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医书有云人中白，可去阴邪

“没错，就是我，阁下有何指教？”卓文也懒得和他们扯淡，甚至都不想知道他们谁，直接就挑明了主题。

        真tm讨厌，怎么每个世界都是这个套路，凡是剧情在好好发展之时，总会有几个二逼主动跳出来强行影响食欲，卓文不由有些郁闷。

        “哼，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以为你是谁呢？”为首的青衣少年依然一脸尖酸刻薄，他旁边两个一看就是有专业狗腿子造诣的少年纷纷哈腰附议：“就是就是，一个小小的杂役，竟然敢对桌山公子无礼，简直就是蛮夷鄙人。”“赶紧赔礼道歉，否则让你在卓府混不下去你信不信？”

        听到这三人莫名其妙又狗血十足的话，卓文只觉头疼，卓山公子？这又是哪个梗？

        就在卓文这么想的时候，传承记忆回馈来一道信息给了他答案：卓山，卓峰堂弟，大长老一系的少爷。

        啧啧…原来是传说中卓家三大家继承者竞选人之一的卓峰之弟啊，怪不得一副牛x晃荡鼻孔比眼大的模样。

        只不过你这找茬的方向是不是有点违背逻辑啊？我是在你的饮水杯里抠了鼻屎还是咋地？无缘无语就来找茬？有病是吧啊？

        旁边的吴山和百里见势微妙，纷纷朝卓文身边靠近了一些，虽然来者分明是针对卓文一人的，但他们还是同仇敌忾，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与同甘共苦，他们显然已经将卓文当成了铁哥们。

        铁哥们有麻烦，他自然不会退后。

        吴山有武修气势，虎目凶光一振，很快就反压了卓山等三个少年一头，旁边的百里灭天也是有样学样，一只独眼如鹰隼般透露着微妙的锐利光芒，倒是把那三人吓得有些发毛，身躯也见微微后退。

        吴山就不说了，看到百里灭天这骚包到足以欺世盗名的姿态，不知道的人甚至还会以为这股威压是源自他的释放。此刻卓文只觉啼笑皆非，百里兄，今天干得不错啊，眼罩终于戴对了啊？可惜没有奖励。

        “哼，免了免了，本少爷可不稀罕几个寒碜的道歉。”卓山回过神来，顿时脸色飞红，没想到一向在卓府嚣张跋扈的自己竟然也有一天被人给瞪到这般失措，真是丢脸，他们几人毕竟年少，知道压不住这个头，干脆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那么请问卓山少爷，找我有事？”眼下冰魄殿已经开始开放了，断断续续有考生出入，卓文正想去找自己的考桌准备静心草练一下画技，但眼前这几个人的拦路显然是浪费了他那为数不多的宝贵时间，而且态度还这么恶劣，卓文自然给不了什么好脸色。

        卓山冷哼一笑，微微凑过身来，眼中阴光一逝，却是话中有话：“小子，你知道有句话叫癞蛤蟆吃天鹅肉吗？最好自己识相点，卓雅表姐很高贵，不是你这种低贱的人可以接触和玷污的，如果你执意自找不快，那就一辈子别想走出卓府了…”

        听到这句话，卓文顿时眼角一跳，回想到之前遇到的杀手，虽然卓山没有明言，但以卓文的精明，怎么会悟不透他话里的意思？莫非一切的阴谋都是这小子安排的？

        卓文不知道的是，卓山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大点的炮灰而已，真正的幕后人，依然还在给他不断下套布局…

        “你的意思是？我没资格，而你有是吗？”卓文嘲讽，冷冷一笑。我卓文有没有资格靠近她，是你区区一个二世祖可以左右的？

        “当然了，我这么优秀的人，当然不是你可以比的，你知道我绘根多长么？八寸正！”卓山轻蔑一笑。

        听到卓山的回答，卓文不由面色一凝，看来这家伙应该就是之前前面几个通过海选的世家子弟之一了，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有八寸绘才！虽然很不爽，但这个资质在宣城的确算是偏上等的了。

