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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阴谋揭露


  浑身的伤口、断骨,再加上烈火焚烧,没有人会想知道这种滋味。

  几步之外,自己主子的惨叫声一声声地提醒着军帐内同样被扔在地上的下属。

  轩辕璃提剑过来,不在意地扫过地上的两个人,他嘴角轻勾,这一刻的他,犹如撒旦,轩辕璃笑道:“总归你们什么也不知道,杀了干净。”

  他眉目微眯,嗜血剑瞬间感受到主人的杀意,更是隐隐有翁明声响,似乎在表示着它的兴奋。

  “不,不,我知道,皇上,我知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地上方才还哆嗦着的一个人突然爬了起来。

  另一个一看如此情景,更是拼了命地紧随其上,甚至,更加卖力。

  “说。”轩辕璃不耐,嗜血剑直指两人,浑身的杀意与嗜血丝毫不加掩饰。

  “我说……我全都说……”

  “我也说……我知道的更多,我说……”

  轩辕璃冷眸扫过两人,这两人像是突然被掉了穴道,竟是噤若寒蝉,不敢再争。

  轩辕璃背手而立:“不急,知道多少说多少,关于你们的事朕多少也知道些,若有半分假话……”

  “不不不,小人不敢。”轩辕璃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截断了。

  左边的那人已经抢先开口:“皇上,赵岩与慕容炎珏确实有联系,前些年,他,不,是慕容言珏,前些年慕容炎珏就曾以散客的身份来过雍城,这些年他与赵岩也一直有联系。”

  “但是我们与他也只是平常交情,慕容炎珏答应了替赵岩隐瞒身份,我们会掩护他来大元,仅仅如此。”

  轩辕璃皱了皱眉,他看也不看,手中的剑再次出动,直接将这人的一条腿定在了地上。

  “啊!唔!”

  “朕没功夫听你废话!”听着地上人的惨叫,轩辕璃抬手将剑拔了,转手送进了他的胸膛,血色再次蔓延。“庚子,将他也烧了。”

  “是。”庚子伸手抓了地上的尸首,将他托了出去,一路的血痕,触目惊心!

  轩辕璃睨着唯一剩下的一人:“你?朕最后再问一遍,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赵岩最后说的算计又是什么?”

  “赵岩,赵岩设计想要害陈家主!”地上的一看到唯一的同伴也惨死了,瞬间就被吓傻了,此刻居然是哭嚷出声。

  轩辕璃的眸子越发阴暗,一双墨眸直盯着地上的人:“如何设计?何时设计的?说!”

  那人哭哭啼啼,神色失常道:“一个……一个多月前,就是轩辕皓晨的孩子,他,他其实是我们杀的!”

  轩辕璃心中一沉,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人求饶道:“那晚赵岩本来打算在曹正荀府上杀了太后,同时也是拖住陈家主,能杀则杀,不能杀也要拖住她。赵岩安排一名兄弟去了陈府,说是陈曦遇难,引出了守在府内的陈家人。然后赵岩就让我们扮成了慕容炎珏的人,就……就用了一些手段将那孩子杀了,不仅如此,他,他还……还故意留了慕容熙身边的老奴才一命,好嫁祸给慕容炎珏!”

  轩辕璃厉声:“那杀人的天蚕丝?”

  “那根本就不是天蚕丝!”地上的人慌张道:“那是赵岩让我们打的,其实根本就不是慕容炎珏的东西,当时赵岩在慕容炎珏手下身上见过,这才让我们打了一模一样的倒勾箭,皇上若是不信,您可以亲自看看,那勒死人的线只是外头镀了银子,其实里面只是麻线和一些软铁,根本就没有天蚕丝。”

  “赵岩这么做就是为了嫁祸给慕容炎珏,所以就算是那天晚上陈曦安全从曹正荀府上回去,我们这边已经将那孩子给杀了,天下人就……就会容不下她。”

  他又膝行几步,又不敢碰到轩辕璃半分:“还有……还有,赵岩说了,依着陈家主的性子,若是见到了那孩子惨死,她绝对会杀到图布。就连前几日我们也是私下里打探到了陈家人没有跟军队一起,这才跟来了附近的城池,打算找机会扰乱军营。”

  “混账!”轩辕璃终于明白了,原来这竟然真的是个局!好大一场局!

