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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得此良人。一


  汪清竹是晕过去的第二日醒来的。醒来后整个人跟行尸走肉一般。不吃不喝,不说话。海月儿没有想到这次闯下的祸这么大,也是不知所措的。大人们都围着汪老爷子,倒是没有人理会她。今天因为洛先生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书院也就放了假。

  叙白倒是来了。刚进院子看见海月儿在院子里面坐着愁眉苦脸的。叙白走进。“你在干什么?”

  海月儿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叙白是知道他们家中发生了什么的,这次来一是傅老夫人想见海月儿,这二来也是不想让这孩子卷入大人的争吵中去。当然叙白也是极其乐意海月儿去的。

  叙白见她不说话,可是着急坏了。他从来没有哄过别人,更别说是女孩子了。他应该说些什么呢?真是费脑子,这可比那古文诗词难多了。

  可是终究要开口不是,总不能这样僵着。“你看,今天的太阳好大啊!空气也很好。”

  海月儿白了他一眼心想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叙白尴尬极了,一直傻笑。

  海月儿终于憋不住了。“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你看看天,乌云密布的哪里来的太阳?”

  叙白:“奥!也是,也是。哈哈。”

  海月儿:“今日不是放假?你来是做什么?”

  “我,我·······我来请教问题。”

  “问题?”

  “是的,问题。不知道小先生能不能为学生解答啊!”

  海月儿看着他,心想着这有学生问问题是好事,作为先生不能坐视不管。勉强的答应,“好吧!什么问题?”

  叙白这就是随口一来,这问题是什么呢?“额~问题,问题。”

  “嗯?”

  “奥!是这样的,那是我外国的朋友传来的书信,来跟我请教的。没有想到我不会,这不是有小先生嘛!想来小先生定是比我聪慧博学的,是肯定会的。只是这问题我落在了家里忘带了。嗯对,忘带了!”

  海月儿:“忘带了?”

  叙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便转过身去。“嗯,忘带了。你说我怎么能这样粗心大意,哎太大意了。”

  看见叙白懊悔的样子,海月儿姑且相信了他。“没关系,改日再问也是可以的。”

  “改日?不行,不行。今日就要写信回给他,不然这信就送不出去了。”叙白一听这要是改日了他不就白忙活半天了么,这怎么可以。他猛地转过身来,极力挥手表达着不行。

  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海月儿忍不住笑了。“那还能怎么办?”

  叙白看着这情节终于要跟着自己走了,开始得起便宜还卖乖了。“对啊!这怎么办啊!你说我这个脑子真的是太笨了,竟然连个问题都记不住。这要是我在回去拿一趟的话,许也就耽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海月儿的脸色。

  海月儿:“要不我去你家去看看那封信?”

  叙白有些为难的说:“这可以吗?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你可以出去吗?”

  海月儿想了想,现在大人们都围着外祖父哪有人管她啊!便肯定的说:“没关系,他们现在可顾不上我。”

  海月儿跟着叙白上了车去到了傅家。临走时也没有人看见,海月儿也没有留下什么口信儿。等到该吃中午饭时,张妈叫海月儿吃饭。那里也找不到她。匆匆忙忙的到洛先生面前。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张妈慌张的话都快说不清楚了。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是哪不好了。慌忙间没有看见门坎儿,实实在在的摔了一跤。

  洛先生赶紧向前搀扶。“张妈,您慢点。”

  玉容上前询问:“张妈您没事儿吧!怎么不好了?”一时间大家又都围到到了张妈身边。

  张妈实实在在的摔了一跤,着实不轻。“哎呦!疼死我了。”张妈忍者痛说道,“小小姐不见了,快去找不用管我。”

  太太听到是海月儿也着急起来。“海月儿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呢?刚才还在院子里。”

  洛二老爷:“是啊!刚刚我还看见她了,是不是在那里玩呢?”

  张妈被洛先生搀扶到椅子上,抚着自己的膝盖说:“我那儿都找了,都不见小小姐的踪影。连书院都去了。”

  洛先生:“那她能去那里,平日里她也不出什么门。能去哪?”

