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被娘赶走

溪梦月把钱袋放进包袱里，背着装着八十两银子的包袱，还有两件新买的衣裳，去找另外一个村子的娘。
  她不知道娘在哪一家，也不知道路怎么走，只是一路问着……说着牢牢记着的娘的名字，问到了那个家。
  她站在瓦片房外的路口……
  “娘真的住在这里吗？”
  房子看着很好，没有裂缝的泥巴墙壁，是精致的木头墙，屋前的院落里很整洁宽敞，放着一个小孩子的摇摇椅玩具。
  两个小孩一大一小跑了出来，看着就像五六岁的样子，一个妇人跟着他们从屋内跑了出来！
  “慢点！天都要黑了，还吵着出去玩呢？！一点都不听话！”
  “……”溪梦月看着她，看着那个妇人拉着大孩子的手，蹲在地上帮忙整理衣角。
  妇人笑得很开心，“照顾弟弟，听到了吗？”
  “嗯！我是男子汉！会照顾弟弟的！！”那个大点儿的小孩说。
  “……”溪梦月就像一个陌生人，站在他们的屋外。
  她想转身走。
  妇人起身叫住了她，“月月？！！”
  “……！”
  溪梦月离开的脚步滞了下来，停在屋外的小路上，想转身又在害怕什么！非常害怕又一次被抛弃的感觉！
  “你怎么来了！！”
  妇人冲了过来，拽住了她的手，“别站在这里！！走远一点！！”
  “……”
  溪梦月被娘这样的话，说的心底发凉。她抬眼，看着太久太久不见的娘，以为会忘记的脸……
  一眼还是熟悉的感觉，只是苍老了很多，不再是年轻的样貌。
  她的眼神在躲闪！在往屋内看，怕屋里面的人发现了自己的女儿找来了。
  溪梦月明白了，心里不需要问什么，就已经很明白了。
  她甩开了娘的手，“他们，多大了？”
  妇人看向跑出屋子的另一个方向，去玩水的两个孩子，又警惕地看向了屋内，还是不放心地拽住了她！
  “走！！走远点！！！别让他们看到你！！！”
  “我问，他们有多大？”
  溪梦月再次甩开了她，紧抓的手指已经拽疼了她，心里更冷，冷到从内脏往外都在打颤。
  她极力控制住，内心想哭着吼着！问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一个七岁，一个五岁快六岁了，我……肚子里还有一个，他们说是弟弟。”
  “……”
  溪梦月没有说话，只是身体控制不住的发颤，身体越来越冷。
  她抬脚要走，被妇人用双手攥紧了胳膊！！
  “月月！他们是你的弟弟！！你也应该为了他们，为了他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不要再来找我！！”
  “……”
  “已经这么多年了，以前我以为你们会来找我，可是……你爹就只是偷偷送些东西，还以为我没有发现，你也不来……我以为你接受了！”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我偷偷看过，你跟别的孩子疯玩！完全学坏了！！”
  “……”
  “是要钱吗？”妇人从怀里拿出了几文铜钱，塞到溪梦月的手心里，“拿着！！再也不要来了！！”
  “我不是来要钱的。”
  溪梦月看着她，从小就没有这么认认真真的看过娘，额头上的皱纹有了，脸上也没有笑容的痕迹……
  眼里只剩操劳，疲惫……
  “你是不是想毁了我现在的家啊！！！！”
  “……”
  “我没有家，我不能离开这里！！你走！！！走啊！！！！”
  “文秀？！外面怎么了？？？”屋内传出了一个更年长的女人的声音。
  “哎！！没事儿！！！来讨饭的叫花子！！！”
  “快打发走啊！不要给钱！！”
  “哎！！！”
  “……”听着娘和屋内的人说话，溪梦月更加明白，这里不是自己能够来的地方。
  叫花子？真是……变成叫花子了，乞讨一个丢弃她的母亲的爱，是最愚蠢的做法。
  可是……她突然一想，这是剧本。
  她想到了那个虚空的境，那些星点说，要成为她的主题剧本的角色。
  这也是一颗光点吗？一个伙伴？一族的家人？！
  只是，这个角色让身体里的光点遗忘了，只是成为了角色，活着角色被限制的人生。
  她一想到这一点，就释然了。
  没有意义纠结，这只是剧本游戏而已。
  “拿着这点钱，我知道你跟着那个人连饭都吃不起，他就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你跟着他，就只有饿死的命！”
  妇人紧张的说，“自己有手有脚，遗传了我这么漂亮的脸，跑到什么地方去都行！你能养活自己的！别管他了！！”
  “……我只问一个问题，”
  溪梦月想叫声娘，但是叫不出口，哪怕知道是剧本的安排，内心的情绪也是差点就控制了她，让她丧失自我。
  “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什么？名字……那时候，我梦到了月亮，所以就这样取名了。”
  “只是这么简单吗？一个梦……”

  “就是这样！你以为是什么？！”
  “打扰了……”
  “等等！”
  “……”
  溪梦月没有转头，只是停住了脚，背对着娘。
  妇人走到她的身后，问：“你和那个许三莫还在一起？！他什么恶事不做！你要跟他成家吗？！！”
  “这不关你的事吧？”
  “他就是个恶人啊！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溪梦月抬脚要走。
  妇人在身后喊住，“我曾经靠着自己，找了工养活自己。也是在茶馆里学会了认字，我在那里认识了你爹……”
  “……”
  “我以为跟他在一起会很幸福，可是……和柴米油盐打交道，会磨灭所有的幸福！嫁了人，你永远都不会得到幸福！！”
  “……还有话吗？”
  “你不懂，要找就找个有钱的，听我的没错。”
  “……”
  溪梦月默着，回身看着娘，“他有钱吗？我听说，他是卖烧饼的，还没我爹挣得多。”
  妇人愣了一下，丧落着眸，“我给你忠告，你不听……以后活得不幸福，也不要来找我。”
  “离开这里之后，”溪梦月看着她，眼神带着绝望，“我们谁也不认识谁。”
  “……！”
  妇人伸手，想开口叫住她！但是怕屋内的人发现什么，不敢开口喊。
  她看着那个陌生的身影越来越远，想回屋……却低头发现了扔在地上的三枚铜钱。
  溪梦月背着包袱，往另一个村子走……
  天色渐晚……
  月亮缺损了一大半，但光亮还是足够照亮夜里回村的路。
  只是，她根本不认识这个村子里的路。
  天黑了，村里路上也没有人，仿佛整个剧本世界，只剩她一个在走路。
  在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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