  “皇上,皇上饶命,我都说了,都说了。”轩辕璃看着地上的人,他已经是怒怨交加,只恨不能一刀一刀地刮了他。

  轩辕璃冷笑,一双眸子如看着一个死人:“是吗,朕可从来没答应过不杀你!”

  殿内再一次血色四溅……

  “庚子!”

  庚子即刻从帐外进来,可此刻的轩辕璃已经越发躁动:“即刻派人传信,将这消息给曦儿。”

  “是!”庚子即刻转身而去。

  可谁都没有预料到,这封载着密信的鹰羽封还在路上时,黄旭从襄城寄回来的信已经到了轩辕璃手中。

  信上说的十分清楚,陈曦在几日前已经带着莫千韵与千肃风去了千仞山,自那日之后,黄旭再未见过他们的人影。

  而就在轩辕璃的信件到了襄城的前一日黄昏,陈曦亲自带着自己手下的十几个人,从千仞山的绝壁处潜入图布。

  原以为这场大雪还会再等几日,可在两国的军队都驻扎在各自的防线之后,这阴沉沉的天终于释放了天地的威力,当真是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银装素裹,奈何这冬景萧索,百物凋零,这场连着下了两日的大雪让这片天地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冷风肆虐,天地为之酷寒。

  汾水城城内,街上的人各个都捂紧了衣服,只恨不能将自己整个人都盖在衣服底下。风行拍去了身上的雪,瞧了瞧面前紧闭的房门,风行无声叹了口气,身子也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他站在院内听到不远处街上的吆喝声,街上还很热闹,院子是一如既往的寂静。边境战事将近,可到底是多年不曾打仗,方才他从街上走来,本地的老百姓非但没走,反而是趁着来往的士兵众多,竟然开门做起了生意。

  风行进了屋子,屋内的小火炉上正烫着一壶酒,他拿起手边的小钳拨了拨炭火,又将不远处暖炉内的银丝炭挑的更旺了些,炉子内的火红彤彤的,将屋内映出些温暖的气息,盅内烫开了的酒像是更软了几分,浓郁的酒气氤氲在室内的温暖气中,醇香让人闻之欲醉。

  每年的冬季,慕容炎珏最是讨厌室外的冷意,可他又急极其讨厌干燥的炉火,所以风行从不会在屋内放了大的火炉子。而这烫酒在这刻就更有用些,他知道主子会喜欢。

  室内已经被整个铺上了轻软的鹿绒毯,风行将酒盅内的酒斟了一满杯,杯子很浅,并不大,他这才掀开绞纱帐子进了内室。

  “主子,您的酒。”

  慕容炎珏伸手取了,看着手中精致小巧的白玉杯,他嗅了嗅杯中酒酿的浓香,察觉到其中的暖意,这才扬手将杯中的液体饮了,有些不满道:“只有这些?”

  风行淡声:“巫医说了,这酒对身子无益,况且与主子用的药相触,不可多用。”

  慕容炎珏听此,不悦地轻皱了如画般的眉目,他唇角酒渍更为其添了几分水色,显得素日里就殷红的唇此刻更像是要凝出血来。他看了看风行,想起最近每日里都要喝那苦涩的药,他唇角更嫌恶了几分。

  屋内本就光线暗些,此刻斜斜地依在塌椅上的人更是让风行觉得晦暗不清。

  “主子,盛京传来了消息,主子预料的不错,北境今年几乎颗粒无收。”

  风行的声音依旧很平淡,仿佛这事与自己本就没有丝毫的干系。

  “嗯。”慕容炎珏轻声应了:“这事不急……”

  他屈膝坐着,换了更舒适的姿势继续斜靠着。风行跪在他榻前,将他膝头滑落的薄毯为他重新盖了。

  慕容炎珏道:“天地之道,相生相克,而这百姓……”他略微仰了仰头,想了想自己似乎是这百姓的主人,这才接着道:“往常负责这些事的都是那几个人,照常吩咐了也就是了。至于这结果,得之百姓幸,失了……那便失了吧。”

