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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德熹恭江山亡(18)


  雍德熹恭江山亡(18)

  关无忘道,

  “那臣也只有却之不恭了。”

  杨晟道,

  “在宫楚一派间当细作,自然要小心些,请太傅勿要露出马脚。”

  关无忘道,

  “臣下自会注意。会让殿下借宫楚的势扳倒陛下。”

  杨晟笑,背着手,转身离去,

  “太傅可勿让本宫失望啊。”

  “是。”

  关无忘抬起头来,站在红亭前,几片秋叶落下,姹紫嫣红间,一分萧索之意蔓延在园中。

  宫长诀倚在窗边,看着院中已经有枯萎之意的紫藤,道,

  “我想出去走走。”

  梳妗道,

  “如今外面只怕危机四伏,小姐还是呆在府中为好。”

  宫长诀扭过头来看梳妗,宫长诀一双清眸中的光摇曳,迎着随风晃动的紫藤,似雨立风中,下一秒便会飘走。

  “如今桂花开的真好,倘若能做成桂花糕一定沁香扑鼻,软糯可口。”

  梳妗喜道,

  “奴婢马上去厨房吩咐他们做。”

  宫长诀轻轻点头。

  梳妗离开。

  宫长诀走出院子,借着梯子的力,从墙头上翻了出去。

  正好落在草中。

  宫长诀轻纱覆面,在小巷中走着,有些百姓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闲聊,一地的果皮瓜子壳。

  宫长诀走在青石板路上,还未到那些人面前,便可闻其声,

  “哎呦,这回可难了,听说长诀小姐当场都断气了,谁知道,果然老天庇佑,竟然还生了,可楚世子却是至今没有动静,难说后果啊。”

  “那位心肠歹毒至此,是我从未想到过的。当初西青逼到青州,那位低声下气地念罪己诏,亲封长诀小姐为大长公主,为宫大将军平反,来求着宫家出战,现在,宫将军一下落不明,竟然就此对长诀小姐下毒手。丝毫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求宫家的。”

  “就算无情,也该有几分帝王之术,宫家纵使没了宫将军,总还有宫小将军,还有在祖籍之地养着的宫忱小公子,这般赶尽杀绝,待他日急而求救之时,看他还能求谁。”

  “从前我从来不敢想自己会这般大骂那位,只是现在,却是不骂才不正常。”

  “当然是不骂才不正常,现在官府各个人人自危,谁管咱们说什么?谁又敢犯众怒?”

  “七州百姓受赋税所累,死亡百万,难怪国库充裕,到处修建行宫,看着那些州县被榨干了,闹起饥荒,没钱收了,马上将矛头指向一直没有指向过的长安,赋税加倍,来满足自己的奢靡之欲。为一个妃子建造佛寺,事情败露,便栽赃到皇后和郎中令身上,虽说那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郎中令毕竟无辜,这般无情无心,人心向背算得了什么?没有万民讨伐就不错了。”

  “这种说法我也不止听说过一次了,比起当初在城北云台辩解的那些东西,我更觉得那些咱们看到过的才是真的,圣旨,玉玺,字迹,板上钉钉,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看,这赋税加倍,解元带头大闹官府的事情出了之后,那位理了没有?”

  “一直没有,是吧。”

  “可是一听见雍德熹恭,一到满街尽跪宫家,对天家大为不满的时候,他就慌了,骤然换了一副嘴脸来解释,来讨好咱们。要我说,本就是小宗之人,一个养子,哪里可能有大宗的风范?”

  “说得对,左右现在官兵都不办事了,各个关着门,不敢惹事生非,生怕风口浪尖之上,浪潮涌到自家,我也不怕说了,我就觉得,先帝这么多子嗣,为什么非得传位给一个养子?在有储君的情况之下,还将皇位交给那位,你们想想,这正常吗?”

  “我可记得,当年继位时告诉我们的是,先帝突发急病前一夜梦见金龙降入那位的府邸,所以临时改变注意要将皇位传给上天属意的真龙天子。”

  “但是公侯女那出戏,可是清清楚楚暗示奸佞之人就是那位,上天若真的如先帝那个梦里一样,认为那位是真龙天子,又怎么会这般在公侯女之中写下这等不满之言?毕竟六月下雪,数州三年不雨,这些可都是咱们实实在在看到的,这公侯女记是上天所赐,不可能有错。”

  “就算不论公侯女记,一个养子,又怎么会因为一个梦就轻易继承大统?”

