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最终还是选择没有带走。

        带走,就会留下念相,不想带走任何一点念相!要断,就断得彻底些!彻底到一点关于G城的影子也不要有。

        那封信,他怕是已经看到了吧?

        反反复复,他在茉园住过的那些夜里,她总是无法入睡,然后起床,趿上棉质的拖鞋,扭开书桌上的台灯。

        信笺是老式的,大概是因为现在的人,交流方式太过繁多,所以信笺这种东西,显得矫情。

        她问他,顾斯成,你不矫情会死吗?

        他淡淡的问,如果我说会,你预备怎么办?

        如果他会,她只能任着他,她怎么舍得让他去死?他昏迷三年,已经折磨够了那么多人,他还是健康的活着吧。

        她矫情的拿着信笺,拧开水笔的盖,搭笔。

        “亲爱的斯成。”

        才写下那几个字,钢笔笔尖在信笺上划出“欻欻”的声音。

        纸张被她“咵”的一声扯下,又揉作一团,扔在桌面上。

        她为什么要叫亲爱的斯成?

        他才不配,他在茉园软玉温香,他怎么受得起“亲爱的”三个字?

        “顾斯成!”

        这三个字写下,她又懊恼的涂掉,扯下信笺,揉作一团,扔在桌面上。

        如果真的不在乎了,何必这样恶声恶气?

        不在乎了,放下了,死心了,若真是如此,何必恨他?何必用一种怨妇的姿态来指责他,用喊他名字的方式去质问他?

        不需要的,她应该豁达,饶了自己的时候,也饶了别人吧。

        毕竟,她爱过,何苦在自己决定放下的时候,还要去指责,还要去痛骂,还要去让对方不安,大家以后都会有自己的生活,她是,他也是。晴墨晴如上。

        豁达,不过是重新开始的第一步。

        “斯成,我走了,你和白珊,还是四年前的顾斯成和白珊……”

        眼泪一滴滴的往下落,打得整个信笺都湿透了,笔尖一触上纸张,那钢质的尖上引出的墨水便迅速被一丝丝的引开,信纸花得惨不忍睹。

        纸笺好比女人化过妆的脸蛋,怎么经得起泪水的摧残?她努力克制,克制不让自己这样失态。

        万簌寂静的夜里,窗外的路灯会彻夜不灭,梧桐苑的门灯在夜幕里,更显柔和。

        是谁说,为丈夫点一盏灯,他便能寻到回家的路?

        揉掉那些泪水打湿的信笺,拿了毛巾贴在脸上,复又重新写下那段话,一张张写过去,打湿脸上的毛巾,保证纸张的干净整洁。

        顾斯成手掌抬起,五指撑开压在脸上,安谧的酒店套房里凌乱不堪,他的呼吸声听起来像放了扩音器一般,能听到颤颤的音,大呵一口气的沉重,又吸不上气来的困迫。

        她的字迹一眼就能认出来,流畅有力的行楷,每一个标点前的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她都非常用力,结束的标点也很用力,以至于句号不圆。像个多边形。

        左胸那里,好象有个东西,跳得很吃力,却又跳得很重,一下一下的,撞击着他的胸腔,那力道太大,撞得他只能往后退了两步,反手撑在梳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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