        “而你嘛，你只是运气好，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弄坏的俩个砚，家族是怕你继续搞破坏才无奈破例让你及格，所以你的成绩只能算是零绘分，也就是说还没开始考试我就已经领先了你二十分绘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卓文沉默，面色阴沉，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卓山，后者当即嘴角高扬，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绘线考满分二十，绘义考满分六十。绘线我肯定满分，而绘义我起码也能拿到五十，也就是说我的最终成绩会是九十绘分，想赢我，哪怕你双科满分也没办法，而且你觉得你有可能拿满分么？”

        “你和我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啊，就好像鸿沟，难以逾越啊！这样你总该知道取舍了吧？”

        尖锐而刺耳的声音袭来，卓文顿时双拳一攥，虽然很不爽，但这家伙说得的确如此，至少绘线就扣全了他的分，哪怕是自己对绘义极为有信心，也不敢保证能拿满分，难道自己真的比不上这个二世祖…？

        卓文以前不是一个爱较真的人，很多事就算吃亏也是笑笑了之，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被这种人比下去很不爽！

        看着卓文神情阴霾，百里灭天这时却是站了出来，冷笑道：“这位少爷怕是忘了吧，进阶考有三科，结果如何还未可知，我记得最后一科的‘绘画’考可是没有绘分上限的…”

        “哎呀呀…你们想得真是太乐观了。”卓山一个浮夸到不行的笑：“这个起步分为零的小杂役画的东西能值多少分？海选给他及格纯粹是家族在掩人耳目走过场罢了，一个头衔就当安慰了，别拿泥巴石头就当庆功宴了，一群乡巴佬…”

        百里灭天顿时无话可说，只觉面前这人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不就是八寸绘根嘛，自己还七寸八呢，都没他这么嘚瑟。要不是看出这人在卓家背景不凡，他早就把后面那双眼冒火的吴山放出来咬他们了。

        “小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卓山桀桀一笑，那声音就仿佛刮玻璃的噪音一般难听：“其实卓雅表姐早就算有婚约在身了…按照卓家的规矩，将来她只能许配给我们大长老一系中最优秀的少年，而这个优秀少年名单中，除了卓峰堂哥以外，就是我机会最大…”

        卓文闻言，只觉浑身一震，虽然他从不觉得自己对这个丫头动了感情，毕竟有二世人的年纪代沟，在他看来，卓雅就是一个可爱的偶尔有点任性、但大多时候都是贴心小棉袄的妹妹而已，但此时他心中不知为何，就是感觉这个消息听起来极为的不舒服，尤其是知道卓雅将来要嫁的人会是这种货色，他更烦躁不爽。

        “所以我才说啊，你这只蛤蟆，就别心存当驸马的幻想了，表姐她也只是跟你玩玩而已。”

        “在肮脏酸臭的杂役院里，满足地食用我吃剩后发馊的食物，这才是你最好的最幸福的归宿啊。”

        “而我呢，高高在上，成就无限！你只能仰望，只能嫉妒，只能不甘，因为只有我才配得上卓雅表姐…”

        伸出食指在卓文面前戳了一戳，卓山正得意之极，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卓文便冷笑着打断了：“少爷，你知道有种东西叫做作尿吗？”

        “……你什么意思？”卓山顿时脸色一青，恍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就是他旁边俩个狗腿子此刻也是面面相觑有些发懵，显然是这话题跳跃得太快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而深知卓文秉性的吴山和百里此时却是莫名一笑，仿佛预想到了卓山下一刻的崩溃的神情，因为自从他们认识卓文以来，印象中凡是与他作对的人，似乎都没落下什么好下场……

        果然，文神又开始发骚了，但见他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尿者，泄水也，可祛阴邪，清热解毒，医书有云人中白，男女具有，很方便的哦。少爷你印堂发黑心浮气躁又口出粪味，该是阴火，正当此疾，快去自备一杯祛祛邪吧，要是你没有，我这个小杂役可以免费为你效劳。”

