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贰拾
宇智波族地。
医疗忍者剪开泉奈的衣袖。为避免夜长梦多千手一族提前设下埋伏，伤口只在路上草草处理包扎了一下。“好在伤口没有感染。”
弟弟没事，总算了却了斑一大牵挂。
“我都说没事了。红叶阿姨你看吧！”泉奈不以为意地活动着受伤的右臂。想到千手的落败，这点伤势根本不值一提。他还要用这双手臂和哥哥一起，为宇智波争夺永远的胜利和荣耀。
“乱来。伤口的位置虽不致命，程度可不浅。为了将来阴天下雨不至于留下旧患，我的建议是还是修养几日吧！”
“我没事的，红叶阿姨你看！”
就在泉奈和医生讨价还价之间，斑收到了由族人送来的，菊江的纸条。
“什么事，哥？”
“没什么”
泉奈以为有旁人在场，说话有所不便。医生致意告辞后，他道，“关于上次铃兰所说的，志村一族想要对我们不利的事，是否有何进展？你派菊江所调查的就是这件事吗？”
“那件事我已经交给火核去了，自不量力的蝼蚁们，真是异想天开。”他将纸条收进衣袋内，“与家族无关，你早点休息。我出去一下。”
白日的燥热已经消耗殆尽。薄如蝉翼的云层浮游而过，遮住了新月的半面侧颜。
偌大的神社院内有些空阔。斑来到鸟居前时，菊江已经等在那里了，她还穿着离开时的夜行衣。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她纤瘦曼妙的身形。
见到斑来她单膝跪地，并以低头代替语言行了一礼。
英气的脸上也被涂上了凛冽的清辉，斑没有多余的寒暄，“她已经返回南贺川的家里了吗？”
“是。”菊江似乎不敢轻易抬头对上斑的目光。由于面罩的缘故，声音听上去有些模糊。
“比我预想的晚了很多。路上是否出了什么侘傺？”
“一路平安，只是她们在木之国多停留了一晚，所以稍微延误了。”
假如要将人比作动物的话，斑觉得她像一只顽劣的猫。在他浑然不知的时候，在他的心上抓了一把，总是让他心痒难搔。
“就这样吧，有事我再联络你。”
“大人，还有一事……”菊江的欲言又止为空气中增加了紧张的因子。
斑眉头一凝，催促道。“什么？”
“这样的树影看起来有些鬼魅，不免令人心惊，我能不能靠近您一步？”菊江保持恭谨地低着头，微凉的月色之下，略带忧惧的声音流露出一丝女儿的柔和。
斑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沉默算是默许了。
在他的允准下，菊江才直起身来，在向前迈出一步后，又迈出了一步，直到跨过了尊卑的距离。
“站住。”斑叫停菊江的声音中呈现出一丝怫色。“是不是我平日里对你们太过仁慈了，现在竟连你都敢以下犯上了吗？”
“您误会了。”菊江却并没有被他眼中的凌厉吓住，她做出了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大胆举动，向他英气撩人的脸庞伸出了手。“以下犯上……属下并不是只有此刻才想呢。”
不对，这不是素来的菊江。
柔荑的指腹只擦过了他的下颚，斑一把扼住女子带有攻击性的手，另一手摘掉了她的面罩。好像触发了一个极具浪漫色彩的时空忍术，此时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真实地出现在了面前。
她仰视的眸中盛着那晚的星光，几天不见并未有什么变化，月光下未施粉黛的她笑意盎然，牵他心中的涟漪。“这样以下犯上的权利，可是你给我的呢？”
“我就知道菊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斑一改先前对她的比拟，什么小猫，明明是狡黠的狐狸。
他松开手上傲慢的力道，进而把她拉进一个温暖的怀里，仿佛与乱世隔绝，瞬间让人融化沉沦。
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
铃兰以言语来掩饰自己疯摇的心旌。“我的身材差了菊江小姐那么远。你大概一开始就发现是我，才故意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不解风情的吧？”
