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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时陌上周府赔罪


君山街的巷子里,时陌看着这扇他从小到大不知道进出过多少次的周府大门,心里暗暗发怵,脚步踌躇……

        呆看了半日,砚香拉了拉他的衣袖,“公子啊,这路遥远太玄乎了,又这么吓人,要不……您还是给我们换一个主母吧!”

        时陌摇头道:“胡说……阿遥善良,哪里吓人?”

        善良?这是听到了什么鬼话,砚香看傻子似地看着自家公子。

        时陌也看向他,又道:“你时常欺负阿遥,她都没有为难过你,不是善良是什么?”

        “……”

        砚香瘪了瘪嘴,无言反驳……这路遥远可是火烧摘星楼,连佑希公子,周家二公子都是喊杀便杀的人,着实厉害得吓人,再想想自己也确实是命挺大的很!

        正好从门里出来个相识的大夫,时陌一把拉住了他,道:“周大夫,请留步。”

        那大夫本低头看路,听见有人询问便抬头来看,忙施礼道:“哦,见过时二公子。”这大夫也姓周,不过与周府的杨州周氏并无关系,因为常出入时府替府里的夫人公子看病,颇为相熟。

        时陌问道:“周大夫,劳烦问一下,周二公子现在伤势可还好?”

        周大夫知他自小便与这周二公子要好,只当他急于打听只是关心好友,便摇头叹气道:“不太好,虽说是醒过来了,无性命之忧,可他全身骨头震碎,若想恢复到平常怕是有些难!而且他那手伤得实在是太……太过了些,我们都觉得,怕是……会废!”

        “会废!”两字他说得极为小声,却把对面这两人听得面色如灰,很是绝望。

        周大夫又道:“不过,也许是在下学艺不精,周大人已经进宫去请太医了。”

        这时,大门内又出来个大夫,看到还有闲情雅致在这聊天的周大夫,便招呼了一声,“周大夫,海棠院那边没请您吗?”

        “哦,请了,我正要去。”

        周大夫忙向面前两位辞了个行,与那位招呼他的大夫匆匆朝着那边而去。

        两人边走边小声议论,“听说海棠院那位伤得比这位周二公子更重,能不能救活都很难说。我可是听说太医院来了人都说没救,海棠院这才召了全城大夫上门,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哎……这一天天乱得!”

        “是啊!你说这永安城怎么了,过完年后,不是这个被杀,便是那个被伤,满大街的,天天抓刺客,什么时候才太平哦?

        砚香回头看他,极力挽留,“公子,要不……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实在要去,你也等老爷,或大公子回来后再来吧!”

        时陌沉吟片刻,便摇头道,“终是阿遥伤了他,我来赔罪是应当的!若是靠父兄来压他,那我岂不是更对不起他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向门里走去,边走边头也不回地挥手道:“我一个人进去便好,你留在外面候着!”

        他虽心性单纯,却也不蠢,这一进去,必是无法善了。他好歹是国师府二公子,周家多少还会有些岂惮,可砚香要是一起进去,只怕是会成来他们最合适的出气筒,打死一个身份尊贵的世家公子没那么容易,可打死他身边的一个奴仆,便是如同捏死一只蝼蚁般轻而易举。

        砚香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里,如同迈入了一个未知的恐怖世界……一时间,悲从心来,他扶着门口那尊威武的守门狮子哭得稀里哗啦,边哭边念着,什么自小受公子恩惠,本想做个危难中能舍身相报的忠仆,岂料公子不给机会什么的……哭得那叫一个悲之慽之。

        哭得那守门的护卫实在看不下去了,道:“这位忠仆,这门开着,要不你进去吧,我们也不拦你!”

        砚香抹了把眼泪,死死地抱着那尊石狮子,坚定地道:“不了,我不进去了,主子的命令,做忠仆的还是得听的!”

        周府宽敞的庭院中,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积着冰冷的污水。从日中到日暮,时陌就那么笔直地跪在那里。全身衣衫早被血水打湿,双腿早已麻木,可他还是那么身姿挺拔的端跪在那,赔罪的态度实在是真诚!

        忍无可忍的傅远之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一拳打了过来,怒吼道:“要你交出个奴婢而已,会死吗?”

        重重的一拳下去,他应声倒地。等他爬起来继续跪好,泛白的脸上透着重拳留下的青紫,他认真回道:“哦,会死!”

        阿遥不是奴婢,她是他时陌的心爱之人!没有了她,他时陌确实会死!

        “你这傻子!”傅远之气得又要一拳打去。

        “够了!”身后的何宏一把拉住了他,道:“你忘了?昨晚他才替你挡了剑,背后还有伤!”

        傅远之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一拳打在地上,泥水溅起。

        厅里走出位穿着官服的周子轩,他阴冷地扫过面前三人,道:“两位公子,天色已不早,二位府上也来了人请,周某这就不留二位小公子了。”

        这逐客令下得直接,傅远之与何宏相视一眼,心知昨日四人结伴同游,却只有周皓出事,周府虽没明说,却也是对常结伴出去闯祸的玩伴没什么好脸色,再留下去是不合适了。两人无奈,只得告退。

        等那两人走远,周子轩走到时陌身前,喊道:“时二公子。”

        时陌垂首应道:“在。”

        周侍郎道:“时二公子可是在为难我们周家?”

