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酒后乱意

回到港口，我头也不回的离开西南鱼市，像个孤魂野鬼般游荡在街头，不想回去面对着那张相似的脸，也不想去面对各种问题，痛恨自己的人生，仿佛从自己出生就存活在一个个骗局中，已经分不清真假。心里团聚着一把火，想要宣泄，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复仇是我坚持下去唯一的支撑。

        不知不觉，我来到三叉街，走进棺材铺。还是那个掌柜，他一见我啥都没问，直接把我请入后堂，送来茶点，派人去请陆良笙。这次因为戴着面具过来，掌柜的毕恭毕敬伺候在一旁，与先前完全不同。瞅着他，我自嘲的问道：“老先生，今个坐在这的要是个旁人，你还会用大红袍吗？”

        掌柜的愣了下，他虽没答话，但从他尴尬的笑脸中，我已经找到答案，这就是现实。戴着面具我就是九爷身边的红人哑奴哥，南区小南主，摘了面具，我连个屁都不是。

        起身离开，掌柜的像是自己做错事般一脸阴郁，我轻笑了声道：“出去随便走走。”

        掌柜的拘谨的把我送出门，让小工跟着，我沿街走着，经过一家香烛店，买了不少香火纸钱，站在街边的火盆前，一张张烧着。爸妈走后，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给他们烧纸钱，望着随风吹动的火苗有种异样的感觉，每当火苗扑向我时，暖暖的温度就像是老妈的双臂，将我紧紧拥入怀里，鼻头酸涩，眼睛干的受不了。我屏住内心的悲切，将手中的纸钱全部丢入火盆中，直到它们染成灰烬后才走向对面的陆良笙。

        “小南主过来不知所谓何事？”

        “一来，谢恩！二来，找虐！”

        陆良笙呵呵笑起来，随我回到棺材铺。掌柜识趣的与小工出去上门板关店，我瞅着陆良笙对着满墙抽屉的其中一个摁了两下，正面抽屉墙一分为二露出暗门。

        上次来就觉着这面墙不一般想不到除了传递消息外还有这样的功能，进入暗门，走下台阶，穿过狭窄的通道，眼前多了扇黑漆大门，与我之前见过的虎头铜环极为相似，陆良笙推开门，我呵呵笑起来。

        “让小南主见笑了。”

        “一墙之隔的距离，陆先生硬是让我在车上耗了一小时。”

        一句玩笑话，没人会放在心上，穿过长廊直接来到他所居住的楼阁，大堂上摆着酒席，陈建明坐在一侧看书，他示意我落座，对我的出现丝毫不惊讶。

        话不多说，有酒就行！先干三杯以表感激三叉街加以援手的恩情，再干三杯，以示自己敬佩之意，再添酒时，陈建明手中的扇在打在了我的酒杯上，他这人话不多，表情不多，就连呼吸都觉得很少，就是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让我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够了！”陈建明让人扯了酒席，换上一壶清茶，暖暖胃醒醒脑后，他才不疾不徐道：“小南主做到了，三叉街会履行承诺。”

        我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眸咯咯的笑起来。“帮我坐上南区的位置，不，我不需要，那玩意谁高兴谁去坐，老子只想报仇。”

        陈建明看了眼被我拽着的袖子，他想了想果断道：“好！”

        借酒装疯不过是想试试这个人，却没想到他尽然如此干脆。我抿了唇瓣，无趣的人怎么都觉踏实。

        这一晚，我留宿在三叉街，喝多了的我整晚昏昏沉沉，隐约间觉着昨晚身边有那一个人，她身上很香，手指微凉，身体很软，抱在怀里很舒服。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跟这个女人发生过什么，醒来时，屋里空荡荡的，浓郁的檀香盖住了记忆中的气味，另一半的床铺是冷的，没有睡过的痕迹，或许真的喝多臆想了。

        起身下床，双脚踩着地面一阵虚软袭来，我跌坐在床上，心里闪过疑惑，拉开裤头看了眼，低声道：“真做了？”

        门外传来陆良笙的叫声，我应了声穿好衣服，在床上细细摸索了下，没有发现疑点后，开门出去。他已经准备好车子，那边来了人，等着我回去。

        出了棺材铺就看见秦小陌与茉莉像两只斗鸡似的互怼着，我敲了敲发胀的脑袋，走过去，拦住秦小陌的肩头道：“头痛死了，回家。”

        秦小陌绷直了身子，双脚像生了钉子般处在原处，她黑着脸盯着茉莉一字一句问道：“你上她了？”

        我啊了声？什么跟什么？顶着快炸开的脑袋再次勾住秦小陌道：“乱想什么，回家了！”

        “沈天昊，你可恶！”秦小陌大吼了声，气呼呼甩了我一巴掌，转身就跑没影了。

        疯丫头这一巴掌倒是把我打醒了，我捂着脸一点点将她适才的话拼接起来，猛地瞪起眼，不可置信的盯着茉莉惊呼道：“是你！”

        茉莉歪着脑袋嘿嘿两声道：“是我，老公”！

        “别，别乱喊。”茉莉上前一步，我就跟着后退一步，被她逼到墙角，我索性闭上眼不去看她娇滴滴的模样。“老公，古人云一夜夫妻百夜恩，你可不能就这样丢下茉莉。”

        说着话，小手出其不意的贴上我的要害，茉莉完全贴在我身上，小脸压在我胸口上，细长的手指挂在我脖子上，哀怨道：“茉莉已经是你的人，你要对我负责。”

        “等，等等！”我被吓到了，酒也被吓醒，一把推开茉莉，涨红了脸指着她道：“昨，昨晚，你，你......”

        “我，我，我！真的是我。”茉莉握住我的手，含住我的手指，粉舌撩过指尖，一阵酥麻从头顶灌溉到脚底，她妩媚的浅笑了声道：“想起来了吗？昨晚我们就这样，然后你就把人家摁在了床上，再然后就强要了人家。”

        五雷轰顶，昨晚确实喝了不少，隐约间屋里确实有个女人，可有没有做，我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盯着一脸哀怨委屈的茉莉，我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许久，我闭了闭眼叹息道：“我，我跟你真的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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