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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出狱


子夜,天地苍茫,群星璀璨。

        下属来报徐行正往荣恩阁方向而来时,荣文修刚听闻杨知毓离开知府衙门后,跟着沈子敬去了沈家。

        她原本有些生气,又想到这两日她对杨知毓的确照顾不周,人家选择离开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师兄若问起来,必定要怪罪于她。

        想到这点,荣文修就更生气了,她与徐行做了十余年的师兄妹,自以为这世上谁也比不过她在徐行心中的位置。如今冒出来个杨知毓,师兄跟中了蛊一般,眼里都看不见旁人了。

        荣文修刚走到荣恩阁大门口,便听见疾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循声望去,看到一队人马匆匆而来,为首的男子身穿绯袍,盘领右衽,长袖施缘,腰间束着象征身份的花犀腰带,胸前是展翅高飞的锦鸡补子,脚下踩着黑色皂靴。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官服,果然贵气天成,俊朗非凡。

        但想到他为了能早些见到杨知毓,连官服都顾不上换,她心里唯余酸涩。

        看见她站在门口,徐行立即将马喝停,翻身下马,大步迈到她面前,急切道:“你在等我?可是毓儿出什么事了?”他每一刻都在担心杨知毓身上的毒。

        荣文修别过脸,酸道:“师兄为了杨姑娘,连夜砍了洛江数位高官的头,真可谓情深义重。”

        徐行没理她,直接牵马往大门里面走,一边吩咐荣文修身后的女使道:“去给我拿套衣服来。”

        荣恩阁一直有徐行的院子,院里衣食住行用品一应俱全,但他为了尽快见到杨知毓,并不打算去房间换衣服。

        荣文修忍无可忍,“师兄,杨姑娘现下不在荣恩阁。”

        徐行终于停住脚步,他乘轿去见江南总督的时候,看见杨知毓上马车了,他都从总督府回来了,她还没回来?“还没回来?”说着他牵着马回头,准备沿路去找。

        荣文修闭了闭眼,冷道:“她跟子敬走了。”

        沈子敬?

        徐行脑海中浮现沈子敬的脸,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沈子敬一无是处,这一次,他竟忍不住自问,沈子敬那张脸,与他相比,会更胜一筹吗?

        没来得及询问他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沈子敬还不到二十岁,不说别的,就年轻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了。

        他三岁能文,十六岁便考中进士;五岁能武,二十岁便在江湖再无敌手。

        这半生,从未像今日这般不自信过。

        握着缰绳,他竟不知自己该进还是该退。

        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人,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失了神,荣文修比他更加惊讶,“师兄!”

        徐行脱下绯袍递给下属后,翻身上马勒着缰绳道:“洛江的事远没有结束,师妹,麻烦你替我安顿一下他们。”

        荣文修站到马前,“荣恩阁有一半是师兄的,师兄为何要说麻烦二字?”

        徐行没有回答,拉着缰绳让马后退了几步,疾驰而去。

        嘚嘚马蹄声打破了长夜的寂静,从今夜起,将有很多人再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杨知毓趴在窗边遥望星空,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始终是知府衙门门前那一滩滩血迹,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徐行不会有事,她却忍不住担忧。

        十二年前,她已经被欺骗过一次了。

        土城天险,身后更有三十万驻军,是朝廷的一半兵力。

        她的父母前去镇守土城,举家欢送,所有人都认为先帝是为了给他镀金好名正言顺升官的,父亲自己都这么觉得,所以临行前父亲才会跟她说:“毓儿乖乖在家等爹娘回来,这次以后,爹娘就就再也不走了,天天在家陪着毓儿好不好?”

        那时的她什么也不懂,扣着父亲的铠甲甲片,心不在焉道:“爹爹不在家,毓儿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天天练枪法了?”

        父亲大笑起来,胸腔带着铠甲震动起来,她被震的很不舒服,挣扎着滑下来去拉母亲的手,“阿娘可不可以不走?”

