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输赢
马场的四角分别放了四只盖着黑布的笼子，笼子里放着鸽子，只要打开笼子，鸽子就会从中飞出，猎杀时刻开始。
参与比试的人拿着不同颜色的箭矢，每人十支，要中五支以上方能继续参与下一场。
笼子不是逐一或同时打开，所以这一场除了比试箭术，还要凭借运气。
燕鹤对手下的人秘语一番，只见他们恭恭敬敬的退开后，把燕棣半围起来，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燕鹤：“可否开始了？”
燕棣挑挑眉，轻笑道：“自然，公主随意。”
“——咚”
“比试——开始。”
第一个揭开黑布的笼子离燕棣不算远，反而对燕鹤来说，要想百发百中还需策马行几步。
燕棣抽出箭矢瞄准，箭矢在空中发出轻微的破空声，眼看一只信鸽将中，突然，旁边又飞来另一支箭矢。
两两相撞，原本要被射中的信鸽仅仅擦破了一点皮，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燕鹤心满意足，看戏似的欣赏了燕棣眼中的微讶，驱使着自己的白驹，走远了。
原来，要用的竟是这个方法。
看来第二场要赢，比第一场还要艰难，若是自己输掉比试，不知某人会不会失望？
燕棣尝试又射出一箭，然而还是不行。此时围在他身边的四个人，只盯他一人，无论从哪种角度射出的箭，最终都会被阻拦。
而燕鹤已经射中了两只。
燕棣□□的马性子烈，他不是它的主人，开始并不服输。
第一场的比试中，他没有硬来，就是在磨它的脾气。
此时估算着差不多了，双腿一夹驱使着马奔跑，等他近了一个拦他箭矢的人身边，两三招交手夺过了所有的箭矢，轻轻一掷，在马场上一字排开，每两支间的距离不长不短刚刚好。
燕鹤：“你这是违规作弊！”
燕棣：“三公主的做法又算什么？”
“他们不过是与你看中了同一只猎物而已！”燕鹤气道。
这些话燕棣才不管，等一干人回过神，又有两人的箭矢被夺，与方才一样全掷在地上，排了整整齐齐的三排。
剩下的一人只顾自己逃窜。
突然，燕鹤高声道：“全部放出！”
等燕棣夺走最后一人的箭，所有的信鸽已经全部飞出笼，盘旋在天上。
说是公平的比试，只要赢就好，恶意揣改规则的又是谁？
此时燕棣已无力计较这些，全部放出正合他意！
瞄准后松手，一支箭直冲目标而去，然而“——锵”的一声，还是被从旁而来的箭矢击中掉落。
正当燕鹤开始得意，突然，看见还有另外两只箭，冲着之前的力道继续向前飞去。
此时正是鸽子飞的最密的时候，就是射箭再差，也能瞎猫撞上一只死耗子，遑论燕棣这样的高手。
一支箭中了两只，一支箭中了三只。它们犹如天外飞石一样的，簌簌掉落在燕鹤身旁。
为何每次在她得意之时，都会有一个人朝她浇一盆水，打碎她所有的骄傲？
此时，燕鹤三箭射中两只，燕棣五箭已出，得了五只。
剩下再比，只是积攒了燕棣在箭术上的威望，成为燕京另一个神话。
更何况燕鹤心神不定，后面的发挥还比不上自己的一般水准。
燕棣的一箭三发成了场上最炽热的光线，引起全场的轰动。
等第二场比试结束，热闹慢慢退却，上官陵仍摇着折扇道：“果然好箭法。燕京能和他比的，大概只有你了。”
你，指二皇子燕璎。
燕棣的身姿像一道耀眼的炙火流星，轻易点燃了燕染心中所有的热情。有一瞬，她脑子里像划过什么，没等细想，就被上官陵的这句话打断了。
燕璎的箭术，自然非同寻常。
即使他食言，戏弄了她的真心，但因为燕城城外的救命一箭，让她丝毫记恨不起来。
燕眠也道：“你的三哥，当真是深藏不露呢。”
她似思索，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
燕染无端的不喜欢亲近燕眠的感觉又泛上来，像尝了一口隔了两夜的残羹剩饭。
燕染：“在我看来，他一直都是这样。”
他是全燕京最耀眼的人，越是接近越觉得不凡。
燕眠若有所思道：“你这样说也没错。是有不同的人说过，他深藏不露，能文能武，但最终都被说他放浪形骸的言论压了下去。”
燕染有耳闻，认同的点了点头。
燕眠：“所以，燕棣究竟隐藏了多少？你知道吗？”
燕染：“我从认识三哥时，他就是这样，在我看来，风流是他，今日大家所见的也是他。”
最后又加了一句：“不觉得他曾有所隐瞒。”
第二场比试，燕鹤输了。
等她冷静下来，竟发现自己心中滋生出另一种豪情。
