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今天接收的信息太多，直到菜上齐，两人都没说太多话。
饭后，练天维提议散会儿步再开车回去，边洋洋同意了。
餐厅隔壁有一个小公园，可能是地处偏僻加之冬季寒冷，夜晚来逛的人很少。
尽管这两天气温有所回暖，一路走来也没见什么人。周围很安静，抬头能看见夜空中的几颗星星，漫步在忽明忽暗的公园小径，很适合谈心。
果然，练天维开口了。
“在你出国半年后吧，我发现我根本忘不了你，于是我就订了去新国的机票，去了你的大学，想偷偷看你一眼。你的大学很美，但是校园太大了，我去了图书馆，你的学院，食堂，转了很久都没偶遇。”
边洋洋讶然，这事儿练天维竟然没在游戏聊天里告诉她。
“我不甘心，第二天一大早抱着一线希望去了你们学校的操场，想着或许你还保留着每天早上去操场跑步的习惯。我早早地等在操场一角，戴了帽子和墨镜。我如愿看到你了，却不敢上前跟你打招呼，我就坐在角落里看着你一圈一圈地跑，你竟然跑了十公里，跑完的时候运动衫都湿透了。你离我最近的时候我甚至看到了你脸上的汗水。我保持着50米左右的距离尾随你从操场到了你的宿舍，在宿舍楼下站了一个上午，可惜没有等到你出来。我后来自己在附近转了转，才知道研究生楼还有别的出入口，你应该是从别的口离开了。”
边洋洋是去到新国理工大学后重新开始跑步的，因为发现运动出汗后睡眠更好。
“如果你当时跟我说话了，或许结局又会不一样了。”边洋洋说。
练天维摇了摇头，“我看你过得不错，不想打扰你平静的生活。”
“……”边洋洋无语，他是哪只眼睛看到她过得不错了！？那会儿她过得并没那么好，单方面失恋的心痛还在，学业繁重，想选的导师被别人抢了……
“我妈从不催婚，开明是一方面，主要是她认为是她和我爸给我造成了阴影，让我对婚姻失望了。”
练天维冷不丁换了个话题，边洋洋有些没反应过来，接了句，“是这样吗？”
“不是。但是他们确实一度让我认为爱情是不靠谱的东西，经营自己的事业比经营爱情来得重要。”
边洋洋没有细问是什么阴影，这等于揭练天维的伤疤。
“你再仔细看下我的微信头像。”练天维说，“看看有没有新发现。”
边洋洋听话地打开微信里练天维的头像图片。结合刚才他所说，放大图片仔细看，那可不就是新国理工大学的操场吗，角落的路人甲穿的衣服，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运动衫，那是她大四跟练天维一起跑步时暗戳戳地买的他的同款，假装是情侣款。
边洋洋：“……”
“看出来了吗？”练天维期待地问。
边洋洋无语地点了点头，说：“当年不想打扰我平静的生活，现在怎么又来打扰了？”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你完成了学业又有喜欢的工作，你不会为了迁就我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追你。喜欢你是一回事，不想因为喜欢你给你带来困扰是另一回事。”
边洋洋觉得练天维就是想得多，说得好听点儿叫思虑周全，说难听点儿就是畏首畏尾。
“那，如果我们没在酒店偶遇呢？”
练天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边洋洋看，“我有了几年工作经验后，就开始关注新国的工作机会了。”
边洋洋仔细看了看，屏幕上是一个新国公司给练天维发的工作offer，时间是元旦假期前一天。她知道那家公司，是个待遇很好的大企业。
“那你要接受吗？”边洋洋明知故问，心情颇好。
说了这许多，练天维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笑道：“你说呢，我发现你心眼儿变多了。”
边洋洋：“就许你七窍玲珑心吗。”
两人并排走着，不知不觉间距离越来越近，练天维试探着碰了一下边洋洋的手，触感冰凉，她没有躲开。
“现在有点冷，我可以帮你暖暖手吗？”
边洋洋没说话，却悄悄用指尖触碰了练天维的手背。
得了这默许，练天维心下欢喜，反手就紧紧握住了边洋洋的手，温热和冰凉相触，暖了两颗剧烈跳动的心。
自从机场接机后，两人的来往自然而然地更密切了些，偶尔也会在无人处牵牵小手，但边洋洋依旧没有给练天维名分的意思。
练天维心里怎么想的边洋洋不清楚，至少面上看起来并不着急，一切都按着边洋洋的节奏来。
转眼就要过年了。边洋洋照例回老家过年，而练天维则是陪他妈妈一起出国旅游。
回家前一天，小刘带边洋洋看了一套房。20层的南向三居室，全新没住过的，业主原本在阳城做生意，现在想把事业转回家乡。
边洋洋对房子很满意，业主开的价格就是市场价，双方谈妥条件后就签了购房合同。剩下的繁杂手续等年后上班了才能办。
了却一桩大事，边洋洋心里很轻松。跟练天维聊天的时候就随口把这事儿告诉他了。
练天维第一句问的居然是：“缺钱吗？”
边洋洋无语，回了句，“缺，你给？”
她把这事儿告诉向兴华夫妇，人家说的是“恭喜”。
练天维：“好啊。要多少？”
边洋洋：“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练天维：“结婚了就告诉你。”
边洋洋不理他了，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以前觉得春节假期太短，这个假期边洋洋觉得可漫长。她很想念练天维，就感觉回到了大四那个寒假，年少时的悸动再次出现。不同的是，这一次练天维更加主动。
练天维每天都要跟她视频，没什么正事儿，就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彼此能看到听到，却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总是填不上。
有一天晚上，练天维和她视频的时候刚洗完澡出来，松松垮垮批了件丝质睡袍，胸膛一览无遗。
边洋洋一下就明白少的是什么了。隔着网络可以看到听到，却摸不到。
