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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主子见倾城已经在这儿候着了,心里很是满意,当即轻声一笑,这才说道:“我原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奴婢怎么敢不来呢?如今香秀姐姐脸上的伤可还没好,若是苏主子再以此威胁奴婢可怎么办?”倾城说起这话的时候一点也生气,嘴角甚至淡淡的笑意,好像是真心实意般投靠苏主子似的。

  苏主子也不介怀,她欣赏的就是林鸾敢说敢做的性子,毕竟她是背后之人,自然不能事事都出面,有些倾城的聪慧就显得格外重要呢!想及此,她瞥了香秀一眼,即便借着昏暗的月光,还是能够看清楚她脸上那道狭长的疤痕,但她却是一点都不介意,当即更是说道:“你知道就好,只要香秀与昭梦在一天,我就有能够威胁你的把柄,所以我奉劝你还是安心听我的话最好,要不然,莫说你与昭梦,就是你们家主子都没有好果子吃。”

  话语到了最后,已经浮现了几分狠戾,但是倾城却知道,这才是苏主子真正的面目,如今她也懒得与苏主子多说,径直问道:“奴婢在苏主子眼皮子下做事,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不知道苏主子想要奴婢做什么?”

  见她这么爽快,苏主子当即更是放下了全部的戒心,她原本以为倾城还会有什么小动作,没想到也不过是这般胆小怕事,当即冷笑一声,才说道:“敏主子最近风头正盛,我只是想要请你灭灭她的风头。”

  请?这话倒是说得好听,但是倾城却是知道,这话定然是一点转寰的余地都没有,当即淡淡一笑,道:“苏主子的话,奴婢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

  “当初我选中你就是因为你聪明,你可别和我装傻!”在这儿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苏主子自然是不会让自己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当即更是厉声说道:“王爷喜欢你,这是宁王府阖府皆知的事情,唯一能够灭灭敏主子风头的法子,就是你抢夺原本属于她的宠爱,难道还要我说的再明白一点吗?”

  说着,她瞥了倾城一眼,讥诮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创造与王爷偶遇的机会的,你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就行了,到时候莫说是你享尽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是你的家人也会一辈子吃穿不愁的。”

  倾城不知道当初苏主子是怎么开口承诺秋怜的,但是她绝非会像秋怜一般俯首认命,当即她直勾勾盯着苏主子,轻声开口:“奴婢自然是知道苏主子会为奴婢安排好一切,只是不知道,奴婢若是失败了,是否也会像秋主子一般,被您推到冰冷的水井里,到现在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夜很静,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在这样的夜里更是给苏主子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来,当即她吓得后退了两步,若非是身后的香秀扶着,只怕她已经站都站不稳了,当即,她看着眼前的林鸾,却是颤声说道:“你……你在这儿胡说什么?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倾城却是一点都不恐惧,直勾勾看着苏主子,一步步朝着她逼近,“苏主子想要杀了我自然比杀一只蚂蚁还简单,反正苏主子您的手上也不止一两条人命了,只是奴婢既然敢单枪匹马前来,自然就不会害怕您杀人灭口呢!若是您杀了我,奴婢敢保证,明儿一早您的所作所为都会被所有人知道,那么您这些年来的心血可都白费呢!”苏主子不愧是苏主子,不过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想明白了所有事儿,当即她冷声一笑,厉声说道:“说,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谁知道?”

  “奴婢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但是奴婢只想向苏主子保证的是,这件事只有您、燕主子,奴婢还有另外的一个人知道,对了,如今还有香秀知道,若是您不说,奴婢敢保证其余的人也不会知道。”有了与苏主子谈判的砝码,倾城显得有底气多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能说出昭梦与琳琅姑姑也知道这件事情,要不然,昭梦和琳琅姑姑也要与她一样,陷入危险之中。

  苏主子见林鸾连燕主子都搬出来了,当即更是明白倾城不是在诓骗她了,当即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冷声开口道:“难道你是打算用这件事情来要挟我吗?但是我告诉你,你错了,即便你知道这件事,但是你无凭无据,其余的人凭什么相信你?”

