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谁也不是无辜者
当洛洛奇听到背后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时，他感觉自己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了。
就好像囚场上的犯人终于听到了那声枪响一样，一切的一切都彻彻底底的结束了，再也没有了担惊受怕，再也没有了胡思乱想。
洛洛奇继续瘫倒在长椅上，浑身上下摸了摸，摸出了一根仅剩的火柴。
火柴跟砂纸摩擦产生了绚烂的火焰，洛洛奇的手平稳的将老者手上的烟卷点燃，随后晃了晃手里的火柴。
“少抽点烟吧，部长。”
洛洛奇有气无力的说道，他感觉现在干什么都没有力气，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躺在这个椅子上等待着他的死亡的到来。
“没办法啊，想戒也戒不掉啊，可能这就叫做旧习难改吧，哈哈哈”
张天佑嘬了一口烟卷，看着坐在他前面的年轻人，城市绿化部的制式长刀被斜放在地上。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看着窗外。
片刻后，洛洛奇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看着窗外的星空，虽然知道窗外的星空只是被复制粘贴上去的，但是每次看到这片星空，洛洛奇总会感觉到异常的平静。
“所以，准备什么时候净化我？麻烦部长你到时候下手快点，我怕疼。”
洛洛奇耸了耸肩，没办法，他是真的怕疼。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看窗外的风景，没事，不急，再等等。”
张天佑继续嘬着手里的烟卷，他早就看腻了窗外这片虚假的星空了，每次看到这片星空，都会让他想到这个早已经破碎不堪的世界。
“你在等什么？”
洛洛奇不解的回头看向张天佑，他很奇怪张天佑的那句话，但是他并不知道张天佑在等待着什么。
“还在装吗？真是恶劣啊！”
张天佑熄灭了手里的烟卷，拔出来城市绿化部的制式长刀，锋锐的刀锋闪烁着寒光。
张天佑将长刀抵住了洛洛奇的脖子，锋锐的长刀甚至让洛洛奇感觉到自己的皮肤略有些刺痛。
“什么意思？部长！你到底在等待着什么？”
洛洛奇怒吼着说道，在他看来，所谓的等待只是张天佑羞辱他的一种手段而已。
但是张天佑就像没有听到洛洛奇的怒吼一样，继续用长刀抵着洛洛奇的脖子。
“哎？”
洛洛奇看着眼前毫无反应的张天佑，他不由得感到奇怪，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洛洛奇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黑。
一双大手捏着洛洛奇的意识，就像捏棉花糖一样将洛洛奇的意识搓成了一个小球，随后用手捏着洛洛奇的意识体，放进了早已经张开了许久的巨口里。
星光在洛洛奇的眼眸里浮现出来，随后洛洛奇伸出手指将长刀的锋刃推远了一些。“果然还是这么谨慎啊，老张头！”
张天佑看着眼前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的洛洛奇，神色如常的说道：“我不记得跟你见过面啊？我们很熟吗？”
洛洛奇轻笑了一声，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随后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认识我，但我可是认得你啊，我是来自旧世界的复仇者！我的名字叫做卢欧，给我记住了，老狗！”
“听起来好像败犬的哀嚎啊？怎么？因为自己的世界被我们夺走了就选择投靠星空了吗？”
张天佑伸了个懒腰说道，看来这又是个无聊的复仇戏码，卢欧的气急败坏在他看来就像一条败犬在那里嘤嘤狂吠一样。
卢欧看着面前一脸无聊的张天佑，就是这个人手持长刀将他们的世界给斩的支零破碎。
就是这个人，令当时还年幼的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父母族人们全部葬身在了火海里面。
“快，快跑！不要想着为我们报仇，快跑啊！”
已经半个身子被岩浆吞没了的父亲在他的身后大声的呼喊着。
卢欧抬头看去，他发誓，他会永远记得站在天空之上的那个拿着长刀的男人。
而现在，投靠了星空的卢欧终于站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终于有了能够直视这个男人的资格。
“就是你！将我们的世界给彻底的摧毁了，就是你！让我的族人们都葬身在了火海里。”
张天佑回想了一会，他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毁灭过的世界的记忆，随后他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毁灭过的世界太多了，你说的是哪个？”
