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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甄智轩来到母亲屋中,将兰娘遣走。想说话,但几次三番说不出口。

        纪氏看着这样的儿子,猜到可能和盛延堂有关。但她不知道儿子是觉得羞辱。还是因为盛延堂答应帮他走仕途,他心动了。想劝自己从了。

        所以她没有开口,等着儿子先说。

        甄智轩下了好大的决心,“阿娘,儿子看到他从你舱里出去了。儿子相信您!儿子随着掌柜的们走南闯北,见过很多不知廉耻的狗官强强民女”,然后对着纪氏灿烂一笑,“儿子什么都不怕,等妹妹出了嫁,儿子就带阿娘回家。阿娘也别怕!等回了家,阿娘就享清福就行了,生意都交给儿子!”

        纪氏吃惊的望着儿子,眼泪漱漱落下。

        儿子相信她!

        小时即使家贫,也曾得过父母的疼爱。可等她模样张开后,父亲将她的闺名从宝儿改成了莫逾。

        莫逾!莫要逾越礼教!她长了张妖媚不端庄的脸,父母不信她。

        给甄游千作继室。他挑开盖头第一眼是惊艳,继而眼神了充满了厌恶。即使她把自己关在房子,他也不信她。

        遇到盛延堂,他夜半潜进自己闺房,要自己做妾。还不是因为自己这张脸,他也不信自己会是贞洁烈女。

        她不知道该跟儿子说什么,从来没人教过她。她只能流泪,最后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但她从来没这么喜悦过,她不是一个人了。儿子是她的依靠。

        甄智轩看着这样的母亲,心疼的不行!可他也不知还能说什么?他只能轻拍母亲后背,给她顺气。看着母亲哭的睡着了,他才离开。

        另一边皇帝御书房

        年轻的皇帝看着下面跪着的盛延堂满脸讽刺。

        “亚父真是狠辣果决。这谭馥可是你的门生呢!亚父竟将他的罪证收集的这样齐全,毫不犹豫的呈给朕。”

        盛延堂埋首跪地,淡然的说:“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官员失职,我当为王清之。臣乃皇上的官员,心中不敢藏私。”

        盛延堂面对这个处处针对自己的,自己一手撑起的皇帝,心中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那小小的帝王也喜欢拉着自己喊“亚父”。可不知何时起,那清澈的瞳孔里对自己有了厌恶。

        当他过了幼学之年,就对自己说,想一起处理朝政。自己同意了。

        当他束发后,就想单独处理朝政,自己也同意了。可奈何孔太后不允,说要等到他弱冠。可这加剧了皇帝对自己的仇恨。

        半年前,皇帝亲政。下达的第一个政令就是令自己巡查两江所有政事。

        他知道皇帝的目的,他想自己砍断自己的手臂。如果自己不从,那就是对他不忠。

        可自己怎么会不忠。自己是他的臣,可也是他父皇的奶弟,是他的亚父啊!他无奈又心酸。

        甄家

        隔天醒来,纪氏因为晚上哭的太厉害,头有些疼。但还是强打起精神。

        她写了拜贴给永毅侯府送去。

        她要尽量提前女儿的婚事,然后马上回到苏州。等时间久了,所有的事都会淡去。她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他找来儿子,让他去勇毅侯府谈。他们再给侯府添两万两银子,充给他们家私产,不入女儿嫁妆。让他们再挑个吉日,把婚事提前。

        她之所以选勇毅侯府,的确是看中了他们家侯爵的身份。虽然这三代没落了,但终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们家想脱离任人欺辱的商户身份,就得有个梯子。

        初代永毅侯曾跟着□□打天下,这侯爵是世袭罔替的。他们家现在只剩下这么个侯爵身份了,内里亏空甚大。所以自己找了官媒,许了巨额嫁妆,侯府就欣然同意了。反正又不会做侯夫人,又能有钱,他们不在乎一个幺子。