  倾城亦毫不胆怯地看着苏主子,回应道:“奴婢从来没有想过用这件事来威胁苏主子您,也知道因这件事威胁不到您,奴婢虽与您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是知道您的本事的,能够怂恿燕主子溺死萧主子的孩子,能够将燕主子控制的死死地,敢将秋主子的死诬陷到王妃娘娘身上……这样的能耐,奴婢是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说着,她微微一顿,这才开口说道:“奴婢想要求得不过是苏主子的一句保证,即便奴婢失败了之后,苏主子也能够保证奴婢安然无恙。”

  知道了她这么多秘密,还想安然无恙?若是这话儿搁在之前,苏主子定会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她,但是现在,苏主子却是沉默了,一来是她急切需要倾城这枚棋子,二来则是倾城真的知道她太多秘密了,纵然铲除所有与倾城有关系的人,那也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如今的她根本没有这个本事,可别最后惹得一身骚了。

  想及此,苏主子却是咬咬牙,冷声开口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吧!免得你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

  倾城见着她这么快就上钩了,当即却是心中大喜,但是面子上却是分毫都不肯露出来,只是轻声说道:“既然苏主子这么好说话,若是奴婢真的不提出条件来,那就是对不起苏主子的慷慨大方呢!奴婢想要苏主子将安玉从若惜居调走!”

  “哼,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好,若是若惜居连一个我的人都没有了,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替我办事?别的事儿好商量,这件事儿就免了!“苏主子眼瞅着倾城的要求越来越过分,当即更是想也不想,那就一口回绝了。

  倾城抿了抿唇,低声说道:“奴婢不过是一个小小丫鬟罢了,又怎么敢不听从苏主子的使唤呢?奴婢不是王妃娘娘,卑贱得很,根本不需要苏主子您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况且,若惜居中又没有王爷,安玉又要盯着奴婢什么呢?”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吗?连我在王妃娘娘身边安插了耳目都知道!”饶是这冰天雪地里,但是苏主子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冒着火气,当即她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就掐住了林鸾的脖子,厉声说道:“还没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与我说话!我告诉你,就算你知道了我这么多秘密又能怎么样?既然我敢做,自然有本事将所有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你当就凭着三言两语,就能够让我认罪吗?哼,你还是太天真了些!”

  倾城的脖子本就受了伤,如今被苏主子这样掐着,不仅感觉难以呼吸,更是一阵疼痛感从颈脖处传来,饶是这般,她心里却是开心得很,她知道,这回就算天仙下凡,怕也是救不了苏主子呢!

  果然,正当苏主子开口咒骂的时候,却见着不远处缓缓走来了几个人影,还未等她来得及看清楚来者的相貌,就听见那人大声呵斥道:“贱人,还不住手!”

  当即,苏主子却是愣住了,倏地松开手,怔怔看着眼前的人,失声唤道:“王爷?您……您怎么在这儿/?”

  一番谈话牵扯出了太多的人和事儿来,李绍明只觉得自己的心肺都充斥着一股子怒气,他直直看着眼前的人,还是那张温婉的脸,但却早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苏主子呢!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苏主子温婉可人,与世无争,甚至屡次被她当做宁王府众多女人的表率,没想到,她却骗得自己这么惨!

  一旁的王妃娘娘连忙扶住李绍明,看向苏主子,也是用着少有的严厉口气说道:“苏主子,若是我们现在不在这儿,你还准备瞒我们到什么时候?亏我还一直说你温婉贤淑,没想到你却做出了这般不堪的事情来,萧主子的孩子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害死那样一个小生命?纵然秋主子是你手下的一枚棋子,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心狠手辣啊!居然还想诬陷给我,居然还在我身边安插眼线……苏主子,你真的叫我们太失望了!”

