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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算初恋的初恋


菲茨杰拉德说:“生活改变人很少是通过打击,却几乎总是通过磨蚀。”

        许清如合上书,摘了眼镜搁在桌边,他已然不知自己究竟被磨蚀了多少,也不知道这样的磨蚀对自己来说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许清如觉得,既然活着,只是为了活着本身,那百经磨蚀的自己,也自始至终是自己,是只受自我定义的许清如。

        上学的时候自己便会思考的问题,长大之后书写论文探讨的问题,教书育人之后抛给学生交流的问题,这些年来许清如始终求解而不得的问题──

        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大概是许清如的生活太过顺风顺水,出身富裕,也没有经历过坎坷,父母健在,职场得意。

        以至于许清如总是会产生这些旁人没功夫去思考的问题。

        许清如先前问许建军:人为什么要工作?

        许建军根本懒得理睬,叫他如果闲的没事就去拉着门杠做几个引体向上。

        求人不如求己,许清如借口要找一找自己人生的意义,主动向自己之前上班的学校申请调职,来到了现在所在的合作高中,心安理得做起班主任。

        其实真正要离开的原因,同事只知一二,许建军也参不透这儿子,只有许清如自己一清二楚:

        他要摆脱他的烂桃花。

        许清如调职的文件是有公示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许清如来了之后便换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换了微信,注销了微博,除了几个亲朋好友,没有人能联系的上他。

        此刻手机铃声响起,许清如只会认为是学校的领导,亦或是许建军这个闲老子。

        不过许建军的号码许清如还是存了的,这个不认识的手机号可能只属于前者。

        “想不到你连手机号码都换了,亲爱的。”

        慵懒的男声从听筒传出来有些失真,莫名的恐惧感萦绕上来,许清如倒吸一口冷气,干愣着没有回应。

        “怎么?连我的声音你都记不得了吗?这才一个多月,就把我忘的干干净净了,亲爱的,你好狠的心啊。”

        许清如用力清了一声嗓,语气听不出感情:“我挂了。”

        “哎,别。我们见一面吧,我有话和你说,明天下午两点在你学校对面的咖啡店。”

        那边的男声提快了速度讲完这些话,然后立刻挂断了,好像生怕许清如会不答应一样。

        许清如确实不想答应,可是他猜不透那个人究竟会做些什么,究竟会干涉他的新生活到什么地步。

        现在的烦恼不是没由来的了,那个人就像人间厉鬼一般死死纠缠,许清如不知道怎么样才是个头。

        ──────

        晴空明朗,惠风和畅。许清如还是一中的班主任,照常在教室里巡视一圈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只有四个隔间。开窗朝南,采光也好,窗台摆了几盆绿植,赏心悦目。

        许清如的隔间前此刻站着他的领导,和一个脸生的一米七出头的男性,看看起来朝气蓬勃,应该是大学刚毕业来实习的。

        许清如颔首上前去打了招呼,领导拍了拍一米七的肩,乐呵呵地开口道:

        “许老师啊,这是王校他侄子,刚刚研究生毕业,学数学的,来咱这实习,还要你来带一带。”

        一米七被推着上前一步,咧着嘴笑,点头哈腰伸出手道:

        “许老师好,我叫刘培。”

        许清如消化了一下,就是照顾一下领导亲戚的意思呗。

        许清如又消化了一下,学数学的,为什么要他一个语文老师来带?

        许清如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刘培就干笑着也不讲话,领导说他教的理科重点班,小刘跟着他能多学学,然后把人丢下就走了。

        许清如问刘培坐哪个办公室,刘培说不知道。

        许清如问刘培有没有什么任务,刘培说不知道。

        许清如问刘培要在这实习多久,刘培说不知道。

        行吧,他许清如遇到一个一问三不知,只会乐呵呵的傻子。

        教室就这么点大,许清如也不能占了其他老师的地,就叫刘培搬个桌子和他自己的并一起,也算是有个位置工作。

        刘培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藕臂,对着个半身高的木桌子不知从何下手,抬头对着许清如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声音委屈得像是要哭了:

        “许老师,我搬不动。”

        许清如正在为这个小傻子头疼着,一听到他这个蚊子一样的声音更是头大,满脸的不耐烦。

        “啊?”

        见刘培这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许清如连忙挥挥手示意人让开,三下五除二把桌子搬好,然后丢给他一本新的工作日记,从笔筒里抽了几只笔出来自己留着,剩下的就放笔筒里全部给刘培了。

        许清如自认为自己教书十余年,千奇百怪的学生也见过了,稀奇古怪的家长也见过了,领导的亲戚有多刁钻古怪也不是没带过。

        只是刘培好像要更胜一筹,好像是专门来克自己的。

        许清如开始给刘培安排工作,许清如讲一条,刘培就应一声。

        只是刘培一直抿唇眨眼盯着许清如看,许清如浑身不自在,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字啊?你不写下来脑子记得进去?”