        可这陈意文她是慎重打听过的,品行优良,也不与京城中纨绔结交,朋友皆是书院的清流子弟。读书用功,虽还未下场考过,但学院先生对他评价甚高。

        她希望女儿不要再做商户妇,商人重利。她希望女儿能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夫君。

        她又让副总管关齐召来京城铺子的掌柜的们,她隔着屏风与众人对账。

        她要尽快处理好京城的事,而且三年之内,都不会让儿子进京了。

        太阳快落山时,帐还没对完,甄智轩回来了。纪氏将人打发了,问儿子情况怎么样。

        “看永毅侯老夫人的表情,是极满意的。但又拉不下脸,就说想想,还得看看有没有吉日”,他端起茶碗猛灌一口,“儿子料想,三日内日期就能选好。母亲放心吧,最迟下月,咱就能启程回家。”

        纪氏也放松了些,点点头。

        晚上母子三人,难得乐呵呵的吃了顿饭。

        纪氏遣了兰娘下去休息,抱着白日没对完的账,在灯下看。当听见三更的梆子响过后,她转转脖子,将褙子解了。褙子搭在桁杆上时,听见啪嗒一声。

        她以为是掉了什么东西在地上,就蹲在地上找。可找到后窗处时,眼前竟出现一双绣金线的官靴。

        她瞬间浑身僵硬,隐隐打着摆子。

        一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提起。她慢慢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明明很平和,但却让她不寒而栗的眼睛。她颤抖着开口质问:“你怎么在这,这是我甄府,你这是私闯民宅。”

        盛延堂呵呵一笑,揽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绕过屏风,轻轻将她推坐于床,他则蹲下平视着她。“我不是告诉你,我会来找你吗?你看你总是忘记我的话。你说你这么不乖,我该怎么罚你呢?”盛延堂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纪氏。

        纪氏听着他慢条斯理的说着话,感觉凉气从外侵入了骨髓。冻得她直打颤,眼泪不自觉的滴落。

        盛延堂看着她这样叹了口气,“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以为你找了陈府,提前完婚,你就跑得了了?我说了,在我厌倦前,你就只能走在我的道上。”

        他如温柔的情人,轻轻抽掉她的发簪,拿起看了看。噗呲一笑。然后也将自己的发簪抽下,放在一块,拿给她看,“你看,连这发簪都这样相配。你这辈子注定就是给我准备的。”

        纪氏看着两只一长一短的发簪,还真是。除了一只雕着祥云,一只雕着木棉花,两只簪子无论木纹还是颜色都完全一样。她讽刺的笑:“可这簪子,是我为我夫君戴的。”

        盛延堂眼神骤然转冷,“哦?那他死了,这晦气的东西也不该留下”,他啪的一声将两只簪子一同撅折,扔在地上。“既然你总是记不住我的话,那咱们就来长长记性。”

        纪氏惊恐的看着披散着头发的他,将衣衫一件件脱下。她刚想大喊,又想到隔壁院子的女儿。泪水又涌出来,她跪倒在床上,对着盛延堂叩着头。“你放过我吧。我不愿跟你,勉强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得起的,我都不会吝惜。”

        她没有得到回答,而时被扑倒在床上。她不甘心任人鱼肉,厮打着不让他碰自己。

        突然,嘶的一声,盛延堂的右脸被她抓出了两道血痕。

        她吓懵了,楞楞的看着盛延堂抹了下脸,然后看看手指,又看看自己。突然灿烂一笑。

        盛延堂蒋纪氏双手按住,扯下她的衣带,绑在手腕上。然后恶狠狠的啃咬着她每一寸娇嫩的肌肤,发泄着自己从进得御书房开始,就积攒起的郁怒。当他满足时,他才将衣带解下,揽着她睡下。

        纪氏觉得自己有一种黏腻的恶心。虽然与这个男人没有真的夫妻之实,但自己已然是贞洁全无。

        她瞪着眼睛望着床顶的床幔。

        寅时,身边的人起身,看见自己睁着眼,好像怒气更盛。穿了衣裳,披散着头发,从后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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