  玉容:“大家不要慌,我们好好想想海月儿曾经去过那里,能去那里。”

  洛二老爷:“对,先别慌。我们一会儿分头去寻找一下。这也没有一会儿,海月儿走不远的。”

  张妈哭着有点喘不上气来,倒不是摔疼了而是是害怕。前几天就听说有拐卖小孩儿的,她害怕极了。不知道海月儿要受到什么样的罪。她一想到这些又是发抖又是哭喊的。“哎呦~我的小姐啊!怎么这样命苦哦~小小年纪就要受这样的罪。”

  太太也是哭的止不住泪。“海月儿平时也是很乖的,不会平白无故的跑出去。今天是怎么了。”

  张妈停住抽泣指着床上的汪清竹喊道:“还不是你,你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你要害死这一家子不成?小姐肯定是害怕了,害怕了才走的。我们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张老婆子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这话汪清竹也慌了,他没有想到的,他也不想的。

  张妈越说越激动,眼看着要上前去拉扯。汪宝盈一下子挡住了她。“你胡说什么,海月儿出走关我爹什么事啊!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张妈眼睛瞪得通红的,“你,你这个小娼妇。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在众人极力的阻拦下张妈才肯罢休了。可是还是流泪不止,嘴里念叨着。“我家小姐长的漂亮,这要是被人贩子盯上了可怎么办啊!别说是卖了,那要是打断了········”听到张妈这话,洛先生立马阻止了。

  洛先生:“张妈,莫要说了。不会的,海月儿不会有事的。”

  太太一听到人贩子,立马昏了过去。洛先生将太太抱回了房间。

  洛先生:“张妈,您摔了一跤就不要出去找了。我们去吧!”

  张妈:“这怎么可以,我最了解小姐了。我知道小姐穿的什么,什么东西是小姐的。万一在寻找的时候发现什么呢,我好辨认。”

  洛先生:“可是您的腿·······”

  张妈为了演示自己可以去寻找海月儿立马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可是就是这两步张妈又摔了下去。众人又将她扶了起来。

  “张妈!您是最了解海月儿的,理应让你去的。可是您当下腿给摔了行动不便,这二来万一海月儿自己回家了呢?您在能好好照顾她,不是吗?”玉容劝导道。

  洛二老爷帮腔,“是啊!张妈,太太晕了过去,您在这府中万一海月儿回来了我们也放心啊!”说着看了看汪宝盈,汪清竹也从床上起来了。

  张妈顺着洛二老爷的眼神看过去,明白了什么。汪宝盈看到张妈和洛二老爷的眼神,有些气愤。“看什么看,我们一个是海月儿的外祖父一个是亲姨母。怎么会害她?”

  汪宝盈想要上前跟张妈理论,但是被汪清竹拦了下来。

  汪清竹:“回去,别闹。”

  张妈瞥了他们一眼小声嘀咕。“那可不一定!”

  张妈:“那好,我看家。不能让海月儿受委屈,着了道儿。”汪宝盈一脸不屑的瞥了张妈一眼。

  洛先生他们分头去寻找了,张妈在家也是坐立不安的。洛先生在去之前派人给张妈请了大夫。大夫来看时,张妈极力反对。

  张妈:“这跟我看什么病啊!真是。”

  海月儿没有想到自己出去了这么一下真的是把大家急坏了。

  一进傅家的大门,海月儿就已经看花了眼。“叙白,这是你家?”

  叙白:“嗯!”

  “没有想到你们家这样大。”

  叙白没有说话。大有什么用,又不是家。

  叙白带领海月儿先到了老夫人的房间,老夫人看到海月儿欣喜极了。说什么都不放人,叙白也是着急的。想着领着海月儿去自己的房间玩。不过他倒是忘了,自己撒了谎。这该怎么圆呢?

  傅老夫人:“海月儿可喜欢这里?”

