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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这事整的


漠北,契丹本部。

寻常一样天上月,见此刀光便不同。

寒夜,清辉落在冷漠的锋刃上,嘲笑着火把那微不足道的温暖。

六目相对。

“夷离堇大人,你看这事整的!”傅子晨和失活从人群之中走过来,就这么望着可突于,欣赏着可突于被刀架脖子的样子。

可突于没有搭理失活,直接问向了傅子晨:“你竟然叛变投敌了?”

傅子晨双手一插,满不在乎地道:“我现在和契丹部众一起,你哪里看到我投敌了?失活将军可是大汗亲封的,正儿八经的契丹中坚力量。”

可突于忽然大笑道:“傅子晨啊傅子晨,你那点小聪明真可笑,竟然把整个部落大营让了出去?哈哈哈,他们杀了我,再杀了你,把整个大营一把火烧了,世上就再没有契丹!”

这个可能傅子晨想过,失活也想过,但无论如何失活都没有任何这么做这个手段的理由,道理也很简单,牙哈的本奢汗是绝对不可能相信一个投降过的将领的。

“可突于,你收到大汗手书却拒不出兵相救,也不运送武器箭矢,我看想把整个大营一把火烧了,让世上再没有契丹的是你吧?”傅子晨掏出另一份手书,内容相同,但出自阿兰娜之手。

可突于冷哼一声,眼中透露着不屑,说道:“部落粮草未清点,后备兵源没有征调,倾巢而出会不会有其他部落来偷袭本部,如果你真想捞这个功劳,那你就杀了我自己去拿便是!”

“都听清楚了?是他自己要我杀他的,不是我想杀的,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那我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还有什么想说的?你就对我说,能办的我一定尽量帮你办。”傅子晨一副很欠打的模样,不过可是抽出了一把血渍已经干涸的长刀,就往可突于身前来了。

可突于咽了一口唾沫,他都做到迭剌部夷离堇了,怎么可能不惜命?但以他夷离堇的身份,求饶和杀了他,又有多大的区别?

“哈哈哈哈哈!你来吧!我到要看看,你这个叛贼是怎么被大汗分尸的!”可突于反倒像是慷慨赴死一般,竟平生出千万豪气,甚至还惊了傅子晨一跳。

傅子晨心说不对啊,明明是你私扣手书,拥兵不救,军需不通,怎么说来说去反倒我成叛贼了?不过仔细一想,这可突于倒也是个真汉子,换了别人来做这个迭剌部夷离堇估计早就造反了,他这就算做的不错了,他要是死了,连累自己和阿兰娜不说,新上来的万一更不是东西怎么办。

“你想死就死?我还偏不!押下去,严加看管!”

左右押着可突于走远了。失活这才忧虑地道:“傅先生这番帮助我等降将,我等不胜感激,可傅先生您要是被追究……”

傅子晨一笑。追究?放着可突于不管,整个契丹都要消失,谁来追究自己?可笑自己一个外人现在竟然还成了一个把控契丹生死的关键角色了。

这事整的!

这番的兵变确实是傅子晨的授意,除了傅子晨之外,也有卡丽的影子,且早在上次马场的事后就开始布置了。铁牙骑因他而降,如果连这些相信自己的人的性命都保不住,让他以后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但要说这八百手无寸铁的降卒,如何在精兵强将中直取中帐?这就是傅子晨这偏将身份给行的方便了。

首先要解决的是武器问题,傅子晨巧妙的利用了这些逃回来的前线士兵,契丹每一件兵器都是记录在册的,调动大量武器不可能瞒得过可突于。所以,这些回本部的士兵的武器就成了唯一可靠的来源。回来本部得有千人,少个一两百武器完全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

傅子晨和阿兰娜关系不一般,这是所有阿兰娜部众都知道的事,而这些阿兰娜部众正是看管铁牙骑降卒的主力,可突于大军上了前线,只剩下一部分自己的亲信才不舍得放在挡住铁牙骑的第一线呢。而可突于千方百计刁难阿兰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就造成了,傅子晨一提出逼迫可突于就范,这些阿兰娜部众几乎就是举双手赞成,就恨不得自己上了。但是这种露头的事可不能他们去干,得交给“没有武器”的铁牙骑。

八百铁牙骑就这么在傅子晨的带领下趁着夜色绕到中军大帐,可惜事情并不完美,要不然不应该发生任何冲突,傅子晨带几个人直接悄悄地包围可突于的大帐,不过最后的结果也还好,双方虽然爆发了武装冲突,但此时傅子晨和失活也已经到达可突于大帐了,刚弄倒守卫,没想到可突于就自己撞上来了。

