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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节 残忍的命令与北境之王


  昔日的“鹰身女妖之子”所拥有的华丽的桌子旁,围坐着的是阿斯塔波贵族所看不起的维斯特洛人,多斯拉克人以及其他各种可以充当奴隶的种族。丹妮莉丝换上了舒适的长裙,她在这座城市还未停止燃烧的情况下,就接受了费恩的提议,召集她的仆人们一同商讨下一步的出路。

  “阿斯塔波是一座商业城市,几乎没有农业生产的能力。”费恩首先开口,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烟灰与尘土,他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地图说道,“我们不可能杀光每一个人,所以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一定会被奴隶湾其他城市所得知。也因为如此,阿斯塔波的粮食进口渠道很快就会被破坏。”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离开这里?”身上同样干干净净的丹妮莉丝接过女仆递过来的葡萄酒,递给了费恩,她知道小法师的说法是十分正确的。

  “女王陛下,这座城市如今归于您的统治。”乔拉爵士毫不意外的反对了费恩的意见,他还穿着锁甲与熊岛罩袍,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汗味,他刚刚才脱离杀戮,“您有权作为君主命令您的子民,您不能放弃您的城市。”

  费恩并没有着急出言反驳,他喝了口善主大人们的收藏,看了眼披着斗篷丝毫不觉得闷热的白胡子阿斯坦,又看了眼丹妮莉丝新任命的无垢者领袖“灰虫子”。

  当丹妮莉丝命令无垢者自己选出军官的时候,于是灰虫子以压倒性优势被推举出来,丹妮莉丝指定乔拉爵士为他的上司。她在攻占了阿斯塔波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废除无垢者每天被赋予一个新名的惯例,生为自由民的人多半用回诞生时的名字——至少那些仍记得自己名字的人是如此,其他人则用英雄和神衹的名字称呼自己,有时则是武器、宝石,甚至花。灰虫子仍叫灰虫子,她问他为何不改,他说:“因为它很幸运。小人出生时的名字受了诅咒,所以被迫成为奴隶。但灰虫子是小人被‘风暴降生’丹妮莉丝解放那天所抽到的名字。”

  见他们都不想发言之后,费恩才缓缓开口说道,“这座城市如今就是累赘,我们没有时间,我们只需要掠夺这座城市的财富与人口。”他顿了顿,“当然,我们首先要把这座城市打扫干净,一切高于奴隶阶级的人都直接杀死,然后由奴隶自己选举自己的执政党。”

  “为什么要这么做?”丹妮莉丝皱了皱眉头,“我完全可以带走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做‘真龙的子民’”费恩的声音里带上了些嘲讽,“平民不会在意自己归于谁的统治,只有让他们吃饱的领主才是好领主。而由奴隶自己推选领导人,则可以让这座城市陷入内耗,延缓这座城市的反叛,毕竟这里是蠕虫河入海口,是我们去往维斯特洛大陆重要港口。而且,善主大人们并没有让奴隶吃饱饭的想法,他们也没有被反叛的想法,奴隶湾是城市的联盟,他们并不担心粮食进口被阻断,因此粮食的储备并不会很多。这点我不用等待统计结束就能猜到。”

  “他们刚刚从奴隶的身份里解放,难道会着急反抗女王?”壮汉贝沃斯并没有参与会议,他的脑子毫无用处,反而是他的侍从阿斯坦发表了意见,“女王陛下刚刚赐予了他们自由民的身份,没有蠢货敢于反抗女王陛下。”

  “是的,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不是这座城市没有农耕条件,我们就不用着急离开,我们就可以在这座城市养精蓄锐,招兵买马了,然后恢复生产,慢慢赋予自由民身份,让他们不会觉得这个身份来得太容易,以至于对我们失去了敬畏,让他们认为我们不会让他们重新成为奴隶。然而事实远比这个来得复杂,如果奴隶掌握了财富,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被冲昏头脑。”小法师很称职地发挥出宫廷法师的作用,“所以我才说,杀死一切高于奴隶阶级的人,以最快手段整合这座城市的力量。同时还需要丹妮莉丝颁布法律,在这座城市禁止奴隶制,由奴隶们推选代言人。”

  费恩其实还是相当担心,在这种社会环境下,掌握生产资料的奴隶完全可以摇身一变成为新的奴隶主,而解放奴隶的丹妮莉丝就是新奴隶主最大的眼中钉。所以为了给丹妮莉丝守住一个出海口,这座城市的未来发展不在费恩的计划之内,他只需要一座不会反叛的城市。而选举制则可以拖慢领导层的决策,将奴隶制的萌芽扼杀在摇篮里。当然,这只是理想状况,因为谁也不确定人类的奴性有多强。

