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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二章

                                                                                                        仙界*叶家

          大榕树下,蝉鸣綿綿,庭院深深。

          叶子在烈日的照射中绿得油亮,地板上晃动着斑驳光影。

          小桌角,一只嫩手偷偷伸到光影处玩弄了起来,略烫的温度贴着翻动的皮肤。忽而一块木板毫不客气敲了下来,男孩正神游四海,此时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缩回了手,皱着眉,悻悻抬起头来。

        “叶予昊,你说说,新八德新八礼是什么?”孙莫迪肃声问

          男孩在自家姐姐的注视下缓缓站起,头脑一遍空白,支支吾吾了半天。

        “刚刚读书的时候玩什么手指,课后留下来!”孙先生摇头,厉喝,“叶予修,你替你弟弟来。”

        “新八德,立志之德,友亲之德,尊师之德,友学之德,谨行之德,诚信之德,仁爱之德,守法之德。”女孩合好书,应声而起,朗朗诵来,“新八礼,仪表之礼,餐饮之礼,言谈之礼,待人之礼,行走之礼,观赏之礼,游览之礼,仪式之礼。”

        “嗯,不错。”孙先生满意地挥挥手,“二姐,你可带三姐下课去了。”

        “是,先生。”一位妙龄少女听罢,缓缓放好写生的画笔,双手叠放在腰旁行礼。而女孩早早挽过二姐的臂间,急不可耐地往外走,只留给弟弟一个潇潇洒洒的背影:“二姐,我们先去哪玩?”羡煞予昊也!

        “乖,”二姐低俯着身,抬手摸过予修的脸,“我们去瞧瞧大姐先,好吗?”“啊?”予修一脸抗拒。二姐牵住她就往外走:“听话啊,大姐以前没那么凶,而且爹娘、大姐、二姐、三姐、四弟,我们都是一家人……”“知道了,知道了,要齐心胁力,共度难关。”予修不悦,折了书房门口那榕树一枝丫杈,拖扫着地面走远。予昊则是幸灾乐祸,用书掩住脸,笑咳了一声。

这时,鹅卵石铺就的蔽荫小道上迎面走来一对夫妇。夫者,身体嬴弱,瘦若病患。妇者,面现惶恐之色,一见便知是唯唯喏喏之人。

        “见过爹娘。”二姐示意予修停步,自己先打了招呼。

        “啊,二姐,今日三姐和四弟的功课怎样了?”爹爹叶欧阳慈爱地揽过予修。

        “回爹爹,三姐一向锐意进取,功课总是无可挑剔。只是四弟尚幼,天性调皮好动,倒常令孙先生头疼。”

        “看,昊儿……”妇人李墨兰正踮着脚往书房张望。几个人纷纷朝那边看去,只见予昊摇头晃脑地读书。“你们退下吧,我和你娘再逛逛。”叶欧阳对予修说。予修听话地回到二姐身边,二姐微微屈身告别。

          二人一路无语,拐过几个弯到大姐的闺房。

          远远的,予修便听到杯碗钵盘四处迸破的声音,听到大姐嘶哑的吼叫,还有侍女慌忙躲窜劝阻的脚步声。

        “滚!都给我滚!”