卢欧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了一下，因为张天佑说这句话的时候轻飘飘的，就像一个人说他昨天早上吃的是豆浆油条一样平常。
“你叫不怕有一天做梦会梦到世界的冤魂过来索命吗？”卢欧歪着头看向张天恒。
张天佑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说道：“小卢啊，嘴巴不要这么毒嘛，你看，当初主神们把我们的主世界重启的濒临崩溃之后，那些世界不都像是找到带肉的骨头一样扑过来瓜分我们的世界吗？”
张天佑拍了拍卢欧的肩膀，似乎在安慰着他，又似乎只是在安慰着自己。
“后来听说我们那些被瓜分的世界碎片早已经被那些世界拿去做了世界之核了，但是呢，也算我们的运气好，捡回了一条狗命，那你说，欠别人的东西是不是该还了呢？”
说完，张天佑拿出了一支雪茄放到了嘴边点燃，雪茄浓厚的烟雾在飞机里蔓延着。
“你问我怕吗，实话说，我怕的要死，我杀了那么多的人，甚至有时候一闭眼睛，那些人的面孔都会出现在我的眼前，但是我还不能停下，绝对不能停下！
”
“可是你们就是为了这个世界之核，让我的世界，我的族人们彻底的被毁灭了啊！”卢欧红着眼说道，他想到了他记忆中的那些族人们。
张天佑听到卢欧的话，戏谑的笑了起来，他侧过头看着窗外虚假的星空，他一直很好奇书里记载的真实的星空是什么样子的。
“嗯，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在瓜分这个世界的时候，有想过原住民吗？我可是记得世界碎片上是还有着幸存的原住民的，那你们又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呢？”
“可是那时候，你们的世界都已经快要破碎的不成样子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拿来废物利用一下又有什么错？反正那些原住民都会因为世界破碎而死！我们只是提前进行了清理而已啊！”
卢欧震声的说着，在他看来，这些原住民反正都要死，无论是死于清理还是世界破碎都没什么两样。
锋锐的长刀划过了卢欧的脸颊，鲜血顺着卢欧的脸颊滴落，张天佑的瞳孔透过烟雾发出了诡异的红光。
“那，我们对你的世界进行清理又有什么错呢？毕竟要想将已经深度融合的世界之核取出来的话，只能把整个世界都给打碎了啊。”
卢欧愣住了，他一直站在被害者的角度去怨恨着张天佑，但是他忘记了，他曾经也属于加害者的那一方。
“你看，小卢，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收起你那副恶心的被害者的嘴脸吧，我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我们都是加害者。”张天佑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他的双手早已经染满了无数人的鲜血，未来他还会沾染更多的鲜血。
“所以，这就是赤裸裸的仇恨啊，小卢，我们早已经深陷在了名为仇恨的漩涡里了，我们之间，只能以一方的彻底灭亡来解决问题，就像我们跟主神一样，别急，等解决了星空，下一步就轮到主神了哦！”
张天佑熄灭了嘴里的雪茄。
“所以，所谓的仇恨其实就是斩草不除根所产生的，如果那时候我们没有幸存下来，那你们的世界就不会因为我而毁灭。”
张天佑一边擦拭着手中的长刀，一边说道：“同样的，如果当初我们再狠一点的话，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你站在我的面前了。”
“明白了，所以，开战吗？”卢欧问道。
“害，看你说的，我们不是已经开战了吗？”张天佑打开了飞机上的投影。
李恒狗狗祟祟的脑袋出现在投影里，此刻他正跟葛芬前往维多利亚大酒店的路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监控了起来。
“先是腐化了一郎的儿子，再利用洛洛奇的内心漏洞进行寄生，之后又从原生世界里用掉阶的代价拉来了那个狗屁剑圣，真不愧是星空的手笔啊！果然恶心的要命啊！”
张天佑解开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遍布伤痕的胸膛，这是他征战了无数世界所留下的伤痕。
他缓缓的举起长刀，将锋利的刀尖对准了卢欧。
“那么，如你所愿，我们来开战吧！”
“有趣！那么伤痕累累的你还能够坚持多久呢？我很好奇，三大机构里如果少了你这个前锋，还能不能抵挡住主神的那些高阶职业者们呢？”
卢欧平举双手，深红色的星光笼罩了飞机，扭曲的感觉不断的从卢欧身上散发出来。
“唔，应该还能坚持到那小子成长起来吧，那么，今天就来偶尔的加个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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