  事实上,费恩的担心是完全正确的,原本当丹妮莉丝离开之后,一名前屠夫克莱昂夺取了城市的统治权,杀死了由丹妮莉丝任命的三人议会——由一个医生,一个学者和一个牧师组成的议会,将前奴隶主们的孩子全部阉割,想要制造新的无垢者。虽然费恩不记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按照他的经验,类似的事情肯定会发生,不是克莱昂就是克莱恩,总会有一个人想要重新掌握权力。即使是二十一世纪,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文明社会也是有奴隶的。

  因此费恩给了丹妮莉丝这条无比残酷的建议,好在在阿斯塔波,奴隶人口占了大多数,远比自由民来得多。

  丹妮莉丝转头对着乔拉爵士与灰虫子说道,“执行命令吧,就按照费恩所说的,杀死一切奴隶阶级以上的人,烧毁骄傲广场,惩罚广场和斗技场。至于法律的颁布,我们之后再谈。”

  “记住,让奴隶们自己动手,你们就监督这些‘新自由民’们杀死之前的任何善主与城市居民。”费恩还补充了一句,“让他们拥有勇气。”

  灰虫子见丹妮莉丝点了点头,这才去执行命令。

  当众人散去之后,丹妮莉丝走向坐在桌边打哈欠的费恩,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为什么你那么聪明?还会颁布如此残忍的命令?”

  清爽的绿光滤过镶嵌在斜墙的钻石形玻璃彩窗照射而下,阵阵微风自外面的平台轻柔地吹拂进来,携入庭院的花果香味。这里没有被外界的战火所侵扰,闻不到燃烧带来的烟气,还是保持着相当美丽的景致,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无垢者们特意留下的庭院。

  “读书,丹妮莉丝,读书。”小法师的脸与丹妮莉丝贴近,白发与银发交织在了一起,她大腿上的纹身裸露了出来,“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任何事情都能能历史中找到原型。阿斯塔波很重要,非常重要,我们绝对不能丢失这座城市。即使你离开之后,这座城市陷入地狱,那也要是你的。”

  “我的‘国王之手’阁下,需要为你制作一枚胸针吗,”丹妮莉丝吻了吻费恩皱起来的脸,松开了捏住他腰间软肉的手,她对于费恩的残忍和冷血有些不满,“首相大人?”

  “别取笑我了。”小法师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我还没有制作智能魔法物品的能力,我早就把这种杂事交给别人了。”

  “你不是说你还有一个帝国要继承吗?”

  “这是实话。”费恩叹了口气,“但是我很懒,研究魔法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有多累,但是处理这种政务杂事我就力不从心了。”

  “你可以拿出晚上在我房间时候的力气啊...”丹妮莉丝在费恩耳边小声说道,温热的气流让小法师耳边痒痒的。

  “别闹,丹妮莉丝。”费恩抱紧丹妮莉丝的纤腰,及时打断了她的调皮举动,他注意到伊丽、姬琪向着外面探头探脑,准备随时拦下进入这个房间的人,“我们在说正事,晚上我再去你的房间。”

  “所以你说,我们需要一个行政机构?”丹妮莉丝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被费恩强迫着看着他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密集的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让她有些头皮发麻,“我难道不能处理吗?”

  “当然可以,但是你只是普通人,你需要分散权力。目前你还可以全权处理所有事情,但是迟早有一天你会需要有一个完整的行政架构来为你处理杂事。除非你想像·拜拉席恩家族那样只有一代国王...”

  “所以,你想要和我生一个孩子了吗?”丹妮莉丝想到了些什么,有些脸红。这次轮到费恩有些懵圈了,他不是很理解丹妮莉丝的想法。事实上在丹妮莉丝看来,在某些情况下冷血非常的费恩如此尽心尽力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后代,丹妮莉丝和费恩如果有了一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毫无疑问是要冠以坦格利安之名的,是拥有七大王国继承权强宣称的。而在无人知晓费恩是贵族的情况下,这个孩子的生父甚至不能为人所知。丹妮莉丝的内心又欣慰又内疚。

  然而费恩只是投桃报李,提前支付代价罢了,因为他所需要的是丹妮莉丝手下士兵的生命。这些士兵的生命就是用来对抗狂猎的,费恩想要大大增强丹妮莉丝手中的力量,他并没有将上古之血在这个世界上流传下去的想法,他的生命还很长,每一次他都用法术确保不会闹出人命。

  到了这里,谈话就谈不下去了,丹妮莉丝面红耳赤。

  费恩沉默了一会,他艰难地张开嘴,就像中了一个沉默术,又像喉咙里被灌下了滚烫的毒药,他的声音非常沙哑,“丹妮莉丝,我想我应该对你说实话。”