        时陌抬头看他,很是真诚,“时陌不敢,时陌是来请罪,周皓之伤实是在下之错!”

        “呵……请罪?”周子轩嗤笑道,“我二弟在你别院出的事,你自是难辞其咎!可二弟念在你们多年好友情谊上,也说了。只要你肯将那伤他的奴婢剁去手脚,交给我们就行,你为何不肯?即不肯也罢了,我们自会将此案上报官府,官府自会去拿人,你为何又是不你为何又是不肯?”

        周子轩脸色沉了下来,喝道:“你即左右不肯,又一直跪在这里,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周家吗?”

        “阿遥伤人确实有错,但是也事出有因。”时陌顿了下,又道:“阿遥之错便是在下之错,若是贵府责罚,便请责罚在下!”

        “……”

        周子轩无言片刻,问道:“你替她受罚,若是你那兵马大元帅的父亲和你那大将军兄长知道了,可会怪罪?”

        时陌道:“我自会向父兄禀明,是在下的错,甘愿受罚!任凭处置!”

        “毫无怨言?”周侍郎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笑意。

        时陌诚肯答道:“毫无怨言!”

        “那好,你即如此情根深种,我便成全了你!”

        一把锋利的匕首扔在了时陌面前,周子轩沉声道:“城中的大夫,太医院的太医们诊了一日,都说二弟的那只手已废!你若执意要替那伤他的奴婢受罚……便将你的手赔一只给他!如此便可一笔勾销!”

        闻言,时陌捡起地上的匕首,沉默良久,然后猛地抬手用力刺了下去……

        看着他握着那只鲜血淋漓的残手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走去。周子轩震惊得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喃喃着,“……原来,是个傻子!”

        从厅里缓缓走了出来的周尚书,神色复杂地汪视着他,道:“轩儿,此事是你鲁莽了!”

        周侍郎回过神来,回头唤道:“父亲。”

        周尚书道:“你伤了时家子,那便是彻底与时家交恶。皓儿因处置怀孕通房所受重伤之事已经传开。王相至今未见半点表示,若是婚事不成,你这可是没给我们周家留半点退路!”

        周子轩冷笑着摇头,“父亲还真相信退路之说?立储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成王败寇。最后结果不过就是胜了的风光无限,败了的就是死无葬生之地!一旦参与,哪里有退路可言!”

        “……”周尚书怔愣良久,道:“可是……”

        “父亲不必担心,我们周家无退路,他们王家便更是无退路!二弟就是四肢全废,那王家女照样得老老实实嫁进来!”

        说罢,他拂袖朝厅里走去。條的,一只利器朝他面前飞来,贴面而过,“唰”一下插入他侧面的木柱里,插得极深,只露出顶上那朵珠花流苏,看起像是女子的发钗,只是上面血迹斑斑,很是吓人。

        他怔愣在那里,忽觉脸上似在什么在缓缓流动,用手一摸,竟是鲜红的血,他立马扭头朝发钗来的方向望去。

        一个如鬼魅般的青衣女子站在高墙之上,暮色中看不清样貌,但她周身散了出来的浓浓杀气,带着浓浓的警告和威胁!

        旁边惊出一身冷汗的周尚书反应过来,大喊道:“刺客……来人啊!抓刺客。”

        高墙上的她轻声冷笑,轻蔑之味很是明显,她转身跃去。等听到喊声的护卫们从府中各处涌出,迅速四处寻找,院里院外却是一点踪影都没有了。

        “快点!再快点!”飞驰的马车上,砚香一边催促着马夫,一边带着哭腔喊道:“公子,我们还是先回国师府,芷园那么远……”

        指缝间的鲜血滴滴嗒嗒地流出,将桥厢里的地毯渗得猩红,周大夫正替时陌包扎手上伤口,一壶烧酒淋下,时陌痛得浑身颤抖,牙关紧咬。

        周大夫满头大汗地处理伤口,道:“是啊,二公子,您这手伤得这么重,血流得这么多,还是就近处理要好些!”

        这一天闹得,前脚刚迈出海棠院的大门,后脚便被拉上这辆疾驰的马车。可中午时是亲眼见这时陌公子进的周府,这手伤的也跟周家二公子是异曲同工,这时周这两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这也不敢问啊!

        时陌咬牙道:“不行,这事不能让家里知道……周大夫,劳烦您费心跟我们走这一趟,也肯请暂时替在下保密!”

        受伤的手被层层包好,绷带上虽渗满了血迹,可也是没再往下滴了,周大夫松了口气,看他一意坚持,便也只好点头道:“好在血是止住了,伤口还需要缝合才能上药,公子实在要是不便回府,周某便随你出趟城也是无碍。”

        砚香哭着问道:“周大夫,我家公子的手可还能医好……会不会像周家公子一样……我家公子可是要靠手拿剑的!”

        周大夫道:“这……我虽然不敢打包票,不过公子手上这伤看着厉害,可未伤及筋骨,伤口断面处也干净利索,将其完整缝合并不难。加上公子身体强壮,康复能力也一向能强。不出意外的话,应是能恢复无恙的。”

        听到此处,时陌和砚香紧绷的脸色稍稍松了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砚香眼泪扑扑籁籁而下。

        时陌缓缓垂眸,眉头紧蹙,疲惫不堪……

        马车穿过闹市,一路朝着西郊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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