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反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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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瞎子拍了下赵循的肩膀，轻笑一声：“三日之内，必有大事临门，祝你好运吧。”说着老瞎子收拾起了卦摊，将小桌子背在身上，缓步走出市场，就连背影也充斥着深深的不屑。
赵循明白老瞎子的意思，对于一个经常算计别人的半仙来说，如果一旦被别人算计了，这就不是仅仅限于老脸没地方搁的问题，这还包含了很多诸如饭碗被抢等实际可能。所以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老瞎子说的大事临门肯定就是他自己的报复行动了。
如果上天能给赵循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那么他肯定还会再算计这老瞎子一回！
从来到福山县以来，赵循从未真正意义上的抢过别人的饭碗，他所谓的混术，往往所夹杂着的都是骗术。他不能得罪大东市场的混混，所以绝不可能去跟他们抢生意。
所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收你的保护费，我继续骗那些个暴发户，井水不犯河水。
可如此长期以往下来，整个大东市场，谁还能不认识他！到时候，不出一个月，赵循肯定得再换一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又要重新开始，那就麻烦了。所以他需要一个稳定的收入，而西头五家摊位的保护费，这就是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
所以当徐大海说出这个条件之后，赵循便义无反顾的答应了。不为别的，五家摊位费，一个月可以足足收上五块现大洋，生活费足够了。
早早的赵循便起床去了大东市场西头，按照徐大海说的，今天正是交保护费的日子。此刻的赵循心里难掩一种小小的激动，阔别多年收保护费的日子，今天重新又开张了。待会儿是凶神恶煞一般的好呢？还是面无表情的好呢？总之不能嘻嘻哈哈的收。
“什么！昨天已经收了！”赵循惊讶的看着地面那个卖针头线脑的中年男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啊，这位大哥您不能天天来收保护费吧。”那男人一脸委屈道。
紧接着旁边一个卖篓子的女孩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委屈道：“大哥，求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停！”赵循赶忙打住她，脑海中白毛女的故事瞬间浮现眼前，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一种深深被欺骗的感觉从心头迸发出来，同时一起迸发的还有无尽的愤怒！
“从他妈老子生下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什么时候别人敢欺负我！”赵循压低了声音狠狠道：“好你个徐大海，居然敢惹我，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赵循没有理会周围人惊诧的目光，径直走到一边大声喊道：“徐大哥说了，从今天起，保护费加七成！每人必须再多交七毛钱，如果哪个不长眼的敢说个不字！明天早晨就给我老老实实滚出大东市场，敢他妈赖着不走的，就砸了他的摊子！”
“什么！”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没有理会众人愤怒的神情，赵循赶忙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满脑子的愤怒彻底掩盖住了他的本性，暴露出了曾经作为一小混混的他，脾气是何等的火爆。现在，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找到徐大海，让他在大东市场混不下去！
马老五的油条摊子开在市场的正东街口，这里是整个市场的人平时吃早餐的地方。马老五也因此赚下了不少钱。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因素，便是眼前这几位爷。每当他们来的时候，马老五都是毕恭毕敬的亲自炸油条，亲自调豆腐脑，而且不敢收一分钱，免得惹着这几位爷一不高兴就砸了他的店。
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豆腐脑，徐大海满意的笑了笑：“老马呀，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哈，这豆腐脑嫩的跟小丫头的屁股似的，哈哈哈哈”说着露出几分**的邪笑，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瞅着路过的一个小丫头。
“徐大哥夸奖了，您觉得好吃就行！”马老五打着哈哈，心说几位爷赶紧吃了走吧，你们在这儿做着谁敢进门吃饭。
“大哥，你说那姓赵的小子今天要是去收保护费能不能被气死？”
徐大海夹起一根油条，慢条斯理的说道：“嗯，我想，他得感谢我。”
“怎么说？”
“没有我，他怎么知道收保护费居然这么难？老老实实回家种地吧！”
一句话，惹得其他众地痞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冒着一身寒气的赵循从外面闯了进来，顺手把帽子扔在一边，大声喊道：“老板，一碗豆腐脑两根油条。”许是刚看见徐大海似的，赵循一脸惊讶的看过来，笑着说道：“呀，徐大哥也在这儿呢！”说着竟然凑到了徐大海一张桌去。
“啊……是赵老弟啊。”徐大海不自然的笑了笑：“那个保护费收到了吗？”
赵循双手翻插在两个袖子里，哈着白色的气说道：“还没呢，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今儿早晨起的晚，这不，我这才刚到呢。”
“哦哦，不着急，吃了饭再去，钱又跑不了。”徐大海这才放松下来，慢慢喝了口豆腐脑，继续说道：“我这西城的保护费可比这东城好收多了，你放心，你去了之后，直接要钱就行，别的不用跟他们废话。”
“还是要多谢徐大哥照顾，要不老弟我这一冬还不知道怎么过呢。”赵循说着接过马老五递上来的豆腐脑，轻轻喝了一口，面容展开，舒服的说道：“徐大哥往常收多少保护费呀，兄弟心里也好有个普。”
“一个月一块钱。”
“怎么这么少？”
“已经很多了。”
“别人可都收两块。”
“哦。”
徐大海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赵循，这种把人坑了还要坐在一个桌上吃饭的感觉，实在不怎样。徐大海自认为是要脸的人，所以紧忙将碗里饭吃了个干干净净，这才说道：“兄弟你慢慢吃，我这儿还有不少事儿，大恩不言谢，来日我定请兄弟好好搓一顿。”
“大哥慢走！”赵循微笑着看着徐大海的背影，直到他快走出油条店的时候，赵循才冷不丁的冒了一句话：“听说收保护费不如种地好？大哥觉得呢？”
“啊？”徐大海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一脸错愕的看着前方。闹了半天刚才的话这小子听到了……
“我觉得那老瞎子说的不对，要是有地种，还至于出来收保护费吗！”
“嘘……”徐大海如泄了气的皮球，软塌塌的回过身来，勉强笑道：“老弟玩笑了，你慢慢吃哈。”
赵循微笑着点点头，继续喝着豆腐脑，心说‘等着吧，回去有你好受的。’
吃完了饭，赵循起身结账。马老五怎么敢收他的钱，自然是一番推辞。赵循领了好意，便真的不给钱了，迈步走出油条店，往西城走去，他实在想看看愤怒的人群是如何把徐大海斯成碎片的。
赵循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他可以容忍很多事情，但他受不了别人耍他。尤其是这种明目张胆的耍，不讲义气的耍。要知道，想当年的赵循也是小霸王一枚，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四处收着保护费，那个时候，如果谁敢这么玩儿他，他一定会好好招待那个玩儿他的人，并告诉他，玩具可以玩儿，人也可以玩儿，但唯独不能玩儿他赵循！
乐呵呵的走在去西城的路上，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如果就这么慢悠悠的走着，或许不一会儿就能看见夺路而逃的徐大海，到时候再伸出一双手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满怀感慨的说一句‘大哥别来无恙乎……’
想到这里，赵循不禁笑了，笑的那么阳光，笑的那么灿烂，如同冬日里的午后，温暖。
“徐大海混了这么些年，你当他是吃素的吗？”背后，一句冰冷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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