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孰胜孰败？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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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分钟前。

        魔蛇与天空之王的鏖战仍未结束，反而愈显激烈。一者青翼遮天，尾羽宛若七色虹云，围绕着巨蛇上下翻腾，长喙不时啄下，刺得对方鲜血淋漓；一者庞大灵敏，黑鳞蛇躯盘成蛇阵，不出手则以，但凡出手就必然对猎物造成难以承受的巨大伤害。

        两头怪物搅起漫天血雾，致命青羽遍插四周，新鲜的肉块坠得到处倒是。他们无暇他顾，无论体力抑或精力俱已成强弩之末，只是凭借一股不屈血勇还在苦苦支撑。

        这场龙凤之争，似乎就要见出分晓。

        “淦。”朱石勉强避开天空之王的啄击，矛头型蛇颅骤然弹出，狠狠咬向天空之王的翅根。对方却也不是吃素的，翅膀一扇，顿时掀起阵阵狂风，身形险之又险地避过扑咬。

        “这样不行。”他吐了吐信子，谨慎地盘成蛇阵，“体力消耗太剧烈，周围又没有可以补充的粮食……在这么下去，我恐怕很难再维持完全兽化！”

        男人的样子无比凄惨，不仅丢了一只狼爪，身上更是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凹坑，有些地方深可见骨。地面战时，巨鸟的高周波振动青羽没有强大的的推力和下落势能作为动力，自然发挥不出无往不利的切割性，却也更防不胜防。若不是狼爪速度很快，恐怕他当时被切掉的就不是手，而是脑袋了。

        天空之王也不好过。那身青羽秃了不少，就连九条华丽的尾羽都断了四根，看着就像生了痢疾的火鸡，再不复一开始的光彩。

        “该死的长虫。”它心中不停地咒骂着，羽翼半张作势欲扑，充满了唬人的气势，“一直把那双猫爪护得死死地，我特么竟然找不到机会毁了它们！身体的自愈能力也快到极限了……”

        它不是不能飞，是根本不敢飞。天知道那猫爪会不会再挥出超音利刃，它也不敢赌。否则的话，天空之王又岂会放弃主场，跑到地面上和人刚正面？

        闷热的风徐徐吹来，拂过地面上被血浸湿的落叶。秋意萧瑟，余暑蒸腾着腥气，四周弥漫得尽是血腥戾气。

        一蛇一鸟两只巨兽相对而立，充满了箭弩拔张的火药味。面对如此窘境，他们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下一击，定胜负！”

        风止，兽动！

        天空之王口中带出一声嘹亮长鸣，双翼铺展，仿若垂天之云！

        六臂魔蛇盘身吐信，雪白毒牙留下腥臭恶涏，宛如墨色毒山！

        尖喙与毒牙交错而过，狠狠扎进对方体内。前者啄穿了魔蛇的心脏，后者深深刺入巨鸟的脖颈。相较于抽痛的蛇心而言，见血封喉的剧毒无疑更胜一筹。

        “赢了！”朱石心中一喜，浑不顾身上接近致命的伤势，只是不停地向猎物体内注射毒液。他不是没想过像八臂蛇魔那样喷出毒物，可天空之王的造风能力太强，雾气没等成型就被吹得不见了踪影，因此直到此刻他才能用出“魔蛇变”最强的杀手锏。

        顶尖捕食者又如何？只要你体内还留着鲜血，那就别想从血循环剧毒手里逃出命来！

        天空之王眼中的神采迅速涣散，不过两三秒就彻底失去了生机，一身紧绷的肌肉也慢慢软了下来。

        “哈……真是累死人了。”朱石在心里长舒口气，蛇瞳盯着软趴趴的巨鸟尸身，心中慢慢涌起一股贪婪的欲望，“不过最后的胜利者是我！成为我进化的垫脚石吧，天……”

        铺在地上的尾羽微微一颤，边缘毫毛极速转动，悄无声息地没入了蛇躯。

        接着……

        用力一划！

        “啊！”朱石发出震天的惨叫，疼的满地打滚。他整个下半身都被切成了肉块，唯有上半身还算完好。

        “你以为我死了？”尸化巨鸟震动双翼，摇摇晃晃地想要飞上天空，最后却只能颓然地落在地上。这具身体已经彻底死去，自愈能力更是无从谈起。

        但它终究还是赢了，哪怕损失了唯二的顶尖捕食者之一！

        “伥鬼……”朱石死死地咬着牙，手臂勉强半撑起半截残躯。腰斩酷刑让他几欲发狂，极速流失的血液更是带走了大量生命力。

        就算天空之王不出手，他也会死于失血过多。

        “真是可惜。”尸化的天空之王摇摇头，颇为遗憾地道，“你的身体已经失去了作用，甚至没有一丝寄生的价值。如果有机会，我倒是真想用你的身体去和其他同胞打个痛快呢。”