  苏主子愣在原地,肚子里有很多话要说,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是啊,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些什么呢?不管是什么事情,方才都是她亲口承认了的,现在说再多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想及此,她却是颓然跪倒在地下,一言不发。

  见此情景,李绍明也不欲再多说,当时嫌恶地看了苏主子一眼,这才微微侧过身子来,对着永顺说道:“将这个女人带下去,直接处置了吧!还有燕主子,将她也一并处置了,不用交到宫里去,没得丢人现眼!”

  他说话间仍旧很是愤怒,要知道,苏主子与燕主子都是陪伴他身边多年的老人了,而他不过想着燕主子性子有些骄纵,没想到也是这般,但是此时此刻,苏主子的所作所为却是对他的伤害更大,当即他更是背过身子去,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苏主子了。

  苏主子被永顺架着,拖在雪地之中行走,只是倏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当即挣脱开永顺,踉跄着跑到了香秀跟前,厉声说道:“是你,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待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大家被她这样突然的举动吓到了,连永顺都忘了上前来了,香秀却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用一种憎恶的目光看着苏主子。

  曾经的主仆二人就这样对视着,苏主子的心却是一点点冷了起来,她这才想起了,当初不论是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香秀在背后提点她的,就连引倾城入瓮的那个主意,也是香秀所想的,而今日,她更是派了香秀前来探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之前每次香秀都没有失手,但是今日王爷与王妃娘娘都在这儿,她就不信香秀什么都不知道!

  香秀却是冷冷看着她,半晌才说道:“对我还?你哪点对我好?是用我的容颜引人入瓮吗?还是开心的时候赏我些东西,不开心的时候不是打就是骂,这就是你对我的好?我告诉你,我在你身边呆着三年,为的就是这一天!”

  在宁王府中,苏主子最相信的人就是香秀,但是如今听闻这番话,却是当即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这三年来的真心相待却变成了一个笑话,当即她就有些接受不了了,紧紧抓着香秀的衣领,几乎是咆哮而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即便是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这般?”

  香秀却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一把将苏主子抡到了雪地里,更是厉声说道:“你问我为什么?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什么当年你害的王妃娘娘滑胎之后,要将我的爹爹害死?我爹只是一个大夫,事事按照你的要求办事,但你的歹计得逞之后,却是将他杀了,接着,我的娘亲也自尽而亡,当时我只有十岁,我等了六年,盼了六年,为的就是能够看见你能够得到报应的这一天!”

  这话无疑又是牵扯出了一桩陈年旧事来,的确,两年前王妃娘娘的确曾怀有身孕,但是不知道为何,孩子却是无故滑胎,这也就导致了王妃娘娘身子骨彻底落下了顽疾,想着当年已经无辜被害死的孩子,王妃娘娘当即却是愣住了,半晌,才颤颤巍巍指着苏主子,颤声说道:“苏主子,你怎么这么狠毒啊?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若是你对我不满,大可以冲着我来,又何必伤害我无辜的孩子呢?”

  今日发生的一切不仅对李绍明与王妃娘娘是个沉重的打击,对苏主子来说又何尝不是呢?如今,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活不了了,当即朝着天空大笑几声,这才说道:“那好,长孙无蓉,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明明我的家世比你优渥,但凭什么你是正妻,而我只是个妾身?凭什么你是王妃娘娘,而我只是个侧妃?凭什么我要向你请安,看你的脸色说话做事儿?我不甘心,所以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王妃娘娘听闻这话,顿时面色惨白,身子顿时摇摇欲坠,她万万没有想到苏主子会是这般歹毒啊!

  “王妃娘娘!您……您当心啊!”长歌赶紧将她扶住,可那双手确如寒冬腊月里的冰块,冰凉冻人,她不禁急切的唤道:“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您怎么了?”

