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九章 收服察哈尔（一）
无知者无畏，相比于还有一些见识的阿布奈，他麾下的一些蒙军将领对这种古怪的阵形显得颇不在意。
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用四根棍子摆起来的方形一样，轻轻一推就散了。
其实，阿布奈看似是这支军队的首领，但更确切的说，这支军队应该是一支联军，一支由强硬派组成的察哈尔部联军。
所以，除了他阿布奈本部，他对其他几部蒙军的控制并没有那么强。
如今，两军对垒，不管传闻中空心方阵如何厉害，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有人看不起这种空心方阵，阿布奈也有意让他们去试试，他让最为不屑的浩齐部首领博罗特派出一万精骑发起进攻。
但是，博罗特不是傻子，他表现得不屑，只是希望各部不要对人多势众的明军太过畏惧，但并非想要自己打头阵。
阿布奈见博罗特不上当，立即协调一番，他自己所部主动派出两千人，然后让各部也抽出一部分人马交由博罗特指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博罗特也不好再推迟，他自己抽出两千五百人，联合各部抽出的部分，一共一万一千骑兵。
博罗特整军之后，就率队缓缓向着明军阵形推进。
明军摆出的阵形一目了然，七个空心方阵，就看先向哪一个发起进攻了。
博罗特最终选择了最右侧的一个，他先点出一千五百骑进行试探。
一千五百骑先缓缓推进，他们看到明军士兵只是整齐的站在那里，没有做出任何反击的架式。
在靠近到一定距离之后，他们开始缓缓加速，速度越来越快，不少士兵发出兴奋的啸声。
“第一队，预备……”明军空心方阵中的指挥官大声喝道，一声响亮的喇叭声立即响起。
面对着敌军冲击方向的三排士兵立即举起了手中的火枪，第一排士兵成跪姿，第二排士兵半蹲，第三排士兵直立。
这突然的变阵，吓了不少冲击的蒙军骑兵一跳，那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那一柄柄泛着寒光的尖刀，无不充满着深深的恶意。
但已经到了这个时刻，他们没办法后退，也不允许他们后退。
终于，距离拉近到了不到四十丈。
“开火……”
“嘟嘟嘟……”响亮的喇叭声保证每个士兵能听到。
“砰……”几乎同一时间，士兵们同时扣下了扳机。
密集的子弹飞射而至，噗噗噗……
正在急驰冲锋的骑兵，仿佛下饺子般，一个个从战马上摔落下来，一些中弹的战马也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仅仅一轮攻击，一千五百发起进攻的骑兵，一下子少了近三分之一。
而且是在一瞬间，被幸存下来的士兵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只看到他们前面的同伴几乎同时从战马上摔下来。
面对此情此景，不少人本能的降低了一些速度，信心一下子凉下去一截。
而射击一轮的明军士兵，则是迅速的开始装填子弹。
明军原本的鸟铳已经逐步被淘汰，现在大都用的都是燧发枪，而且是改良过的，枪口处装上了刺刀，弹丸和火药也用纸包在了一起，成了子弹。
所以，他们不用想原来一样要先装发射药，然后再装弹丸，还要满满的将弹丸用通条捣进来，再压实，非常的繁琐。
现在的燧发枪，过程就简化了很多，士兵们直接从腰间的弹药包中拿出一枚子弹，从枪口中塞进去之后，用通条快速的捅几下就可以顶到位。
也不用再点火绳，装填好子弹的士兵立即举枪。
看到大部分士兵完成装弹工作后，指挥官又立即下令，“第一队，预备……”
喇叭声响亮，代表着预备的命令，士兵将食指放在扳机处，而此时蒙军骑兵距离还有近十丈左右。
“开火……”
“砰……”
进攻的蒙军又被剔除一片，只剩下寥寥几百骑，不少人已经被吓得有些发懵，又不自觉的降了一些速度，战马也有些慌乱的打着转。
“他们没有机会再射击了，杀……”有军官大声呐喊着，并主动发起了冲锋。
“杀杀……”立即有胆大的响应，终于鼓起了一些人的勇气开始发起进攻，并用弓箭进行还击。
而明军这边，也终于有了伤亡。
这些明军并不是最早一批新军，这是他们第一次使用这种阵法应战。
看着敌骑兵快速冲来，而自己除了手中的火枪，没有其他任何防护，心里多少有些发毛，特别是第一排士兵。
但是，严格的军令不允许他们后退，何况后面还有战友挡着，那密集的阵形，也退不回去。
于是，他们只能按照平时的训练，第一排士兵没再装弹，而是站起来双手紧握手中的火枪，当成长矛抵前，鼓起勇气准备应对敌军的进攻。
毕竟，他们也是精简下来的士兵，也经历过大小各种战争，勇气还是有的。
而第二排和第三排的士兵，则继续着装弹。
“嗵……”有的战马凶狠的撞了上来，直接将最前面的明军士兵撞飞，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倒飞出去的同时，又将后面的战友撞飞了出去。
看似防线被撞开了一个缺口，但是，冲撞过来的敌骑也并不好受，因为这一撞，首先是撞在刺刀上面的。
锋利的刺刀，当即将战马的胸腹给刺穿，顿时发出痛苦的嘶鸣，速度也降了下来，前腿不由一软。
而旁边的明军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举起枪就猛刺，刺战马，刺马背上的士兵。
一马一兵迅速的倒在了血泊中。
而更多的战马则是在冲到近前之时主动放慢了速度，不敢直接撞上明晃晃的尖刀。
“杀……”但第一排的明军士兵却不客气，举枪就向前一阵猛刺。
一匹壮硕的战马，几刀就可以将其刺倒。
马背上的蒙军骑兵居高临下的用手中的战刀对近前的明军进行劈砍，但收效甚微。
射人先射马，明军往往是先攻击骑兵身下的战马，明军手中带刺刀的长枪往往能够攻击到战马，而他们手中的战刀却够不到明军。
即便抓住机会够着了，明军也会用手中的长枪进行抵挡。
而且，往往是几个明军从两边发起攻击，双拳难敌四手，一个骑兵一旦被几个明军围住，无需几息时间，战马的身上必然会多几个血窟窿，然后惨叫着倒下。
战马倒下之时，马背上的骑兵必然会受到很大影响，还经常被战马压住，然后几柄锋利的刺刀便毫不客气的刺了过来。
“砰砰砰……”第二排、第三排的明军士兵装好弹之后，不再按照齐射命令进行射击，而是自由选择目标进行攻击。
面对近在咫尺的目标，燧发枪的精确度还是非常不错的。
就这般，一个个冲近的蒙军骑兵，不但没能像想象中的那般冲垮明军的防线，反而自身的伤亡急剧增加。
眼看着身边的战友寥寥无几，存活下来的人终于是心态崩溃了，开始不顾一切的撤退。
身后响起一声声枪响，一个个撤退的骑兵又惨叫着坠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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