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最好的剧本

　　被誉为“东方的香榭丽舍大街”的世纪大道，是上海PDX区行政文化中心，宏伟的建设工程，结合了景观工程和商业、文化、旅游、休闲功能，世纪大道，让上海充满了另人抗奋的商机。

　　在国金中心的一家顶层餐厅酒吧、面对亮著闪烁灯光的东方明珠的六人餐桌上，摆著精致的法国料理、跟四杯来自柏图斯酒庄的红酒。

　　从下午五点半见面到现在已经七点多，桌上的两男人一女，还在言不由衷的互相恭维著对方，似乎还没有进入主题，另一个有著丹凤眼的男人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沉默著，从上了菜后，还在挑弄著无法适应的法国橄榄油口味的鳕鱼片。

　　「那天演示完后，我跟物联网大赛的评审黄老师跟陈老师两人建议，风亭的产品一定要拿第一，但张钦我真的很抱歉没能帮上忙，因为现在大家在疯AI智能技术，所以前两名都搭上了这个顺风车，所以风亭没能赶上，我张钦必须要自罚三杯。」

　　「张总千万别，柏图斯的红酒贵著呢。这三杯下去，谁要去买单啊？」

　　翁晓宇桃花色的口红里吐出甜的腻死人的语调说著。

　　虽然今年已经28歳，但本来就长的清秀甜美的她、今天一身白色的膝上小洋装，不但没有让人觉得不搭，却更是突显她原本白皙粉透的皮肤跟青春气息。

　　张钦欣赏著眼前这个跟蓝雪亭的外表、个性完全不同，但同样都有著不同的专业领域能力的美女，羡慕著许风怎么就那么幸运可以享齐人之福。

　　张钦斜眼看著桌上的手机，都快八点了，风亭这三人年轻人真能沉的住气，到现在没有提到一字半句跟这次合作有关的话题，他知道谁先开口，谁先输一半。但张钦知道，得第三名的风亭接下来会有很多厂商来接洽，他还是得下手为强。

　　「许风，你跟雪亭两个现在还见面吗？」

　　「张总，你是想赶我走吗？」

　　翁晓宇撅起嘴抗议着。

　　「没，只是想问问许总知不知道，小云老师对这个项目完全没意见，他退出这个项目，把主导权完全给了医网。」

　　许风此时才把眼神从那尾被他快翻烂的鳕鱼上离开，斜眼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张钦。但是那张有着丰厚嘴唇的口还是没有张开。

　　张钦看着许风还是面无表情，他心里实在无法从许风的表情解读，只好接着继续说。

　　「小云老师把雪亭调离公安项目案，重新安排了科研院的首席工程师王常负责整个后台。王常跟我合作多年了，我们的关系非常好。」

　　翁晓宇跟钟子慕都清楚，张钦想用项目完全可以由他掌控这个方向让他们买单。所以，两人都只是装着惊讶样，让张钦继续演下去。

　　「许总，是否告诉我，我可以怎么做？」

　　「张总，你说笑了，公司是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怎么问我呢？」

　　许风终于咧开他那大嘴、像个大男孩一样笑了出来，但说出来的话让张钦下了一跳，许风说出来的话怎么跟昨天云熙说的一模一样？这两人是有默契？还是其实这戏是这几个人一起导出来的？

　　「晓宇，你怎么看？」

　　「张总，我们都是文明人，不说假话。许总那天演示完就有不少人打电话给我，我都回绝了，不是他们开价开的不好，而是去年我们就跟刘和协议好合作，如果我们因为其他利益叛逃，这个风声传出去，以后谁要跟风亭合作？我们三个年轻人虽然出来创业不久，但也懂得商场规则，除非张总的合同签的不合理，我们才可能考虑其他公司。」

　　翁晓宇收拾起之前玩笑的神情，那清澈的眼神认真的对着张钦说。

　　张钦打量著翁晓宇说的内容，“除非张总的合同签的不合理“，这很明显在警告著张钦，若合同没有达到双方的协议，那么这三人就会选择其它家。

　　张钦点了点头伸出大姆指，搬出他心里的一套剧本对著翁晓宇说著。

　　「我实在很佩服你们三位年轻人，商场上有道义的人实在不多了，我张钦真的敬佩之至。我们就按照一般商业的合同来谈，我协助你们半年内拿到医疗资质，但要给我做总代五年。」

　　「张总，做总代是要压货的，第一年因为您帮我们拿医疗资质，我们给您压货一半，第二年开始照常哦。」

　　张钦实在小看了看似天真无邪、但家中背景原来就是建商的翁晓宇，加上毕业后在全国性房产公司，才短短一年就做到材料经理，这实力不会只是靠美貌撒娇及交际喝酒凭空而来。

　　此时一直跟著翁晓宇一搭一唱的钟子慕也开了口，只是表情变的有点严肃，他用很疑惑的语气问著。

　　「张总，做据我们对贵公司的认识，医网多为后台系统，目前并没有前端产品的团队，你计划怎么销售这个产品，我们也不希望您压了那么多货放在仓库里，对我们来说，产品的流通比利润更重要。」

　　「那，你们有什么好建议吗？」

　　「我过去帮你组团队吧。」

　　咔的一声后，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回覆著。虽然都五月了，但是那四月尾巴的飞絮还是不时会让他喉咙过敏。

　　许风放下了手上的叉子、在一口都没有动过的鳕鱼片磁盘上。

　　许风不是因为心疼晓宇过去医网，而是，许风知道，到了技术接口对接，他迟早还是要直面云熙，不如，趁早让张钦出钱，由他来组织自己团队，然后，接著开发第四代产品。

　　早上在去上海的路上，许风在心中写下了第五本剧本草稿，但他没有跟另两个人说。

　　......

　　「许风，你在搞什么呀？」

　　这句话翁晓宇已经问了快一小时。但许风却一直坐在刷著手机、一句话也不说。

　　餐后，张钦大喜若狂的欢送了三人上了车，那是一整个开心的合不拢嘴，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不用吹灰之力，许风自动送上门来。

　　之后他们三人在住宿的酒店附设的咖啡厅里，翁晓宇虽暴跳如雷、但那眼眶又是一阵火热。她想，许风这样做，是否是为了保护她、不想让她冒著被张钦欺负的风险。

　　而子慕则坐在一旁不发一语，他知道许风虽然平时看似凡事不关己事，一心只专注在产品研发上，但也不是一个不顾后果的人，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子慕只等著他开口解释。

　　许风看了一下手机，快十一点了，刚才他留了言跟雪亭说等一下就回去了，但这两人一直不放他走。

　　今天下午，许风也只是一个懵懵的想法，计划没那么完整，到最后一刻，他也是一个的冲口而出。所以许风现在只是想赶快回去找雪亭商量后，再来跟他们两个解释。许风知道不能让晓宇知道，怕她难过。

　　「我今天真的很累，我先回静安公寓，明天我一定给你们两一个解释好吗？」

　　「最好是你自己的想法，不是蓝雪亭要你这么做的。」

　　翁晓宇站了起来、转身离去之前，哽咽的声音丢下一句话。她只觉对许风万念俱灰、想放弃的火苗升起，但却又被那不甘心的冰水瞬间浇熄。

　　手上的照片跟视频，是应该要开始找机会送出去了，翁晓宇回到房间，把自己狠狠的丢到床上，看著手机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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