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荒村怪诞（八）
这时，一扇大门轰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冉零想也没想就推开了，之后在一阵明晃晃的刺眼白光之后，他们都出现在了小屋门外。
里面不再是集体会议时的那个大厅，而是那处处充满阴森的小屋。
此刻的他们只剩下32个小时，他们并不知道隐藏任务是什么，只能说是尽全力去做到最好，说不定其中的某一环就是隐藏任务。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完不成新手教程的话，会怎么样？
冉零又皱起眉来。
好烦，围剿特维兹？开玩笑，自己刚刚从是勉强躲过，按照这些人那些半吊子的水准，白白送死吗？
他不由的再次看向齐闲。
后者竟然又发起呆来。
齐闲呆滞的看着眼前程辰的背影，冉零清清楚楚的看见他咽了口唾沫，神情恍惚。
冉零一把抓住他，冷冷的道：“你到底怎么了？从刚刚起就不在状态。”
齐闲回过神来：“不，没什么。”
虽然口头上说着没什么，冉零还是看见了齐闲回答他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总是瞥向程辰。
真的不对劲。
冉零：“你现在是副人格还是主人格？”
“你看不出来？”齐闲挑眉笑道。
“……”
好的，是副人格没准了。
【特殊提示:由于此次为集体性围剿活动，各位玩家可以从其他玩家处掠夺积分，信息，技能，结局无论生死。】
陈思偲：“？”
“woc，这系统玩脱了吧？”卓棠一下巴快掉到地上了。
冉零看见有人将目光投向他们，不禁摇了摇头，系统害人不浅，阵容本就看起来孺弱的他们，现在更引人瞩目了。
卓棠一扯了扯冉零的衣领：“齐闲好像……从刚刚开始就不太对。”
“大概是因为他现在是副人格吧。”冉零道。
“副人格？”
“我也不清楚，但貌似齐闲似乎特别在意程辰。”
陈思偲在一旁露出一脸姨母笑，贱兮兮道：“我似乎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这话一出，陈思偲获得了冉零和卓棠一除鄙视外还带一点嫌弃的目光。
陈思偲：“？？？”
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闹了一阵下来，原先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一些，冉零把从齐闲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这次的新手教程上。
关键问题是他还没有技能？
其实刚刚他问了一下程辰，程辰一听，下巴都要掉了，竟然还嘲笑着他没有技能。
最后冉零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拿出技能卡向他炫了一番。
【嗜血的匕首:既然要杀人，那就要有一点样子，用普通的道具怎么能行？使用该道具型技能卡可获得一只特殊匕首，使用它攻击别人，伤口愈合速度减慢，同时自己可获得一定的治疗量。该技能卡为非绑定型技能卡，可抢夺，转送。】
说实话，冉零当时想抢的，奈何是盟友。
然而也就是说，目前他们所有人中就他没有技能……
有点气人。
正在郁闷时，冉零觉得耳边有一阵风极速掠过，他看着自己被带出去的几缕发丝，又抬头看着射在木板上的箭，皱了皱眉。
“这么着急啊？”程辰朝着箭过来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眼前女人收起弓箭，睨了一眼，冷冷的道：“不着急，你也知道我要射是射的中的，这不……逗你们玩玩。”
陈思偲不满意了：“？你什么意思！？”
女人摊摊手，依旧是那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转身就朝屋后走去。
陈思偲小声嘀咕：“长得好看了不起了？”
“本姑娘比你好看多了。”
冉零：“……”有自信是好事。
不过冉零他们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新手教程的时间不够了，而且如果没有完成新手教程的话，他们觉得……回到现实世界的可能性非常微小，几乎等于为零。
所以说既来之则安之。
他对伙伴们灿然一笑：“干活了。”
“yeah，sir！”
他看了看屋外的大致环境，和他刚刚进入这个副本时不太一样，现在没有漫天黄沙，也没有缠绵在其中的细雨，只有零落的几间屋子，和无边界的荒地。
如果这次新手教程的目标是围剿特维兹，那么特维兹究竟会在哪里？
按照小女孩的说法，下次再见到他时可以得知更多的信息，这对他们来说无利于是好的，可……
玛利亚是幕后黑手的话，那这一切是否顺理成章。
