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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七十四.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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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着牙,  尤做困兽之斗,  顺势拿肘臂向他的胸口撞去。可战聪聪修行生癣功多年,立在原地宛若一棵扎实了的老木,  任她如何拼命折腾,也不躲不闪,  不急不忙。就把她摁在怀里,像只老母鸡压着小鸡那样,  一面咧着嘴笑,一面趁机摸了摸她的屁股。

        “你的力气也忒小了些,”他拖着她往外走,“不过女人要什么力气?两腿一张,眼睛一闭,  不就成事了吗?”

        白欣如初入江湖,心性还小。眼见自己挣脱不开,惶惑之下,  没忍住就落了眼泪。

        齐相好原来犹豫着是去替大姐解围,还是守着两个姑娘,但见白欣如出了事,也管不得其他,  飞掠而起,  叱了一声,  朝着战聪聪的天灵盖遥劈三掌!

        这三掌一掌未空,  全数击在了战聪聪的头上,每一掌都带着齐相好十二分的力气,足够撂倒一头沙漠里奔驰的骆驼。

        战聪聪遭了这当头三掌,当然吃痛。可他也只是吃痛,顿了一顿,便惨嚎着抓向齐相好。齐相好却觉得自己是劈在了一块木头上,木头挨着泥土,一掌才下去,力道就自个泄了。不过好在疼痛难当的战聪聪红了眼睛,全力扑向齐相好,给了白欣如一丝脱险的机会。

        她从战聪聪的腋下钻出来,正巧看见战聪聪与战貌貌这对兄弟联手将齐相好锁在一处角落,一人抓向他的腰眼,一人抓向他的眼睛。

        白欣如急得大呼道:“三哥小心!”

        齐相好听见了她的呼喊,心中满是无可奈何。他轻功虽好,却因前路被锁,背后是墙,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眼见就要血染当场。

        眼见战聪聪那枯树枝般的爪子就要沾到齐相好的眼睛,白欣如下意识的侧开了脸。可她等了两息,并未听见预想中的惨叫,又因原本拦在她身侧的「生癣帮」全都一动不动的怔在当场,她才蓦然回头,却惊见那两个山魅木鬼一样的左右护法,一人捂着胸膛,一人捂着喉咙,摇摇晃晃了几下,一刹那间,轰然倒地。

        看样子,竟然是死了。

        不仅是她愣住了,「桃花社」、「刺花纹堂」、「生癣帮」、「多老会」,但凡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不觉震惊。

        “……老八?”  齐相好似是梦呓的喃喃道。

        与旁人不同,刚刚生死一刻的瞬间里,他把眼前的事情瞧得一清二楚。分明是一把璀璨得令人心动的小斧犹如燕子掠水般的从天而降,轻巧的割破了战聪聪的喉咙,又拖着五色寒光,一个回旋,划过战貌貌的胸膛。

        他们好像伤得很轻,因为那样精小的飞斧,本来不该夺人性命的。

        可惜他们恰恰死了。

        如今,这把小斧被顾惜朝握在手中,邀功似得晃人眼睛,一滴血都未曾沾上。

        「生癣帮」的副帮主战渺渺吸了一口气,骇然道:“你如何知道他们的罩门?!”他如临大敌的盯着顾惜朝手里的飞斧,隔着一层厚厚的斑癣,还可以察觉出他脸上苍白如蜡。

        他一言吼出,在场的「生癣帮」弟子全都打了个哆嗦。盖因「生癣帮」一向不靠武功招式对敌,他们只靠生癣功,生癣功练到极致,刀剑不入,内力不侵。只要以不变应万变,就能立足于不败之地,谁还愿意把力气花在旁的地方?

        然而,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毫无破绽的功法,生癣功也是如此。

        仿佛是为了天下人着想,这门功夫练得再久,斑癣也总有覆不到的缝隙:战貌貌的在胸膛,战聪聪的在脖下。顾惜朝的小斧头玄而又玄的蹭过这两道缝隙,一招之间,轻杀两人,怎么能不让活下来的弟子毛骨悚然?

        顾惜朝一挑嘴唇,微微笑道:“我是看出来的。”

        他又望向战渺渺,眼睛中好像有光在流转:“那个……”

        战渺渺把视线从斧头移到了他的脸上,那张白净的脸上挂着期期艾艾的笑意,和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书生没什么两样,他再看了一眼那把杀害了自己兄弟的小斧,只觉得背脊里有一股尖冷的寒意,缓缓的升上脑子。可顾惜朝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他硬着头皮,绷紧了皮肉,不敢先动手。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等去,顾惜朝只吐了一个字。

        “——杀!”

