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1
夜风徐徐的夜晚，海边吹拂的风慢慢席卷着高程额前的。他穿着简单的棉衣，衣角被海风吹得一卷一翘。他坐在轮椅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那片海的远方是一轮渐渐沉沦的落阳，那种末日般绚丽的灿烂在高程看来似乎总有一种无比凄凉的感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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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码头那边来消息了，船今晚就到。需要我去监工吗？”宽站在高程的身后，他脚下的沙滩上被他踩下一个深深的痕迹。他和这位小少爷相处不过半年，严格算起来就只有那么几个月，但是高程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起码宽跟着他不会觉得那么膈应。现在效忠高程已经成为宽的一种习惯，这个习惯从他手上自动给高程带着一件披风就看出来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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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程摆摆手说：“不用，今晚除了诺奇，你不必露面。”他知道诺奇或者是哪只老狐狸成海谁都看自己不顺眼，所以他们不会自作聪明给自己下绊子。他们巴不得今晚把货给卸了，然后高高兴兴的把自己送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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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点了一个头，看看高程在晚霞中被海风吹得有点微微抖的身体，他犹豫了一会，然后把手上的披风给高程披上了。高程的身体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触碰，身体有点不自然。高程低下眸子看看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他楞了一会，将这件衣服扯下丢在地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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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高程说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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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看看地上那件沾上了沙粒的衣服，是他越矩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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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一盏引航灯在按时地转动着，巨大而又有点年岁的灯塔上因为灯台的转动传来了一声声尖锐的声响。这里的海岛入夜后异常的静，除了这暗沉的灯外，码头上只剩下那明明灭灭的一些烟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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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说今晚咱们到底要卸什么货？大佬他好像很重视，居然亲自来？”一个男人抽着烟，眼睛因为面前的香烟所以有点轻微眯着。在他身旁的另一个男人吐了口痰，面带不屑地说：“鬼知道，好好的白条不做，跑来给人家当卸货的，还把自己兄弟拖累了。真他妈晦气。以前蓝大当家的时候，咱堂口日子可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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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小声点。”这个时候，一个看起来有点上了年岁的，看起来像是班头的人压低了声线说：“不要命了，牢骚也得看地方。你知道今晚出的是什么货吗就在这里几吧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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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这个监工语气确实生硬，所以这边这些人也都渐渐没了声响，但是还有一些人心有不甘地说：“哥，你说以后咱们堂口不会就是过这种日子吧？那个新东家真不厚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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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人称为哥的人冷笑一声说：“你还想要他什么厚道，你们知道蓝大手下那个鬼差怎么死的吗？被人活生生剥了皮，抄了家。现在世道不同了，咱们以前再横也不对人家人下手，那家伙心硬着呢。总之，今晚这批货按咱们老大的意思，就是平安送大佛。你们识相点就给我长一长耳朵。”&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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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都知道一夜之间蓝大说没就没，成海上位诺奇成了码头监工，那些老大们生了什么事情也是闭口不谈。现在终于听见一些道上传言，不由地背上沁出一丝丝冷汗。那个刚刚说了一丝大话的人，现在脸上也有点挂不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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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诺奇走了过来说：“兄弟们，货差不多就到了，啊，路放哨了没有？”他不希望今晚会出什么问题，希望没有。啊说：“放心吧老大警局今天放假，值班只有一些老虾，路口也放了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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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奇点点头说：“好，出了事你自己自动给我去填海。”他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后慢慢看向了那漆黑的海面上，那渐渐靠近的飘渺的星火，在这鬼节的夜晚，显得鬼影重重，无声的急迫和内化在他们骨子里的恐惧随着船只的靠近慢慢压迫着他们的神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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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我要先清货。”诺奇给运货的来了一根西河，那人接过烟点了个头说：“我记得之前不是你，我货就在下面，怎么，你很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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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奇从他浓眉下的眼睛中看出他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他笑了一声说：“老兄，你很久没来了吧，你要知道你只要把货留下，钱你就可以带走了。难道你走线走了这么久就为了要找出一个好的接线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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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脸越严谨，他狐疑地看着诺奇，就在诺奇觉得这个人可能会反的时候，他突然笑了出来，拍拍诺奇的肩膀，这样的动作缓和了诺奇的神经，也打消了他拔枪的念头。诺奇也大笑着朝手下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开始动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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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跳上船，在一个越南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船舱里，这里面是一袋袋标着“胶质”的黄色袋子。啊拿出刀子，在一个袋子上划看一口子，拨开里面的掩饰物，掏出一包白色粉末状物体。啊的眼睛里似乎涌动着莫名的兴奋。他急切地撕开袋子一角闻了闻，然后用食指沾了一点往自己牙口里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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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货正吗？”