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虽然言峰绮礼没有明说，但从他的举动和表情判断，那支箭应该是别人给他的。
原本持有那支箭的人知道箭的使用方法，转手到现在的主人——言峰绮礼应该也知道。
他不是因为意外得到的这支箭。
使用着索里特·纳索这个假名的青年，于一年前的埃及遗迹中挖出了六支箭，留下一支，其余五支卖给了一个叫做恩雅的婆婆。
但他感觉这箭不是恩雅给他的。
言峰绮礼说是捡来的那种表情显然是觉得提起给他的那个人让他觉得难以启齿——老婆婆给了一支箭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索里特不在意那些卖给恩雅的箭转手了几次又有没有人用，只是想搞清楚眼前的神父知不知道箭的作用和有没有用过。
现在看样子是知道，但不知道没有没有用。
但是。
言峰绮礼说是捡的真让他没话接。
他直接沉默了。
过了大概十几秒，他开始问言峰绮礼上午要不要出去逛。
言峰绮礼：？
你也喜欢逛街？
代行者开始认真思考替身使者是不是都很喜欢出门逛，花京院典明也是，索里特也是，diodio也算吧。
毕竟他没有拒绝晨跑，那晨跑也算，大概。
言峰绮礼本来就打算要切实去看看合成兽留下的痕迹的，没打算一个上午都待在酒店里。可索里特这么一说，他就不由有些心情微妙。
不过
索里特的确知道替身的事啊。
这试探在知道替身存在的自己看来太明显了。索里特可能也不在乎试探会不会被他注意到，只是想得到点情报。
真是个怪人。
被对方当做怪人但浑然不知的神父把对方也划入了怪人的范畴。
嗯但接受了逛街邀请。
只是想转移话题的索里特：“”
这个神父意外比敌对黑iii帮和野生替身使者难搞多了，怎么回事。
索里特更萎靡且更后悔是自己跑来调查了。
对言峰绮礼来说罗马其实没什么好逛的，他是来执行任务不是来旅游的。不过索里特提到这个，他也有顺便可以做的事。
比如稍微调查一下丹特和那个老人的情况。
之前是在那不勒斯，但罗马这边也不算太远——合成兽也算是就近筑巢了。而如果丹特确实在dio的命令下有什么动作的话
“丹特？”索里特重复了一遍从言峰绮礼这里得知的人名，“他怎么了？”
反应并不是「那是谁」，而且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升腾起几分警惕。
索里特似乎知道身为替身使者的丹特。
“没什么，我之前来意大利的时候和他接触过，不算熟人。”言峰绮礼说，“你知道他？”
“他原本想加入我在的组织，但审核方面出了点问题，现在他去敌对的家族里了。”
“”
dio手伸得还挺长的，想在意大利发展一些势力吗？感觉不太认真，可能只是顺便吧。
不过索里特似乎没注意到那个肉芽，只觉得他审核失败了。
既然索里特知道这个名字，那么
他应当知道，丹特是替身使者。
言峰绮礼透过索里特的神色去判断，青年表现得很镇定——但正是因为镇定，神父愈加肯定这点。
而且这牵扯到另一个问题，昨晚交易的八个黑iii帮——包括索里特——会进行这种有一定价值但又不是特别重要的交易的肯定不会是黑iii帮高层，也不会是那种什么也不知道的混混，很大可能是普通成员。
如果普通成员里都知道替身是个什么东西，那这个组织恐怕对替身有清晰的概念。
也有只是索里特知道，其他几个不知道的可能性。毕竟替身也算是比较秘密的东西，肯定不会天天摆出来给人看，否则花京院典明也不会到现在为止都一个朋友也遇不见了。
无论如何，这些情报有了明确的指向。
索里特是替身使者，昨晚的能力就是他用的，并且他知道箭，也应该知道其使用方法。
但他和dio没有关系。
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但言峰绮礼多少还是松了口气。
至少这证明dio不是个跟踪狂，而且也没有在意大利甚至别的国家到处播种，宣扬他想上天国的奇妙理想。
“是吗。”言峰绮礼顿了顿，“你们组织是怎么审核的？”
“问这个干什么。”
“个人感兴趣罢了，如果不想回答也可以。”
“不，这并不是什么秘密通常可以通过干部引荐并参加考核，不过我们组织建立的时间不长，需要新鲜血液，所以考核不算严格。”
“是这样。”神父点点头，“的确，数量有时候比质量要重要。”
是的，索里特想，他的思路就是这样，热情建立才刚刚一年，当然会需要一些什么也不会但听话好用的炮灰。
但神父的话听上去还是怪怪的。
算了，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懂了不能用正常思路来和他交谈了。
“丹特是因为什么失败的？”
“他攻击了干部。”索里特面无表情，“说那位干部侮辱了他尊敬的人，虽然只是口头上。”
“”
谢谢你，dio。
这是多么无用的情报啊要是能打听到点罗莎莉亚还活着变成了替身使者，然后回来报复丹特，发现丹特根本不是原来那个丹特，情绪崩溃觉得自己什么都白做了的狗血故事都比这个有意思。
