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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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月了，寒山与寒恪站在一张床前，看着床上的木乃伊般的人，那人从头到脚，没有任何一个的地方完好，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没有受伤，那厚厚的绷带变成暗红色，显然伤得很重。
寒山与寒恪对视一眼，缓缓从房间走出，到房外长叹一口气。“这次，知道我们计划的人不少，可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路线，难道我们出现内奸了？”寒山脸色铁青地说道。
“不可能，那六人都是对我四域皆是忠心无比，并且知道这件事的人，皆为我的亲信。”寒恪说道。
“可我孙儿死了。”寒山冷冷说着。
寒恪沉默，实在想不出事情哪里出了纰漏，看见前方一少年走来，便问道：“少云，你见到影子的时候，没发现其他的情况吗？”
走来的正是少云，少云那时刚从纪秋杰那离开，在路上忽然听见天空传来一声巨大的爆鸣！
良久，天空上还有一些疾速鹰和烈火鸦的羽毛在空中飘荡，然而，少云知道，疾速鹰是四域特有的战兽，既然这里掉落了疾速鹰的羽毛，则必然是四域之人出了事。
少云心中忐忑，观望天空好久，才发现隐隐有个黑点坠下。少云眼力远胜常人，一眼便看出掉落下来的影子受了重伤。
“影子？寒风哥的贴身护卫！糟了！”
少云心中大惊，连忙一跃而起，救下影子。
影子本晕眩过去的，清醒过来之时，看见少云的唯一一句话是“为少主，报... ...报仇！”说完，便晕了过去，再也没醒过来。
少云在方圆千里不断寻找了大半个月，只找到几堆腐烂的碎肉。想想也知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寒风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吗？
“如果说，异常之事，倒有一件，就是我在千里的范围内发现了这个。”一块玉牌出现在少云手里，玉牌通透，光晕流转，熠熠生辉，上面一个灰色的‘纪’刻在上面。
寒山一看那块玉牌，瞳孔猛然一缩！
纪家，一个隐世的超大宗门，无比神秘，每千年都会派出子弟历练，但这简单历练足以改变各域的历史兴衰！
曾有强大的彻明境巅峰高手进去刺探，但最后都如泥入海，一去不回。许多人推测，里面不仅有众多彻明境，还有那彻明境以上的灵海境。不过，谁都不知道真假。但是，谁也不敢惹上这头低调的庞然巨物。
寒风被纪家之人追杀，可以活下去的希望几乎没有。
如今纪家要对付四域，四域也凶多吉少。
即使如此，寒山也不会就这样将四域臣服，他知道，战争后的灰色画面，是无数四域百姓的血泪。他要守护这四域到死前最后一刻，最后一息。他说过，“四域，没有孬种，只有战死的英雄。”
.............
一个简陋的亭子点缀在一座林木葱葱的山间，亭子的四周布满青翠欲滴的柳枝，芬芳氤氲的鲜花，生机昂然。
亭子里坐着三个喝酒的汉子。桌子边上放着一大盘牛肉，牛肉散出阵阵香味，勾起肚子里的蛔虫。
“老大，那臭小子咋变得那么乖了？前几天不是死倔吗？我们说什么都不理不睬，这会儿怎么就听话了？”一尖嘴猴腮的小厮问道。
“猴二，你傻吧，那臭小子，敢在老子前倔，老子就打死他，打多几次就怕了，哼！”一大汉说道。
“骗谁呀！老子那天让他给我洗脚，那小子居然无视我，我就把他全身关节都错开了，叫都没叫一声，我还以为是个哑巴呢！妈的，老子都想把他的心挖出来下酒了！” 猴二愤愤的说。
“老大，你究竟怎么让他服服帖帖的，教教我？”
那老大得意地笑了笑，说道：“你们都是一群大老粗，都不懂动动脑子！看看这是啥子！”说罢，拿出一块普普通通，毫无光泽的玉佩，正是寒风不离身的那块。
“只要你们拿着这块破玉，叫那小子干啥，他就会干啥！要是他不干，嘿嘿... ...做做样子要砸了这块玉，保证那小子服软！”
猴二疑惑的问:“这玉哪来的？”
老大奸笑几声，故作高深的说：“你们怎么揍他，他都没反应，但是每次揍他时，要踢到这块玉的时候，那小子总会护着这块玉。”
“即使自己被打得再惨，他也不让这块玉受到任何伤害，哼，我抢到这块玉的时候，那家伙还敢瞪我，臭小子，现在我让他洗衣服，洗脚，打柴.......要是敢不干，把玉举起来，吓吓他，不干就摔下去，那臭小子立马就乖乖地去干了，哈哈......”
