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威慑

在太子和皇后娘娘从养心殿里出来之后，一道旨意遍瞬间传遍朝野上下。

        圣旨的大致意思是嘉宁帝因为病情加重，已经无力处理朝政，故令钦天监择吉日，传位于太子。

        这道旨意来的如此突然，甚至连太子自己的党羽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只是，怀疑归怀疑，却并没有多少人敢说出心里真实的想法，只有少数对嘉宁帝忠心耿耿的老臣，提出要亲自拜见嘉宁帝。

        几个老臣自然是想确认圣旨的真实性，毕竟早上还在上朝的嘉宁帝，到了下午就出了这样的圣旨，其中逼宫的味儿道实在很重。

        对于几位老臣的要求，太子竟然大大方方的答应了，并且在当天晚上就让几位老臣见到了嘉宁帝。

        养心殿中，嘉宁帝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眼睛是睁着的，只是目光却并不像往常一样威严锐利，只是呆呆的看着几个跪在地上请安的老臣。

        “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个须发花白的老臣依次跪下，虽然都低眉垂首的，一个个的却都悄悄的拿眼角余光去瞄嘉宁帝。

        很显然，嘉宁帝除了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被人控制的迹象。

        这么说来，他们原本的怀疑都是无稽之谈，嘉宁帝是真的决定了要传位于太子？

        几位老臣心里七上八下的琢磨着，跪了片刻之后，却迟迟未见嘉宁帝让他们起来，脸上的疑色不由更重。

        “几位老臣快快请起！皇上病情加重，已经不能言语，还请几位看过之后，便早些退下让皇上早些休养。”

        说话的人是皇后娘娘，她仍旧如往常一般雍容华贵，端坐在嘉宁帝的龙榻边儿，目光淡淡的从几个老臣身上扫过。

        “皇上早朝时还好好的，怎么才不到几个时辰的功夫，就口不能言了？”几个老臣原本就是嘉宁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嘉宁帝可谓忠心不二，听到皇后娘娘的解释，其中一个心直口快的老臣便忍不住脱口问道。

        “怎么？莫非夏御史是怀疑本宫谋害了皇上？”皇后娘娘原本淡然的神色瞬间变得冷厉，她目光如刀锋啐血，冷冷看着开口说话的夏御史。

        “老臣只是觉得皇上病的蹊跷，私以为应该让人查明原委，方能让天下人信服。”夏御史到底也不是个完全没脑子的，他抬起已经有些浑浊的老眼，望着皇后娘娘说道。皇后娘娘看着底下的几个老家伙，暗暗握紧了掩在长袖里的双手。

        在决定要对嘉宁帝下手之后，皇后娘娘便考虑到了如今的局面。

        她原本是打算徐徐图之，让嘉宁帝慢慢病倒，但近日连续发生的几件事儿，对太子来说实在应接不暇，如果不在这个时候让太子迅速的登上皇位，等到那些案子的真相暴露出来，他们母子俩便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她不得不选择立刻下手，虽然这样的结果便是太过引人怀疑。

        “呵呵呵，夏御史，你若是不信，便再去找人查就是了。本宫行得正走得端，对皇上的心日月可鉴，还怕人查出什么不成？”皇后娘娘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常，她不紧不慢的端起了桌上的茶盏，自己喝了一口之后，又很体贴的开始给嘉宁帝喂水。

        几个老臣被皇后娘娘这一番话怼得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相互看了几眼之后，便讪讪的向皇后娘娘请辞。

        皇后娘娘根本懒得搭理几个老家伙，继续扮演着贤惠的妻子，十分耐心细致的照顾着嘉宁帝。

        几个老家伙真想查便查去好了，她用的毒药世所罕有，一旦被人服食之后，过几个时辰便会融入血脉，根本查不到什么痕迹。

        等到那几个老家伙找到人来查，黄花菜都要凉了，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心里这么想着，皇后娘娘不由勾起了唇角，目光温柔而又复杂的看着嘉宁帝，手上却将那杯仍旧有些热烫的茶水丢在了嘉宁帝的身上。

        “哎呀，皇上，臣妾这手上一个没拿稳，烫着您了吧！”皇后娘娘看着嘉宁帝被烫的嗷嗷惨叫了几声，嘴上说着关切的话，眼底的笑意却充满了疯狂的快意。

        被身边这个男人冷落了十几年，她战战兢兢，伴君如伴虎，夙夜忧思，担心自己和太子地位不保，活得要多小心就有多小心。

        如今，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成为这个天下最有权力的女人了。

        “皇上，你要听话哦！听话，才能像狗一样活着，知道吗？”皇后娘娘按着嘉宁帝的脑袋，像是摸着一个宠物似的缓缓摩挲着。

        ……

        宫门外，几个刚见过嘉宁帝的老臣都是一脸的忧色。

        “皇上看起来很不对劲儿，这其中肯定有问题！”最先开口的还是夏御史，他憋着满腹的怀疑，在宫里不敢说，此刻却再也憋不住了。

        “老夏，有没有问题且不说，依我看，只怕我们这些老家伙，自身都难保啊！”另外一个老臣性子看起来要沉稳多了，他皱着眉头，神色很是忧虑。

        即便是作为嘉宁帝跟前的老臣，他们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但到了这个年龄，谁家里都有一家子老小，真要出了什么事儿，便是连着全家一起赔进去。

        “老谢你什么意思？你我可都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皇上对我们有知遇之恩，我们作为臣子的，就是肝脑涂地，也要忠心护主！”夏御史见对方有了退缩之意，顿时忍不住开口斥责道。

        “老夏，你这话是怎么说得？你家只有一个女儿，自然没有一点儿顾虑，我们哪能跟你比？再说了，就算是要护主，你可想好了怎么护？太子马上就要登基，身后又有柳家和众多党羽支持，你如何能蚍蜉撼树？”谢姓老臣捋着胡须，神情肃然的对夏御史说道。

        夏御史见对方如此言辞，知道这个所谓的忠心老臣已经靠不住了，他又看看另外几个人，也都是一脸怯怯的神色。

        “你们……也都跟谢尚书一个意思吗？”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夏御史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面对着夏御史的问话，几个人低垂了眉眼，没有一个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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