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为人正室
七日宴饮结束之后，林霁开了大朝会，文武百官以及藩王将军都会到场。长公主和林霁自己也都会盛装出席。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家都是议论纷纷，不知道女帝陛下意欲何为。
因为不会无缘无故召开大朝会，必然是有国家大事，与登基、立后同级别的，可以动摇国家根基的事情发生了。
而真正的实情，只有女帝身边权力中枢的那几个人知道。
朝会之前，宋知澜一大早约林霁在宫门口私会，一看到林霁，他就迎上来，满脸的焦急兴奋，显然也是听说了大朝会的消息。
“陛下，今日是要废了谢氏，立我为后吗？”
林霁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捧出真情实意的笑容，微微点头。又深情地执起宋知澜的手，说道：“朕等不及要和世子殿下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今日随侍林霁身侧的是安思痛，她藏在宫墙的拐角，好不容易憋住了笑，心里暗骂女帝这个奸猾的人。居然在宋知澜临“死”之前还要恶心他，自己以后可不能得罪女帝。
如果林霁能听到安思痛的心声，一定会对她嗤之以鼻：切，这算什么，现在的忍耐是为了之后看他更大的笑话？舍不下脸皮，套不着傻子！
宋知澜得到了许诺，步履匆匆地便往议事殿去，留下原地林霁和安思痛两个女人面面相对，各自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直到走进议事殿的前几秒，林霁还在思考拿来羞辱宋知澜的人选。在路上她看见身边的安思痛，就已经问过了。
“看着我笑做什么？难道你看上那个世子了？要不要朕大发慈悲赐给你？”
安思痛掩着嘴，拼命遮住自己的笑容，答道：“世子殿下哪看得上我这种人，别人看上的可是皇室！”
林霁听出了她的玩笑，如今皇室子嗣凋敝，适龄的女孩儿也就她一个，这话里话外都是宋知澜看上了皇位不准备挪窝儿。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了，不过听说你还有个妹妹？不如我就顺水推舟抬举了，让你们家出个公主殿下？”林霁道。
安思痛这下连遮都不遮了，大大方方奸诈地笑了起来，给林霁比出个手势。
“我那妹妹，才六岁哦！”
“六岁？”林霁被这滑头耍的也是一愣，“不过配他刚好。以后你妹妹的富贵良缘我全包了，借她名头在今日议事殿一用！”
随后，林霁从容地走进议事殿，迎上众人疑惑的目光。她向下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宋羡云，估计是留在王府没有跟来。
而今日的座次安排的也有些微妙，一向不参与朝政谢霖铃做她右侧，林望晚则在左侧。
看到林望晚，她才想起自己这个曾经想要摄政换帝惊世骇俗的姑母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希望不要是在攒什么大事。
“众卿，是不是猜我今天会宣布一桩婚事呢？”林霁问道。
众人吸气。
“我今日确实是要宣布安南王世子的婚事。”
谢霖铃脸色煞白，又似乎有千钧之力压着他坐在位置上。
“但在此之前，朕首先要宣读另一则圣旨。”林霁将圣旨交给身边的司礼太监。
“兹安尚书次女，于国有功，性情和顺，其姐为国劳力，其父为国劳心，特封为和仪公主，以示嘉奖，钦此。”
宋知澜皱眉，不知道林霁为什么不快点废后，反而在这说些废话。不过七天他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刻。
安思痛站在后排，手里牵着六岁的妹妹，差点笑出声来。
就这六岁的小姑娘，性情和顺？每天不上房揭瓦就谢天谢地了，女帝陛下可真是反讽的一把好手。
至于于国有功嘛，这点倒没说错。为林霁接收了宋知澜这个祸害，那可是大大的功劳。
“不必谢恩，等下一道发完一并谢恩即可。”林霁又扔给司礼太监一道圣旨，说道：“看见什么就念什么，务必一字不差。”
司礼太监先是看了一眼圣旨，随即脸上变了颜色，不住地瞟林霁，颤颤巍巍地开口：“安南王世子宋知澜，才貌双全，俊美无双，安尚书次女，花容月貌，六艺精通，朕不忍有情人分离，特应世子请求，为其赐婚，择日成礼！”