“大哥好厉害，这都能发现，大哥，这玉佩有啥特殊之处呢？我看就是一破玉。”猴二不解道。
“我看，这一定是那小子家传之宝，里面藏有惊天大秘密的宝贝！”那老大猜测道。
“要是我得到了里面的宝贝，到时候突破到浩空境一定轻而易举，哈哈.......说不定还能突破到传说中的彻明境。”那老大大笑道。
“老大，咱们山上能使唤的，就只有一个老不死的厨子和一个整天哑巴的臭小子。”猴不满地说道。”之前叫你少杀点人，你老是不听，这下好了吧！“
“那臭小子，连重一点的柴木都搬不起，我都想宰了他了，还有那老厨快断气了。我就想不明白，怎么咱们老是抓一些废人上山寨呢？”猴二不满地说道。
“小姐过两天回来，她喜欢吃的翡翠冰花豆腐，清秋冰糖糕，还有那......那什么，什么落花雕玉汤除了那个厨子，没人会弄啊！那个老厨又快断气了，要是他死了，没人弄给小姐吃，咱们都会被小姐打死的。”猴二说道。
“咱们寨里都是一群大老粗，杀人放火的事可干多了，可是，要把菜做的又好看，又好吃，这个，这个....真的太难了！”一个小喽啰感叹道。
“在胡萝卜，冬瓜，豆腐上雕花这些活，我们真的学不来呀，老大！”猴二苦笑道，心里挺后悔为什么不捉多几个厨师。
“也是。”老大点点头地说。
想起自己女儿任性的样子，心里挺无奈的。
老大的名字原叫魏空，是一个劫匪，曾经打劫得到一株千年血玉山参，成为关元境强者，后来，跟他混的劫匪越来越多，打劫的村舍，路人也越来越多，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能干的坏事都干了！
最后，罪行滔天，惹怒了一位浩空境高手，那位高手千里追杀，将这伙山贼杀得七零八落，但还是让他逃了出来。
而且，魏空从那以后，每次都乘坐骑跑到千里之外犯案，让人无法知道他们的藏身之所。寒风，正是他们从千里之外捡回来的。
说起魏空的女儿，他更是得意，前几年有一位封神书院的长老路过，那可是高高在上的浩空境后期高手呀！居然看中了自己的女儿，愿意收为座下关门弟子，从此，他更加肆无忌惮，有了封神书院这靠山，他用得着怕谁呀！
“你们脑子就是笨，哼，老子早就想到了，现在叫那小子跟那老头学做菜呢！”魏空摸摸自己独眼上散乱的头发，得意地说道。
“还是老大英明。”众小喽啰喊道。
..........
一个破败的小厨房了，布满干枯的乱柴，与散乱枯黄稻杆。
寒风这个月，就是这儿度过的。在这里，寒风就像一个苟活的废人，在山贼的威逼之下，替他们洗脚，捶背，拉车... ...连丧家之犬都不如。
寒风可以死，也不在乎生死。可是，寒风却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玉被这些山贼毁去！
那块玉，是他对亦心最后的回忆了... ...那块玉，比寒风的命还重要！
前几天，那山寨老大叫老头教寒风学厨，在三天内必须学会，否则就要宰毁了这块玉！
“这种脉络的肉要三分熟，拌菜要七分熟，然后再小火蒸，最为关键的是火候的掌握。这样，味道不会散失太多.....咳咳，咳咳.....”一位两鬓如霜的老人躺在乱柴堆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时，咳出些微血迹。
寒风轻轻拍着老人的背，手指以奇特玄奥的手法，徘徊老人的背后几个穴位上。
老人推开寒风的手，艰难问道：“都......记得......了吗？
寒风点点头，切下一块肉，按老人说的这般做......不一会，香气飘满整座山寨。
不少山贼向着柴房抬头张望，肚子咕咕直叫。
然而，老人闻道这味道，却轻叹一声，些微怅然，却没有看向寒风，用一种不大流畅的口吻说着：“唉，空俱其形，却无神。无论是色，香，还是味都有了。”
“可是，却少了你的一份心，你根本没有好好用自己的心去做，只是按部就班的完成，仅此而已。它没有与众不同的味道，更没有你的味道。最多，只能当成一样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寒风听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寒风一只手捂着半边脸庞，指缝间，唯有两道空洞无力的眼光。自己，或许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把自己丢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自己”，眼神除了掩饰的情绪之外，就是一种近乎苍白地空洞。
就连自己，也成为了所谓的“行尸走肉”。心里，除了茫然，麻木便是不知所措。甚至心里还有着自己对自己深深的失望。
“我，还是我么？”寒风嘴边挂着一丝沉重的苦笑，这笑容压在心里，却是那么悲伤。
良久，老人喃喃说道：“这个大陆，无论是... ...哪个域，哪个国，都崇尚武力，而修行..... .....到关元境，便可以.... ...不食人间烟火，厨子的地位... ...渐渐底下。”
“人人都 ... ... 看不起厨子。我出生一个... ...习武世家，可是.... ...我却喜欢做菜，家里很多长辈反对，可我却一如既往的... ...坚持了下来，逃出了家族，在各地酒楼学着... ...厨艺，后来，被劫到山寨里。”
“我希望... ...这辈子的厨艺，可以流传下去，所以... ...我把能教你的，都教你了，但是，即使你都懂了，却没有心。”
“习武... ...也一样，若你无心修炼，纵然你... ...天资超群，恐怕永远达不到巅峰。”老人说完，连喘着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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