可突于被抓,卡丽又没这个能力,这一下契丹防务就落在了傅子晨的肩上,忙的傅子晨头都要秃了。本来想两天集合粮草和征召后备兵源就出发,愣是拖了四天才清点完毕。

留守本部的夷离堇们一天到晚过问来到底发生了何事,得闻消息,也都神色各异,他们和可突于不一样,前线的战士有他们的儿子,孙子,听闻前线吃了败仗,可突于竟然按兵不救,也都把火撒在了可突于头上。

听他们唠叨的傅子晨才是真的欲哭无泪,等到物资和后备兵员清点完毕,飞似的逃离了夷离堇们的口水。

大秦,二皇子府上。

秦祥正与人对酌。

只见那人勤快地给秦祥倒满了酒,又给自己也倒上,样子极尽恭敬。

此人正是御林军副统领,城卫军总指挥使石塘。

秦祥抿了一口佳酿,语重心长地说道:“石统领还是不要总来我这的好,让外人见了难免会多想。”

石塘笑呵呵地品着酒,道:“末将只是知道二殿下爱酒,特此来献佳酿而已,哪里会有什么多想的。”

秦祥面露微笑,“酒是好酒,也要看谁去品啊。”

“殿下有所不知,这酒名为二锅头,头道酒辛辣无比,是以第二锅回蒸才最是回味。”

“哈,也只有石统领这种懂酒的人才能品出这二锅头的味道,我虽然喜欢,但也无法向别人说明啊。”

“能入的了殿下的口,也是这酒的福气啊。”

“哈哈不错,入的了‘殿下’的口才是福气。”秦祥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石塘的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想来是酒劲太足,冲上了头顶天灵,多年握剑的手今日不知怎么,竟提不住这小小的酒杯。

“石统领,你看这酒杯,玉色圆润,就好像……盐一样呢。”

“哈哈哈哈哈……”石塘对于秦祥意有所指的玩笑打了个哈哈。

“石统领,你看这上回咱们赌了个平局,太不尽兴,不如今天再玩上一场?”

“那当然是求之不得了,殿下尽管开局。”石塘可是有名的赌徒,和他提赌,就好像是色魔进了青楼。

“不急不急,咱们得先说说赌注。”秦祥捧着白玉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殿下可别太出乎末将的承受能力了,两个月以上的俸钱,末将家里就要揭不开锅啦!”

“早听说石统领嗜赌如命,你连赌注都快拿不出来了,怎么,真就这么好玩?”

石塘品了口二锅头,砸了咂嘴,品味道:“这赌和喝酒一样,上头了,就晕乎乎的,那么一瞬间,好像自己就是自己的主宰了。殿下说我没赌注,却不知道好赌之人的快感就在这里,若是家财万贯赌个一两银子,也就么没什么意思了,若是合身上下只有一两银子,赌上一百两,输了大不了被剁根手指,赢了,那就是彻底翻身。”

“哦?还有这种说法,那我可得试试。那我们赌个大的!依我看,就赌上这……”

“啪!”

石塘手里的酒杯掉落在桌上,正好掉落在酒壶之上,将酒壶也碰倒。价值千金的酒水就这么撒了一桌。这么一来,秦祥手里这杯就是这亭子里最后一点了。

秦祥一饮而尽,畅快地笑道:“哈哈!好酒!好酒!才一杯晕乎乎的了!醉了!醉了!”

漠北。

经过了几天的准备,傅子晨临时征调了各部壮丁,又整合前线溃散的士兵,共计三千多人,留下铁牙骑降卒和五百壮丁交于卡丽,剩下尽数出发前往前线。这些人大部分都和傅子晨有着不浅的交情,指挥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一些,尤其是之前和傅子晨配合过的兄弟们,还是非常相信他的。

契丹没有特别能拿得出手的将领,要算的话,除去大汗痕德堇也就阿兰娜和可突于两个人可以单独带兵,而傅子晨虽然不能服众,但考虑到他和阿兰娜那是人都能看出端倪的关系,也就默认成为阿兰娜的代言人了。

想不到自己还是躲不开来到战场的命运。不过也好,至少比面对那些老家伙们的唠叨要舒服的多,料想卡丽应该能应付的过来……大概吧。

这回的行军和之前以突袭目的为主,轻装简从的士兵不同,这一次每隔五十里傅子晨就要设上一个中转站,负责转运后勤物品和设防物品,不求速度,力求保证后勤的连续。

此行可突于也被傅子晨全程绑着带着到了前线,可是受了不少好罪,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这一路上,可突于一言不发,仿佛已经准备好看傅子晨被处死的样子了。而傅子晨呢?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痕德堇和一众夷离堇正在帐子里焦急地等待着本部的消息。双方已僵持半月有余,期间互有胜负。但契丹长途跋涉,消耗巨大,从武器装备到粮草供应都已经捉襟见肘,这个时候本部再不送补给,估计契丹全部精锐就要报销在这里了。