        “大姐!”二姐急急赶上,接过侍女手中幸存的餐具,轻手轻脚放在一边,“你们辛苦了,谢谢,退下吧。”下人听到二姐来了,如获大赦般从里间逃了出来。

          予修在人流中迟疑了几番,见二姐一时间出不来,才逆流而上。说实话,比起去面对大姐凹陷的眼睛、日渐枯瘦的脸庞、僵尸般的四肢和变化莫测的脾性,面对这么一个几乎丧心病狂的神经病,她更愿意待在外面袖手旁观。只是,二姐一定不愿意看到她弃大姐于不顾。予修就想不明白了,二姐那么贤惠,怎么会有一个如此难讨好的大姐?究竟是什么让大姐落到今天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小心迈入房间,避开满地碎片,悄悄躲在束起的布帷后。二姐正侧坐在床边,单手抚着大姐的背部,大姐低声啜泣:“予茗,我受不了了……日日疼痛,挥之不去,搅得寝食难安……”“大姐,既然是命,也没什么办法。要不我再去药房帮你讨些麻药吧。”二姐温和地说。“已经没用了……”大姐双眼被泪浸得红肿,她握着予茗的手不停地呢喃,”这府里就只有你把我当活人看了……熬到现在,睡在这房里昼夜颠倒,自己都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不要说这种丧气话,还有三姐和四弟呢,都是一家人……”二姐说着,环顾了四周才发现藏身在帷布后的予修,便朝她使了个眼色。予修连连摆手摇头拒绝出场,被二姐凶了一眼,才慢吞吞挪出去,小声叫道:“大姐……”“予茗,不要再勉强他们来看我。他们都还小,”大姐檫拭着泪,努力表现得平和些,“我的模样会吓坏了他们的。”

        “不会的,怎么会呢?”二姐笑着安慰,“打起点精神来。以后……”

        “以后……我大限将至,没有多少以后了……”

        “大姐……”二姐皱起了眉,不知如何开解。

        “对了,”大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凹陷的眼窝微微眯紧,“三姐在,怎么不见四弟,这对欢喜怨家怎么分开了?二姐,你去把他叫来,我想再看看四姐弟团聚的样子……予修就留下来,我有话要说。”

        “好,我去去就回。大姐,你看开点,少想些不好的事。”

          二姐依依而离后,空洞房间里一度陷入死寂。大姐缓缓握住予修的手,予修惊得哆嗦了一下,不敢忤逆。就凭自己见过大姐失态后的疯狂,她不敢惹得大姐不乐意。

        “三姐啊,大姐近来总做同一个噩梦,梦见书房那棵榕树的丫杈枝繁叶茂的,竟胜过树干。每次我都想拿剪刀修理一番,可剪刀出奇的沉,路出奇的长。我走啊走,倒在半路化成枯叶融入了泥土,你二姐拿起来继续走,可到树下已经是极限。我们都够不到榕树……”

        “那轮到我了吗?”

        “到这里时,我总会莫名惊醒。三姐,昨日我听说叔父想多置一间府邸存粮,我们作为叶家本家也就三家府邸,一住人,二存粮,三置兵马机械。爹爹竟然准了,两间府邸证明叔父叶锋权大势大,我们家渐渐压制不住了。我家单传,四弟还不谙世事,你离他年龄最近,待他成人后需要近亲辅佐。”

        “那个近亲会是我?”

        “大姐希望是你,而不是居心叵测的小人,懂吗?”大姐说着,从枕边摸出半个玉,“这个是一个玉制四喜人的一半。四喜人以两个卧躺下来的儿童首尾连体且颠倒组成,乍一看只有两个上下趴着的孩童,可换个角度又像两个左右背对背坐着的孩童。四喜人又名四喜孩,象征人间四大喜事,一为久旱逢甘雨,二为他乡遇故知,三为洞房花烛夜,四为金榜题名时。”

        予修接过那块残玉,细细端详了起来,玉身的一端参差不齐:“大姐,那另一半呢?”

        “在一个猫仙手里。大姐年少时叶府还鼎盛,我到凡界游历中从猎人手中救下了一只猫,它那时正突破封印,灵力甚弱,以原型落入凡界。它长时间逗留在我的身边,直到修出了人身,临走前送这四喜人给我做纪念,承诺未来会再寻带此玉者报恩。你带上它,以后好助你一臂之力。”大姐用一个香囊装好玉,系在予修腰间,“大姐是用不上了的,留给你吧。”

        “为什么……”大姐从未如此和颜悦色地与予修谈那么久,予修终于试探地问了出来,“大姐这是什么病?为何不入米粮,也不找郎中……”