那是她赢过再多比试都没有的感觉，好似燕棣就该赢，赢得越漂亮她心底越开心越自在。
若他输了，他也不是燕棣了。
锣鼓响过一声，司仪刚说到：“第三场”
燕鹤出声打断道：“第三场改了，我们自己决定。”
燕棣悠闲的骑在马背上，等燕鹤慢慢走近，挺挺身板，坐的端正一些。
燕鹤：“上两场是我耍赖，但各胜一场也算公平。”
“第三场，由你来定，哪怕于我不利，我也接受。”
燕棣想了想，问道：“此话当真？”
燕鹤：“自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燕棣：“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宣判我胜，此前我赢过一场，三局两胜的话，今日也算我赢了。”
“诶”燕棣正要高声宣告，燕鹤厉声道：“燕棣！”
她眉目凌厉，恨不得要把眼前人吃了一样，简直比许多年前打碎满地屏风，狠狠盯着他时还要生气。
燕棣摇了摇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至于如何比过，还是由公主来定。”
燕鹤道：“我平生最讨厌两件事，第一，有人忤逆我；第二，就是你玩世不恭、永远无所谓的样子。这两点，你一人全占了。”
燕棣看看天，他真不知道为什么燕鹤对他有这么深的怨恨。
燕鹤：“当年我输你的，一次是赛马，一次是功夫。第三场，我们就比试功夫。”
单纯的比试拳脚，燕鹤当年输过，后来每一年的交手中也发觉自己没胜算。
所以，又加了一句：“你不用担心胜之不武，这场比试，我有武器你没有，谁先掉下擂台，就算谁输！”
燕棣抬眼远远一看，那个擂台不算大，若是长鞭一甩，自己则避无可避。
她能用武器自己不能用的目的，应该在这儿吧。
看来非要好好打一场了。
燕棣：“好，我答应你。”
擂鼓敲响，燕棣与燕染两人分站在擂台的两端，他们看似离得不远，中间却隔着多年的纠葛，与一道看不见也不能言明的宿命线。
“开始——”
燕鹤先发制人，甩着长鞭已向燕棣的位置袭去，燕棣的躲闪也不慢，足尖一点站在擂台周围搭建的横木，看似危险的地方在他脚下如履平地，十分得心应手。
燕染看的投入，又听她旁边的旁边的上官陵，问他旁边的人：“这一局，你怎么看？”
燕璎沉思道：“我说不好。凡事都有意外，没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定结果。”
燕眠离他近，总觉的燕璎的话意有所指。
圣旨未下之前，他们见了面也能说一两句话，甚至称他一声拂玉公子。但圣旨降下后，他们中间拉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反而疏远了。
就如今日，就算被人安排的位置离的近，二人却一句寒暄都无。
燕眠问燕染：“你觉得，谁会赢。”
燕染耳朵走神，眼睛一直牢牢盯着：“不知道。但我相信三哥。”
换做平时，燕眠也能和燕染闹一闹，她仗着娇憨是与以前的燕染走的最近的人。
但是此时，全然没了心情。
上官陵继续未完的话：“我倒是希望燕三公子胜。”他又道，“不过这话，你可别告诉三公主。”
燕璎与上官陵关系亲近，知道他的心思，闻言只是笑，并不答话。
燕棣在横木上走了一圈，燕鹤以为他又和从前一样只守不攻，正欲发怒，却见燕棣一个燕子回旋，踩上她的长鞭，在她愣神的时候，把她的武器夺走了。
燕鹤气急的近身与他缠斗，招式越发狠戾，二人在横木上开始见招拆招。
可惜这一次，燕棣丝毫没有相让。
他的出招不会多么咄咄逼人，可是每一招都很快，让习惯了他温吞不还手的燕鹤，十分招架不住。
一场架打的可畏是凶险万分，生怕他们脚滑有了闪失。
可真当燕鹤一个不察将要掉下去，燕棣又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她的站位不比寻常，如果掉下去，指不定就是后脑着地。若是三公主出现闪失，就算错不在燕棣，他也难辞其咎。
正当燕鹤凶险过后，心有余悸时，却见燕棣挥掌拍向一旁最高的一块横木，整个擂台四周架起的横木应声而飞，只留下四根支木。
燕鹤一声轻呼，被燕棣一掌推了出去。
胜负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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