        这书生鬼魅般的身影已经飘出了茶肆,在他飘出茶肆之前,他的小斧就已然出手。那炫目的光华经太阳一晒,简直要吓破了叶柏牛的心。他顾不得与自己缠斗的张叹,骤然急退,一把抓住缰绳,就要上马奔逃。

        奈何他这一逃,反而破了自家的阵法,将自己置于险境。护在他周围的侍卫还未反应过来,就叫张叹一斧头砍了脑袋。不畏死的人永远是少数,余下的侍卫也有了慌乱。

        顾惜朝这时候才掠到张叹的身旁,回扣小斧,收进了口袋。

        叶柏牛见状,痛惜的大吼了一声。

        刚才的时刻里,张叹离着近,顾惜朝离着远。顾惜朝轻功再好,也要时间赶过来;小斧头飞得再快,也抵不过他弯腰躲闪的度。这样的兵刃较暗器要笨重些,用在偷袭上,可以令人防不胜防,但到了正面交战的时候,敌人或挡或躲,就极难杀人了。

        只是之前他一招杀二将的举动太过骇人,让叶柏牛一下失了方寸。他一上马,就立刻清明过来,可惜已经晚了。

        战渺渺冲出来了。

        他不能看着叶柏牛出事。这位总管扛着「生癣帮」的半壁江山,江湖莽汉做不了的事情,他都做得,不仅做得,还做的极好。而且他还刻苦耐劳,到他今天这个“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位置,大可不必如此辛苦了,可是他还是跟帮里徒众一齐工作、一起休息,甚至就连帮徒休闲的时候,他也还没闲着!他连吃饭也吃同一样的饭菜。

        「生癣帮」的内部稳如泰山,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功劳。

        所以战渺渺不得不救他。

        战渺渺一冲出来,茶肆里「生癣帮」的弟子就一齐涌了出来。叶柏牛见了,心底冰凉了一片。单靠「多老会」的那群人,是无论如何抵不过「桃花社」的。他甚至没有想「刺花纹堂」的事情,没把他们当人看,但他一想到「桃花社」,就足够了。

        叶柏牛本来想把这群救他心切的帮众们喊回去。他勒着马,那句话在喉咙里转了一个圈,又转了一个圈,转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最后还是给他咽回了胃里。

        他也怕死。

        碧色的剑光那么美,比雨过天晴后映在春池里的佳人芳姿还要美,清清凉凉的纯到叫人心里甜,可叶柏牛一点都不想看。

        顾惜朝的长剑肆意的一刺,就带去了一条性命。他跟张叹在一起,攻守都有照应,那群生癣功没练到家的护卫们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死的人多了,怯战的心也升起来了。在他们的眼里,这哪里还是个穿着洗旧了的青衫的书生?

        他简直成了洪水猛兽,夜里的恶鬼,白天的罗刹。

        他有些后悔,最开始就不该叫顾惜朝陪着自己来汴京。他这一路上做什么都是恹恹的,没有一点精神。愈靠近京城,他的愁情愈浓烈,接连几天都没有露出过一张笑脸。

        “五哥。”张炭看顾惜朝的时候,顾惜朝忽然开口了。

        张炭一怔,马上道:“咋,咋了?”

        顾惜朝腼腆的一笑,这还是他这几日来第一次展露笑颜。

        “我初来京师,能不能四处转转?”

        张炭挠了挠屁股:“当然能了,可是咱们还得去找艳芳大师。”

        顾惜朝问他:“五哥知道艳芳大师在那处修行?”

        张炭不明就里的答说:“自然知道,他一直住在祇园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这就好,”顾惜朝轻叹一声,又浮出一抹忧色,“我去「天机」里的一干兄弟们不熟,去了也没什么大用。我们约定一处地方相见如何?我,……我想去太学那边看看。”

        他这样一说,张炭就打了一个机灵。他怎么把这茬忘了?八弟是个读书人,却偏偏因为身份的事情没法科考,怪不得他不愿意来京师,秋闱眼见快开了,这不是接人伤疤吗?

        因为想到这个,他立刻就答应下来:“成,怎么不成?我去祇园寺也要大半天的时间,不如咱们就约在申时。南熏门那边有家酒楼,叫做遇仙楼,做素菜做的好吃,做鸭子做得也好吃,咱们在那儿碰面,吃饱了休息一晚,明早就回去。”

        顾惜朝答应下来,张炭怕他记不住地名,又把话细细重复了一遍,才转身离去。他那里会知道,顾惜朝在这京城里住了一年有余,大大小小的街巷,他比张炭要熟悉的多。

        天色还很早,街上的人也少。他恍惚的朝前走着,觉得这街上的风景似曾相识,他走过一串温暖的灯笼,便觉得那灯笼红得好像她的脸颊,他们的小家门前,也竖着这样的一丛灯笼;他走过几棵结果的梨树,就想起他们曾走过的青石小道,雪一样的梨花碰撒在她的珠钗上,染的一头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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