“因为我确实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胆敢冒充我的部下来见我。”对于部下，斑的要求只有能力和忠心。比起身材，他更熟悉菊江的字迹。不过还是套用她的口吻道，“可惜。如果你再多坚持一会的话，我或许就改变心意了呢。”
听到他的恶意报复，铃兰并不生气。“那属实怪我了，让你空欢喜一场。虽然原来是我误会了，不过依照菊江小姐对你如此忠心，她一定不会拒绝你的垂青。”
“空欢喜嘛，倒也谈不上。还是收获到一点惊喜的。”他收紧了手臂，让她离自己的世界更近。
她的侧脸吻在他的胸膛上，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盖住了他胸腔内沸腾的血液。
“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菊江小姐说，你赢了。”
“这只是一个开端，胜利本该属于我。”弱者才会对一次的胜利沾沾自喜，只有永远的胜利才能满足他的饥渴。
对于他的野望，铃兰从不参与，只听斑话锋一转道，“菊江的能力越来越堪忧了，居然会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行踪。”
说话间斑重新打量了她一番，长发在脑后高束成了一个飒爽的马尾，眉眼间突显而出的英气，倒真像一个干练的女忍。不过他说出口的认可向来仅有三分。“忍者的衣服倒很适合你。”
铃兰解下发绳，如瀑的长发披散下来卷带着发间的芬芳，“这是我拜托了好久，菊江小姐才答应借给的。你也不要把我说得这么笨吧？菊江小姐她……你受伤了吗？”斑拨开她落粘在脸侧的发丝时，铃兰注意到了他腕上露出的绷带。那中间还有一点殷红。
“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在她眼中的心急如焚，仅仅是斑的不值一提。
不能总是被它调戏。斑抚起她的脸颊，顺着一直在他边鼻间作祟的香气将吻落下，随着她轻轻一转，而落在了她颅顶的发丝上。
“我还有事，要先去回去了。”铃兰控制不住心中乱撞的小鹿，别过脸说道。月色掩盖她脸颊上的潮红。
斑倒没有不悦，只是残留在薄唇间的芳香令人有些意犹未尽的寂寞。“你比我还要忙似的。”
“我回到南贺川后还没有回过家，不知道奶奶怎么样。我那位像姐姐一样的朋友也和我一起回来了，她暂时先住在了铺子里。我还要问一问奶奶的意见，铺子毕竟是属于奶奶的。如果不行的话，就只能再另找住所了。”
“需要银两的话——”
“不必了。”斑还没有说完，铃兰便急着拒绝道。“斑大人的银两利息一定高得吓人，我可还不起呢。如果你真想帮我的话，就不要怪罪菊江小姐了好不好？”
“这是两回事。”菊江虽然能力有过，总算带她平安归来了。斑看了看她道，“不过面对你这样的狐狸，也不能全怪菊江。”
以免被邻居看到，铃兰没有让斑送她到小院门口。
客厅里的灯竟然还亮着。奶奶应该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老人，想来不会喜欢她今天这身打扮。铃兰轻手轻脚的带上大门，又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还是在打开玄关门前被发现了。
开门的人却是千手扉间。而皎洁月光下的她，就像潜入失败，被抓住现行的忍者。
“回来了吗？”
“恩……”在见到奶奶后，她冷淡的声音明显融化了几度。“奶奶！”
“你回来了，铃兰。”奶奶无疑是高兴的，只是这种奇装异服确实超乎了老人的接受程度。“怎么穿着这样的衣服？这是扉间君，你们忍者的服饰吧？”
“是的，不过每个氏族都延续着自己的传统，样式上还是有细微的出入。”扉间只严肃地看着她而没有说破。
“回来的路上不小小心弄湿了，临时找朋友借了一件。”铃兰躲开了来自凤目的睿智目光，她不想在扉间这个斑的敌人面前提起他。“我先进去换件衣服。”
扉间看着铃兰的背影，面容上平添了一抹严峻，他不会认错他们千手一族的夙世死敌——那是宇智波一族的服饰。