  “只怕其中也有鬼。”

  “咱们往后怎么过下去啊?”

  “现在还好,往后就算是宫小将军也出战,打赢了战,难道在这样的君主之下,我们能好好地过下去吗?”

  “想着我心里都杵得慌。”

  “朝廷现在乱成一团,我前些日子去城南了,你是没看到那个惨,房子都是临死搭的,歪歪扭扭,连风都禁不起,没饭吃的人蹲在南街上乞讨。”

  “这般模样了,朝廷和那位居然丝毫不管,就在眼皮子底下,也能这般视若无睹,待他日你我也是这般模样,可见下场。”

  “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老话果然没说错。明明早已有端倪,偏偏因为自己不想去相信,一直拖到如今,你看看,现在长安里朝廷里还有哪个好好办事?做什么都没人管,前几天还有流民打劫,官府直接不收案子,怕在风口浪尖惹麻烦。”

  “照着这么下去,大周当真是没救了,长安尚且如此,可以想想外面那些地方,指不定都乱成了什么样子。”

  “大风刮草草不飞,小雨一泡马上馁,没戳到要命的地方,不危及自个儿的利益,自然是管也不管,凭他大风怎么吹,动也不动,绝不挪窝退让半步,等火烧眉毛了,刺到根这种要紧之处了,知道不管不行了,不表态不行了,马上就亡羊补牢,只可惜为时晚矣。”

  “楚世子这回也是无妄之灾,只怕是咱们护着宫家,那位却声势倾倒,那位坐不住了,杀之而后快。”

    “现如今没个消息,谁说得准往后?”

  “无奈一朝遇奸佞,性命家室两消亡。现在看来,这两句话越听越对,当真是未卜先知,一语成谶。长诀小姐三番几次性命家世堪忧,奸佞二字,还能指谁?”

  “也就只能指那位了。”

  “我可听说,那位如今不行了,之前在云台就吐血,谁知道还能撑多久。我倒觉得,太子殿下虽然不算多出众,但是,关大人大公无私,又帮扶难民,作为关大人的学生,如今又与关大人同进同出的太子殿下,总不会如此昏庸,保不齐绝处逢生。”

  宫长诀走到说话百姓的旁边,轻声问道,

  “你们这么大胆地说那位,难道就不怕官兵来抓吗?”

  一个年轻小姑娘回头,

  “姐姐,你还不知道吗?”

  宫长诀道,

  “知道什么?”

  小姑娘道,

  “别说是在自家门口,就是在大街上大骂,现在都没人敢管了。那些人都怕惹事生非,知道那位不喜欢听这些,根本就不敢说抓到了辱骂他的人,这不抓,那位可不就听不见了?”

  “再者说了,现在满城百姓都这么说,说得难听的可不止我们一条巷子,他们怎么抓?当初书馆里,大街上偶尔有几个骂的,还能抓,现在监狱里都是人,关都不敢关了,怕那位看见骂自己的人这么多,不喜欢,会掉了脑袋。”

  “云台上,话说得好,说是郎中令私自谋划,但这赋税倒是不见少,也不见把多收那一倍还回来,这钱到底进了谁的口袋子里,还能不清楚吗?”

  宫长诀道,

  “那如今,大家都这么说?”

  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

  “谁说不是呢?在这种情况下,赋税不少反升,说是军资,可是却眼睁睁见着城东新起一座富丽堂皇的公主府,当初想着,现在就一位公主了,这是给长诀小姐的吧,结果竟然是给那早就被贬为庶人的瓮喻的!”

  “谁说是给瓮喻的,来来往往全都是些年轻男人,你可见过那瓮喻几回?”

  “哼,看不见几回才正常,什么公主府,简直就是个青楼,专门养小倌儿用的,咱们节衣缩食,他们却是大鱼大肉,奢靡无度,淫婆荡妇,为了这些人拼死拼活,咱们还交什么税,交个屁!下个月,我可不交了,我听说七月坊的这个月就没交,你看可有人管吗?”