  “这里这样好看,自然是喜欢的。”

  老夫人自打海月儿来笑容就没有减退过。“那就多住几天,好跟叙白就个伴儿。”

  海月儿连忙谢绝。“祖母,这个不行。家中出了事,我不能不在家。一会儿是要回去的,不然大家会着急的。”

  老夫人摸摸她的头。“没想到海月儿这样的乖巧。但是一定要陪祖母吃了午饭再走。不然我可是不依呢!”

  海月儿想了想,吃一顿午饭应该没有什么事吧!“祖母,我来是给叙白讲解问题的。”

  老夫人疑惑了,讲问题?“讲什么问题?”老夫人看向自家的孙子。叙白被这么一望,脸红到了耳朵。老夫人知道这是自己的孙子撒了谎。叙白是很少撒谎的,一撒谎就脸红。

  海月儿:“叙白说自己没有记住,要来家里看一看。不然赶不上回信了。”

  老夫人似乎知道了自家孙子的想法,也不拆穿他。倒是顺了他的意思。“好吧!那你们去看吧!叙白好好招待我们的小客人。”

  叙白:“是,祖母。”

  叙白将海月儿领到了自己的房间,头脚刚进去后脚看见了一个小女孩扒在了门上往里望着。看起来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海月儿看着她,像是小叔叔给自己的洋娃娃一样可爱极了。海月儿上前问:“你是谁?”

  小女孩儿没有说话,一下子躲到了叙白的身后。

  海月儿:“她是谁?”

  叙白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弱弱的说:“大概是我表妹吧!”

  海月儿笑了,她从没有见过不认识自家人的人。“大概?”

  小女孩开口了,声音甜糯糯的。“我叫苏宛若,是他的表妹。”

  叙白将她拉到面前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来找你玩啊!”

  叙白:“没有人跟你说过不要来打扰我吗?”

  海月儿第一次见到叙白这样。虽然看似没有生气,但是浑身的气场是那么强大。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海月儿将叙白的手拍下,护在苏宛若面前。“你不要对她这么凶。”

  “我没有凶。”叙白辩解道。

  “还说没有,你看把你表妹吓的。”

  叙白走出门口。“来人!”本来在一楼监督佣人们做事的管家走上来。

  “小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叙白:“吴管家,把她带走。不要打扰我们。”叙白手指指向了苏宛若跟吴管家示意。

  海月儿不知道为什么叙白对自己的表妹连认识都不认识,而且态度不是很好。看到苏宛若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海月儿有些不忍心。

  “干嘛把她赶走?她只不过想跟你玩。”

  叙白:“可是我们还要讨论问题。”

  海月儿:“没有关系,她不会打扰我们的是不是?”

  苏宛若连忙应着:“嗯嗯,我不会捣乱的。”

  叙白拿海月儿没有办法,便又让吴管家下去了。

  海月儿将叙白拉回了房间。“快点,我看看信上到底是什么问题。”

  叙白:“奥!”叙白找来了一张满是法文的信,海月儿自然是看不懂的。这下子是由着叙白讲了。

  叙白瞎扯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件事情就折磨被糊弄了过去。

  海月儿被蒙在鼓里。“没有想到,你那个外国朋友那么厉害。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听懂问题说的是什么。什么定律什么原理啊!”

  海月儿说着话,叙白在一旁偷偷笑着。不过这一幕被表妹看见了,叙白威胁表妹。

  “你不许说出去,不然不跟你玩了。听见没有?”

  苏宛若:“听见了,绝不告诉别人。”

  海月儿看向他们,以为叙白又在欺负苏宛若。“你别老欺负她,她多可爱啊!”

  叙白小声嘀咕:“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马上到了午饭时间,本来苏宛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饭桌上的。可是这个小丫头跟海月儿很熟络起来。叙白就把她也带到了饭桌上。

  饭桌上只有叙白祖父母和他们三人。海月儿在叙白身边小声的问:“你父亲母亲不和你们一起吃饭吗?”