        母亲双目一下子湿润了,她抿唇抬头看向父亲,似在征求父亲的同意。

        父亲终于不再笑,再次抱起她,另一只手搂着母亲,“毓儿舍不得娘亲,爹爹也舍不得娘亲,所以,爹爹特地请了荣姨来陪你,好不好?”

        她立即点头,“好啊好啊!”那时戚荣还不是她的师父,成日带着她四处玩耍,是她心中的仙女。

        沉浸在回忆中的杨知毓忽然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到只穿着中衣的徐行伴随着白雾缓缓而来。

        杨知毓惊的头皮发麻,徐行的魂魄来找她告别了?

        “你——我——”她语无伦次。

        徐行急着进来给她查看伤势,竟忘了看她有没有睡着,现在有见她一脸惊恐的样子,一时进退两难。“你——”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需要我帮忙?”杨知毓鼓起勇气问。

        心愿?

        徐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勉强明白杨知毓的意思,一时兴起,顺着她的话低声道:“你说的对。”

        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杨知毓忍住悲伤,“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帮你。”

        徐行忍住笑道:“我在鸿运客栈藏了一笔钱财,还请杨姑娘抽空去找出来帮我花掉。”

        天降横财,杨知毓却高兴不起来,但为了能让徐行安心,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急道:“徐兄,你日日带在腰间的那块玉佩到底是何来历?是祖传的还是——”

        她话说一半又卡了回去,因为她看见徐行往床边走了几步。

        “是在我娘尸体上找到的,是何来历,我也不清楚。”徐行认真道。

        杨知毓目光环顾左右,忽然搬了窗边的花瓶往徐行身上砸去,但被徐行手疾眼快的接住。

        “哼!你骗我。”杨知毓叫起来。

        徐行转身将花瓶放在桌上,回头来按住杨知毓的手腕,杨知毓下意识挣扎,但看他将手指搭在她脉搏上后明白了他在担心她的伤。

        他没有忘记答应她的事情。

        被捉弄的气愤便也跟着消失了,借着星光,她的目光慢慢从他的手上移到他脸上,但什么都看不清。

        他摸完脉松了口气,转身去点灯。

        杨知毓也冷静了许多,月黑风高的夜晚,虽然什么都看不清楚,但至少能确定徐行四肢健全,能跑能跳,应无大碍。

        她起身走到门口检查了一下门闩,完好无损,然后双手环胸看着徐行。

        这是徐行第一次来沈家,对这里的陈设不太熟悉,找火折子便好了好久,想到点了灯就能清楚的看到杨知毓的脸,嘴角忍不住上扬。

        沈家虽然贵为洛江首富,但因沈家老爷出生微寒,从小过惯了苦日子,所以至今还保留着节俭的习惯,比如偌大的房间,只允许点一盏灯。

        徐行还曾因此对沈家老爷有几分钦佩,但眼前发现一盏灯十分影响他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时,他心里不由腹诽沈家老爷吝啬来。

        烛光越来越亮,杨知毓看着烛台前徐行越来越清晰的轮廓,习惯性的失了神。

        徐行察觉到她的目光,含笑转头看她,但在看清她站在门边的时候,动作顿了一下,关切道:“外面冷,别站在门口。”

        杨知毓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干咳一声对他招手:“你过来!”

        这语气,定是在生气了,徐行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她旁边,“怎么?”

        杨知毓伸手就把他往门外推,然后关上门拴上门闩,“你再开一次我看看!”

        原来是发现这个了,徐行失笑,她可是越来越机灵了。

        他转身倚着门看了会儿星空,眉头一皱,计上心头,转身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边咳边道:“毓儿,你先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守着她?

        杨知毓皱起眉,一个男子怎可轻易对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而且他还是那样的身份。

        可是他咳得这么凶,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

        他怎么晚来找她,无非是关心她的伤势,她真的要将他拒之门外吗?

        良心上实在过不去,她只好将门打开,门闩抽去的一瞬间,徐行推门而入,伸手将她带进怀里,靠在她耳边亲昵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杨知毓一抖,感觉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跟着战栗了一遍,她试图推开他,却怎么也使不出劲来,只得斥道:“你如此这般对我,就不怕被长公主知道吗?”