“大汗……本部来人了。”一亲兵进入大帐,带来了他们翘首以盼的消息。

痕德堇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前路不容乐观,但至少能解燃眉之急了。当下便出了帐子,亲自前去迎接傅子晨一行。当见到傅子晨、失活和瘦了一圈的可突于时,痕德堇强忍着笑意,拍了拍傅子晨的肩膀。

傅子晨的密信是直通阿兰娜的,而阿兰娜只告诉了大汗,并未与其他夷离堇通气,是以一众夷离堇都被这不符合常理的一幕搞糊涂了,直到傅子晨给讲了来龙去脉,这才解决了夷离堇们心中的疑惑。

在契丹部落中,兵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只要事后结果是好的,作为大汗一般也不会太追究,但傅子晨这一次用的是铁牙骑的降卒,是外人,一旦被外人掌控本部后勤……

“事情我已知晓,这件事情就暂且不提了,可突于就留在我这吧。对了,你带了多少人过来?怎么只见东西不见人呢?”痕德堇郑重地问道。

“大汗,此次随军能上战场的约有两千人,东侧之前用的补给线我已经去探查过,到处充斥着小股的牙哈斥候,所以我们绕到了南边,牙哈目前应该还不知道我们的动向。”

阿兰娜在一边忍不住插嘴道:“你们不和大军汇合?被本奢汗发现的话,两千人一瞬间就没了。”

傅子晨和痕德堇同时望向阿兰娜,傅子晨是出自看向说话人的礼貌,痕德堇的眼神则是大为惊奇,这还是平时那个阿兰娜么?

傅子晨干咳一声,忧心忡忡地道:“我敢保证我们两千人出发的时候牙哈一定收到了消息,那么只要我们一天不来和大军回合,他们就要分兵牵制我们。我准备在老哈河南边和他们捉迷藏,尽量吸引他们前来,这样可以大大减轻你们的压力。”

痕德堇点点头,对这个计划表示同意。

“对了大汗,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痕德堇长叹一声,“是我的问题,我带人去劫营,结果本奢早已带着人都躲出去了,然后用火计,使我们大军损失惨重,所幸有阿兰娜,击溃了牙哈的前军,算是站住了脚跟。”

傅子晨略微沉思了一下,从回到本部的散兵的口述来看,真实情况可能比痕德堇说的要糟糕的多。

“大汗,可突于既然已经交到您手上,那我就回去办事了,请您无论如何不要妄动,我会想办法保证这个新通道畅通的。”

痕德堇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去了。

傅子晨退出可汗大帐,却被追出来的阿兰娜叫住了。

“把握么?”

“说把握那是骗人,但是如果你手里还有一支大军,至少是我的一个稳重的靠山。”

阿兰娜轻轻拍了两下傅子晨的肩膀,拍去了他身上的灰,轻轻嘱咐道:“有事告诉我,一个时辰!”

“放心吧。走了!凯旋的时候找你喝酒!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傅子晨挥挥手,远去了。留下阿兰娜摸不着头脑,自己和他约定过什么东西么?

二十来个人或骑马或乘车,全速赶回。

“停!”傅子晨命令道,现在这队伍已经有模有样了。

众人立刻勒马而止。

傅子晨从车上跳下来,看着前面蜿蜒起伏的地势,尤其是前面的高坡,低声道:“有人的痕迹,别出声,我们悄悄摸过去。”

一支牙哈的小队正好在坡后修整,看样子是侦查所属。

傅子晨眼神示意了一下,失活马上会意,带着人就摸到了巡逻士兵的身后,手起刀落,那士兵连声音都没发出就倒了下去。看的傅子晨嘴角一抽,这失活也太吓人了点,怎么说也是之前的同伴,虽然现在有了新主也不至于这么狠吧?

没有了警戒哨,精神懈怠的牙哈小队就成了失活手里的猎物,被失活手里的马刀一个个的收割着生命。

傅子晨本来还考虑到了铁牙骑的感受没有让他们随军出征,这么看来,好像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

连勘测带侦查,等一行人终于回到南边大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傅子晨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望着勘测出来的牙哈探马分布图,眼神里闪烁着着戾气。

这场好戏,才刚刚上演。

(话说封面怎么修改啊,为什么到我就显示不能修改封面要找责编,但我哪里知道责编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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