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八字真的硬
是一辆五系白色宝马，听尾排声音应该是经过改装，以超过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
不出意外的南北向闯红灯，不出意外的碰到一辆东西向绿灯正常通行的黑色奥迪。
命运的驱使，让宝马车司机猛打方向，避让奥迪车的同时，冲向人行道。
灯光照射的方向，是那名面容狰狞，半蹲在两颗树下的年轻人。
是何远。
“让开啊....”
这是宝马车司机此时心底的呼嚎...同时也在用尽全力，想将方向避开何远。
从大脑发出指令，到身体动作，到方向盘传递到方向杆，驱使车辆转向，需要近一秒的时间。
可是超过一百码的速度下，人车撞击的时间，同样不到一秒。
此时，一个宝马司机，一个路人何远。
两个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在这一刻，都在大脑里思考着一个要命的问题。
走哪边！
走右边！
宝马司机肾上腺素飚升，在近乎绝望中，选择了右边，控制着双手握着方向盘，在最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努力控制车辆向右。
想要离正当中的何远远一些，哪怕只有十厘米，五厘米也好啊。
何远的决定也同样紧随其后。
走右边。
这算不上决定，更像是身体做出的本能选择，习惯用右手右脚的何远，更加适应右脚右手的发力。
原本弯曲的双腿，在这一刻猛然崩紧，崩直，带着一百三十斤的何远，离开地面，朝着右边的小叶榕扑射而去。
“死亡倒计时：00:00:01”
死亡倒计时，来到了最后一秒钟。
而在死亡倒计时下方的那串文字，原本的“死亡方式：车祸身亡”八个大字，在何远选择右边的同时，消失不见。
又出现了，一直关注着文字的何远，心底发出一丝呐喊。
他没有看错，死亡方式，会根据宿主的选择进行改变，但命运的计算何其庞大，就算是死亡时钟，也需要两秒钟。
也就是这两秒，给了何远卡BUG的机会。
突然消失的文字，不是代表着何远生命的结束，而是证明车祸身亡这个死亡方式，由于何远的选择，失效了。
现在生命时钟，正在计算和更改何远的另一种死亡方式。
但是，留给生命时钟的时间。
不多了。
仅仅一秒。
“嗵！”
这一秒，发生了很多事。
宝马车和何远的身体，擦身而过，何远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运动鞋尖被车身带过的摩擦力。随后宝马冲过两棵树之间的缝隙，撞进了人行道后方的绿化带，冒出阵阵白烟。
往右扑开的何远，终于落地，由于在空中将身体抱成一团，落地的何远就像一颗皮球，滚到了非机动车道里。
生命倒计时归零。
在生命时钟重新计划出死亡方式前，彻底结束，而后消失不见。
宝马的剧烈撞击声过后，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足足十多秒过后。
“哈，哈哈哈，老子还活着....哈哈哈，曹，活着。”
躺在地上的何远，像是煎饼一般摊开自己的身体，不顾膝盖上额头上甚至手肘上流出的鲜血，躺在地上咒骂着大笑。
又过了十多秒，何远才支撑着站起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只受了些皮外伤。
生命时钟消失不见，心中巨石落地。
看了眼冒烟的宝马车，何远走了过去，整个宝马车的前半截被撞成一坨，驾驶室车门都变形了。
用力拉了拉车门，拉不开，何远伸手探向倒在气囊上满脸是血的年轻人，摸向他的颈动脉。
还活着。
“生命倒计时：57年11月9天13：07:19”
年轻人的脑袋上，飘着一串蓝色数字，让何远冒出两个疑问。
第一个：生命时钟并没有完全消失，虽然自己的生命倒计时不见了，但是他依旧可以看到别人的倒计时。
第二个：好人命不久，祸害遗千年。
这么个大半夜开远光飙车的富二代，能活七八十岁？
凭啥我只能活到24啊！
心里不乐意，但死里逃生的何远还是掏出碎屏的手机，准备打120叫人。
一人一个活法。
不能见死不救。
宝马男的行为，自有法律审判。
还没等电话拨通，一阵刺耳的呼啦声便传进耳朵，扭头。
嘿！
第三人医的急诊医生护士，第一时间发现了车祸，救护车都免了，一堆医生护士推着担架车就往何远这儿跑。
好家伙，明明给自己选的地儿。
自己没用上，结果给开宝马的家伙用上了。
...
牧童，第三人医急诊部主治医。
这两天牧童很烦躁，有三个原因。
一是亲戚来了。
二是家里人不支持她到有苦又累的急诊部上班。
三是昨晚碰到个神经病，说自己脑袋上飘着个死亡倒计时，让自己救他，那神经病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对自己动手，至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三十岁的年纪成为一名主治医，可以看出牧童在医学学识和实践上，都比同龄大部分医生强很多。
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也是父母的孩子，多重压力下，导致牧童今天白天没休息好。
今天上夜班本就忙碌，恰好又遇到医院外面发生车祸。
和同事推着推车狂奔的牧童，经受着体力和精神的双重考验。
劝人学医的，都该天打雷劈。
事故地点和医院很近，不到两百米。
听保安说，是一辆白色汽车冲进了绿化带，还撞了个人。保安大叔也在奔跑的队伍里，看着越来越近的宝马车，不禁摇摇头，凭借着多年的看门经验想要一语断生死。
“车里那个可能还有救...当时速度太快了，起码超过一百，走人行道被撞那个小伙子，没救了...”
当众人推着推车赶到事发现场时，一个满脸是血的运动装青年，正视图用蛮力将车门拉开。
看到赶来的医生们，急忙呼救。
“快来帮忙，车门卡住了...”
众人楞了足足一秒，什么情况，被撞的人虽然看着惨，但是凭借医生的初步判断，这家伙只是皮外伤，甚至还有力气救人。
反而宝马车里的司机没有生息。
保安大叔也砸吧着嘴冲上去帮忙，心里暗道，奇了怪了，那么快的车速，正对着这小伙子撞过去的，这都能躲开。
保安冲到何远旁边，一起搭手掰车门，还不忘对着何远补一句。
“小伙子，你八字真是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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