  “我也是,打定主意下个月不交了,一个月三十两银子,可真是不如去抢,我家那个胭脂铺一个月才挣三十多两,这是要我不吃不喝,去供别人大吃大喝山珍海味,我除非是脑子生痔疮,肚皮生鸡眼才这样饿死自己便宜别人。”

  宫长诀若有所思,问道,

  “难道你们不怕不交赋税,官府会不庇佑你们吗?”

  “什么庇不庇佑的,就算交了也未必会庇佑咱们,当初也不是没信过朝廷和那位,到头来呢?烧杀抢掠不管,暴尸街头不管,赋税乱收,没人出头,满口谎言,想想当初在南台撒太平金钱,以往觉得君恩浩荡,现在想来,年年死伤上千,就为了显示所谓的君恩浩荡,这是施恩吗?”

  “我大姨家的,从七州来,之前住在城南,我给了二十两银子想让他们吃饱饭,结果愣是让官兵把赋税硬收上去,没了钱娃娃病得快死了,还遭了官府的推搡,要不是遇见一位白衣女大夫,只怕就此绝了后。”

  宫长诀忆起,当初大闹府衙时,她似乎也救了一个孩子。

  还未等宫长诀细思量,说话的大娘又道,

  “当时他们也来找我再借过,可是我也刚凑齐一季加倍的赋税,哪还有钱给他们?我们自己都揭不开锅了,要是没了那个女大夫,我大姨夫家这一代就没了男丁了。这不是明摆着要叫人去死吗?”

  “打那以后,只觉得心寒,现在出尔反尔的事情还多吗,瞒着我们,却一直办坏的事情还多吗?”

  “之前西青都打到观山了,眼瞅着咱们再不派兵将就要死了,还能一拖再拖,硬是拖死了鄞州,要我们送命,就因为不想宫家出风头,不愿意让宫家旧火复燃。一心只想独揽大权,我们的生死对人家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姐姐,你还不知道吗?”

  宫长诀道,

  “知道什么?”

  小姑娘道,

  “别说是在自家门口,就是在大街上大骂,现在都没人敢管了。那些人都怕惹事生非,知道那位不喜欢听这些,根本就不敢说抓到了辱骂他的人,这不抓,那位可不就听不见了?”

  “再者说了,现在满城百姓都这么说,说得难听的可不止我们一条巷子,他们怎么抓?当初书馆里,大街上偶尔有几个骂的,还能抓,现在监狱里都是人,关都不敢关了,怕那位看见骂自己的人这么多,不喜欢,会掉了脑袋。”

  “云台上,话说得好,说是郎中令私自谋划,但这赋税倒是不见少,也不见把多收那一倍还回来,这钱到底进了谁的口袋子里,还能不清楚吗?”

  宫长诀道,

  “那如今,大家都这么说?”

  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

  “谁说不是呢?在这种情况下,赋税不少反升,说是军资,可是却眼睁睁见着城东新起一座富丽堂皇的公主府,当初想着,现在就一位公主了,这是给长诀小姐的吧,结果竟然是给那早就被贬为庶人的瓮喻的!”

  “谁说是给瓮喻的,来来往往全都是些年轻男人,你可见过那瓮喻几回?”

  “哼,看不见几回才正常,什么公主府,简直就是个青楼,专门养小倌儿用的,咱们节衣缩食,他们却是大鱼大肉,奢靡无度,淫婆荡妇,为了这些人拼死拼活,咱们还交什么税,交个屁!下个月,我可不交了,我听说七月坊的这个月就没交,你看可有人管吗?”

  “我也是,打定主意下个月不交了,一个月三十两银子,可真是不如去抢,我家那个胭脂铺一个月才挣三十多两,这是要我不吃不喝,去供别人大吃大喝山珍海味,我除非是脑子生痔疮,肚皮生鸡眼才这样饿死自己便宜别人。”

  宫长诀若有所思,问道,

  “难道你们不怕不交赋税,官府会不庇佑你们吗?”

  “什么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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