          大姐凄凄然地笑,撩起长袖,干痩的手臂上歪歪扭扭缠满了蔓陀罗花暗红色的藤叶花印。她再解开衣领袖口,花印已经乌鸦鸦一片漫延至下巴。予修愕然跌坐在地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五百万年前,上追至二十八代妖王,那代妖王打破世代单传的铁规,诞下一对龙凤胎。我们叶家一位女将浇了盘硫黄妖水到妖王的小女嗣身上,那小女嗣被毁了容且落下残疾,出生未满五岁就逝去了。为母者,爱女如命。何况妖虽心术不正,但为痴情风流种。待那妖王交待好男嗣之后,尽毕生精神与灵力诅咒叶家女嗣:从此,身内含吸血陀罗之种,出生十八年萌发,吸耗精血而长。生长时女子经肤裂之痛,腹中无物却饱胀,寿仅两百。”

        “可仙界普遍寿命一千……”予修不可置信地摇头。

        “所以,那么多年来,叶家女子基本成了那次大乱的牺牲品。短暂的生命里,为了不辜负有心人而深藏闺房,没有进学深造的时间,更没有周游四海八荒的幸运……”大姐对着瘫坐在地上的予修强颜欢笑,徐徐吐出了对这不公命运的解释,“是的,五百万年来,那些姓叶的女子是没做错什么,甚至那个泼祸妖水的也是替天行道……错就错在跟错了姓……”

        此日之前,予修活得简简单单,从未接触过这般沉重的内容。

        此日之后,比这更无情的现实将以猝不及防的姿态,蛮横地纷至踏来。

        次日,大姐两百岁生辰,叶家少了个苟活的人,墓里多了座堆起的坟头。

        数月过,予修看着二姐挑选好心仪的新装——清一色长袖高领。

                                                                                                                                    灵长界*羽族

        雨淅淅沥沥地下,一层墨色在天空晕开来。

        水哗啦啦地落,密集地敲在屋檐,继尔华美地转身飞溅而下。

        路人撑着伞匆匆而过,双脚踱过街道上的积水,举步维艰……

      “吧嗒~”一个幼小的手掌伸出窗户,刚好成就了水珠的终点站。“皇兄,看,好漂亮。”女孩忽闪着绿莹莹的瞳孔,好奇地指着窗外一层厚厚的水幕惊呼。水幕遮掩得犀利,小型建筑物已经藏身于后,唯高大上的那些还隐约露出些轮廓,正如遥远的冰山一角。

        男孩双手熟练地玩弄着一个遥控玩具车,含糊地应了一声。

      “皇兄,皇兄,”女孩晃着男孩的手臂,“母后去哪,我们的父皇又去哪了?”“不清楚。”男孩有点不耐烦地甩开女孩的手,双眼依旧盯着地上运动的玩具车。

      “我要母后,母后给我讲故事,”女孩推了把男孩,生气都嘟起樱桃小嘴,“一个下午了,你就会玩这破车。”“这不是破车!”男孩明显不喜欢妹妹对自己心爱的玩具车的不满,反驳起来颇有士可杀不可辱的风范,“我不会讲故事,你快睡觉,睡醒了母后父皇就回来了!”“不要,我不要睡觉,我要你给我讲故事!”女孩一不作二不休,放声嚎哭起来,小小的娃娃脸憋得通红,两行泪刷刷地往下落。“哼!赖哭鬼,不理你了!”“皇兄欺负我!”

