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梦
强大？
什么叫做强大，千柳一直认为就是简单的力量和速度，就是粗暴的破坏目标。
可是他现在第一次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强大，对方没有力量，也没有速度，更没有粗暴的破坏力，但是展现出来的那种手段，让他心底惊惧。
他每一次的攻击，对方都会挡住，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对方总是能在那最后的关头挡住。
而且对方的防御依然没有力量可言，没有带起一丝的空气波动，就好像是随意拨动手中的木棍一样，那般的云淡风轻。
为什么对方能用木棍挡住自己的剑？为什么对方没有露出一点气息？
他不是连对方的木棍都突破不了，他是连对方周围那平淡的气息都无法影响！无论何种猛烈的攻击，对方身体周围的气息都不曾变过。
他身体四周的地面全被震毁了，可是对方脚下的落叶都还在！
他不明白，他不懂，他不解！
心中惊惧，同样战意盎然！
即便会书，即便会死，但是唯有他心中的那战斗意念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旺盛。
身体的源力开始收敛，他撤掉了防御。
手中的黑色长剑鸣颤起来，这一刻剑变得更黑了，就像是吸收掉了所有光芒一样。
咔……
剑尖触碰在地面，这一刻轰然崩裂，蜘蛛网般的纹路四散，轰隆隆的声响，一些早已破败不堪的建筑倒塌了，惊起了震动和漫天灰尘。
“你们走远点儿！”
魁朽大声喊了一句，挡在了三人的身前。尹紫凝被玫瑰拽着，冷天脸色发白的逃着，他们三个实力确实不够，所以只能再躲远点儿。
千柳双眼尽是战意，他不信自己就砍不了对方，他撤出了身体的防御，把所有力量都用在了攻击之上！
如果是真正的拼杀，这种方式就是找死，不是修炼肉体的人根本扛不住多强的攻击。
但是他现在必须这样做，因为他最强的就是攻击，剑就代表着绝对的攻击，现在他如果连对方的防御都破不了，那算什么绝对的攻击？
“啊！”
千柳怒吼一声，向前跨了一步，再次一剑斩出！
唰！
仿佛一道黑光撕裂空间，撕裂所有的一切，狠狠的斩向了那个老人！
这一剑已经超出了正常攻击的威力，这一剑甚至能劈开那些防御恐怖的战争兵器。
带着劈开一切的威势黑色光芒斩了过去，扫过之处建筑被劈开，城市都遭到了这狠狠的一剑，好似整个城市都差点被就此劈成两半。
轰！
恐怖的一剑，这一剑能斩开山峰，能劈开河流，甚至连这座早已成为废墟的城市都承受不住。
冲击的能量太强，强大清风他们全部斩开了防御，因为随意一块四溅的石块就能让他们重伤。
他们都眯着眼睛看着，他们知道千柳全力一剑的恐怖，他们很自信这一剑没有人能够挡下，即便对方是那个很古怪的老人都一样。
他们不认为这赤裸裸的一剑会杀掉那个老人，因为对方不是傻子，肯定会躲开。
可是就在他们心中已经认定的时候，尘土飞扬之中，他们看见了那逐渐清晰的一幕。
千柳的剑停在了老人的肩头上方，那根木棍还是挡在剑峰上，依然没有一丝的颤动。
一剑劈开了城市，却连老人的木棍都劈不开，却连老人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发丝还是那些脏乱的发丝，没有断掉一根。
千柳怔怔的看着那根木棍，看着自己的剑，看着那些还在垮塌的建筑，看着那崩裂的地面。
他这时彻底的懵了，先前他最多也都是惊惧，但是不会失神，但是现在却真的懵了。
他不相信，因为这是他至强的一剑，这一剑他非常自信无人能挡，但就是这样自信的一剑，还是连对方的木棍都没有斩断。
不仅仅是木棍没有断，就是连木棍上的污垢都还在。换句话说，他是真正的没有伤到对方一丝一毫……
啪！
千柳怔怔的看着老人，用力的删了自己一耳刮子。
因为他以为是在做梦，毕竟这种场景也只有梦中才能见到。
可是他失望了，脸很疼，火辣辣的疼，这并不是梦，是真正的现实。
现实？这还能是现实？
不单单是千柳，就是清风他们都以为自己实在做梦，他们无法理解，这种情况到底是为什么。
“本想和你比一比，可是你太弱了，连比试的资格都没有，哎……”老人收回了木棍，一副非常失望的摸样。
哐当……
千柳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他整个人瘫软的跪坐在了地上，已经完全的失去那自信和狂妄，甚至失去了自己心中不会放弃的战意。
老人没有看失去斗志的千柳，他只是慢慢的转过了身，很淡然的说道：“弱小不可怕，可怕的是连自己弱小都不知道，如果连这个世界都看不清，那这个世界是真的没救了。”
千柳听着老人的话，依然没有回过神来，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那地上的长剑，整个人还处于失神的状态。
他最强的就是剑，他的剑术很强，他的剑很快，他能斩开一切的艰难险阻，他也就是这样做的！
他自信，他非常的自信，他最自信的就是自己的剑！
从小时候他就开始为了活命而杀人，从小时候他用的就是剑，他最大的依靠就是剑，他相信自己的剑能斩开一切。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破灭了，就在这个荒唐的早晨，就在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老头身前，他所持有的一切都破灭了。
“哎，没救的世界，没救了，彻底没救了……”老人还在叹着气走着，已经渐行渐远。
“你到底是谁？你来自哪里？”千柳声音有些发颤。
老人背对着他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我也忘了我是谁，我更忘了我来自哪里。”
“你……我……我……”
“不用拜我为师，我也不会教你什么，因为如果连这么简单的坎都跨不过去的话，根本不值得教。况且，教了还是一样没用，没用啊……”
千柳看着那个缓慢离开的老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想法，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传承断了没什么，历史消失了也没什么，可是如果目光都断了，那真是断了……”
最后，老人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向着西方慢慢离开。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老人的身上，显得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落魄。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老人，出现的很突兀，离开的也很突兀。
这对于千柳，对于所有人来说就像是一场梦，或者真的是一场梦。
只是这个梦太过于真实了，特别是对于千柳来说，真实的让人无法反驳。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强的人？怎么可能！
但他们都清楚，就是有，他们认为这是梦，其实不过也只是想逃避罢了，因为他们不能接受这种现实。
千柳输了，输的是那么荒唐，输的是那么的彻底。
一剑斩开了城市，却斩不开一根木棍？这什么情况？
这一天，本来是充满梦想象的一天，本来是可以做很多事的一天，本来是向着未来前进的一天。
可就是这样光明的一天，在那个老头出现之后，这一天被硬生生的截断了。
老头就像是横梗在他们人生道路上的一堵墙，或者说是落下来的一颗大陨石，狠狠的砸在了他们的头顶，将他们砸了个天翻地覆，砸了个七零八落，砸的他们的认知都破灭了。
千柳呆呆的跪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把黑色的剑。
这时候尹紫凝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她抱着剑鞘，蹲下身，吃力的捡起长剑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你赌输了，不过，你不会真的不用这剑了吧？”尹紫凝什么都不懂，更看不明白，她只知道千柳输了，所以有些担心好奇的问了一句。
千柳看着她抱着长剑，望着自己的眼睛，看着那双对世界一无所知的眼睛，突然他整个人明白了什么。
他又看向了那个老头离开的方向，然后站了起来，突然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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