        一言既出，全场哗然，很多路过附近的考生纷纷惊诧，这一脸正经骂人的措辞未免也太刁钻了吧？竟然还引据医书经典了，让人都不能反驳！

        路人的反应都这么大弧度了，更遑论当事人的卓山了。

        “胡说！我怎么可能口出……”卓山面目飞红，忍不住一声大吼，却在“粪”字出口之前忽然搁止，一张嘴悬了半天竟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和说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被一个小杂役这么侮辱，而他竟然无言以对，顿时感觉羞辱非常，看着卓文的眼神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一样，尤其是听到有些旁人忍不住偷笑，他更是把脸都气歪了：“都不准笑！妈的！”

        “快祛邪去吧，及早接受治疗的话，你还是有救的。”憋了半天气的吴山此刻终于忍不住爆笑出来，差点没捧腹拍地，果然卓兄就是卓兄，永远都是语出惊人才华横溢，每个字都这么内涵，直击要害而耐人寻味，简直就是神医当世啊。

        “哈哈哈哈，治疗，治疗…”也许是这个画面感实在太强了，现场的气氛感染了很多人，顿时是蝴蝶效应一般，满片一阵笑，就跟浪潮一般一波接一波，这种笑声在卓山听来，几乎声声扎心，就差没吐出一口血出来。

        看到自家少爷这几乎喘不上气来的模样，俩个狗腿子顿时是吓傻了，连忙一人一手搀扶住他帮他拍背理气，就怕这小少爷气伤了‘绘心’，如果真落下那样的结果，他们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补偿啊！因为一个画师哪怕天赋再好画技再高，如果伤了绘心那就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进入作画状态了！

        “你们！你们！啊啊啊啊啊！！”卓山毕竟是十三岁的少年，从来听惯好言好语备受夸赞的他，忽然受到这么大的刺激，当场就飙泪奔溃了，哪里还有脸继续呆下去？只是落荒而逃之际，倒是对卓文放了狠话：“臭小子，你大放厥词毁我声名，如此大辱未雪，我卓山永世不忘！我与你势不两立，你给我等着！最好期望自己别落榜！”

        看着卓山三人离去，卓文笑脸转肃。

        “哎，你太冲动了…”百里灭天轻叹一声，拍了拍卓文的肩膀，可想而知，卓文凭意气之争招惹了这么个硬背台的小少爷，以后恐怕都不会有安静的小日子了，除非他能考出一个非常逆天的成绩出来…但是，这可能吗？跟其他那些绘分奖励的考生相比，他那零起跑线的劣势实在太明显了。

        虽然从卓文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但说实话，百里灭天都不敢肯定自己的感觉是不是正确。

        按照百里灭天原来的意思，他是希望卓文能够忍一阵子等发迹再来雪耻，只是不知道他一开口杀伤力就这么大，几乎没有迂回的余地，可想而知今天这事是闹得大了，估计不用多久，整个卓家都会知道这事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卓文自嘲一笑，事实上他原本并不想惹事的，甚至他一度都想忍住，反正被人说几句也不会掉肉对吧？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听到卓雅被拿来做这种话题就有些烦躁。

        虽然一时口舌得利，但他却有些后悔了，不过既然已经得罪了人，再有这些多余的情绪也只是烦心自己而已，干脆不再想，还是多想想考试的事吧！卓文瞥了眼炎炎烈日，勉强笑了一笑，和吴山百里二人走进了冰魄殿。

        虽然考核还没开始，但考生们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做最后的复习，卓文翻开从百里灭天那借来的一本大陆通读画集《画经》，这里记载着某些成名画师的资料和作品，还有一些圣人心得，多少对自己还是有些帮助的。

        卓文也是无计可施了才打算抢救一个时辰知识，虽然知道效果肯定不尽人意，毕竟身体原主人的阅历跟周围这些从小接触画的考生是没法比较的，但他还是想看看能不能蒙对一些绘线题。

        正所谓是与其扣着脚丫被现实宣判死刑，不如临阵磨枪等待命运的怜悯，也许人品爆发了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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