因为疑点在于，玛利亚为什么会被杀死？
是否，有人针对她？
围剿活动特别特殊，所有玩家可以互相残杀，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冉零知道，如果过于深究，难不保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是好奇心折磨着他。
想知道答案。
冉零看着天色逐渐变为黄昏，粉色的云霞柔软的铺满天空，似乎是为了美观，白色的装点物还被晕染起了颜色。
冉零很喜欢这种感觉，他期盼未来身边能有人和他一起看，但至少不是在这么危险的时候。
冉零亢色起来。
“现在要干嘛呀……”程辰拖着为尾音百无聊赖的问。
冉零笑着略微思考了一下：“等到晚上，我们等到特维兹出来。”
齐闲挑眉。
陈思偲和卓棠一面露苦色：“又要见那个怪物。”
“嗯哼？”
“没有。”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天也逐渐混沌，陷入沉寂。
几个人寥寥无语。
似乎是为了缓和这种气氛，齐闲犹豫了一下，开口了：“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程辰来劲了。
齐闲盯着程辰的脸，笑了一会，才轻声道：“一个中世纪的故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依然放在程辰身上，后者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大概是在我记忆里比较久远了吧，记不清楚什么时候知道这个故事的，你们知道中世纪很流行契约吗？和恶魔的契约，”齐闲顿了顿，余光瞥向程辰，“我不太会讲，但要知道，和恶魔签订契约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有人尝试过逆转契约……”
齐闲垂下头，没再说下去。
程辰干涩的道：“逆转契约会怎么样？”
“没怎么，死了。”
齐闲忍不住摸了程辰脑袋：“真的是，小孩子不要听太多的故事，假的。”
被莫名其妙摸脑袋的程辰，脸黑成了锅底。
“还不是你讲的故事！”
齐闲笑了一声：“嗯，我的问题，我不会讲。”
“你！无不无聊？”程辰瞪了一眼齐闲，“说好讲个故事，讲都没讲，还摸我头？”
他现在非常生气，特别生气，异常生气！
麻了这，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用这种哄孩子的方式摸了头？而且后者还笑个不停，开玩笑，这是耻辱。
程辰咬了咬嘴唇，朝着齐闲翻了个白眼。
齐闲看着程辰浑身不自在的样子，边摇头边笑的停不下来，他强忍着泪水道：“好了，我给你摸回来？”
程辰：“？？？”
这操作我可以？
诶，不是，方向有点错了，他现在在想什么，谁想摸他的头了，真的是。
冉零不太好意思的咳了两声：“打情骂俏等下次吧，办正事要紧。”
程辰：“……”不是，谁打情骂俏了？
偏偏耳边还有一只烦的要死的蚊子在他耳边嗡嗡的唱反调：“说的也是，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
程辰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扭头看他。
偏偏后者还不自觉，似乎是习惯性的想撸他的头似的，抬手就朝他的头伸了过去。
程辰冷着脸别开头，顺便拍掉了齐闲伸的手。
“警告你，不要撸我的头！”
齐闲愣了愣，勾了勾嘴角，温柔的道：“好，听你的。”
陈思偲在一旁激动的对冉零道：“磕到了有没有！？”
“磕到了什么，我又不是腐男，”冉零摊手，随后神情严肃的道，“……不过，我感觉他们两有情况。”
陈思偲郑重的点了点头：“是的！情况不一般。”
两人各自欣慰的看了一眼对方。
卓棠一在旁边看了他们这一番蜜汁操作，嘴角抽蓄了一下。
这俩二货是正常人？
程辰还是很在意齐闲讲的那个故事，刚刚他说是要讲故事，更像是想要说给某个人听——说给自己，而且他的表情不太对。
中世纪，恶魔，契约逆转……
这是他的梦魇啊，为什么他会讲到这个？
啧，麻烦，想砍死人。
故事不讲完整就敢调戏自己？程辰突然觉得自己的技能卡可以用在他身上，捅死他！砍死他！
他睨了齐闲一眼，然后悄悄翻了个白眼。
随即和冉零并行。
“现在是要直接等到晚上？不去查查看？”程辰问。
冉零摇了摇头。
他可不想深究剧情，没实力也没有九条命。
得到冉零否定的答案后，程辰无聊的在地上一摊，长长的叹了口气。
“无聊……”
冉零看着他这个样子，无奈极了，果然还是没有长大，要不然……他想到了第一眼见到程辰的时候。
“程辰，你们怎么认识的？”
“啊？”
冉零微微笑着：“你的……前男友。”
齐闲眉毛一跳。
