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拒绝
次日清晨，石岩请的心理医生就到了。
莫倾城一五一十将只只的情况告诉心理医生，只见医生皱紧了眉头，脸上很是难看。
“不好治疗吗？”莫倾城忍不住出声。
医生摆手:“那倒不是，治疗自然是能起到辅助作用的，但归根结底解铃还须系铃人。”
空气一片沉默，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医生的话自己怎么不明白，她太清楚不过，这一切的罪恶源头都是她。
良久，她用手揉了揉假装揉脸，实际却是将眼眶里的泪水抹去。
直到眼角没了湿润，莫倾城才抬起头。
“我带你去看看吧。”
“好。”
只只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也是最为靠近莫倾城的位置。
她害怕只只出事，所以安排在最近的地方，也方便自己照看。
“咚咚”，她敲了敲门。
很快，房门打开一道缝隙，只只的小脸从里面探出来，眨着大眼睛看着两人。
“只只，妈咪带了心理叔叔来和你聊天，能让我们进去吗？”她蹲下身，慈祥的看着只只。
半响，只只将房门打开，坐在椅子上。
医生摇摇头，不解。
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一般都会讨厌外来人，就像讨厌打针一样，这个孩子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莫倾城也为她的懂事感到欣慰，笑意渐渐涌现。
“您可以去外面等吗？”心理医生转头看向莫倾城。
她蓦然回神，好了点头。
没了莫倾城在房间里，两个人显得异常清冷，窗外低鸣的鸟儿是房间里唯一的喜悦。
房间外，莫倾城也不好过。此刻的她内心堪比火烧。焦急的心在不断的燃烧，随时都能崩溃。
她恨不得冲进去看看只只的情况，可是她不能……
莫倾城无力的靠在墙边，只能静静地等待医生从里面出来。
“怎么样？”忙完的石岩跑来，咨询情况。
莫倾城看了他一眼，摇头:“医生还在里面。”
她的害怕，担心，全都表现在脸上，石岩看的一清二楚。
此时他不知什么能抚慰莫倾城的心，只能用力将抱在怀里，双手在她的后脑不住的抚摸。
“别怕，只只一定会回来的。”他就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孩子，声音放低，语气温柔，不敢有半分大动作。
话音刚落，莫倾城的心这才渐渐平息。
时间一点点消逝，忽然“啪”的一声，将两人震的惊慌。
莫倾城眉头紧蹙，石岩脸色也不好看。
这一刻，莫倾城再也等不得了，她脱开石岩的怀抱冲进房间里。
看清现场，莫倾城呆滞原地，浑身冰冷。
直到她缓下自己的心态，目光才渐渐转向远处的小人。
只只不哭不闹，一张小脸却极为愤怒，双眸警惕的看着医生。
旁边的杯子被她砸碎，成了一地的碎片。
“只只，怎么了，有没有伤到？”莫倾城扑过去抱住只只，上下打量，生怕只只受了伤。
直到检查完毕，没有任何伤处，莫倾城提着的心才坦然放下。
“是不是不喜欢和叔叔聊天？”莫倾城拉住只只的手。
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莫倾城。
莫倾城努力耐住自己的悲痛，尽量不在只只面前表现出来，“妈咪带叔叔出去，你先好好休息好吗？”
只只点了点头，自己爬上床。
莫倾城心中五味杂陈，不知用什么形容才好。
看到只只安然躺在床上，莫倾城才慢慢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上。所到之处，干干净净，生怕只只不注意时会踩到。
“你出去吧，我来收拾。”石岩看不过，走过来将她拉起，抢走莫倾城手里的碎片。
望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只只，她微微叹气，点了点头。
心理医生在门外等着，见莫倾城出来脸色才稍微好了点。
“夫人……”医生欲言又止，神色里藏着话。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莫倾城坐在沙发上，优雅得体的动作看不出她方才的失落。
“您家的孩子通过外界来影响她显然是不太可能，刚才我试着和她交流了，她很排斥，闭口不语。”医生顿了顿，看莫倾城的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才敢继续开口:“以后你们得多花时间陪陪她，不然她可能会一直这样。”
医生最后的话，让莫倾城身子发颤。
她心底的自责再次上升，头渐渐垂落，那双好看的眉眼里泪光闪烁。
“谢谢您。”她努力憋着，小跑着上楼。
猝不及防的哭声让石岩吓到，却只能拍着莫倾城的后背不断的安抚。
“你说，如果我当初没有把只只放在福利院里，她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她抬头，眼神里饱含痛苦自责。
“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龙阎宸。若不是他要逼你入绝路，你也不会把只只放在那里。”
他的安慰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莫倾城的哭声还在继续，甚至比之前更让石岩心疼。
“对不起只只，是我对不起你……”趴在石岩的肩头，莫倾城一遍又一遍的开口，好似只有将自己推进地狱之中她才会安心。
哭着哭着，她哭累了，竟在石岩的肩膀睡了过去。
承受着重力的男人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满眼深情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抱住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见莫倾城睡得沉稳，石岩也不吵她，而是轻手轻脚的出去。
黑暗的夜晚透露着一股冷气，也渗着一丝可怕。
忽然，莫倾城从床上惊醒，额头上还有汗珠滴落。
原来是个梦啊。
一看墙上的摆钟，已经十一点了，石岩已然熟睡。
她心有余悸，脑海里依旧呈现出方才的画面。
只只铁了心要和自己断绝母女关系，质问她为什么要扔下自己一个人。
不，我要去看看……
莫倾城穿起拖鞋，直奔只只的房间。
房间里亮堂堂的，只只躺在床上。
她不由靠近，眼里的光芒闪烁的越发厉害。
“只只，对不起，是妈咪的错，妈咪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在福利院，对不起！”深夜，她跪在地上向自己的女儿道歉。
可她明白，只只不会知道今晚发生的事。
月光下，皎洁的月光将床上的人眼里的泪照的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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