        许清如撇了个嘴瞪了刘培一眼。

        刘培也不恼,点点头小声应了句,

        “记住了。”

        许清如不知道,自己对刘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被刘培刻在心底牢牢记着。

        这样近似变态的行为,也一直纠缠着许清如,侵蚀渗透着许清如的一切生活。

        ──────

        刘培是许清如的前男友,也是许清如谈过唯一一任男友。

        许清如对刘培谈不上喜欢,他也不知道刘培究竟喜欢他什么,只是耐不住刘培每天死缠烂打,实在有碍市容,许清如只好同意,答应陪刘培在一起试试。

        如果全世界只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许清如,那么许清如很愿意陪剩下的那个共度余生。

        前提是:这个人不能是刘培。

        许清如相信一见钟情,相信日久生情,相信破镜重圆,也相信先婚后爱。

        许清如相信一切爱情,但是他不认为没有底线的占有欲是爱情。

        刘培对许清如的占有欲,远比许清如想象中的要可怕得多,也在他们确认关系之后要变本加厉的多。

        许清如上的每一节课,刘培都要旁听录音,说是为了更好学习授课技巧。

        许清如写的每一份板书,刘培都要拍照记录,说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板书水平。

        许清如和其他老师讲话,刘培也要跟在旁边,说是为了学习如何和同事沟通交流。

        刘培年纪轻也爱笑,经常给老师们带些小礼物,嘴甜会说话,又是领导亲戚,其他老师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

        刘培总爱和其他老师聊天时提一嘴许清如,其他老师更是觉得刘培对许清如爱戴有加,见着刘培跟着许清如时,总要叫许清如多照顾照顾小刘老师,还打趣着许清如,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个小尾巴。

        有时候许清如在走廊上,身边若是不跟着刘培,学生们还笑着凑过来问小刘老师去哪了。

        许清如但凡责备一声刘培,其他老师见着了还要来劝解一二,说刘培还小,犯了什么错,许老师您应该多担待担待才是。

        只因刘培这梨花带雨的脸太具迷惑性,说什么倒是许清如的不对了。

        个别老师也看不惯刘培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安慰许清如,叫他忍一忍,等刘培实习期过了便好了。

        每次惹得许清如不高兴了,刘培又人前人后地道歉额,买咖啡买奶茶地赔罪,弄得整个年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最后尴尬收场的许清如,成了欺压下属的年级恶人,显得小气吧啦的,一点小事斤斤计较。

        许清如无声怒吼:到底是谁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啊!

        刘培对许清如的爱意如潮水,把许清如淹个半死。

        许清如不是不知道,只是非常不想面对。

        所以在刘培对许清如表白的时候,许清如觉得是情理之中,却又觉得刘培太一意孤行,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对他的示好有过任何回应。

        “我不喜欢男人。”

        许清如直接把刘培从择偶标准里面删除,一本正经地拒绝。

        这回轮着刘培傻眼了。

        许清如,四十多岁,单身,没有任何绯闻,怎么可能……

        许清如也看穿了刘培的心思,继续一本正经地瞎编。

        “我结过婚,我爱的女孩身患绝症,结婚后的第二个月就去世了。可是我还是爱她,我向她发誓,我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刘培不知道,许清如为他咬牙切齿的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怎么拒绝这番荒唐事,对此早已背的滚瓜烂熟,毫无破绽。

        许清如抬手抚过眼角就好像真的有眼泪溢出来一般。

        只可惜刘培根本不吃这一套,转身就走,在酒吧里喝个烂醉,一直给唤着许清如的名字。

        好心酒保见这小年轻哭的悲伤欲绝,帮他给许清如拨了个电话,说是害怕刘培一时想不开撞死在吧台上,这生意要做不下去了。

        许·早睡早起·清·中年养生·如迷迷糊糊爬起床,穿个棉质睡衣踏着拖鞋,一脚油门蹬到酒吧门口。

        顶着嘈杂的音乐和难闻的酒气,终于在一个卡座找到了醉的不清的刘培。

        许清如赔着不是,把酒钱给刘培清了,准备把这个祸害先带出去再说。

        可刘培一把扯着许清如的领口赖着不走。

        棉质的睡衣一扯就容易变形,许清如怕刘培把他扯的衣不蔽体,连忙拍拍他的手,让他有话就说。

        或许是酒气熏的许清如思考能力骤降。

        或许是酒吧里淫靡的氛围更胜一筹。

        或许是酒吧里的温度太高,蒸得许清如脑子发热。

        又或许是酒吧的灯光下,刘培的眼睛亮的那样可怜,那样真诚。

        以至于刘培再次问许清如,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的时候,许清如难得温柔地同意了。

        许清如长叹了一口气,用刘培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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