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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陈泊寻看着不远处的方建生,因今天有打戏,一早就有武术老师来片场指导。

        昨晚景虹在电话里三令五申,提醒有人在暗暗整他,录音通过某个渠道到景虹那里,对方要价不高,听着口气是有备而来,不仅如此,音频只给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价格还在商议中。

        这么明显的举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陈泊寻从一开始只是把方建生当做后辈,想着作为前辈,总要有些觉悟,带后辈进圈这种事不用景虹开口,他也会做好。

        在sing录制片场耍大牌,闹得整个节目组停工去安抚,在剧组又阴阳怪气四处乱说话,想必那些背后的污言秽语多数也是出自方建生之手。

        陈泊寻手指点着腰间的佩刀,赶尽杀绝这种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看着方建生那张稚嫩可欺的脸,又想到这人做过的勾当,不觉恶心起来。

        武术老师指导完毕,朝陈泊寻走来。

        “陈老师,我们开始还是再等一会儿?”

        陈泊寻转头换脸:“现在开始吧。”

        这事不急,得慢慢来。

        不是科班出生,之前没有舞蹈根基,对于一些动作做起来难免有些生硬。陈泊寻跟着练,没一会儿出了一身的汗。

        方建生立在一旁,手拿着弯刀撑着地面,对助理道:“那边怎么样了?”

        助理有些为难,吞吐半天,商量着:“生哥,这事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万一被人发现,你这一辈子不就搭里面去了。”

        “怕啥?”方建生一脸不屑,“还怕我爹不管我?我可是他的独苗,就算事情暴露,他也会不遗余力地帮我,放心,你干完这件事后就辞职,拿着给你的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人会管你的。”

        助理勉为其难点头,心里仍惴惴不安。

        “可以开始了吧?”邓玉坤过来看着,瞧陈泊寻的架势,跃跃欲试,对人道:“你没吊过威亚,一会儿上去先提前感受,别做什么大动作,先适应再说,记住上去千万别逞能,不行就赶紧说。”

        陈泊寻点头:“好的,邓导。”

        身先士卒,萧简丛夹马快步朝北蛮军队过去,身后跟着大齐的士兵,杀声动天。

        冤家路宰,萧简丛遇上阿孜古,两人互相砍杀对方士兵数人,靠近后战马互相试探着,绕着打转。

        “四殿下,旧病未愈就上战场拼死斩杀,不怕死吗?”阿孜古揶揄着,手握缰绳,手中弯刀斜劈两下,“前几日你说战场上相见,今日我前来赴约。”

        萧简丛脸色如旧,心里却暗暗惊叹,他身子不适这件事少有人知,密书封函上报给幽都,难不成北蛮与幽都还瓜葛着。

        “阿孜古,”萧简丛说着从马上跃起,挥剑朝人过去,“我们中原人有句话叫做快刀斩乱麻,话不需多说,手脚上见功夫就是。”

        陈泊寻下午跟着武术老师学过几招,腾空如何使用刀具能呈现完美身姿,威亚吊上,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困难,熟悉后顺势而为,翻身在空中,正准备使出剑法,猛地身子一沉。

        “陈泊寻,”邓玉坤在镜头前立马起身大喊,只见陈泊寻“砰”地一声落地,没再动弹,“快去喊医生,叫救护车。”

        谭青松在附近站着,见此傻了眼,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神无主,忙跑向陈泊寻,口中断断续续:“寻哥,你…我…”

        陈泊寻苦笑一声,忍痛道:“别…乱说…”

        阮柯可此时在卫生间洗手,手上戴的镯子莫名其妙碎成两半,落在地上。

        这镯子原先是她跟周辰雪出去旅游时买的,戴上后没再取下来,当时买镯子时,卖家是个和蔼的老婆婆,说这镯子是她年轻时的陪嫁物品,通灵性,若不是家里需要用钱,也不会站在街头售卖。

        阮柯可无意买,只因心疼婆婆冷天在外哆嗦站着,于心不忍,遂出价买下。

        此时不知为何突然断裂,她蹲下身捡起镯子,正想着缘故,手机震动。

        —

        司机看着后视镜的客人,脸色难看,从上车到现在一直小声啜泣,隐忍克制,低头回消息,又催促他快点。

        司机望眼前方,红绿灯还在跳动:“姑娘别催,这红灯我也走不了。”

        阮柯可没再说话,从包里拿出面巾纸擦掉眼泪,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仿佛重新打开泪腺,擦拭的动作蠢笨。

        从接到谭青松电话到现在,心绪难安,刚开始心口猛地一疼,在地上蹲了好久才勉强扶着面盆台起身,出盥洗室忙朝医院这边赶。

        刚进医院,见一群记者堆在门口四处拍照又吵闹着,想进入急诊室。

        循着声,阮柯可找到谭青松。

        “青松,”她轻拍人肩膀,眼睛止不住朝急诊室里看,“陈泊寻…他…他怎么样了?”