不曾想到，这个时间千手扉间还在。铃兰打算将衣服洗好晾干后再还给菊江，脱下来后才注意到后颈处小小的团扇家辉。
铃兰有点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不过她已领教过扉间的感知能力，哪怕仅仅是冰山一角。她的优点就是好了疮疤记得疼。
他来打招呼的时候，铃兰正好换完了衣服。她代奶奶送他到门口。
从客厅到玄关，短暂的一路上扉间说道。“听老夫人说，你去了木之国。”
“只是去接一个朋友。”
“眼下世道混乱，强盗猖獗。因为有包括千手与宇智波在内，许多忍者氏族寓居于此，南贺川才暂时得已保持平衡的局面。曾经也是飞沙狼烟的战场，你知道吗？”
“哦，是吗？”心虚的铃兰只觉得他在刻意强调千手和宇智波。
扉间说回眼下。“你不该一个人出门的。”
“如果那位柱间大人不是这么旷古烁今就好了。”
“大哥？”扉间一时没有理清这两件事有何关联。
“不然你一定是位好领袖。”因为负责得过了头。
次日，火之国大名府内。
木之国觊觎火之国已久，只不过受困于近交远攻的弊端，才维持着表面上的相安无事。
朝会结束后，身居高位的旧臣浅井一直坐在垫上未动，似乎有意在等其他人全部退下。殿内最终只剩下他们三人。
坐在大名坐下的长公子玄正询问道，“浅井大人还有何事要向父亲大人禀告吗？”
“也并非要事。公主殿下外出修养亦有段时日了，一定长与您有书信往来，可有回府的打算了吗？”大名一直对外宣称公主暴病，举国上下都知道，患病是假，情伤才是真。
“心病难医呀。”大名作为一个束手无策的父亲，长长嗟叹道。“浅井内卿可是有名医向我举荐？”
浅井俯身致意道，“恕臣无能，暂未有良医的消息，臣只是愚见，公主殿下贵为玉叶金柯，不该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万一被贱民冒犯后果不可设想——”
“等等。”玄正叫停了浅井的顾虑，“浅井大人，您的意思是，您最近在某个地方见到过云璃吗？”
“是犬子孝介。”
“这绝不可能！”玄正忽然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余光看向坐上面无波动的父亲，整拢了一下外褂才重新正襟坐下到，“我的意思是，云璃一向谦和得体，即便不在府中也绝不会作出有失天家颜面之举！”
“臣深谙殿下的顾虑。说句不敬之言，承蒙大人信赖与厚爱，犬子幼时便有幸在茶会上见过殿下容颜，一直铭记公主殿下的光艳风采，绝不会与她人混淆。那个女子无论身形相貌都与公主殿下如出一辙。只不过……”
“这里没有外臣，浅井大人有话尽可直言。”
“殿下的神情看上去，似乎和过去不同了。公主殿下待人亲和，总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着……”浅井用叹息代替了无限惋惜。“……听说公主殿下早已倾心于宇智波族长之子，想必是对方悔婚的行径，给殿下带来的伤害太过巨大了！”
“我会责罚那些失职的武士，让守卫们将云璃看紧一些。”始终未开口的大名说道，“浅井内卿，你的儿子孝介是在哪里见到她的呢？”
浅井再次欠身，尽管烟花之地并不光彩，他还是如实相告道。
“这太奇怪了，父亲大人！”他退下后，百思不解的玄正有些慌乱道。“她明明已经死去了！一定是那个孝介认错了！”
“无需惊慌。”大名安抚仍有年轻鲁莽的儿子道。“浅井是老臣了，每年都在茶会之列，他的儿子见过云璃也绝非寥寥数次，我想他所说的话，具有一定的真实性。”
“我只是想不通。如果他没有看错，那么，他见到的是云璃的鬼魂吗？您真的相信吗，父亲大人？”
“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吗？”
“不要找府内的家臣，你去找些人去浅井方才所说的地方查清楚。”大名的目光深远，“如果世上有冤魂，像我这样的君主会被寻仇多少次。有的恐怕只是相似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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