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后

谢琼华看着顾君昭，脸上的的笑意也彻底消失了，是啊，自己没有出事那就算没事了。

        顾君昭被谢琼华审视的目光盯着得一时有些无所适从，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刚说的话毫无道理。

        可是看着怀中那么柔弱又可怜的徐婉莹，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徐婉莹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柔弱，她没有谢琼华那样的力量。

        谢琼华总是坚定的，是那么的鲜活又明艳，好似什么事情都不会击垮她一样。

        顾君昭此时已经选择性的忘记了谢琼华那为了他的一次次哭泣，为了他的一次次崩溃。

        谢琼华朱唇微启，“不好意思，我就是一个这么恶毒的人，我谁都可以救，唯独他们徐家人，我绝不会救！”

        语言之间，谢琼华的眼中除了冷然还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顾君昭，你让我去徐府给他们献殷勤，你到底还有没有心！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年是怎么答应富贵的！”

        顾君昭的眼睛倏然睁大，他怎么会忘了富贵。

        当年他们一行人，行至江南小镇——云谷镇。那里的管辖混乱，正是徐氏宗族本家所在的地方，因为徐相本人势力过大，在那个地方有很多徐氏旁支子弟在作威作福。

        当时的谢琼华和顾君昭一群人就是被这样一群地头蛇困在了云谷镇，而王富贵则也是收到徐家子弟迫害的人之一。

        当时的王家已经家破人亡，而富贵则冒着生命危险救出了他们，他本身只求一死，但只求他们将来回了京城可以主持公道，可以揭发徐家人的恶行。

        可是等到他们回了京城就赶上了京城局势大乱，而好不容易局势稳定，顾君昭却选择了去向徐家妥协。

        俩人因为这件事情没少争执吵闹，在谢琼华看来当时的顾君昭就算自身地位再岌岌可危，也不能去倒向徐家人。

        可是顾君昭不仅选择了接纳徐家的势力，甚至行事作风上也越来越和以前背道相驰。

        自己曾经也去质问过顾君昭，他只是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也是迫于形势，他和徐相走的近是被迫，他娶徐婉莹是被迫。

        他顾君昭有太多身不由己，所以别人都应该去迁就他，去等待他，去为了他改变自己。

        顾君昭看到这样的谢琼华，顾君昭不由得觉得头疼，他从来没有忘记刘潜，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们经历过的那一切。

        他记得那些承诺，可是当下的形势不允许自己去兑现那些承诺。他本以为谢琼华会懂自己，但好像自己与她一直在渐行渐远。

        他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琼华，这不仅仅是个人恩怨的问题。这次一同发病的还有京里很多人家的公子，现在京城里大家都惴惴不安。”

        “我知道，你与徐家有过节，可这次不仅仅是你与徐家的过节不是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识大体的人，琼华。”

        谢琼华心下觉得好笑，这次的事本来也只在那几个一贯横行霸道的人里面小范围出现，至于风声什么的更是一点都没透出来，如今这么大一顶帽子给自己扣上来，这是逼自己在就范了。

        可惜她谢琼华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被道德绑架的人，如果她不去给徐人杰诊治，那任凭徐婉莹哭三天三夜，她谢琼华也不会去管。

        正当三人还在这里僵持不下的时候，只见顾君昭的贴身小厮福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他先是向在场的众人分别鞠了一躬，“王爷，徐小姐，郡主。”

        顾君昭十分不耐他的突然出现，皱了皱眉，语气不善道：“有什么事快说！”

        福寿十分不自然地挠了挠头，“各位主子，很抱歉打扰主子们谈事了，只是这情况实在是危急，我也不得不来传这个话。”

        说完，福寿看向了谢琼华，“郡郡主，刚刚宫里来人传话了，说慈宁宫那边刚刚来人说说宣琼华郡主即刻入宫。”

        闻言，不光是谢琼华将目光立马锁定了还在低着头的好似在哭泣的徐婉莹身上，连着顾君昭也一齐看向了徐婉莹。

        本来还在低声哭泣的徐婉莹则停住了哭泣，看着顾君昭的眼神，头皮一阵发麻。

        只听她用十分惶恐的语气说道：“王爷，臣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啊，太后她老人家近日也未曾传召过我。”

        谢琼华柳眉一挑，“当真不愧是你啊，看来我怎么都必须去给那徐人杰瞧一瞧了呀。”

