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失意
这些天算是过得很轻松，常恬有时候早起会到小区楼下用给老人小孩准备的健身，游乐器材锻炼下身体。
缺乏运动可不好，上次打了羽毛球，稍稍拉伸了一下肌肉就觉得腰酸背痛的。
现在这一天天的，她感觉自己仿佛是这座城市里最闲的主儿。
有一天她懒得洗头，在家抠头皮屑就抠了一上午，百般无聊的想找事做。
她偶尔会和大学的室友打打视频电话，但人家也忙着上班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她。
嗐，她第一次感到有点空虚，她在萬州怎么感觉都没什么朋友呢。
出去读了三年大学回来，原本熟悉的人都慢慢远去了。
在云林结交的朋友也都各分东西。
此刻常恬越来越嫌弃这空闲的日子了。
这种整天在家躺着，要吃吃要穿穿要花钱花钱的生活明明的无数人的梦想。
她也不例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这么完美的生活。
可现在她明明就过着这样享受的，令人羡慕的生活，却要无聊致死，让别人知道定要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天，小雨打电话说明天要来找她玩儿。
这简直让她高兴坏了，头一天就把家里收拾了一番。
平时满地乱扔的零食口袋在那个电话以后都仿佛一瓶容易挥发的劣质精华液，消失不见了。
大晚上的忙了一阵，常恬就觉得累得喘不过气，恰好门锁被拧动的声音穿到了她的耳朵里，立马有种解放的感觉。
见江衍绪走进来，她赶紧跳回了沙发上。
她把双手并在一起，像个支架一下横撑在下趴底下，“绪哥~你累吗？”
江衍绪见地面难得的干净就觉得不对劲，看她这架势就更疑了。
“我说你怎么学着这么叫我的？”
常恬眨巴着眼睛，甜甜地说，“哎呀，你累不累嘛？”
他有点不知所措，“今天没什么重要的工作，还行······不累！怎么了？”
常恬仿佛阴谋得逞一样的笑了一声，“既然不累那你把家里卫生打扫一下吧嘿嘿，明天周末，小雨说来找我。”
“行是行，不过小宇是谁啊？”
“就是公司的同事啊。”
江衍绪装作不经意地问，“男的女的啊？”
“当然是女的，我在公司恐男的好不好？”
常恬拆了包辣条，兴致勃勃地说道。
此时江衍绪听她这么说也来了兴致，“恐男？这怎么说？”说着坐在了她身边。
“这有什么好说的，恐男就是恐男呗，”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这人还问原因。再说她也不记得什么原因了。
江衍绪挑逗道，“你不说——我就不给打扫卫生了，”明明每天晚上回来他都扫地。
她瞪眼看着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我忘了。”
“快想起来。”
常恬能听出来，这人是故意逗她来着。
“真他妈不懂事，让我想想。”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常恬，嗯了一声。
过了几秒，“我记得哈，我刚进我爸公司还没俩星期的时候，有个经理给我表白来着，捧着可大一束花，在加上俗透了的话，发际线高到额头反光，头发中分在两边，简直把我油腻死了，估计是这前科把我吓到了的原因吧。”她仔细回想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江衍绪听完好似不太高兴。
他凑到常恬跟前，两人额头碰在一起，鼻息混合在一起仿佛鼻尖也碰在了一起。
这张俊俏的脸近在咫尺，常恬觉得他抽风，“你做什么？”
“有人跟你表白你不和我说？”
常恬以为多大事呢，“你被表白了会和我说吗？”就他这个长相，平时又走路带风，乍一看是模特走秀样，能没个小姑娘表白？骗鬼的吧。
他捧住常恬的脸，轻轻道，“那我现在和你说好了，2010年4月23日，有个女孩儿在学校树下跟我说她喜欢我，爱上我了。”
说着他便又凑上前一些，和常恬的红唇轻触在一起。
本以为这会是个长久激烈的吻，不料两人舌尖刚刚碰在一起，常恬就把人推开了。
“哟，那会儿就有人和你表白了？”
其实她知道他什么意思，故意这么逗他的。
“姐，你知道我说的是你吧？”江衍绪无奈的说。
“诶诶诶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她摇头晃脑的塞了根辣条在嘴里。
“逗我很好玩是吧？”江衍绪叹了口气，站起来准备去打扫卫生。
常恬吃完了辣条以后，见江衍绪还是没说半句话。
于是穿上拖鞋，跑到他跟前去，“不是吧，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江衍绪看都不看她一眼，“诶诶诶对对对对。”
“这么小气？”
他转头盯着她，足足十几秒，常恬又道，“来来来，不就是没亲到吗？反正我刚吃完辣条，让你来尝尝味行了吧。”
次日早晨，还不到九点，常恬就接到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小雨年轻的声音，“常恬~我快到了。”