他早该知道的，被种下肉芽的丹特根本没有搞什么计谋的脑子。
自己这是怎么了，真的被dio影响了吗。
明明是关于合成兽的任务，脑子却忍不住一直想着关于替身的事。
言峰绮礼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暗示了。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和索里特的「逛」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变成了对合成兽的线索勘察。言峰绮礼确认了两个地方如果抛出诱饵就一定能让合成兽出现，也确认了大致的能力。
虽然没有残留的食物——他是说尸体——但草木很诚实地告诉他，其中一只合成兽能够用毒。
没有很强的腐蚀性，单纯是毒素那些魔术师合了蛇之类的东西进去吗？
另一个，他们发现了不属于罗马这边的种类的鸟的羽毛，但鉴于没有人在晚上看到过什么会飞的不明物体，这只合成兽有没有飞行能力还未可知。
而有羽毛的这边
言峰绮礼蹲下身，拾起那根灰色的羽毛，在上面发现了一些粘液。
“它怀孕了。”他说。
“怀孕了？”索里特愣了愣，“那些粘液是——”
“死掉的胚胎的残留物。”言峰绮礼又查看了下地面上的其他痕迹，“这只的出生看上去不太顺利，很多动物有吃掉死亡的幼崽的习惯。”
“你的意思是，它会生小孩？而且已经到生产期了？”索里特皱眉，“你怎么知道？”
“见过类似的。”他说，“我是说粘液。”
索里特：？
你到底是个什么神父，难不成还在野外帮动物接过生。
但神父透露出的信息让他脸色有点难看——他介入到这件事中来就是为了快点清理掉这些组织发展的阻碍，可这东西要生小孩了？开什么玩笑。
一旦它生下幼崽，幼崽也有逃跑的可能性，然后幼崽生长，又生下幼崽
没完没了。
许多动物会吃幼崽这事他知道，但一般来说，无论是为了保证足够的营养、吃掉弱小的保证强大的幼崽的存活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些动物都不会只生一胎。
他看向神父，神父像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向他点点头。
“大概数量不少。”神父说，“但不知道是卵生还是胎生。”
“有意义吗？”
“你觉得老虎生得多还是章鱼生得多？”
“”
言峰绮礼觉得是卵生的可能性还挺大的，合成兽通常会拥有被合成的那些生物的特征。从他执行喜爱而魔术师的任务到现在也就半年，这么短的时间就长成并产仔，可能合成了海洋生物。
有翅膀，但又有海洋生物，还挺像魔术师为了研究搞出来的事情的。
但对任务来说，就麻烦许多了。
他得在那些小东西能行动起来前解决这个任务。
“索里特。”
“啊。”索里特阴沉的脸色在他的声音里稍微缓和，“怎么了，神父？”
“你能一个人对付一只吗？”
“？你认真的吗？神父，昨晚我才刚勉强逃掉那家伙的触手——”
“你有替身，就算我没有出现，也能解决掉它吧，毕竟它看不见。”
“——”
之前心照不宣的试探本就只是薄薄的纸张，现在这个神父完全没给半点预警地给捅破了。
他想做什么？
红白的身影出现在索里特身旁，和他一起注视着还没站起身、手里捏着羽毛的言峰绮礼。他眼中没有替身的身影，只有俯视着他的自己。
“现在这两只的距离比较远，如果按照顺序解决一只再去找另一只，它很可能因为得到消息跑掉。”
言峰绮礼好像半点没发觉他的敌意，也不觉得抖出这些信息有什么不对劲。
“而如果先引诱有幼崽的这只它很可能得到有毒的那只的支援。”
这样一来，合成兽本体倒是能解决，但很容易让幼崽跑掉。
索里特明白他的意思。
不管是从他的任务出发，还是从自己的角度，都决不能有任何漏网之鱼。
代行者站起身，无光的双眼看着他，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地说：
“我需要你的帮助，索里特。”
麻烦。
他单纯就是想多个人打合成兽，以保证两边同时解决——完全不知道自己踩了什么雷区。
索里特知道这是最简单粗暴还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他原本找过来就是为了把烂摊子全部丢给这个神父。
但这样一来，他就真的得把在问题解决后把神父也埋了这件事踢出计划表了。
索里特抽了口气，心里骂了几句脏话，但脸上半点不露。
“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神父。”他说。
年轻的神父似乎愣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回应：
“言峰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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