒。&1t;/p>

        他没说话，但其他人都懂他的意思。李寒，恶灵，和尚，易水，龙观一齐站了起来。&1t;/p>

        “老规矩吧！”王洛杰笑笑，“梦想成真！”&1t;/p>

        他一口气喝光白酒，脸色马上就潮红一片。&1t;/p>

        “梦想成真。”几个人同时喊到，同时喝光白酒。&1t;/p>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待在深山里。”王洛杰回忆，脸色肃穆，“时间在变，环境在变。我，王洛杰，心不变！”&1t;/p>

        “你喝高了。”李寒脸上是醉态的红，“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要哭，回家趴我肩膀哭。”&1t;/p>

        “哭什么？”王洛杰扯着脖子叫喊，“我像是哭的人吗？开玩笑，我是谁…我是你们的头脑，我能哭吗？我不能啊！我要是软弱，你们怎么活…”&1t;/p>

        他说着说着就倒下了，咕囔两句就睡死了。&1t;/p>

        李寒看了看时间，笑道：“又一年了！说些心愿吧！梦想成真，友谊地久天长！还有…和小菲永不分开。”&1t;/p>

        “都一年了，你还是这么幼稚。”龙观摇头，“太贪心了。”&1t;/p>

        “这些都可以实现啊！”李寒志满得意，“看我血月所向披靡！嘿嘿。”&1t;/p>

        “这小子，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七步摇头。&1t;/p>

        “没什么不好啊！”书生笑道，“起码，不会舍得伤害小菲啊！”&1t;/p>

        “也是，没有哪个孩子会伤害他最心爱的，额…”&1t;/p>

        他想了想，还是把那两个字咽了回去。&1t;/p>

        “我，龙观！希望今年的实力会有质的提升！”龙观意气风的挥了挥拳头！&1t;/p>

        “不要拖大家后腿！”和尚平平淡淡。&1t;/p>

        “诸事顺利！”恶灵豪气冲天。&1t;/p>

        “血月！”易水环视四下，不可一世，“无敌！”&1t;/p>

        “血月无敌！”&1t;/p>

        连王洛杰都摇晃着举了下胳膊。&1t;/p>

        “这群家伙！”七步摇头微笑，“有意思！”&1t;/p>

        梦拓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眼睛一直在看李寒。许艺菲忽闪的大眼睛从李寒身上移过来的时候他有所察觉，咧嘴笑了笑。&1t;/p>

        苏染鄙夷的扫了一眼几个粗人，就面无表情的端坐一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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