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到他家里……
苏桃桃头脑还有点发懵，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车内的液晶屏上跳起了一个电话界面，上面显示——来电人：姜深。
许蔚然下巴微抬，“接一下。”
“哦哦。”苏桃桃滑动了按钮，那边很快传来姜深的声音，听起来还夹杂着呼呼的风声。
“少爷，我已经取到苏小姐说的东西了。”
他似乎想起来苏桃桃也在，于是转了对象，“苏小姐，把地址发给我吧。”
苏桃桃不知道怎么由她来解释这件事，求助地看向许蔚然，但他似乎并不准备说话。
“发生了点情况……”
她硬着头皮说了半句，对面的姜深大概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然后道，“少爷……”
许蔚然：“嗯，让她去雅苑住一晚。”
他又说了一句，“你直接打个车回去吧，让张姨把二楼的客房打扫出来。”
姜深的位置比他们离上城雅苑近很多，苏桃桃在心里打鼓，她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许蔚然的家里人，这让她怎么解释。
挂断电话，苏桃桃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地沟通，“许总，我真的不能去你们家打扰。”
想起来姜深似乎在警局时就说了什么，想来他们也为自己折腾三小时了。
许蔚然眼神平稳地落在笔直的马路上，苏桃桃看他没有停下的意思，解释道，“我住的是正经宾馆，真的。”
“明天。”
苏桃桃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动了动嘴唇，吐出几个字，“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
苏桃桃坐立不安，“可是我麻烦你们太多了，而且我跟你回去，我怎么和你家里人说……”
英雄救美？这个电影桥段放在现实多少有点太过巧合。
许蔚然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
“你还笑？”
苏桃桃脸都变红了，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恼怒，“许蔚然，你找个宾馆把我放下吧。”
“怎么不叫许总了？”
不要搞错重点好嘛！
苏桃桃不敢干扰他开车，只能愤愤说了一句，“这又不是上班时间。”
这次许蔚然没再忍，放肆地笑出了声。
/
姜深挂了电话，在空旷的路口站了一会，他单手拎着一个塑料袋，耳朵上戴了一个单只黑色蓝牙耳机，盯了一会不断在弹出消息的各类群聊和私信。
“滴滴——”
一辆黄白相间的出租车按着喇叭，逐渐减慢速度，姜深抬眼看了上面红色的电子字“空车”，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操着一口标准的北梧方言，问道，“走吗？”
姜深点点头，上了车刚关上门，司机就一脚油门发动了车子。
“去哪啊？”
“上城雅苑。”
听到这个名字，司机从后视镜里往后瞅，看他穿了身板正的西服，长得也干干净净的。
按了计费器，他特意说道，“打表计费啊，我这不是黑车。”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换谁都会奇怪，但姜深只是“嗯”了声，他把拎着药的袋子放到旁边的空位，余光一扫，瞥到了针织的坐垫中间一个卡片状的东西。
他把卡片抽出来，上面黑底白字，只印了一个图案，茧状图案。
自从他接了一句，司机就好像开闸了一样絮絮叨叨地说着上一个乘客多么的奇葩，姜深从上面嗅到了一个很淡的味道，属于omega的味道，味道已经难以分辨，但信息素的吸引力还在。
他皱眉盯着那张卡片，听司机说着，问了一句，“上一个乘客在哪下的车？”
“啊？”听他冷然的声音，司机也愣住了，他想了想，“哦，在东辉路和永昌路路口那，一群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那味熏得我都直恶心。中间还带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穿得那叫一个社会，这要是我姑娘，我回去非得打断腿。整天和这些个不三不四的小流氓混一起，能学好才怪呢……”
司机持续不断地抱怨着，姜深拿起手机给许蔚然发了条消息，手机的荧光打在他清秀的脸上，但表情却是严肃的。
“师傅，麻烦掉个头，去上个乘客的下车地点。”
/
轮胎在地上划出一道不长的刹车痕迹，已经到了上城雅苑，这是一个别墅区，在二三环中央公园旁边，不大，但是环境很好，价格也很贵，有其对于北梧这样的一线城市来说。
车子刚开到小区门口，就有管家出来，许蔚然把车钥匙扔过去，绕到苏桃桃那边把门拉开，“下来吧。”
苏桃桃抗议无效，后半段路上似乎都在想怎么应对许蔚然的家人。
管家很快把车子开走，苏桃桃跟在许蔚然后面，感觉每走一步，都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许蔚然回头找她，“怎么这么慢？”
