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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东宫


  
接下来的数日,不得太子消息。采苓拿着各色珍宝,去过宝和林数次,与姜太常饮茶、下棋,太常道:“你若是来学医术我自然欢迎,不过空手来就行。况且殿下之事我也半点消息没有。”
采苓又将希望寄托在陶陶身上,可他已是数日不来。耐不住,派人去请,回来只答复说突勒王子来了京城,杨都尉奉旨陪护。白日陪护便是,晚上也没空?采苓为此特意走了一趟将军府,却吃了闭门羹,府中人只说小姐有疾不宜见客,她还未说明来意,就被关在了朱门外。
采苓并不放弃,坐等消息令人十分焦躁,她决定采取主动的战略,便是在渊儿曾经等沈牧迟车舆的地方站了半日,看了数辆紫盖,却都不是东宫的车。采苓悻悻而归,渊儿正在案前写字,小胖手轻挥,“姑姑,快过来看我这字写得对不对?”
“哦。”采苓强撑着精神,一笔一画给渊儿做示范。
“姐姐。”出去打探消息的赫悦跃至跟前。
“可有消息?”采苓连忙问。
赫悦失望地摇了摇头,只道:“听说五日前突勒国王子与太子殿下宫中比试剑法,殿下险胜。”
比试剑法?五日前?那不正是回宫的次日,伤口哪里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复原!他竟然带着伤同人比试剑法!简直不要命啦!采苓握紧拳头,却还是腿脚瘫软。
“姐姐!你要去何处?”赫悦叫住匆忙出门的采苓。
采苓方止步,她要去往何处?宫门深深紧锁着,重兵把守,她一无宫牌二无入宫的圣旨如何能去东宫觐见。秦王府倒是可以去,可宅院深深,早没有想要见的那个人。
“悦……”采苓转过头来,好久好久,从未表现出无助,此番却是无能为力,“我想见见他。”
月圆在这个节骨眼上匆匆跑来,见了少主的模样知道事情紧急,踟蹰不前,采苓问:“你有事?”
“回禀少主,彩菱榭内有贵人等着。”月圆禀明。
彩菱榭贵人?她心中一颤,满脑子都是他,已急不可耐冲上楼去。阁门虚掩,她在门口稍事整理了乱发,才匆匆推门而入。
端坐眼前的却另有其人。采苓恭谨地屈膝行礼:“娘娘万安。”
后妃除祭祀、侍驾和省亲外等闲不能出宫,今日萱贵妃却端坐于此,面色凝重,满是忧虑。采苓强忍住泪,若这消息不好,她听来何益,“民女不打扰娘娘清净。”
“苓儿……”贵妃叫她,语气依旧温和。
采苓顿住步子,低垂双目,不敢看她的眼睛。
“本宫大部分的时间都居于未央宫。好久没看过长安城的春日。”贵妃幽幽开口,作为前朝公主,她生在未央,长在未央,婚后还是留在未央,“街市繁华,门盈珠玑,对酒当歌,不问世事,这些都足以是你远离禁宫的理由。”
“苓儿只是不想卷入是非当中。”她求的从来都是自保。
“若是本宫求你?”贵妃站起身,拉住采苓的手。
心中霎时涌入一股热流,温暖了冰冷的身子,若是这世间还有什么事值得贵妃相求,便是太子未殒时。她因喜而泣,原来他还没死!她竟然想到他会死,真是有罪。若是没死,何至于萱贵妃亲至?一颗心又倏忽悬起。
“沈牧迟出了何事?”忘了避讳,直呼其名,明知故问!