        “咳……”朱石咳出一口鲜血，疯狂地思考着应对之策。自己的胃袋尚未受损，只要能吃到食物便可激发“暴食因子”的超速自愈。

        然而地上只有捡不起来的模糊碎肉，哪儿还有能入口的大块肉食？

        “……不，”朱石眼前一片模糊，思维却前所未有的清醒，“还是有的。”

        比如说……自己被切下的狼爪，乃至于下半截身子！

        为了生存，他已顾不得思考自己的血肉能否生效，更懒得去想那些可有可无的伦理道德。

        “吃……还有吃的机会……”朱石一把抓住断肢，眸子紧紧盯着天空之王，作势欲抛。那鸟果然被骗，下意识朝旁边躲了躲，也错过了最佳的扑击时机。

        想要活下去……

        想要活下去。

        就算吃的是自己……

        也要活下去！

        朱石毫不犹豫地张开血盆大口，将自己的血肉尽数吞入腹中！

        然而……

        天谴基因并没有反应。

        “这就是我的结局？”朱石颓然地躺在地上，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

        “放我离开！”魔蛇在无垠金龙爪下不停地挣扎，嘶声狂吼，“你没看到吗？‘我’就要死了！”

        龙不言不语，唯有沉默。

        “你怕我抢走这具身体？”魔蛇丝丝吐着信子，盯着龙的竖瞳中唯有渴望，如同深渊般的贪婪，“我才不会……至少现在还不会！”

        “论出身，论跟脚，你有哪点比得上我？不过是占了一步先机……就夺走了我的东西！”他……不，它张开大口，声音中满是数不尽的欲望，“那些阿猫阿狗的虫子，哪里能比得上‘你’？总有一天我会吃了你，然后再夺过这具身体，成为真正的……”

        “狂妄。”无垠金龙声音低沉，仿若雷鸣，轰隆隆地回荡在逐渐黯淡的精神空间之中，“凭你？”

        “没错，就凭我！”魔蛇纵声狂笑，信子收缩不停。

        无垠金龙降下巨首，双眸倒映着对方的身影，就像……在看一只小虫子。

        “尽管去试。”

        魔蛇看着松开了一丝缝隙的龙爪，翻身就是口，结果却崩掉了自己的呀。

        因为在看不清全貌龙的面前……它真的不过就是只小虫子。

        “哈哈哈，这场子，我总有一天会找回来！”

        *****

        “垂死挣扎。”天空之王不屑地摇摇头，拖着已死残躯走到魔蛇之前，“保险起见，还是再给你最后一击吧。”

        尖喙高高扬起，瞬息扎下！

        “啊……血的香气，肉的味道。”魔蛇朱石身上泛起一片灰白之色，麟皮就像风化了似地起满褶皱，握着长喙的熊爪更是不停地往下掉毛。

        风一吹，毛发四散，皮肤崩落，露出了下面浓密如墨的崭新黑鳞。

        “你知道吗？”魔蛇吐了吐信子，声音明明与之前别无迩致，偏偏却让天空之王升起一股寒意，“我还是个孩子。”

        蛇一出生就开始蜕皮，次数越多，发育越快。

        魔蛇……也不例外。

        这是人类无法深入掌握的能力，唯有完全的野兽才能将其发挥出来。但无垠金龙一直镇压着“魔蛇朱石”，让它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孩子需要进食。”魔蛇朱石断裂的切口处猛然伸长。先是骨骼生长，构架雏形；其后神经与血管覆盖其上，飞速被筋膜掩盖；肉蠕动着向下翻滚，掩盖了令人生畏的恐怖景象；最后，表皮凝固，化为黑鳞。

        整套过程快得难以想象，几乎眨眼间就以恢复如初。

        “我觉得……你就是个不错的粮食。”魔蛇朱石长尾一卷，牢牢地锁住了天空之王的身体。强劲而有力的骨头疯狂缩紧，一圈圈、一环环、一点点地……将它绞碎。

        无法反抗……

        根本不能反抗！

        “来吧。”魔蛇张开大嘴，吞下了天空之王美丽的头颅。喉咙在吞咽，尸体不停地撑开它的食道，却身体顿时涨大了一圈。

        不知过了多久，魔蛇朱石抬起矛头般的脑袋，稍稍吐了吐信子。

        “鸡肉味的，脆骨比较多……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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