        “翰鸠,你好好照顾公主。”长老嗔怒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我……依鸥她想母后……”“什么时候都靠大人,那要你干什么!”长老炙燃严厉地长咳一声。翰鸠不敢再抱怨。

        “行啊你!”翰鸠看着扮鬼脸的皇妹,心里又气又无奈,“好,我给你讲故事。”“好皇兄~~”说完,仅八岁的依欧趴在十岁男孩的肩上,毫无羞怯感地亲了一口。倒是翰鸠微红了脸,傻气地嘻笑了一下,怒气全消。

        “嗯......我给你讲昨晚父皇告诉我的故事吧。”“好啊。”

        “传说,我们羽族公主和太子十八岁要经历名叫‘涅槃重生’的yu  huo洗礼。‘涅槃重生’全名为‘凤凰涅槃,yu  huo重生’。羽族皇室后代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在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后,得以在火中yu  huo新生。重生后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成为美丽辉煌的火凤凰。据传说,造火时嫡长子需用亲父血肉,嫡长女要用亲母血肉,各另加五百族人祭祀。”

        “不听,我不听了!我不要母后死!”鹥鸥捏着拳头往翰鸠身上砸。

        “我也不要。”翰鸠笑了,“可谁叫咱们羽族要火凤凰领头?这又算什么,螳螂族里大婚之日时,母螳螂也须食公螳螂产子。”

        “为什么?”依鸥愤愤不平地反问,“吃别的不行么?”

        “还是我教你吧!雌螳螂在jiao  pei期间杀死雄螳螂,目的是为了刺激雄螳螂jing  chao,并确保jing  ye持续的流入雌螳螂的体内。因为雄螳螂头部有神经系统抑制中心,一旦它丢掉了脑袋,抑制就会消失,jing  ye就会流入雌螳螂的体内。所以雌螳螂与雄螳螂jiao  pei,一般从雄螳螂的头部开始吃起。此外,吃掉雄螳螂还可以使受精卵获得充足的营养物质。”

        “什么是jing  chao,神经系统抑制中心、jiao  pei、受精卵又是什么?”

          翰鸠红了脸,即使自己生活于灵长界,自然科普知识比较丰富,面对懵懂无知的皇妹也羞于启齿:“唉,这……这……唉,你长大后就明白了。”

        “不好听!长大了我就跑,跑得远远的。我要父皇母后,才不要用五百个族人的性命变成火凤凰呢!”鹥鸥憋红着脸,大声囔囔道。翰鸠慌忙捂住妹妹的嘴:“嘘!长老听到就有苦头吃了!”

        “轰!”天际划下一道闪电,将一方天地照得亮如白昼,随后传来天崩地裂之音。雨欲发疯狂地洗刷起地面。外面的族人躲的躲藏的藏,平日的热闹地欲发寂寥。

          世界灌满了风雨声。

                                                                                                                                魔界*大隍沙漠

        一盘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边际线,大地被衬得暗沉沉的,透出一层深红。

        沙漠表面上粼粼光亮闪耀,狂风推成的皱褶,连綿起伏的沙丘,远远望去,无边无际,就像在面对一片沉睡了的黄色大海。

        阵阵铃铛声悠悠扬扬,这是奉命深入大漠调查的考察队。队伍前面由骆驼客牵着五匹脖系铃铛的骆驼依次开路,后面拖着几车衣物、粮食和水箱。炎炎烈日下,空气灼热得很,脚下的流沙都是难以落脚的滚烫。大风袭来,沙粒飞扬,天昏地暗,让人睁不开眼。

          凌云拉扯了几下紧紧围住脖子的面巾,手腕上那个通讯器终于出现凌风的头像。

        “哥,你在哪?”凌云声音闷闷的。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所以你最好别回来那么快。首都洛曙城可少些大漠美食,在大隍沙漠里待个三年两年的也不错,那有太阳可晒,有景可观,有风可吹,多好……”

          好什么好,凌云听得眼角直抽搐,你整天就惦记着吃喝玩乐。

        “听说你那边的的部落为了迎接你,在水源充足之地新建了个城---希水域,有三年的历史了。估计那个绿洲正繁荣昌盛着,对你翘首企盼呢……”

