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渐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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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石在高空翱翔，目光望向地面。此处离地面有两千米左右，已是他能达到的极限攀升高度，为的就是不被地面军队发现。

        不过胡雪雯也说过，军队里列装的95式100毫米高射炮足以歼灭12000米高空之上的目标，区区两千米……恐怕还真不一定能躲开那么密集的炮火。

        “老朱，发现迁徙人群了吗？”胡雪雯敲敲车窗，呼出一口白雾。他们这军车毕竟不是全密封结构，难以抵挡高空的冷空气侵袭。几个偏向于肉体强化方向的进化者倒还好说，何雨涵、左蕊、周舟小萝莉和苏弈秋却有些扛不住了，不得不趴在黑子身上取暖。

        也亏得大狗是只变异兽，身子跟小火炉似地，不然她们非得被冻出个好歹不可。

        “人没一个。”朱石低声轻语，宛如凤鸣，“怪物倒是不少。啧，雪雯大小姐你也看看，那小崽子还往天上瞅呢。”

        胡雪雯运足目力向车窗外望去，隐约看到地面上有个抬头仰望的黑色怪物。从外观上看，那家伙应该是只野猪，此时正优哉游哉地领着族群在田地里刨食。

        “这么大的面积，该有上千只吧？还只是个小族群。”胡雪雯眨眨眼睛，从地上收回目光，“比村子里的平房大了好几圈，  应该能有个五六米高……老朱，重灾区外的生物进化速度似乎没那么快？”

        在重灾区那种养蛊地之中，有资格争夺最终胜者名额的顶尖捕食者并不多，基本都能从体型上看出端倪。一般来说，身体越大进化程度就越高，像朱石的“立地神猿变”都和哥斯拉差不多了，妥妥的移动天灾。

        五六米高的小不点……只能说刚走出襁褓，属于顶尖捕食者中最末流的存在。

        “对头。”朱石点点头，挑衅似地向下抖落一片青羽，当场便将数十只野猪切成两半，“这三四个小时的功夫，少说也得飞了两百多公里吧？但加上下面这只，我才见着五个顶尖捕食者。”

        “哈尔滨到长春的距离么……7号重灾区一座小城市里就塞了七八只顶尖捕食者，这还没算上咱们没看到的。相比之下，外界生物密度的确低了。”胡雪雯点点头，提醒道，“老朱，咱们离省城还有两百多公里，估计很快就能看见迁徙人群了。”

        “那我把你们先放下？”朱石扇了扇翅膀，看都没看慌乱奔逃的野猪族群，“开车到省城也才三四个小时左右，没准儿就会碰上先头部队……糟糕，军车！”

        朱石心中一紧，看到了远处正在公路上疾驰的军用吉普，连忙降低高度落进村庄。他倒不是怕一辆小车和几个士兵，他是怕后面几十公里若隐若现的大部队。

        军用重卡悄然落地，接着朱石才皱眉收起“长空变”。基因错乱让他每一次变化都像是针扎似地疼，有时候甚至无法完成变身。

        “还能顶得住。”朱石拧了拧脖子，立刻散发出“恐惧”信息素，“各位都忍着点，咱们先从野猪群里冲出去！”

        胡雪雯额头冒出滴滴冷汗，手腕颤抖不已，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发动引擎。这是身体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和她的意愿毫无关联。

        “首领，先穿上衣服！”柚木四叶咬着牙，从车窗里递出早已准备好的塑料袋，好悬没丢到地上。大地与山川之王一身本领全在“化学信息素”上，哪儿是普通进化者能抗住的？

        “四叶，你先回去坐着。”朱石一把老朱塑料袋，盘膝坐在车顶之上，“雪雯大小姐，顺着土路往前开，上大路之后往右走！”

        “了……了解。”胡雪雯深吸口气，一脚踩下油门。重卡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忽忽悠悠地窜了出去。不远处就是野猪族群，可它们却像是看见了瘟神一般，连靠近都不敢。呆在族群中心的王兽倒是凶狠地叫了两声，脚底下反而像是生了根似地，完美地诠释了“色厉内荏”这个词。

        “真想吃了这家伙啊。”朱石胡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眼馋地咂咂嘴，“可惜暂时没法儿兽化……娘个腿的，你命真好。”

        王兽打了个冷颤，小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军车，生怕车顶上那家伙突然跳下来咬自己一口。不过今天大概是它的幸运日，重卡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很快就驶出了王兽的视线。

        “哼唧——”王兽恨恨地刨了刨地，最后只得不甘地领着族群向反方向行去。猎物要多少有多少，何必与路过的灾厄拼命厮杀呢？

        “切，没跟上来么。”朱石收起信息素，一翻身便钻进副驾驶，和柚木四叶挤在一起，“雪雯大小姐，咱还有一分多钟就该和先头探路的军队撞上了……到时候交给我？”

        “成。”胡雪雯点点头，勉强从恐惧中缓了过来，“先看看他们的态度，别上来就整硬的。”

        “放心，我怎么说也在社会上摸滚打爬了好几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事儿，我门儿清。”

        朱石伸了个舒展双臂，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

        “不过他们最好也长点眼睛，否则……”

        拼着基因错乱的症状加重，我也得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先头部队得有个几百士兵，差不多正是一个营的兵力，配置也和之前见到的那波人差不多。只要能在人群中心展开“魔蛇变”，这么点兵力还真不够看。

        “首领，我能挡住一波子弹。”柚木四叶偏过头，眼眸中透着慎重，“提前种下雪雯桑的‘优化’，我还能砍死更多人。”

        “没事儿，只要不被重火力覆盖，这些小人儿不过是毛毛雨而已。”朱石摆摆手，轻松地道。

        枪械如何，炮弹又如何？他又不是扛不住。要知道，血肉便是“魔蛇朱石”蜕化的食粮，再重的伤势也能挺过来。至于吃人……哈，大地与山川之王的伥鬼他吃了不知多少，心里早就没有一丝芥蒂。

        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朱石都已是个真正的……

        顶尖捕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