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莺秘密

在玲珑跟着柳优一路往南疆去的时候，萧梦和清辞来到了岳州的一处孤儿院。

        这里是属于陆百灵的，这位陆百灵是百花谷的女弟子，精通医术，早年是跟着清幽阁参与过围剿血玉教一战的，算是老熟人了。

        如今陆百灵17岁的长子杜诚也继承了医术，整天泡在药房里钻研各种药材。

        为了熟悉一下环境而四处看看的萧梦他们踏入药房时，杜诚正在给一个孩子喂药。看到了萧梦他们进来，这个一脸老实相的孩子立刻亲切地笑了，问好。

        这间药房里除了满是草药味儿，还有几间房间里住着生病的孩子。难怪杜诚一般不会离开药房，毕竟有这些孩子们在这里。

        萧梦注意到了一间房间的门口躲着一个小少年，那一身玄衣的少年大约是十四岁大小，略带警惕地观察着萧梦3人。

        萧梦冲那孩子微微一笑，那孩子却不领情，依旧警惕地盯着他们。

        杜诚这时也注意到了那个孩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待那少年到了身边，杜诚才开始介绍：“他叫谢忘生，因为天生的心疾被父母抛弃，后来他被卖给了一伙小偷，5年前在岳州城里被打了。娘亲说天下没有坏孩子，只有逼着孩子做坏事的大人，所以从那些打他的人手里救了他。”

        “忘生哥哥对我们特别好！”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妹妹抱着布娃娃出现在了杜诚身边，圆圆的小脸写满了纯真，“忘生哥哥不在家的时候，我们都会特别特别想他。他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我们带很好用的药！”

        谢忘生似乎不想小圆圆说太多话，伸手牵过小圆圆的小手，对杜诚道：“我带她回床上去。”说着带着小圆圆走回房间去了。

        杜诚看着他们关了门，这才叹了口气道：“那个圆圆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肚子里长了个瘤子，若是破了，就会死……她平日里最喜欢忘生，所以忘生也常常去打听如何才能治好她。”

        这是解释了刚才圆圆说的“很好的药”，虽然萧梦和清辞都察觉到了这个谢忘生定是有什么秘密的，不过此刻倒也不愿追究，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萧梦选择来岳州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夜莺”组织的总舵就在岳州，虽然江湖上都说夏凌澜是夜莺的首领，但其实夏凌澜是听命于萧梦的，萧梦才是夜莺真正的幕后掌权人。

        所以，玲珑偶然撞见的夏凌澜刺杀朝廷官员，其实杀的都是暗中要害清辞的贪官污吏，看似给丞相添了麻烦，却其实是清除了更大的麻烦。

        此时要找玲珑，萧梦也打算动用夜莺的力量。

        傍晚，萧梦独自穿过岳州城的街道，踏入了“崔府”。候在书房里边的那个不惑之年的男子，便是这府上的老爷，此刻这崔老爷向着萧梦弯腰低头拱手行了一礼。

        萧梦却是伸手阻止了崔老爷的行礼：“如今你是商人，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妇人。你这礼，我受不起。”

        崔老爷迟疑了一下，这才直起身，垂下了手，但压低了声音的语气中依旧满是恭敬：“二阁主是来找夏姑娘的？”

        在崔老爷唤出“二阁主”这个称呼之时，萧梦是带着几分不满地瞥了他一眼的，但终究没有就此说什么，只道：“嗯。她不在？”

        “夏姑娘不久前出去了，许是去了陆姑娘的孤儿院那边了。”崔老爷想到了什么事情，加了一句，“似乎那边有一个孩子犯了错，说是在外边滥用了夜莺的名号。可那孩子之前回来的时候病着，这几日听说是好些了，夏姑娘就去审问了。”

        “孤儿院吗？”萧梦思索了一下，“看来我们正好错过了。”这么一想，又抬头与崔老爷拉了句家常：“崔徽，你现在生意做得如何？凌澜在你家，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会，不会！”崔老爷立刻摆摆手，“怎么会麻烦？再说了我也是夜莺的人，首领愿意住在我家，那是我的荣幸。”

        说着略缓了缓，叹了口气：“当年阁主解散了清幽阁，我们好些兄弟除了打架别无长处，可是各自去找悬赏任务又不容易。幸好夏姑娘找到了我们，说是要让我们组成一个组织，可算是让好些兄弟又感觉到了自己有用了。后来夏姑娘告诉我组建夜莺是出于二阁主的授意，我……”说到这里崔老爷藏不住激动地下跪行礼，“属下替兄弟们谢过二阁主大恩！”

        萧梦移开了视线，道了句：“不必如此。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借用你们的力量而已。”

        崔老爷接了一句：“即便如此，二阁主所创的昙灵教和夜莺收留了众多孤儿是不争的事实，即使是那些残疾多病注定成不了杀手的孩子，也都一视同仁地照顾着。您确实拯救了很多人。”