对你翘首企盼才对!三年前传的圣旨里点明一位皇子将驻地大隍沙漠,是个有脑子的都以为是安排今年十八的太子凌风外出历练,谁知道出发前凌风竟不见了人影,只好换出生仅十年的二皇子凌云出城。凌云想想尾随的属下那时欲言又止兼惊愕的表情就觉得尴尬,希水域那边还不知道如何交代呢。

      “我见上呈的文件里还介绍大漠甜瓜、红柳烤肉……”

        说得像人间仙境似的,大隍沙漠有多危险魔尽皆知了,还在骗小孩。先不论需冒着令人迷路、过热、窒息的沙暴,也有可能饿死、渴死啊。把我调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是不是很希望哪个虫蛇鼠兽来收拾我?我都快怀疑是自己平日黏着你,害你不能继续放浪形骸之外,你要大义灭亲了好不好?

      “打住!”凌云及时叫停。

      “噢,你要在那办的事我还没交代。”

      “说……”凌云无语。瞧瞧,凌风至今说的话都是为第一句“你最好别回来那么快”作铺垫的,这是亲哥吗?

      “造绿洲,固我边防,察我民生境,肃整我大漠。”

      “保证完成任务。”凌云轻轻按下按扭,语调低沉,“哥,不聊了,你少去百芳阁酗酒纵欲,我再看看大隍沙漠的地图……”这次玩笑开大了,看来没个三四年,自己都回不去。怎么发号施令才不倚不重,怎么造绿洲,怎么排兵布阵,怎么让生民安居乐业?这是十岁该面对的大局吗?哥哥也是任性惯了,什么烂摊子看都不看就甩给自己……

        那边很爽快地挂断了。

        凌云摊开地图,发现包里还有父皇特意为凌风准备的大漠各方局势的割据图。错综复杂,怎么看……他横竖摆弄了几下局势图,最后泄气地坐在骆驼上仰天长叹,就没有童话版的?为什么让我来,我泱泱大朝的人是死光了对吗?

                                                              魔界*首都洛曙城

        凌风坐在钟塔塔顶的围墙上,双脚垂在空中,惬意地闭着眼,感受空气流动的刺激。上层的风比较猛,刮起来横冲直撞,连衣服都时刻紧贴在身上。

      “凌云,你要会自己保护自己了。”凌风眺望塔下之景,车水马龙,纷繁热闹。他的眼眸闪烁着威严的光芒,这至少是凌云未曾见过的。在凌云眼里,皇兄总是行事荒谬离谱,是位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

        凌云出发之时,自己就在母后的凌墓前,并未像凌云所想那样混迹在青楼里。

      “凌风,资源是有限的。你是太子,自小在你父亲的眼里长大,深明大意,将来荣华富贵,大有可为……可凌云不一样,他将来没有我,没有父皇的关注,他只有你……算母后拜托你,凡事退一步,在皇室里多看凌云一眼……”这是母后临死前对自己的叮嘱。

        母后,凌风这就退一步了。

        凌云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待他出了大隍沙漠归来,便是功臣一枚。

        孩儿再退多几步,凌风也会大有可为,您就安息吧。

        冰蓝色瞳孔抬目远眺,如今成一潭死水,清晰地倒映出这都市的俯瞰图:人如蚁车似米,就是这些在一座座钢铁水泥间穿梭涌动的东西,不起眼,却创造了历史,繁衍了文明……

一方方楼顶如向上敞开的手掌,迎接着太阳的光辉与热度。

  天际,太阳冉冉而升……

  这里的视野真广阔,什么都尽收眼底。

一种卑微感在视觉冲击中油然而生一一一对于时间和规则的运转,生来再到死去,自己这点生命长度实在算不上什么吧。

      “凌风,你在哪里?你弟弟又在哪里?你真令我失望!”手腕处的通讯器传来父皇凌霄的苛责。

      “是吗?”更失望的还在后头呢。

        也许是自己无所谓的语气激怒了父皇,那边“嘟”一声挂了。

        一阵风吹来,偌大的顶楼,只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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