  叙白:“嗯,他们在别的饭桌上。”

  老夫人看见苏宛若很是惊讶。问道:“你是苏明的女儿?”

  “嗯嗯。”苏宛若回答道。

  老夫人:“都长这么大了。”

  见到老夫人疑惑叙白解释道:“宛若表妹跟我们一起玩来着。”

  老夫人:“奥~原来是这样。”老夫人叫来吴管家,让他告诉苏明他家小女今日在这里用午饭了。

  傅老爷是最后落桌的,不过傅老爷话少只有跟孙子交流时才多起来。看见海月儿也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就是洛先生家的小丫头?”

  海月儿乖巧的回答:“嗯嗯,是的。”

  苏明一家当时也在吃饭,让下人去找小姐回来。这下人去了半天了也不见踪影。这时吴管家来传话了,倒是把苏明一家给下了一跳。生怕苏宛若闯了什么祸。

  “吴管家怎么来了?”苏明看见吴管家立马起身。

  “今日宛若小姐在老夫人那里用午饭,让我来传个话。”

  苏明:“哎呦!这可使不得啊!多打扰老夫人啊!”

  吴管家笑了笑。“没事,今日家中来了位小客人。和宛若小姐玩的来,便被留下吃饭了。”

  苏明好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这一下可是了不得了,傅家大大小小的都知道了苏明家的小姐被留在了老夫人身边吃饭了。都羡慕着呢。

  吃完午饭后叙白将海月儿送回到了书院。本是将海月儿送到书院门口就是了,可是叙白坚持送到她家的院子里。

  进到院子,一个人都没有。海月儿:“阿爹~张妈。”

  张妈本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休息着,可是为了更好的第一时间知道海月儿回来了便搬到了大堂内。张妈有些困意,头一点一点的。当她听到海月儿的喊声,猛地惊醒。等醒来还以为是做梦了。

  海月儿又叫了一声:“张妈~”

  张妈这才反应过来,是海月儿没错了。海月儿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张妈踉踉跄跄的走出大堂。

  “小姐啊~你去哪了?”张妈一把抱住了海月儿,生怕一眨眼就又看不见了。

  海月儿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懵懵的。“怎么了,张妈?我去了叙白家。”

  听到海月儿的话才看见一旁的叙白。张妈:“没事,没事儿就好。”

  这时汪清竹从屋内走来。海月儿一见他连忙往叙白身后躲着。

  汪清竹:“回来啦?”声音听上去并不是那么严厉,相比之前倒是温柔多了。

  海月儿也不回答他,她是怕极了汪清竹的。叙白向后面看了一眼,手拍了拍海月儿。示意她不要怕。

  叙白向汪清竹鞠了一躬。“汪老先生,我是个外人本不该过问您的家事的。可是今日我忍不住要插上一句。”

  汪清竹看着他,没有说话。叙白就接着往下说了。“我前几日跟祖父讨论经商和教育。祖父站在经商一边,我则站在教育一边。我认为国之根本乃是教育,因为人们要是都明事理辨是非国家何愁没有未来。但是祖父告诉我曲线救国也是救国只是人各有志罢了。经商也是可以救国的。总要有人去做这些事。二者绝不可以缺其一。要不然就像是瘸子,路也是走不稳的。”

  汪清竹望着这个小小的人,没有想到小孩年纪不大见解倒是颇深。这又何尝不是呢?都是女儿,不应该厚此薄彼。

  叙白:“是晚辈妄言了。”叙白明白有些道理只有自己明白了才是真的明白,不然就算是跟他说一百遍他也是不会懂的。

  “家中还有祖母等候消息,在下就先回去了。”叙白跟张妈和汪清竹道了别。

  叙白看着海月儿。“我回去了。”

  海月儿拽着他的衣角的手放下来。弱弱的嗯了一声。叙白走后,张妈赶紧叫人把先生他们叫回来。

  路上。

  这几个人出去看见人就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穿了个蓝色的衣裳,大约这么高。”一边问一遍比划着。

  也是疲惫不堪了,直到张妈派来的人来才停下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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