        谭青松头发被揉乱,低着头,见是阮柯可,道:“阮老师,寻哥刚进去,目前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看样子…不…不太好…”

        阮柯可顿觉眼前一黑,扶住墙壁,试图正常呼吸。

        “阮老师,”谭青松见状忙将人扶着坐下,“你别担心,这…这都是我一面之词,医生还没发话,等手术结束了才知道。”

        邓玉坤坐在对面排椅上,刚闭上的眼睛又重新睁开,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谭青松手机震动,一看是聂俊聆,忙去卫生间接电话。

        聂俊聆泣不成声:“青松,我跟泊寻他爸正在往那边赶着,你替我们好好照顾他,别让他…”

        陈友道在旁边,见聂俊聆说话不利索,将电话拿过来,道:“青松,一会儿医生出来,你先给我们打个电话,红峰的医疗条件要是不行就提前说,我让人开飞机过去接泊寻,别怕花钱,什么都用最好的,孩儿,泊寻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谭青松用冷水洗把脸,从卫生间出来,接二连三地接电话让他神情疲惫。

        阮柯可坐在急诊室门前,放空双眼,不知该想些什么来缓解心情。

        “阮老师,”谭青松递过来热水,“喝口茶,这手术时间还长。”

        阮柯可接过热水,一言不发。

        邓玉坤中途接电话出门,到现在才回来,脸色阴沉,把片场几位负责的工作人员喊来在安全通道问着话。

        手术室灯灭,医生摘下口罩从里面出来,一群人围上来。

        医生问:“谁是病人的家属,我们去那边说。”

        谭青松不知如何回答,刚准备开口,却听阮柯可道:“我是,我是他爱人,有什么话跟我就好。”

        刚进屋,医生喝口水,道:“手术进行的不错,患者从高处摔下来,还好是沙地,加上有衣服护着,目前没什么大问题,若不是的话,只怕会半身不遂。”

        阮柯可闻言呆滞在原处,听到最后揪紧的心才稍稍放下来,“医生,那我们现在是…”

        “等着吧,”医生起身,道:“手术结束,患者目前在观察室,因为伤的是腰部,需要多观察一段时间,等血压出血量稳定了,再转入普通病房,现在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该注意的地方…”

        阮柯可一一记下,道:“那麻烦医生了。”

        陈泊寻眼前模糊,只觉得嘴里泛苦,拼命咽吐沫想压制住那种味道,无济于事,只好喊道:“水。”

        阮柯可在旁,听着声音,立马贴近,问着:“是想喝水吗?”

        说着话,从旁边拿过来水杯,插上吸管:“陈泊寻,喝水。”

        陈泊寻斜着身子,谭青松眼疾手快在人脖颈位置垫上软垫。

        陈泊寻喝两口水,视线逐渐清晰,见眼前人是阮柯可,强颜欢笑:“你来了。”

        阮柯可“嗯”了一声,把水杯放下,问道:“那里疼不疼?”

        陈泊寻委屈点头:“疼,可疼了,落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想着那不行,我这还没有结婚就英年早逝,对不起等我的人,我得活着。”

        阮柯可道:“不要贫嘴,快躺下,医生让你不要乱动,你刚做完手术,尽量少说话。”

        陈泊寻依言躺平,眼睛盯着阮柯可,道:“你哭了?”

        阮柯可默认。

        “你真为我哭了?”他问。

        “陈泊寻…”阮柯可见人醒来,提起的心稍稍放下,音色全变:“我们很担心你,叔叔和阿姨连夜赶过来,邓导不是说过,吊威亚不是个简单事,让你小心的,怎么…你不要再说笑话了,一点也不好笑…”

        她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无意识地,打在床单上,陈泊寻看着心疼坏了,忙抬手,没力气地帮着人擦掉:“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眼睛肿成那样,不知道的以为我死了。”

        阮柯可闻言愣了三秒,忙道:“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快收回去,不许再说。”

        “好,”陈泊寻宽慰道:“不说就不说,我这不是怕你担心,疼的我不敢多说,只好在这里跟你说笑,我这不是好心吗?”

        “哪里疼?”阮柯可顾不上眼泪,忙道:“那我出去找医生来,问问有没有缓解的办法。”

        “你坐下,”陈泊寻难得硬气,“你坐在我旁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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