圣旨念完，大殿里鸦雀无声。
林霁满意地扫过每个人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却惊奇地发现身为内阁首辅的郑楚客居然没什么反应。她再回头看看长公主，两个人一模一样的面无表情，让她心里有点发怵。
不过宋知澜的发难很快让林霁找回了自己。
圣旨念完，安南王一家的脸色最为精彩。宋知澜作为当事人一口气上不来就要背过气去，王妃狠狠掐他的人中才给救了过来，而安南王脸上则满面怒容。
他们意识到自己被林霁这个丫头片子给耍了。
这时安思痛才悠哉游哉地领着六岁的妹妹走出群臣的行列，笑眯眯地让她去谢恩。
“安南王世子是有多急色啊，怎么会去陛下面前求娶六岁的小孩儿？”大臣议论道。
宋知澜听到这里，一口老血喷在了大殿上。
林霁犹觉不够，煽风点火道：“我答应了世子的要求，怎么现在世子不愿意啦？不是世子跟我说，要为人正室的吗？”
此时谢恩的安妹妹按照安思痛教给她的开口，脸上依旧是一副纯良无害的表情，说出口的话却极其毒辣：“女帝陛下，我有喜欢的小哥哥啦，能不能让那位哥哥给我做妾啊？”
宋知澜彻底昏了过去，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王妃再怎么掐他也没办法叫醒了，她赶紧拽了拽安南王的袖子
安南王见此转身离开，先为儿子医治为上。
“安南王这是去哪儿啊？朕还有旨意没有宣读完呢。”林霁趁此机会目光一凛，亲自展开手中的第三份圣旨，“众爱卿跪侯听宣！”
“安南王守卫边疆，功德圆满，朕体察其劳累，特许其回京任职，授安国公爵位，南境边军由原北都守备营将军接任，即刻开始。”
“安国公，接旨吧。”
林霁将圣旨轻飘飘地往下一抛，扔在了大殿阶下。
直到现在，在场众人全都听出情势不对，原来今日大朝会，为的不是立后，而是削藩！
安南王显然是气急，连王妃在一边使劲安抚也不管用了，一甩袖子叫出许多王府护卫，与林霁对峙。
“我的军队一半就在北都城外，一半在西南数城，只要我振臂一呼。你的皇位，也不过就是囊中之物。”安南王冷笑道。
林霁也冷笑，她的身后，司空赫带人缓慢围了上来，他这边的高手数量，远超安南王。
安南王的目光转向林望晚。
“长公主殿下，你我之前谈好的，你助我起兵，事成之后我们两分山河。”
林霁惊愕地看向林望晚，后者的脸色顿时也很精彩。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被安南王胡乱攀咬下水，之后肯定免不了被朝臣弹劾。
林望晚抬手，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召唤军队对林霁不利。这时，一道身影飞快地扑到林望晚跟前，拿着一把匕首，并不那么精确地抵在她的胸口。
“退兵！不然我就杀了她！”
是距离林望晚最近的谢霖铃。
林望晚只用了一只手就将谢霖铃推倒在地，他没拿过刀，匕首很快脱手而出，飞出了几米。
“蠢货！”林望晚喝道：“我不是要对你的宝贝女帝下手！”
随即她转向安南王。
“我是答应了你，可是昨天我的卫队告诉我，你和南边的属国有勾结，许诺他们事成之后可以从楚国独立。又和西边敌国往来密切，是不是楚国这一杯羹，还要被外国分上一口呢？”
林望晚脸上丝毫不见愧色，好像谋权篡位这事是家常便饭一样，她看向林霁，眼中有毫不掩饰的野心。也许真的是因为侄女肖姑，林霁竟然一下子就懂了林望晚的意思。
她好像在告诉所有人：她林望晚敢作敢当，当年可以夜闯皇宫杀掉武帝宠妃，扶公主登基，今日也就不怕朝臣们弹劾，因为那依旧扳不倒她，林望晚有恃无恐。
“而篡位可以，楚国的江山沦陷，不行。”林望晚对安南王接着说道：“你还不配做我的同谋，两分天下只是哄你玩，到时候我必然会打败你，得到完整的楚国。”
“所以，恕我无能为力了。”林望晚终于召来了自己的人手，反而加入了林霁的队伍。
安南王至此，已到绝境。
突然，卫士进殿，带来染血的奏报。
安南王在北都城外的士兵暴动攻城了！
而领头者是，宋羡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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