萱贵妃却惊讶,“苓儿如何得知?五日前迟儿与突勒王子比剑,本是点到为止,谁知却被其所伤。这孩子,受了伤也不啃声,连太医都未宣,以至伤口感染,如今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不宣太医!采苓刚刚暖和的一颗心又瞬间坠入冰窟。她恨不得冲入东宫,只为指着他额头骂一句傻瓜。
“本宫观察这孩子很久,自你离他而去后,他便不思饮食以至大病一场。病才刚好了又隐瞒伤情。本宫育他八载,又托于太后教养数年,从不曾想过他竟有这自暴自弃的一天!本宫虽悔又怒其不争,但为娘的哪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他既然是想见你,本宫便想尽办法要帮他。”萱娘娘如水双眸紧紧盯着采苓。
采苓心虚,他哪里是自暴自弃?他不过是答应了她要赦免良府,便不能让旁人知道肩上的伤乃良府所为,更不能嫁祸于突勒王子,毕竟两国交好不过数年。他便满着,连太医都不宣,自己强忍着。这样至诚至信之人,怎容的了“自暴自弃”四个字!
萱娘娘刚要开口,采苓已跪下道:“此番能随娘娘入宫,娘娘恩典,苓儿毕生不忘。”
原本是贵妃来求她,反而变成了她求贵妃。这便是萱娘娘喜爱她的原因,这姑娘从来不会为难于人。
同袁杰遗简单交代后,采苓又去拥抱了渊儿,渊儿倒是懂事,反倒说了许多安慰她的话,又说自己跟着师父不会惹事情。
匆匆忙忙中,采苓上了萱贵妃的马车。那辆紫金马车一直都停在门口吗?神情恍惚中回东喜楼,居然连这种重要的情况都未曾察觉到。
马车一直行到东宫门口,采苓急不可耐地冲入宫殿内,魏苇来时还不及开口,萱贵妃道,“领姜姑娘去见太子。”
寝殿明亮宽敞,六尺宽镌刻祥云图案的沉香木床边罗帐轻悬,帐内躺着她朝思暮想之人。待到近了,却不敢动,直到侍立两旁的四名宫女呆呆看她一眼,才走到账前,跪坐在脚床前,喃喃一句,“殿下。”
沈牧迟似熟睡,可肩上伤口处缠着绢布,分明还有脓血渗出。采苓忍着心痛,只在脚床上坐着,紧紧盯着他。眉眼细长,鼻梁挺直,唇若涂脂,沈牧迟真好看。
不多时,宫女端来汤药,魏苇连忙接了要来喂,走到采苓跟前道:“殿下该服药了,劳烦姜姑娘让一让。”
采苓只从脚床上站起来,又坐于大床上,将昏迷的沈牧迟扶起靠在自己胸口处,再看向魏苇,示意她可以喂药。魏苇本想打发她走,却是得不偿失,只暗自气恼。
从光天白日坐到夜幕四合,再从夜稠如墨坐到拂晓破日,采苓不觉得疲惫、饥饿,唯一关心的便是沈牧迟是否还浑身发烫。
烧退是在次日午后,老太医眉头慢慢舒展开,温声道:“殿下已无大碍,不时应该会醒来。届时应多加休息,养好外伤,调理内伤,切记旧伤复发!”
寝殿内众人皆如释负重,萱贵妃焦虑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轻拍采苓的肩膀道:“你一宿未眠,不如先去睡会儿。”
采苓摇了摇头,她想要亲眼看到沈牧迟醒来,就好像上次在宝和林的屋外,即便是第一时间听到他的动静也让她欣喜若狂。萱贵妃未有劝阻,只坐在另一处的圆凳上,静静等着。
静默中,御前太监来请人·。刚听到自己名字时,采苓神情恍惚,不知所以,想不通为何被传去垂拱前殿的是自己而不是宠妃萱娘娘。再看了眼小太监,公公陪着笑道,“皇上正等着姑娘呢。”
萱娘娘见采苓不知所措,便要陪她一道去,可她深知为母者关心孩子的心情,娘娘她也一直等着沈牧迟平安苏醒。采苓微笑地抚上娘娘的手,“谢娘娘,苓儿自个儿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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