苏桃桃一直盯着他的脚后跟，这时候抬头看他一眼，“这附近有水果店吗？”
“有。”
苏桃桃眼睛亮起。
“现在也关了。”
……
“那……有便利店吗？”
许蔚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笑非笑地说，“你想贿赂我家人？”
“什么贿赂，这是礼貌。”苏桃桃有些不安，“我第一次来，总不能空着手。”
“哦。”许蔚然点点头，然后朝她招招手。
苏桃桃小跑了几步，“或者能定外卖吗？”这种小区管理看起来很严格的样子，外卖不知道能不能进的来。
“不用，这个时候他们也该睡了。”
苏桃桃看了看手机，显示九点二十。
也不知道他们家的作息是什么样子，这么早睡，应该是很注重健康养生的家庭。这么一想，她也不敢妄动了。
向前走了一会，便看到一个美式小洋楼，一共三层，房顶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夜莺玫瑰。
门口的灯还亮着，许蔚然看着攥着手的苏桃桃，先是按了边上的指纹锁，打开了大门后，转身对苏桃桃低声说，“你的‘贿赂’先留着吧，什么时候要再告诉你。”
苏桃桃气鼓鼓地回应，“都说了不是‘贿赂’！”
两人交谈的声音不大，话说的很快，许蔚然眼底含着一丝尚未消退的笑意，回身，从明亮的大厅里出来一个慈祥的中年女人。
“张姨。”
张燕一直笑着，“哎，少爷今天心情不错啊，又忙一天。”
“都是瞎忙，我爸妈呢？”
张姨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苏桃桃身上，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哦哦，老爷在书房，夫人累了先睡了。嘱咐我给你炖了汤，说晚上回来喝了再睡，不然肚子空难受。”
“嗯，辛苦你了张姨。”
“哎呀，这算什么呀，这位小姐是……？”
苏桃桃等着许蔚然一开口便进行自我介绍，她在心里打一路的草稿了，一个版本长，一个版本短，足以应付各种好奇的人了。
但许蔚然只是换了鞋，用柜子上的自动消杀机给手消了毒，“路上捡的。”
苏桃桃：……
一直带着笑的张姨也是愣了一下，随后又转眼看了看苏桃桃，笑意似乎更浓了，苏桃桃怕她误会，连忙解释，“您好，我叫苏桃桃，和许总是……额……同，同学。”
这大概是最合适又不引起误会的身份了吧。
张姨带着一副“我懂你们小年轻”的表情，十分热情，“我给你找鞋啊。”
苏桃桃蹲下搭手，“没事没事，我来吧。”
“哎呀，苏小姐别客气，既然是少爷的朋友就不要拘束，想吃什么，喝什么，需要什么找我就是。”
说完她指了指一楼的一个小房间，“我就住那，你有事敲门就行。”
“好，谢谢您了。”
苏桃桃换了鞋，被张姨过分慈爱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毛，怕她不会用消杀机张燕特意给她拿了酒精湿巾擦手，苏桃桃对她很感激。
“不用客气苏小姐，你是我们的客人，这都是应该的，你累不累，……”
随后她似乎想起来什么，“这个衣服我帮你挂起来吧。”
张燕指指她的衣服，苏桃桃猛然一低头，天，她忘了自己穿的许蔚然的西装！
换谁谁不误会啊。
苏桃桃欲哭无泪，立刻脱下来递给她，“谢谢张姨。”
“你先坐，我去给你盛碗热汤。”
苏桃桃坐在了客厅柔软的沙发上，靠垫绣着精美的刺绣，许蔚然一回来便去了楼上的书房，一楼只开了一半的灯，很快张燕就端了一碗鸡汤过来。
苏桃桃立刻接了过来，鸡汤熬得很到火候，肉炖的软烂，汤色澄亮浓醇，里面还放了枸杞、天麻。
“麻烦您了。”
张姨拍了下手，“都说不用这么客气了，谢来谢去的，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张燕热切周到的样子非常亲切，很有母亲的那种亲切感，苏桃桃从她身上似乎看到了一种她没有拥有过但是很向往的那种母亲对孩子最温暖柔软的部分。
手上端的鸡汤是暖的，心里也是暖暖的，苏桃桃鼻子有点发酸，她刚勺了一勺鸡汤，带了一小块鸡肉，张燕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多吃点，你这太瘦了，不够锅里还有，我顿了一整只土鸡，非常补身子的。”
苏桃桃用力点点头，“嗯，特别好喝，您手艺真好。”
“这一锅鸡汤放在外面饭店，也得上百呢。”
张燕笑开了花，“哎呀，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了。”
苏桃桃又喝了一口汤，张燕想了想凑到她边上，“苏小姐，我问你个事情啊，偷偷问的，你不用怕我告诉别人。”
“嗯，您叫我苏桃桃就行。”
“好好，你喝着。”
“啊。”苏桃桃又端起来刚放下的碗。
刚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张燕的声音响起，“桃桃你是不是少爷的女朋友啊？”
“咳咳……”
苏桃桃差不点被这口汤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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