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不会是香水
杏遥没想通自己是造了什么孽，阮姐要这么自毁人设的来话痨她，瞥了眼身侧表情也有些不耐烦的裴嘉泽，才找到些安慰。
不是她一个人觉得烦。
人家裴大佬也听得不耐烦了。
挺好。
独烦烦不如众烦烦。
你烦我烦大家烦，大家烦才是真的烦。
她弯着眸，笑得悄然无息。
裴嘉泽垂眼睨了她一眼，像是知道她在笑什么一样，眉心愈发紧蹙。
阮姐许是说的有些口渴，总结道。“那遥遥你先给嘉泽介绍一下男主的性格哈，我先去一趟茶水间。”
杏遥立马点点头，眼里满是喜悦，恨不得掏出一面小旗子来欢送她。
您可快点走吧。
阮姐走后，裴嘉泽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杏遥有些好奇的偷瞄了一眼，当即愣住，不是，你咋还把书印出来了？
封面上大写的《你又偷看我》无比显眼。
杏遥莫名的，有些羞耻。
看对方拿着书认真的像是在翻阅四大名著一样。
她心跳加快，掩耳盗铃的掏出剧本拿出笔开始修改。
裴嘉泽在飞机上的时候已经将《你又偷看我》看了一半，其中的一些情节虽然和现实中有所不同，但还是有一股很浓烈的熟悉感，像他却又不像他。
直到他翻到书中关于高中毕业的环节时，捏着书页的手指顿住。
那是六月。
学校里的白花重瓣木槿花一簇簇开得灿烂。
整个高三此时都在学校大礼堂里，和高一开学时一样，校长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中央絮絮叨叨个没完，裴久嘉坐在第三排，那略带口音并不标准的普通话传入耳朵里，让人昏昏欲睡。
姚遥就坐在他后面一排的位置，身上穿着大一号的学士服，整个人像是被裹在衣服里一样，连手指都看不见，她趁周围人闭着眼小憩的时候，才敢看向前排的少年。
他靠在座椅上，她悄悄地往前挪了一点，靠得近了，就嗅到他身上的玉兰花香，姚遥发现裴久嘉身上总是会带着各种香味，上上个月是薄荷香，上个月是栀子花香，这个月又变成了玉兰花香。
前后桌那么久，她也没能鼓起勇气问他，这香味到底是洗衣液的味道还是沐浴露的味道。
“同学们，高中三年，最终能给你们留下的是什么呢？是一直陪你们战斗的同学，还是耐心指导的老师？”
姚遥看着裴久嘉发顶翘起来的乱发，耳边是校长突然开始煽情的话语。
她正发着呆，前排的裴久嘉毫无预兆地扭过头，四目相视，姚遥憋红了一张脸，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镇定道。“你头发乱了，等会儿要上台的，你快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裴久嘉摸了摸头顶，轻声道了谢，又转回头。
徒留下脸蛋通红的姚遥不停的用手背贴着脸蛋试图给自己降温。
对于姚遥来说，高中三年留给她的，全部都是一个裴久嘉。
她太喜欢他了，喜欢到爱意忍不住从眼睛跑到嘴巴，却又被拦在了牙关处。
可她又是那么的怯懦，连和对方打个招呼都要在心里酝酿三遍，才敢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同他问好。
那卑微到说不出口的喜欢只敢在夜晚疯狂滋生。
扑通扑通，每一声都像在说。
喜欢你，好喜欢你。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告诉裴久嘉。
她愿意把二月的玉兰、六月的薄荷、七月的栀子全部送给他。
如果他不要的话，她也可以努努力，为他摘星星偷月亮。
她好想告诉他。
裴久嘉，我可真喜欢你呀。
......
裴嘉泽手指顿在这一页，转过头看向身侧捏着笔在剧本上涂涂改改的杏遥。
杏遥似乎意识到对方的目光，抬起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的额头怎么了？”说完很担心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认真的看着相机里的自己，看见额头并没有异样后才松了一口气，又问。“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杏遥方才对着剧本涂涂改改半天都不是很满意，明明写的时候非常得心应手，可不知为何一想到裴嘉泽要饰演裴久嘉，她又莫名觉得哪哪儿都不满意了。
怎么话这么少呢。
不行！得改！
改着改着注意到头顶不容忽视的强大压迫力，她抬起头。
裴嘉泽手指指着白纸黑字上的那一行字，把书推过去一点让她看得更清楚。“这一段你是打算让男主角全程只露个脑袋说声谢谢？”
杏遥沉思，试探的问。
“要不让他们对个话？”
“......”
“要不让姚遥告诉他。”杏遥轻咳两声，换了个更温柔的声线道。“裴久嘉，你身上的味道到底是洗衣液还是香水味呀？”
裴嘉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杏遥。
杏遥却浑然不觉，又压低了嗓子模仿道。
“是香水。”说罢又觉得自己表演的不是很像，换了个更低的声音重复一遍。“是香水！”
裴嘉泽。“……”这是什么戏精？
说完，杏遥抬起眸子，满含期待的问。“你觉得怎么样？”
“说错了。”裴嘉泽抿唇。
“什么？”
“不是香水味，是洗衣液的味道。”
“喔......”杏遥下意识的点点头，刚想说有道理啊，又忽然意识到不对，疯狂摇头，紧张到声音都断断续续的。“不......不是啊......你怎么知道他......是香水味......还是洗衣液啊......你可别......”
“你为什么觉得，会有男生用花香味的香水。”
“......”
浑身毛孔都写着警惕两个字的杏遥往旁边瑟缩，仰着头看向站起身的裴嘉泽，对方表情无异，只是那双眸子里像是写满了对她无知的嘲讽般，那样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一瞬就挪开了。
裴嘉泽弯下腰，把书桌上摆放的那本《你又偷看我》拿在手里后，又直起身子，在离开前，很善良的补充了一句。
“不过也总有例外，但如果是我的话——”
那双桃花眼弯弯，像沉寂月色中开满山野的桃花，一点点、一点点吞噬人的心智，如一双无声的手拉着人跳入那月色中，迷失在那片桃花林里，难觅出路。
“答案不会是香水。”
杏遥心跳险些失率。
－－－－－－题外话－－－－－－
裴裴：我总觉得她在借姚遥的口吻，在对我表白。
杏遥：（打开某瓣）……呜呜呜呜呜暗恋对象发现我喜欢他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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