常恬已经醒了一会儿了，起床气已经耗没了，“嗯哼，我来小区门口接你，定位不会很准的。”
“ok哦，我会在导航的位置等你的，再过十几分钟我就该到了。”
“嗯，我准备一下就下来。”
“有人陪你吗？要小心点儿啊。”
“有人陪的，我肯定小心的啦，就到这儿吧，先挂了。”
挂断了电话她便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扎起了好几天都散乱的黑发。
不知道可以染发不，她想。
常恬从没染过发，上次见了“蓝毛喷头”，就莫名很想染头发。
染头发应该有些不太好的药水吧，有害的化学制品怕是对身体不太好，等生了娃再去染也不迟。
江衍绪是要陪她去的，也爬起来收拾了一下换好了他周末常穿的休闲服。
看起来比平日里西装革履的男人，少了一丝丝锋芒，像是被磨掉了棱角的水立方。
常恬穿上前几天线上买买买刚到的孕妇长裙，又穿了件外套下了楼。
导航还算准，小雨就在小区门口。
长相青春乖巧的女孩穿着略显单挑的宽松衣物，正在和一个卖菜的老人聊着什么。
那老人年纪大了，也不打扮，这个季节半个脑袋都埋在了棉帽里，看不出男女。
从远处便听见两人聊着附近的一个公园。
那老人耳朵不好说话很大声，“我带着孙子去啊，非要买那个什么机器里的饮料，你知道多少块一瓶？”
小雨道，“喝什么呀，多少？”
老人不喜的侧过头，手里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八块一瓶！你说吧，我卖两斤萝卜才七块钱呢。”
······
小雨头发长长了很多。
过年那会儿去染了一头紫粉色的头发，和她本人挺搭的。
常恬走进了些，吆喝了一声，“小雨，这儿呢。”
小雨轻声和老人告了别，朝他们走来。
不料她还没和常恬好好打招呼就被江衍绪吸引了目光，“这是？”她看得出这是常恬丈夫，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江衍绪，我老公，帅吧？”说着她抬手朝江衍绪梳整完美的头发上薅了一把。
江衍绪不满的啊喂了一声，又道，“你好，我叫江衍绪。”
小雨有点语无伦次，“你，你好，我叫黎杏雨······幸会，之前在公司楼下看到过你，殷秘书说你是常总的财务顾问。没想到你就是······”殷秘书是常俐刚刚开始创业的时候结实的秘书，两人从上下级到朋友，是常恬打小就常常会面的长辈之一。
“还真是巧，我以前确实去过你们公司和常总谈海南那个项目投资的问题，”江衍绪整理了下头发，礼貌地说。
小雨抬手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了常恬眼前。
“诶嘿，这是给你的礼物。”
常恬笑着接过后，礼貌地道了谢，三人愉快地上了楼。
有小雨陪着常恬，这大半上午要好过多了，两人许久未见，仿佛有说不尽的话。
可以从双方的近况聊到公司的近况，再聊到这段时间上映的电影和之前常恬给推荐的小说，聊的热火朝天。
最后临近吃饭，小雨道，“姐你就别管这么多，拆开我礼物看看呗。”
“行吧，咱俩谁跟谁啊你说是吧。”
常恬笑着拆开了礼品袋，里面还有个礼盒，可真是包装繁琐。
拒绝过度包装的好不好？她心里吐槽了一下。
是一个铃铛手环，尺寸该是给婴儿带的。
常恬是接触过不少首饰的人，一眼便看出这是银制品。
“这该很贵吧······”她有点不好意思收。
小雨乐道，“不贵啦，我姑妈店里卖给我的，给打折了呢。你就收下吧，我手头宽裕着呢。”
常恬其实不是一个爱推辞的人，毕竟送礼是互相的，哪次小雨生日的时候她再回赠就好了，何必在这里推来推去的呢？就算这样人家也不可能把礼物收回去吧，这多没面子。
于是就欣然收下了。
中午几人吃了火锅，常恬想吃麻辣锅的，不料小雨极力阻止，说孕妇不能吃太辣，搞得她只能吃清汤锅。
本来该是个平静安详的下午，常恬和小雨拉了“蓝毛喷头”带她们打游戏，那人可是极为乐意的，一路带飞。
三人打了好几把，温亭韫打字道：和你们玩了这么久，我小号这个英雄都快有个标了。
小雨被带飞也可高兴：恭喜了。
随着一把游戏一路顺风，打到对方家门口，这时常恬接到了电话。
是他妈打来的。
“阿婉······我和你爸爸在外地，突然你爸就——晕过去了，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随之传来的还有女人的呜咽声。
常恬一时间仿佛被天外来物的陨石撞倒，被狠狠的压在地上，怎么也翻不了身，喘不了气。
“妈······你说什么——”她说到这儿又察觉自己不应该这么问，她长大了，不是个受不起打击的小孩儿了，立马改口道，“妈，你地址给我。”
她妈挂了电话，用微信把地址传了过去。
小雨也听到了内容，跟着一起紧张了起来。
两人赶紧给温亭韫道了歉说要挂机，还没等温亭韫多说什么，两人就下线了，只留下她没好气的和另两个队友把水晶推了以后，默默的给小雨点了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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