  “王妃娘娘!您还好吧?”倾城蹭的上前,三两步奔到王妃娘娘跟前,却见王妃娘娘面色如雪苍白得吓人,双眼暗淡了无生气,她顿时也慌了,虽说整件事情是苏主子所为,但若是王妃娘娘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李绍明见状,也吓到了,王妃娘娘身子素来不好,如今更是扶着她,关切问道:“无蓉,你怎么呢?”

  许是李绍明的呼声起了作用,王妃娘娘失焦的双眼逐渐恢复,她眨了眨眼睛,斗大的泪珠潸然落下。

  六年前,她刚刚嫁入李家,夫妻恩爱和睦,没多久她便怀了身孕,可等肚子将近五个月大时,却不明不白的流掉了!

  事隔六年,每每闭上眼,她还能清晰的记起那个盛满鲜血的木盆里,一个刚成型的哥儿,就这么孤零零的飘在血水中!

  当时,正值苏主子进府的时候,但她却丝毫没有将这件事联想到苏主子身上,要知道,当时的苏主子表现的比她都还要伤心,不仅为她的孩子祈福,更是抄写了一百遍佛经,是啊,她又怎么可能会怀疑苏主子呢?

  李绍明显然也忆起了这一茬,面色顿时难看不已,那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当时他与王妃娘娘为着这事儿没少伤心,而王妃娘娘更是因着那次落胎留下了终身隐患,没想到,没想到居然会是苏主子……

  顿时,李绍明锐利的双眼紧锁在瘫软在地的苏主子身上,恨不得将她戳出个窟窿来!

  香秀根本不理会他人的反应,只是看着王妃娘娘,眼底闪过一丝怜悯,可口气却愈发清冷,字字句句想要置苏主子于死地,“苏主子身上带了混着冰片和雄黄的香囊,日日在王妃娘娘跟前伺候,王妃娘娘滑胎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让奴婢没想到的是,苏主子心思显然不止如此,王妃娘娘小产没多久,苏主子更是偷偷在王妃娘娘的膳食中掺了少许花红,所以这才导致王妃娘娘身子落下了病根。”顿了顿,香秀更是吐出一句让苏主子崩断心弦的话:“难道,王妃娘娘就不曾怀疑过苏主子吗?这一切,可都是在苏主子进府之后发生的事情,苏主子从来就不安心当一个侧妃而已,她的目标是王妃娘娘的位置!”

  “贱人!你给我住口!”苏主子眼中闪过甘,恐惧,绝望,最后化为了疯狂,她身子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力气,竟猛地挣扎起身扑向一旁的香秀,双手狠狠的抓向那纤细的脖子!

  香秀愣了下就被紧紧的掐住了脖子,那双手力大无比,勒得她喘不过气。

  李绍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愣,当即更是去拉苏主子的手,但是苏主子此时此刻却是又气又怒,当即更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而纵然李绍明久经沙场,却还是不能将她们两人拉扯开来。

  香秀本能挣扎了一会儿,便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恍惚中似乎记起了什么,她猛地伸手就一旁抓去。

  “王妃娘娘,快让开!”倾城一直细心留意,刚觉得不对劲儿就看见香秀竟将手伸向王妃娘娘,急忙拉着王妃娘娘飞快的往边上挪了两步。

  香秀失去平衡,半跪的身子顿时往地上一倒,连带着死死掐着她脖子的苏主子也一并倒了下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乍然响起,虽然有香秀垫在底下,可苏主子却是磕在一旁坚硬的石头上,她从小就娇生惯养,剧烈的痛楚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只是,她却是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了,使出了自己的浑身的力气朝着舌根咬去。

  而香秀缓过气儿来,第一时间看的不是苏主子而是王妃娘娘,见王妃娘娘和倾城好好的站在一旁,她不由垂下头,掩住眼底一闪而逝的遗憾。

  因着苏主子的咬舌自尽,气氛顿时乱成了一团,李绍明却是嫌恶地说道:“将这个女人直接处置了吧!”

  永顺愣了愣,他从来没有在李绍明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瞬尔这才反应过来,打算拖着苏主子下去,只是被长歌扶着的王妃娘娘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虚弱地说道:“永顺,慢着!”