  ——————————

  雨连着下了许多天,天气与凯特琳的心情是一样的,冰冷灰暗。她的父亲一天比一天虚弱,凯特琳曾经试图请求和罗宾爵士谈话,以详细了解情况,却遭到拒绝。

  在她弟弟回来的那一天,他们大声争执之后不久,下面院子里传来愤怒的叫嚣声。她爬上堡顶查看,只见一群人聚集在城堡正门处,牵着上好鞍配的战马,高声喝骂着。凯特琳离得太远,听不清在说什么。一面白色冰原狼旗帜被扔在地上,一名骑士飞驰而前,践踏旗帜,冲出城门,另有几人也依样而行。这些人在渡口之役里跟艾德慕并肩作战,她知道,而今为何如此愤怒?难道弟弟怠慢了他们,侮辱了他们?在人群中,她认出派温·佛雷爵士——他曾保护她往返苦桥和风息堡——以及他同父异母的兄弟马丁·河文。离得这么远,其他人都看不清楚,反正将近四十人离开奔流城,去往哪里不得而知。

  韦曼爵士丝毫不肯透露他们是谁,去了哪儿,以及他们愤怒的原因。

  “我是来照顾您父亲的,仅此而已,夫人。”他说道,“您弟弟很快就会成为奔流城公爵,一切消息,可以由他亲口告诉您。”

  现在,罗柏已经从西境凯旋而归了。

  “他会原谅我的。”凯特琳心中并不认为自己为了换回女儿而放走弑君者有什么过错,自从罗柏与那名巫师断了联系之后,她的女儿的情况岌岌可危,艾德·史塔克被关进红堡地牢之后就再无消息,她已经默认艾德·史塔克已经死于兰尼斯特家族之手了,“他必须原谅我,我是他的母亲,而艾莉亚和珊莎不仅是我的女儿,也是他的妹妹。他会放我出去,然后我就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了。”

  不得不说,自说自话的凯特琳夫人已经招致了许多北境贵族的厌恶,尤其是在北境已经联盟准备瓜分整个维斯特洛七大王国利益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因为北境之王母亲的身份而受到巴结,而是如同囚犯一般被软禁在城堡里,她要为她所犯的错付出代价。

  “国王陛下西征归来,夫人,”戴斯蒙爵士说道,“命您去大厅见他。”

  他们进去的时候,大厅内已站满了人,每双眼睛都看着高台,但凯特琳认得出那些背影,她知道他们中有的人想吊死她,有的人假装不认识她,除此之外,她还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里似乎缺了什么。

  罗柏站在高台上,他已经十六岁,迈入成人阶段,战争将他脸上柔和的线条通通融掉,将他变得精瘦而坚强。他把胡子剃光,但枣红的头发没有剪,一直披到肩头,近来的雨水锈掉他的锁甲,在白披风和外套上留下棕色的污点。

  他戴着青铜和黑铁的剑冠,像个国王。是的,罗柏还是称王了,他没有遵循费恩的建议,而是在艾德·史塔克行刑现场出现神迹,而后音讯全无的情况下,被头脑发热的北境诸侯拥立为北境之王。因为神迹的出现代表了兰尼斯特处于邪恶的一方,北境所作所为是属于正义,他们要以旧神和新神之名战斗。这也是一个非常奇异之事,原本北境信仰旧神,但是当七神之一的天父出现以后,已经有少部分北境诸侯宣布信仰新神了,不过他们并没有砍掉家中的鱼梁木,而是新神旧神一起信仰。目前各家学士正在寻找相对通用的宗教依据。

  蓝礼·拜拉席恩已经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史坦尼斯暗地里并不信仰七神与旧神,北境与史坦尼斯没有联手条件,而且在北境诸侯看来,与兰尼斯特的和解渠道已经彻底消失了(因为北境不知道艾德·史塔克目前的消息,默认死亡)。这也是罗柏称王的起因与副作用,不过北境诸侯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不就是南方佬嘛,怎么就不能打了呢?

  艾德慕站在拥挤的高台下,谦恭地低下头,罗柏正在表彰他的胜利。

  “我们永不会忘记在石磨坊英勇献身的战士,正因为他们所显示出的北境和奔流城的力量,才使泰温公爵备感挫折,不得不回头对付史坦尼斯。”这番话引起一阵笑闹和赞同,罗柏举手示意安静,“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兰尼斯特必将再度进犯,为了王国安泰,我们还得继续战斗。”

  头脑发热拥立罗柏为王的大琼恩大吼道:“北境之王万岁!”同时他将一只钢甲拳头冲天举起。三河流域的领主们也大喊:“三河之王万岁!”大厅里击拳跺脚的声音如雷鸣般响亮。

  一片喧嚣之中,起初少有人关注凯特琳和戴斯蒙爵士,但人们用胳膊互相拥挤,并渐渐安静下来。凯特琳高昂着头,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随他们怎么看,我只在乎罗柏。”