程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他低下头，许久，这才答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不想说，可以吗？”
冉零点头：“嗯，当然可以。”
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吧，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能把自己对象打成重伤啊。
他把目光转向齐闲，对他灿然一笑。
陈思偲深有同感的走过去拍了拍齐闲的肩膀，随后摇了摇头，像在说他没机会了。
“……”
等到程辰，卓棠一和陈思偲三人走远了些，冉零压低声音在齐闲耳边问道：“程辰，和你以前是什么关系？我问的是，你那个不满百字的故事里。”
齐闲脚步顿了顿，偏头看着冉零。
“你为什么会把一个小故事当成真正发生过的？”
冉零反问：“那么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你不是更清楚吗？”
“……我没有权利回答你。”
冉零点头。
他有个预感，齐闲的副人格来的并不简单，他想要试探一下。
“所以你也没有必要干涉他的人生。”
齐闲：“谁？”
冉零：“你，我说的是你，或者说另外一个你。”
“齐闲，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存在，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更不清楚程辰是不是因为和你记忆中的某个人长的像，但我只能说，现在和以前的某个时间段已经不一样了，我们都无权干涉。”
齐闲抿了抿唇，闷声道：“我们都还是齐闲，他只是作为我的副人格存在而已，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同一个人，不存在什么你说的记忆以及干涉的问题，而且……你不觉得，程辰有点奇怪吗？”
“你说什么？！”冉零不可置信的瞪圆了双眼。
“……”
“让他跟你说吧。”齐闲道。
又是一阵愣神，齐闲揉了揉太阳穴，活动活动筋骨，随后才看向冉零。
“他刚刚说的……”冉零干涩的问，“什么意思？”
齐闲看着程辰的背影，眼中微不可察的温柔，嘴角的弧度又上扬几分。
他对此答非所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存在吗？也就是产生第二人格吗？”
“因为不可逆转，至于原因，无可奉告。”
冉零皱了皱眉。
他道：“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齐闲看了他一眼：“嗯，你看我多大？多久以前的事情你自己想吧。”
冉零摇了摇头，受刺激才产生副人格啊。
他心里想着，眼神却时刻留意着外面，就算是在聊天，也要多留一份心眼，他不想稀里糊涂就把命丢了。
外面天已经被墨染成乌色了，弦月沉寂着光芒，吝啬的扣着黑丝绒般的云为自己做遮挡，黑魆魆的山连成一片，树影婆娑点点，抬头看，只有几盏小灯微弱的亮着。
在于墨色融为一体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浑然天成一般，黑暗无边无际，逐渐看不清尽头。
就在这般的无限延长的夜色里，习习冷风抚过嫩叶中，墨色不尽徘徊下，冉零捕捉到正在蛇速前行的娇小身影。
齐闲貌似也看到了，比冉零率先一步冲了出去。
他拉住玛利亚纤细的手。
冉零也跟了上来，看着玛利亚微微笑了：“玛利亚，又见面了。”
玛利亚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生，许久没吭声。
“……嗯，又见面了。”
女孩轻声说道。
远处发现齐闲他们没有跟上来的程辰带着卓棠一他们急忙跑了回来，开口就是想骂人，却蓦然发现站在一旁的玛利亚。
程辰顿了顿，问道：“之前的承诺？”
玛利亚脸刷的白了，她哆嗦了一下，颤声道：“不行，不能说，特维兹，特维兹它在，我，我，我不能说……”
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拽住冉零的衣袖：“帮我个忙，帮我杀了特维兹，如果可以，请帮我把它肚子里的盒子拿出来。”
“只有这样，我才能说。”
【触发任务:绞杀特维兹，并取得盒子。】
【该任务不可拒绝。】
冉零：“？”
hello？宁没事吧？
请问，系统你是不是昧着良心说话的？
你给过我们选择的权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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