  顿时,在场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挪到了王妃娘娘身上,不知道她这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难不成真的是被气坏呢?所以连脑子也不清不楚起来呢?

  说是不气,那是假的,因着第一个孩子无故流产,王妃娘娘不知道怨了自己多久,恨了自己多少次,当时就差随着那个孩子一起去了,如今得知她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更是恨得牙痒痒,但她终究还是个明白事理的人,顿了顿,方说道:“王爷,且听妾身一言,先将苏主子救过来,再将苏主子与燕主子交给宫里吧!”

  “这是为何?”李绍明有些发愣,要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若是这事儿传出去了,折损的可是宁王府的名声啊!

  王妃娘娘陪伴李绍明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李世民心思的,如今她喘了几口气,这才说道:“王爷,您不是常说做事要从长远考虑,不能徇私枉法吗?若是您真的私自惩处了苏主子与燕主子,传出去像是什么样子?若是将她们交出去了,虽然有损宁王府一时的名声,但从长远来看,不论是对宁王府还是王爷,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这样更是可以震慑一下有些心怀不轨的人!”

  李绍明思忖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冲着永顺说道:“永顺,去请孙大夫吧!”

  等着大家伙来到瑞祥居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李绍明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王妃娘娘虽觉得全身发软,但还是吩咐着长歌等丫鬟将苏主子抱到客房里去,好在孙大夫早就赶来了,如今见着苏主子已经到了,也匆匆赶了过去。

  好在苏主子当时用尽了全身力气,但也不过是晕了过去,再加上孙大夫医术高明,所以不多时就传来了苏主子阵阵的高呼声,想必也是难受得紧。

  李绍明现在已经离开了,想必是哪个男人遇到了这种事儿心里都不会舒坦,当即只留王妃娘娘一人坐在上首,一直不断在心里念着阿弥托福,直到目光无意间扫到了跪在地下的香秀,怒气更是浮上心头,“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押到柴房里关起来!”

  如今这事儿已经不仅仅涉及到苏主子了,还涉及到整个宁王府,香秀虽也是可怜人,但说到底也是有错处的,又知道不少隐秘,自然是小心守着才是,若是出去乱说,可怎么了得?

  王妃娘娘饶是愤怒,但瞬间还是想到了点子上,看着上前捆人的几名丫鬟沉声道:“你们可得把人看好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饶不了你们!”

  那几个丫鬟从来没有见过王妃娘娘这样的模样,当即更是忙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能够在王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丫鬟自然都不一般,要不然也能够来瑞祥居伺候,如今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差错。

  香秀身上立即被麻绳勒出一道道红印,只是她一脸木然,好似一点感觉似的,也不哭,也不喊,更不挣扎,好像将苏主子扳倒之后,她的终身使命也完成了,在半拖半抱间被一众丫鬟扯了出去。

  倾城的目光至始至终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香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为止,虽然可怜,但却也是可恨,若是香秀能够在一开始就找到王妃娘娘,那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萧主子的孩子不会死,萧主子不会死……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她脑海中反复出现方才的那一幕,倏地,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在雪地里香秀猛地伸过来的那只手,分明就是冲着王妃娘娘的裙摆,若非她及时来开了王妃娘娘,只怕王妃娘娘会取代苏主子跌倒在石头上,照着王妃娘娘这样羸弱的身子,只怕也会凶多吉少吧!

  倾城只觉得整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心里泛起一阵冷意来,照着香秀的话,她是对苏主子恨之入骨,若是想报仇,只需要将自己的话全部说出来便是了,又何必扯上王妃娘娘呢?况且,旁人不能将她与苏主子拉扯开,但是身在其中的香秀想要与苏主子一同倒在一旁的石块上却没有那么难,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倾城回想着整件事情,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抬眸间,却见着王妃娘娘吩咐完所有的事情后,呆呆地坐在那儿,瞳孔涣散,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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