一个小弟问。神经末梢被灼烧的痛快感让啊在满足中渐渐回神。他站起来拍拍手指说：“正，搬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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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奇在岸上看着他们在搬货，再看看表，大概他们搬了有半个钟头之后，终于搬完了。诺奇在收到啊的确认信息之后，终于将钱给了那个货主。“谢啦，以后多合作。”那个人咧着嘴，露出了泛黄的牙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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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互惠互利。”诺奇笑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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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这些货要怎么分，蠢三那边一直在催，这次要给他们分几成？”啊清点了这次的货源，今晚这一批成色非常好，纯度也够。有一大部分还是新研的丸，刚刚他试了一会十分带劲。以前他总是看蓝大一步步家，总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腰肥，现在他知道了，诺奇现在是捡到了肥差啊。这批东西一旦上市，利润可观。&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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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奇看着那远处渐渐消失的灯火，他刚想满意地说上货，就被一个慌张的声音打破了。“警察，警察。”诺奇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警笛长鸣声快打破了这鬼夜的寂静。那种绷紧的神经断裂的声音比这样的警笛声让诺奇觉得更加恐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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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不要动，举起手来。”警察快下了车，来了大概有六七辆，似乎是有备而来，诺奇看见他们都朝他们举起了枪。诺奇脸色黑的可怕，他看看啊，后者的脸也是什么阴沉，他说：“啊，你办的好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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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心里十分惊恐，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些警察明明已经休假了，从哪里能蹦出这么多警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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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这里的带头人。”在一群举枪的差佬中走出了一位看起来资历比较老的警察，他眼神犀利地扫向诺奇，又有意识地看向那边堆起来的一批货。诺奇心里暗道：应该是被成海给摆了一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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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警察走向那堆货，他拨开其中的一个袋子，从中掏出一包红色的丸药，掂了掂。他走到诺奇旁边说：“诺奇是吧，有人向我们警局举报说这里晚上有一场很精彩的交易，恩，是很精彩的。怎么着，跟我们走吧，带头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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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带头人可不是我，我的头家你可能认识。”诺奇看这个他，这个警察似乎在按既定的已经演练好的套路走，他诺奇不是轻易的替死鬼。他就算是死也要将那个人拖下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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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说说看，是谁。”那个差人笑着说，他很喜欢看他们狗咬狗。就在这个时候，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一个枪声响了起来。诺奇惊讶地看着中弹倒地的啊，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手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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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现在应该有消息了，需要我去问吗？”宽站在沙旁，看着墙面上走动的钟表。现在这个时候那批货应该是安全入仓了。宽看着高程，他坐在沙上，手里就像是一个老人一样揣着一根拐杖，时不时顿一顿地上，由于地上铺着地毯，厚实木讷的声音一直在挑战着房间里的寂静。&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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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和高程相处得越久，他越觉得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孩。从他今晚的表现来看，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那批货源，除了这时不时的顿地，但是宽还是不能从这个角度来判断这个人的情绪。宽很好奇，这个小少爷究竟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或者说，有什么是能引起他大情绪的转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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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程看看钟面，他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这样在指针滴滴答答的声音中又过了一个小时。&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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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玲玲。”这个时候，角落旁一电话铃响了起来，宽看看高程，随后走过去接听，但是电话另一边传来的似乎是一个不好的消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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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那批货出问题了。”宽皱着眉头，那边的货被警察截了，诺奇供出了成海，警察在香榭海岸会所抓住了成海。现在两个人都进了局里，连同高程那批重要的考核的货。宽以为高程的表情终于会有所松动，但是他还是那样不为所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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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程盯着宽一会，然后轻轻地说：“宽，我累了，你下去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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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的心里很震撼，这个小鬼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对他来说是时间就是金钱，那局里面的那两个随时随地会把他供出来。宽刚想说话，就听见高程说：“去睡吧，明天跟我去警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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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现在确实不知道高程到底想干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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