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小的人儿
二人骑行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在天刚黑不久后，到达了齐羽的目的地——上元城。
二人精力都不好，便随意的，在城中找了个客栈休息了。
“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你看你今晚就和我凑合住一晚可否？”齐羽低头对着小男孩说道。
然而男孩在进城后，就一直呆愣着，目光涣散。此时对齐羽的问话，仿若没有听到一般。
齐羽看着男孩奇怪的模样，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男孩身体状况的话，齐羽一开始就给他看诊过了，没有中毒和生病的迹象，只有营养不良而已。
男孩呆呆的用沙哑的声音呢喃道“这么近啊…怎么这么近啊…”
听到男孩的呢喃，齐羽皱眉问道“什么近了？这附近有你的仇家吗？”
男孩愣了一会儿，然后抬头木楞的回答齐羽道“这个城，离我们这么近…母亲和奶奶都太累了，都停下来休息，就，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看着男孩悲伤到，有些语无伦次的模样，齐羽心疼的皱起眉，一时间也说不出话。
然而尽管如此，男孩依旧没有哭。
齐羽抱住男孩，没有说话。或许是太累了，也或许悲伤过了头，男孩在齐羽的怀中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男孩是被齐羽的银针扎醒的。
见男孩醒来，齐羽收回扎在男孩人中上的银针道“醒了啊，抱歉啊，扎痛你了，但是你要吃点补身体的粥再睡吧，不然再睡下去，我怕叫不醒你了。”
说着，齐羽端过来一旁的药粥，盛了一勺，递到男孩的嘴边道“凉了一会儿，不烫了，吃吧。”
男孩看着嘴边的粥，没有张口，粥很香，可稚嫩的脸蛋上却没有想吃的欲望。
齐羽见此，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你不想吃，也要吃。为了你母亲和你奶奶，你也要吃。”
男孩别过脸，声音沙哑的说道“吃了，她们也不会活过来了。”
齐羽看着男孩的这个样子，想了想，平静的说道“还是吃吧，你活着，她们才不会白死。”
说着齐羽就将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吃完你先过来洗个热水澡，你如果不洗澡就和我睡一起，我会哭的。”
说着，齐羽瘪瘪嘴，还做了一幅伤心样子，然后又笑着揉揉男孩的头就走了。
男孩怔怔的看着齐羽的背影，抿了抿嘴。终于，他还是费力的起身，捧起粥吃了起来。
干干净净的吃完粥，男孩局促的来到齐羽身边，像个等待被安排的小可怜一般。
然而齐羽却很自然的给男孩脱衣，然后用温湿的布巾给男孩擦洗。
给他洗澡的时候，齐羽发现男孩虽然脸蛋看不出来，但是身体却瘦得皮包骨，心中估摸着他们该是流浪好几个月了。
于是齐羽一边给擦洗着，一边笑着说道“看来，我要多给你喂点，要给你喂得胖一些才行。”
听到齐羽的话，男孩定定的看着齐羽，一脸写着有话想说。
齐羽见此，笑着刮了刮男孩的鼻子道“怎么，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厨艺很好哦，你想吃什么？”
然而男孩却没有回答齐羽的话，反而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我能不能跟着你。我，我可以伺候你，你命令我做什么都行。等我长大一些，我一定赚钱还你。”
齐羽看着眼前稚嫩的小男孩，明明还这么小，却也要开始为生计烦恼了。
齐羽笑着揉了揉男孩的头道“好，跟着我吧。”
也没有索要什么报酬，也没有说什么托词。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便答应了下来。
男孩灰白的小脸，一脸诧异，不敢相信齐羽答应的这么容易。
给男孩仔细的搓完全身的脏垢，齐羽又抄水，给他洗了洗沾满灰土的头发。
洗完头后，齐羽又将男孩抱起，一起泡在了一旁的木桶里，由于水位比较高，男孩要扶住木桶边站着。
男孩呆萌的扶住浴桶边，待齐羽进入木桶后，男孩又小心翼翼的，对齐羽问道“那…哥哥，我如何称呼您呢？”
闻言，齐羽没有立即回答男孩的话，只是将手中的布巾递给男孩，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背，示意男孩也给自己搓背。
男孩立马心领神会的接过布巾，给齐羽擦了起来。
舒服的享受了一会男孩的服务后，齐羽才不慌不忙的回答道“下次问别人的名字前，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男孩搓洗的手一愣，但是动作也没有停下，只是说道“母亲说，我们的名字有罪，要是我们的名字被别人知道了，那个人会遭遇不幸。”
齐羽眉头一皱，这样的情况，还真是让他熟悉，他的原名，现下除了月白，也没有旁人知晓了。
好一会，他才轻轻的说道“嗯…我叫齐羽，那你暂且就先叫我齐大哥吧，我姑且就叫你小弟，后面我还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要好好尊敬他，你既不方便透露名字，那…就等他重新给你一个名字吧。”
这样想来，齐羽现在的名字也是老头给的。
男孩听后，乖巧的嗯了一声，然后两人又一边洗，一边断断续续的聊着。
聊天中齐羽得知男孩，家中出了一些事故，流落至此。
齐羽想着，看来和他一样，也是麻烦携带体。
“好了，不用帮我擦了，你休息着，也泡一会儿吧，这可是药浴，对你身体好。”说着齐羽就闭上眼睛，盘起腿坐在浴桶中开始养神。
而一旁的男孩则有些局促的，扶着木桶边。一方面，他也是第一次和别人这样，共同沐浴一个洗澡桶，一方面也是和齐羽不熟。
不过还好齐羽闭着眼睛，他才不会太过局促。
看着齐羽闭目养神，男孩这才开始，仔细的打量起齐羽来。
因为男孩还很小，他脑海中对齐羽的外貌，也有什么概念，只是觉得齐羽长相看起来很舒服，可能就像他娘亲所说的好看的人不一定心善，但是心善的人看起来会很舒服。
这样想着，男孩就觉得，齐羽是母亲说的那种心善的人。想到母亲，男孩的目光又是渐渐空洞。
二人洗好后，齐羽先从桶中出来。让男孩先在桶中等着他，齐羽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修剪了袖子和衣摆，递给了男孩换上。虽然还是不得体，但是这么晚了，也只能将就着穿了。
“明日我再给您买几身新的。”齐羽说道。
男孩低垂着眼眸，轻声说道“不用的，我就这样就可以了。”
齐羽揉了揉男孩的小脑袋道“你以后可是要跟着我的，衣服就是面子，不能将就。”
闻言，男孩乖巧的点点头“是。”
深夜，男孩睡在齐羽的身边，虽然床并不小，但是男孩似乎十分局促，紧张的将自己尽量缩到最小，生怕自己占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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