  高台上布林登·徒利站在高台上,他粗犷的脸让凯特琳感到安心,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孩正担任罗柏的侍从,孩子后面站着一个年轻骑士,身穿画了六只海贝的沙色外套,另一个年长骑士的徽章则是三个黑色胡椒罐,底色为绿银相间的斑纹。他们中间有一位端庄的老妇人和一位美貌少女,看来是她女儿,此外,还有一个跟珊莎年纪相仿的女孩。海贝是西境某家小诸侯的纹章,凯特琳知道,但那个老骑士的纹章她不认识。

  戴斯蒙爵士护送她上前,乌瑟莱斯·韦恩将权杖往地上重重一击,宣示肃静。

  “若罗柏像艾德慕那样待我,怎么办?”但从儿子眼中,她看到的不是愤怒,而是别的什么。黑鱼布林登首先向她致意,这条黑鱼从不管别人的看法,他径直跳下高台,将凯特琳揽进怀中,“回家见到你真好,凯特。”

  “你也一样。”她低声说道。

  “母亲。”

  听到呼唤的凯特琳抬头望向她那威严高大的儿子,“陛下,我曾为您的安全回归而祈祷,听说您受了伤。”

  “攻打峭岩城时,一支箭射穿了我的手臂,”他说道,“但伤口愈合得很好,因为我受到世上最好的照料。”

  是的,世界上最好的照料,那个峭岩城伯爵加文·维斯特林之女简妮·维斯特林的悉心照料。在春风一度之后,他为了保持简妮的荣誉,于翌日宣布与简妮结婚,因此,罗柏摒弃了与佛雷家的婚约,佛雷一怒之下撤走了所有军队。费恩对他的建议也是在宣布结婚之后他才重新想起,不过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也没有挽回的意思。

  “诸神保佑。”凯特琳长出一口气,“他们一定把我的作为禀报了您,他们是否也解释过我的理由呢?”

  “为了两个女孩。”

  “我有过五个孩子,现在只剩下三个。”

  “是的,夫人。”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推开大琼恩大步走上前,黑锁甲和又长又粗的灰胡子使他看起来活像个阴沉的幽灵,那张长脸冰冷而痛苦,“我也有过三个儿子,现在只剩下一个!你剥夺了我复仇的权利!”

  凯特琳平静地面对他,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任何的偏差,“瑞卡德大人,弑君者的死不能换得你儿子复生,让他活着回去却能保我女儿归来。”

  事实上如果是在大一统封建社会,凯特琳的做法并没有错,但是目前是分封制封建社会,即使是国王也不能插手各个领主的正常事务,更别说复仇这种大事了。

  因此瑞卡德伯爵完全不接受这种说法,“詹姆·兰尼斯特拿你当枪使,把你当傻瓜!你得到的不过一堆空话,仅此而已!我的托伦和艾德决不应就此埋没。”

  “算了吧,卡史塔克。”大琼恩将两条粗胳膊交叠在胸,咕哝道,“这是母亲的疯狂,女人天生就这个样。”

  “母亲的疯狂?”卡史塔克伯爵转身面对安柏伯爵,“我说这是背叛!”

  “够了!”片刻之间,罗柏及时制止了卡史塔克家族的发言,“不准在我面前说临冬城的夫人是叛徒,瑞卡德大人。”

  他转向凯特琳,声音柔和下来,“我要将弑君者抓回来。你私自放走了他,既没通知我,更没征得我的同意。但我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为了艾莉亚和珊莎,为了失去布兰和瑞肯的悲伤。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我已经明白,爱并不总是明智的,它往往会将我们引向愚行,但我们生而为人,遵循情感行动,而不管其后果如何。对吗,母亲?”

  “假如我的情感导致我的愚行,我真诚地向您和卡史塔克大人道歉。”凯特琳低声说道,她心中完全就是认为是因为她听闻布兰和瑞肯被绞死才会这么做的,她不能失去更多孩子了。

  “弑君者杀害我的托伦和艾德,您道个歉就算完了?”,瑞卡德伯爵从大琼恩和梅姬·莫尔蒙中间挤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罗柏没有阻止他,他看向凯特琳,“原谅他吧,母亲。”

  “如果您愿意原谅我的话。”

  “我已经原谅你了,爱到深切,让你无法考虑其余。”

  凯特琳低下头,“谢谢。”

  “我们得谈谈,”罗柏继续说道,“你和舅公、舅舅留下来,谈谈这事,以及其他一些事情。总管,宣布会议结束。”

  乌瑟莱斯·韦恩用权杖敲击地面,高喊散会,三河诸侯和北地人便一起离开。凯特琳猛然意识到缺的是什么,是狼,狼不在,灰风怎么了?那头冰原狼明明跟罗柏一起回来,她听见狗群吠叫。但它却不在厅内,不在她儿子身边。

  灰风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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