回到阳城那天，依旧是练天维去机场接的她。久别重逢，两个人都有些心痒，这一次，在机场停车场，终于不再有人打扰。
他们第一次接吻了，在练天维的爱车里，密闭空间里萦绕着令边洋洋着迷的独属于练天维的气息。这是边洋洋的初吻，整个过程她都是被动的，那种心情她无法形容。非要说的话，飘飘欲仙，让人上瘾。
吻毕，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练天维先开口了，“洋洋，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今天是我的生日，可以满足我的生日愿望吗？”
边洋洋脸蛋儿红扑扑，大脑有点缺氧，重点歪了，“你生日不是还有几天吗？”
“今天是阴历生日。”
“好吧。”
练天维看她呆呆的样子有些可爱，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笑得绅士又温柔，说：“答应我好不好？”
你当年都没满足我的生日愿望，我凭什么要满足你的啊？边洋洋心里这么想，嘴上说的却是，“我刚才已经答应了啊。”
亲都亲了，说不答应太矫情了吧，她迅速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说完这句，边洋洋猝不及防又被练天维按着后脑勺亲了一通。
真特么舒服！难怪向兴华夫妇俩总是腻腻歪歪，结束后边洋洋如是想。
不出差的时候，边洋洋照旧搭练天维的顺风车上下班。跟年前不同的是，下班时俩人会一起去吃晚饭，车开到边洋洋家楼下时会来一个道别吻。
谈恋爱的小日子有滋有味。边洋洋担心向兴华又给她介绍对象，就把她跟练天维的事简单地跟他们说了。
向兴华一拍大腿，“哇靠，洋洋你闷不吭声办大事啊！恭喜脱单！我可算放心了哎～”
向兴华替好友高兴的同时又有一点担忧，“他才追你一个多月你就答应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万一他哪天又后悔了呢。”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神奇。两个月前，边洋洋跟练天维之间还隔着一堵墙。然后说开了一些事，墙破了一条缝，再然后就轰然倒塌。
在外人看来，他们俩进展太神速了。可对当事人来说，他们这段拉扯已经六年多了。
“如果真那样的话，我也只能认命了。”想到这个可能性，边洋洋心里闪过一丝黯然。但愿练天维这次别让她失望，否则他们之间再无任何可能了。
“好吧，至少他条件是真不错。诶，你之前说陈茗是他妈妈的学生？”丛风像是想起了什么。
边洋洋：“对啊，这世界可真小。”
丛风：“是哦，他姓练，陈茗的导师就是大名鼎鼎的练教授。”
向兴华接过话茬，“草，圈子真是太小了。洋洋你知道他爸妈的事儿吗？”
边洋洋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爸妈感情不好离婚了。”
“既然你俩在一起了，我觉得你有必要听一下他爸妈的八卦。”向兴华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当年轰动z大的师生恋。
练天维父母是大学同学，是彼此的初恋，是同学眼里的一对璧人。大学毕业后两人领证结婚，一起出国留学读博，毕业后又一起回国工作，夫妇一起任职z大化学学院。
练妈妈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生了练天维后丝毫没落下事业，反而一路高升，不仅评了教授职称，还成了重点学科带头人。练爸爸工作后则是得过且过，一直是刚任职时的副教授职称，手头的科研项目越来越少。
夫妻俩在事业上的差距，难免有那么些闲杂人等在背后说闲话。练爸爸心中自然不快，事业不顺心，在单位不能发作，就在家里撒泼。两人的感情渐行渐远，但看在孩子份儿上一直维系着夫妻之名。
练天维上初中那年，练爸爸跟自己的女学生乱搞，把人肚子搞大了。女学生闹到练妈妈办公室，弄得全院人尽皆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这事儿就在全校传开了。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俩人会不会双双辞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俩人虽然很快离了婚，但都没离职。练爸爸是没地儿可去，他跟女学生结了婚，要养一家大小，厚着脸皮留了下来。练妈妈则是为了争一口气，她又不是过错方，凭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练天维就是在那时候改跟妈妈姓的。
练妈妈确实厉害，现在已经是化学学院院长了。鉴于练爸爸多年未有科研项目，几年前练妈妈以院长的名义把他解雇了。
“练教授真的是心理好强大一女的，很多人都蛮佩服她的。”向兴华讲完故事，唏嘘不已。
丛风：“你男朋友是练教授儿子，不相信爱情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他爸妈就没给他树立好榜样，主要他爸太渣了。我听说啊，这男人不止玩儿过一个女学生，特猥琐。”
边洋洋心情复杂，很难想象练天维竟然有一个那样的爸爸，一时很是心疼。难怪边洋洋说起自己家那些家庭趣事儿时，练天维总是一脸羡慕。想来他爸妈感情早已破裂，年幼的他自然没怎么感受过家庭的温暖。
刚出向兴华家的门，边洋洋就给练天维发了一条消息。
【我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练天维的电话立马打了过来，他问：“宝宝，你怎么了？”
这肉麻的称呼是两人确定关系后开始叫的，边洋洋本以为会鸡皮疙瘩一身，却没想到接受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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