        明显感觉得徐行的身体一僵,这让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心内顿时说不出的难受。

        以前只是猜测,即使有太多证据证实,她心里还是不信的,现在她再不信也没用了。

        可她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

        徐行并没有因身份被点破而松开她,甚至直接将脸埋在她肩上。

        他是在伤心吗?

        杨知毓僵着身体,不知该不该把他推开,被别人知道是面首,很伤自尊的吧?

        “我——我不会看不起你的,我相信你也是迫不得已的。”她笨拙的安慰。

        徐行似乎很惊喜,“真的吗?”

        这叫什么事嘛,杨知毓闭着眼点头。

        徐行松开她,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小傻子。”

        杨知毓莫名其妙,但心里却生出一丝期待来,“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

        徐行拉着她到床边坐下来,一边道:“当然不对,你先说说,你为何觉得我与长公主有关系?”

        杨知毓并不在意他后面的话,只“不对”二字,已足以让她雀跃了,他按住徐行帮她脱鞋袜的手,“真的不是吗?”

        徐行看着她的脸,郑重摇头,“不是。”

        “啊啊啊!”她跳着抱住他的头,“那太好啦!”

        徐行顺从的任她抱着,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红缨听到动静,匆忙跑过来敲门,谁知门一推就开了。

        杨知毓和徐行的笑容俱僵在脸上,红缨愣了片刻,“哎呀,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然后退出房间,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徐行担心杨知毓腰上的伤,将她按回床上,板着脸道:“我的事说完了,现在来说说你的事。”

        杨知毓白天就不怎么聪明,何况现在是深夜,思绪轻而易举的跟着徐行走,心虚道:“我的事?我有什么事?”

        徐行道:“你为何来沈家,是不是打算弃我而投进沈子敬的怀抱?”

        他竟在怀疑这个,杨知毓松了口气,“怎么会?是他嫌太晚了不想送我回荣恩阁,我自己又不想走回去,只得过来借宿一宿了,顺便来见识一下首富家是什么样的!”她似乎没有细想他那句话背后的深意。

        “结果呢?”徐行笑问。

        杨知毓翻了个白眼,“结果你都看到了,沈家老爷竟是个守财奴,宅子还不如我家的气派。”说到她家,杨知毓坐直了身体,“你既知道的真是姓名,便是已经查到我的身份了。”

        话题忽然就转到这里了,徐行迟疑了片刻,“嗯。”又觉得该解释一下,“你知道荣恩阁——”

        杨知毓打断他,“我知道,那你呢,你既然不是长公主——长公主府里的人,那你是谁呢?我在京中为何从未听说过你?”

        “这——”,徐行抬起袖子挡住脸打了个哈欠,起身道:“已经很晚了,你有伤在身不宜劳累,要早些休息。”说着起身关窗。

        他这意思便是不想与她坦诚,杨知毓有些失落,但想到他也并未追问她逃婚的事,心态才平复下来,掀开被子,准备起身送徐行出门。

        徐行关上窗子,又回到床边坐了下来,见她起身,忙道:“需要解手吗?”

        “没——没有。”杨知毓尴尬的直摇头,又问:“你不走吗?”

        “不走,我在这陪你。”徐行理所当然道。

        红缨想留在屋里陪她都被她赶走了,她属实想独自睡的安生些。“不必,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不需要人陪。”说着下意识去捂住腰上一直隐隐作痛的伤口。

        徐行也并不纠结,起身道:“那我去外面守着。”

        杨知毓看着只穿着单薄中衣的他,终归是于心不忍,“算了算了,你愿意守着就守着吧,那知府衙门的大牢也真是的,不能把人衣服还回来嘛?”说着她又凑到徐行衣服上闻了闻,“我听说牢里都又脏又臭,你蹲了几天牢回来,怎么身上还香香的?”

        “因为我洗澡了。”徐行颇无语道。

        杨知毓默默将被子盖过头顶,还以为他是一出大牢就跑来找她的,真是白感动了。

        可一口气还没叹完,被子被徐行强制拉开,责备道:“这样舒服?”

        杨知毓怒瞪眼,“你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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