        说罢，她也再不看在一旁的顾君昭和徐婉莹，起身向门外走去。

        “白露，把东西拿上，毕竟咱们也好久没见到太后她老人家了呢，说不准太后她老人家也需要我去诊诊脉呢？”

        一旁的福寿不由得擦了把汗，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琼华郡主了。但随即他又会心一笑，这才是他所认识的郡主。

        他以前还总觉得自从徐小姐入府以来，郡主总是缺了从前的恣意潇洒，而他们曾经那些不分主仆仗剑天涯的日子似乎也不再可能回来了，可今日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郡主，这让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他们这些王府里的老人，都是和郡主王爷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在他们心中，就算那徐小姐再好，再温柔，却永远也比不上郡主的。

        虽然不敢妄议主子，可是不光是福寿自己，连陆总管、李大娘都不止一次地和他说过，他们觉得在接徐小姐进府这件事上始终是王爷不对。

        想到这里，福寿抬头看了看谢琼华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怜惜，郡主那段时间过的是怎样煎熬的日子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只可惜王爷他被蒙蔽了双眼。

        楚皇宫位于整个都城的正中央，以皇宫为中心，依次包围着京内王公大臣们的府邸，而以楚王的身份，楚王府自然是在里皇宫最近的最里层。

        是以，谢琼华没在路上耽搁太久就已经来到了皇宫。

        看着朱红色的高大宫门，谢琼华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上次她来皇宫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那时候也是太后单独召见她，为的自然是让徐婉莹进王府的事情。

        她还记得当时太后十分轻蔑，对她说她谢琼华身份低微，能进王府已经是莫大的荣幸，理应有些自知之明。

        她当时说了什么呢，好像她也记不清了，无非就是什么她相信顾君昭，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容不得外人介入之类的话。

        想起来当时太后那种看笑话一样的眼神，谢琼华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生疼。

        慈宁宫内十分安静，因为当今徐太后喜静，宫人们虽然都步履匆匆十分忙碌，却没人发出一点声音。

        谢琼华由一名宫人引至门口，她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跨步踏了进去。

        “琼华拜见太后！”谢琼华进屋行礼，跪在了屋子正中央。

        屋内寂静无声，只是偶尔能听见茶盏移动的声音。谢琼华没有抬头，但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纱幔后有一道凌厉的视线盯着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琼华的膝盖跪得生疼，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跪下了。

        皇上特地免去了她的跪礼，以她的封号，全京城内需要她跪下行李的不过寥寥数人，而眼前的太后恰巧就是其中一位。

        两刻过去，纱幔才被宫人缓缓掀起，只见贵妃榻上斜躺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不是太后又是谁？

        当朝太后姓徐，虽说是她是太后，但她却不是当今皇上的生母，皇上生母早逝，最后也就立了帮助自己夺嫡的当时的徐皇贵妃为太后。

        徐太后本名徐蓁蓁，乃是当朝丞相徐赢的亲姐姐，入宫后她一直无所出，最后索性一门心思帮助现在的皇上夺嫡。事实证明她的眼光没错，她和当今皇上都成了最后的赢家。

        只见她微微翘起无名指和小指的指护，十分慵懒地端起一盏茶，抿了一口茶，抬眼看向了下面还跪着的谢琼华。

        “起来吧”她向前抬了抬手。

        谢琼华如释重负，福了福身表示感谢，便要起身。因为已经跪了太长时间，突然起身，谢琼华有些不稳，脚步踉跄了一下。

        徐太后看着她皱了皱眉，冷声道：“还是这么不懂规矩，果然是个扶不上墙的，一点仪态都没有。”

        谢琼华无语，还是一样的套路，这老妖婆刁难自己都不会换一种方式来为难人。

        “听说你前段时间被君昭禁足了？呵呵，要我说他早就该整治整治你这跋扈的性格了。”

        见谢琼华没说话，她又继续说道：“婉莹这孩子是个好的，你看看这不就给咱们南楚添了第一个皇孙么。”只见她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那一双小眼睛中此刻像淬了毒一样看向谢琼华，“哀家既然当时说过谁先诞下第一个皇孙谁就是未来太子妃，你应该可以听得懂吧？”

        谢琼华笑答道：“琼华自然是记得的”

        看谢琼华这样，徐蓁蓁冷哼一声，“这次还算你识趣。”

        她顿了顿，又说道：“你应该已经听说过人杰那孩子生病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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