        萧梦有些心烦意乱地咬了咬下唇，手上轻轻握起又松开，手心里已经有了汗水，“既然凌澜不在，我就去孤儿院那边找她。”

        匆匆地离开了崔老爷的宅子，不愿再多听一句恭维。只因为，萧梦觉得她对这个江湖，对这些老部下，是心中有愧的。当年，只为了报灭族之仇，就将那么多江湖人士拉下水，一起对付血玉教，最终却是九死一生，无数人白白送了性命……

        回到了孤儿院，萧梦踏入竹林之中。

        淡青色的暮色笼罩着孤儿院后的竹林，在一片清脆之中，一片橙黄显得格格不入。不过在竹林的掩护下，这橙黄色身影也并不容易被人瞧见。那是一个与萧梦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头上戴着一支桃花簪，腰间别着一把小刀。

        自萧梦的位置望过去只能看见她的背影，不过萧梦知道她就是夏凌澜。而此刻跪在凌澜对面的那个玄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谢忘生。

        凌澜问话时语气中并无怒意，“你为何会出现在洛阳？又为何要招惹蜀山派？”

        谢忘生低着头，但是攥紧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我听说武林大会前后的洛阳城里什么人都会有，我是去帮圆圆他们寻药的……只是，当时钱不够了，这才起了贪念……之后的事，忘生也未曾料到会变成那样……请夏老大惩罚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错。”

        原来那天玲珑和刑墨玉追的贼就是谢忘生，不过萧梦自然并不知道洛阳城里发生的事情。

        “唉。”凌澜沉沉地叹了口气，按在谢忘生肩上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是谁值得你这般维护？”

        谢忘生的身体微微颤了颤，右手轻轻抚上胸口，试图平息一下急促起来的气息。虽然身体有些沉重起来，但是脑中依旧清明，“忘生方才确实有所隐瞒。忘生听说蜀山派有一种丹药可治百病，这才想要引起蜀山弟子的主意……之后的事，真的只是意外，忘生也不知道是谁拿了那些竹签。”

        凌澜听出了谢忘生声音中微微的颤抖，转身稍有些不忍地道了声：“不必一直跪着，坐着说吧。”

        谢忘生却是小幅摇头，呛咳了几下应了一句：“忘生不配。”

        凌澜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随着呼吸微微颤抖着的谢忘生。一时脸上浮起了担忧，看来是问不下去了。

        凌澜正要去扶谢忘生，竹林中却突然传来了另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看起来是有人利用了忘生，想要抹黑我们夜莺呢。”这句话说得有几分轻巧，从话音传来的方向也传来了踏过枯叶的脚步声，随后萧梦的一袭白衣便出现在了凌澜和忘生的视线里。

        “小梦！”凌澜有着几分惊喜，瞬间便卸下了方才的严肃，换上了笑容，露出了活泼的本性。

        萧梦冲凌澜一笑，然后突然俯下身凑到了谢忘生眼前：“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吧。”带着几分顽皮的笑容注视着谢忘生。

        谢忘生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讶，立刻躲闪了目光，小声嘀咕一句：“有没有都和你没关系。”

        “看来是有的。”萧梦笑了一下，直起身看向凌澜，“你先让他去休息吧，洛阳这件事他也是无心之过。”

        凌澜点头伸手扶起了谢忘生，谢忘生认真向凌澜和萧梦各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他喜欢的女孩子骗他蜀山有灵药，等他闹出些动静后又拿了忘生身上的竹签，借夜莺的名义做事。听说，还杀了人？”萧梦看向谢忘生远去的方向。

        凌澜疑惑地看着萧梦：“为何是喜欢的女孩？”

        “猜的。”萧梦轻轻笑了一下，转身看向竹林上的天空：“不过……一个男孩就算自己死也绝对不说出指使他的人是谁。要么是他的家人被当人质了，要么……利用他的人就是他喜欢的人。忘生是孤儿，而他不敢承认自己有喜欢的人，说明你们都不知道那个女孩。这孤儿院中很多孩子都是夜莺里的杀手，她能够一直不被察觉，说明必定是个高手。那么，谢忘生被威胁的可能性就很低，反而更可能是被那个女孩利用了。”

        凌澜食指抵在唇下仔细思考了一下，欣喜地拍了萧梦一下：“有道理！不过，也许对方还会继续利用忘生，我应该派人盯一盯。”

        “夜莺内部的管理，由凌澜自己决定就好了。”萧梦微笑着回答。

        凌澜也跟着回了一个顽皮的笑，稍稍退开一步：“小梦这次是为了蓉儿的事来的？要不要我帮你？”

        萧梦微微一笑：“先把你知道的关于她的情报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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