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鬼神
李世民一拍桌子，猛然起身。
指着二人大骂道：“可你们看看你们办的叫什么事儿？再过几日，朕就成下一个隋炀帝了！整天嚷嚷着为朕分忧，你们就是这么分忧的吗？”
长孙无忌彻底懵逼了。
原以为圣上弄一个天降木板的事儿，就是为了找个理由，彻查隐太子属臣，没想到闹了个大乌龙，自己才错了。
难道说，圣上只想找那个坏事做绝的小娃娃万舍？
又或者，天降木板的事是真的？
若真如此，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虽然懵归懵，但长孙老狐狸的反应却不慢！
“臣罪该万死，请圣上责罚！”
秦琼恶狠狠的瞪了长孙无忌一眼。
一开始，他的目标只是万舍，甚至准备派八百里加急去岭南查看万舍现在的情况，却被这个老狐狸阻止了。
说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娃娃怎么能入的了圣上的眼，这番作为，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自己想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专门去找程咬金分析，结果……和长孙老狐狸不谋而合。
不过，程咬金也给他出了主意。
要是圣上对二人的做法没意见，就说这事儿是长孙无忌主管，他只是配合。他是武将，要功名，马上赚，这些肮脏的功劳，都是长孙无忌的，当然黑锅也是这个老狐狸的。若是圣上龙颜大怒，就说受奸人蒙蔽，罪该万死！
于是，在两个主办人员的授意下，下面的人更是变本加厉，打击异己。
至于万舍，根本没人在意，只以为圣上是拿这个罪该万死的小东西做借口。
“臣受奸人蒙蔽，罪该万死，请圣上责罚！”
言语间，眼神还不断向长孙无忌撇去。
那模样，就差明着告诉李世民，这奸人就是长孙无忌。
看着在给长孙无忌挖坑的秦琼，李世民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身为秦王的时候，需要底下人团结一致对外。
可成为皇帝之后，下面的人要是再团结一心，那他就该睡不着觉了。
尤其是文臣武将搞在一起、关系极好，他不但得睡不着觉，还得连饭都吃不下，逼不得已，还真得学一学刘邦！
“此事，你二人皆有过错！朕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多长时间，能把万舍给朕查明白？”
长孙无忌思考了一下，说：“启禀圣上，长安至岭南将近四千里，而且岭南荒僻难行，就算八百里加急一去一回至少也要二十天时间，如果再加上调查的时间，最少要一个月才能有消息传回。”
一般情况下的流放，都是在大唐的实际控制范围内，流放之人也有活命的机会。
可万舍的干爹，绑架的是大唐皇后、是长孙无忌的妹妹，其目的更是为了让隐太子李建成淫乐，这直接戳到了长孙无忌的痛处。
虽说主犯已死，可长孙无忌依然怒意难消，所以就在流放岭南的基础上，多交代了两个字——边境。
岭南瘴气四溢、毒虫猛兽遍地，他就是要让万舍死，让那个狗太监绝后！
这才有万舍被流放边境，逃到了云、贵、赣的交界处。
李世民自然也知道此事，在长孙无忌也是在他的默许下才做出这事，所以三千里变成了快四千里，也没有丝毫意外。
“那行，朕就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再没有消息，朕为你们是问！”
两人高呼：“谢圣上隆恩，臣遵旨！”
李世民挥挥手说：“退下吧！”
二人齐道：“臣告退！”
出到殿外，二人正好看到了拱手肃立的袁天罡（此为杜撰，别考究）。
秦琼没想那么多，拱手一礼擦身而过。
长孙无忌虽然也是拱手一礼便离开了，可脑海中却指不出琢磨起来。
这个时候，圣上让袁天罡这个神棍入宫所为何事？
近些时日，未听闻天有异象，唯一让圣上头疼的就是河南洪涝，可这事太史局也已祭祀过天地了。
那……所为何事？
木板……万舍……
按照圣上的态度木板之事也不像是杜撰，要是真的是凭空掉在圣上面前……
而万舍……
长安到岭南山高路远、密林恶水、毒虫猛兽，一个作威作福的十岁小娃娃，定然吃不了这个苦，能不能走到岭南还是两说，即使走到了，在那个獠人出没的地方，定然活不下去。
两相结合之下，长孙无忌骤然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鬼神！
一念及此，本打算声讨秦琼的长孙无忌，直接快步而去。
这事，必须及早、快速解决！
否则，国朝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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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中，长孙无忌二人一走，李世民就叫袁天罡进来了。
依旧是一副面部表情的模样，不过却没有给袁天罡施压。
“前日夜里，一块木板凭空掉于朕的面前，侍卫检查之下，殿内没有任何被人侵入的痕迹。而木板上的字，言语鄙陋，不堪入目，书写之人，乃是一个流放岭南边境，恐已身死之人。”
对于鬼神之说，连袁天罡这个老道士都将信将疑。然世事无定，世人多信鬼神，他也不能一眼否决，尤其是面对圣上的时候，更加得小心应对。
“敢问圣上，可有人见其身死，或发现其遗体？”
李世民摇了摇头，说：“未有。”
袁天罡点了点头，说：“心意明，则神自定。然世人食五谷，其神多迷，杂念俱生。鬼神之说，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当以事实为观。未见其死，亦未见其尸，一切皆无定数。陛下身为四海共主，有大运在身，神鬼辟易，莫说孤魂野鬼，便是得道真仙，亦不敢犯龙颜。”
这一通话，说的云遮雾绕，若是旁人恐怕还迷蒙不清，可李世民抓住了重点。
“你的意思是说，此事是人为？”
木板案的事儿，袁天罡也听说了，所以不想参合这些破事儿。
“圣上身为天子，言出法随，心意便是天意。”
又是一句云遮雾绕的话，李世民听的心烦。
这些老道士，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说话吗？
虽然不耐烦，却没有表现出来，沉声道：“天色已晚，袁道长早些回去休息吧！”
袁天罡巴不得呢，躬身道：“臣告退！”
李世民也听出来了袁天罡的意思，这事儿还是人干的，鬼神之说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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