  风行不再言语,十几年前主子就已经掌握了朝政,这些事情,这么多年风行也看的透彻。

  十几年前,大元国力强劲,而图布,那个时候,图布皇帝尚且拘泥与在后宫与季皇后争权的小把戏中,而当时真正掌管朝政的季皇后一族又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到处的贪钱攒权,玩弄权贵,图布就像是一块腐肉,从朝廷的根基内出了问题。

  虽然是看似海清河宴,实际上,那时候的图布就已经是大厦将倾,腐败的不成样子。

  后来帝后相争愈加严重,又出了主子回宫这些子变故,自慕容炎珏以皇子身份认在了季皇后膝下之后,到后来季皇后一族几乎全灭,皇帝重病,太子慕容凛丞一日日成了傀儡,而在这背后,慕容炎珏已经掌控了权势。

  为了行事方便,慕容炎珏曾整治过朝廷内外,朝廷上的权衡之术以及人心的算计他历来用的甚好,整治牵扯那些大臣并不困难。可他的目的也仅在于此,只是为了更好地利用这些权势。

  至于治理朝政……

  凭什么?他实在没有理由帮着先皇收复河山,他更没有理由去管制那些手下的百姓,只是因为他们都是他最讨厌的人。

  纵使是后来稳定了朝政,就算是他亲自设局稳定了地区出现的叛乱的苗头,纵使他掌控了一切,可他愿意维持了这座将倾大厦十几年,愿意还了百姓一个粉饰的太平,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慕容炎珏自是如此,他身边的人更是以他的意愿为尊,更不存在什么君子之心。

  “风行,你说,这世间可会有人真的愿意为了别人而死?”慕容炎珏瞧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这位最忠诚的下属,终于问出了困扰了他多日的问题。

  其实这问题他在赤玄皇陵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心中,可陈曦却告诉他,她愿意为了轩辕璃死。

  风行沉声:“若为主子,风行愿意。”

  慕容炎珏皱眉,他越发想不明白。

  半刻后,慕容炎珏声线幽幽:“也对,你们的命是许给本宫的。本宫问你,除了这些,可还会有?比如是她?”

  风行沉默了,她?主子说的她不言而喻。

  看着慕容炎珏眼中的疑惑,风行想着近日来慕容炎珏的变化,他壮了胆子:“属下不知,但前些日子属下听人说起一句话,道是‘所谓生死,不过是阴阳相转,而愿意同生共死者,不外乎一个情字。’”

  “情?”慕容炎珏念道。

  “是。”风行颔首。

  慕容炎珏嗤笑一声,嘴里反复地捉摸这一个单字:“情?你是说他们有情?本宫也曾听过那些陈腐调子,说什么情字?若真有情,这情又是何物什?”

  “这……”

  慕容炎珏嗤笑:“罢了,你日日处在本宫身边,怕是难知。”

  “主子……”风行张了张嘴,他没法回答:“属下听说今日城内的临仙楼有大元内的戏班子坐台,听说这戏班子前些年就来了汾水城,唱的也是南地有名的曲子,很是得百姓的喜欢,主子不若去看看?”

  “看戏?”慕容炎珏神色疑惑,宫内他倒是听过几场折子戏,至于这民间的戏,他倒是未曾看过。

  可街上人物混杂,想起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他的眉头又蹙了蹙。

  风行道:“常听人说人生如戏,大元内的戏子与盛京的那些又不同。”

  风行原也是一说,他还是为了让主子出门逛逛。可最后,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主子真的就披了狐裘随着他出了门。

  慕容炎珏瞧着风行眼中的疑色,他紫眸流转,第一次躲过了风行的视线,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他只是在想,大元内的戏子?若真是戏如人生,她可也会如这戏文?

  若真是如此,那便有走一遭的必要了。

  二人来了城内的临仙楼,随身跟在慕容炎珏身边的还是风行,另有几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隐藏在了周围。就算是冬日,慕容炎珏依旧在黑色大氅外带了斗笠,遮盖了自己。如斯场景,当真是与曾经有些情景相似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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