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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我宁愿跟黑魔仙小月一起哈哈哈笑,也不愿意在这跟主角一起嘎嘎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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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

        我爆吼,抡圆了臂膀将手里的重物朝他扔去。

        此刻,怒发冲冠的我已经完全忘记身为种花兔,与他霓虹国的小赤佬语言不通的问题,只是执着的从地上捡起石头打他。

        五条猫大笑着跑远,硕大的石头在接触到他身体前便悄然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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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错了。

        我犯了一个比让和希吃饭更大的错误。

        我低估了五条悟作为当代男生恶劣之最,甚至歌姬见到他都绕道走的原因。

        ——他把刚死还未消失的咒灵残骸赤手拿着

        ——放到了我的头顶

        黑紫色的血蜿蜒着痕迹流淌下来,划过那颗我自诩聪明的脑袋。

        相信我的表情一定很令他满足,因为五条悟的嘴角咧到了耳朵跟。

        我气到发抖。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么做。

        二级诅咒的能力比人要强太多,在场的三个人里躲开了两个,只有我躺枪中招被特性定在原地,直到它被袚除也没解开。

        诅咒失去活力的触手搭在我的肩膀,顺着轨迹垂到后背和前胸。黑紫色的血带着浓重的腥味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流过我的眼睛,柔顺的滑下鼻梁,没入黑色衣领下的白皙肌肤,在接触到胸前的刹那带来一瞬间的痒意。

        我几乎是在一瞬间“哇”地一声哭出来。

        伴着十二分的凄凉无助和自我挖苦。

        我开始检讨

        ——作为一个已经活过二十多年的社畜,只是受到了同班男生恶劣的欺负而已,为什么还会跟平常的青春期小女生一样,动不动就受委屈流眼泪?

        检讨无果。

        我情绪崩溃的趴在原地哭了能有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里只有逐渐消失的诅咒和重归平静的灰尘与我同在。

        夏油杰和五条悟早就在诡计得逞的时候跑掉了,完全不顾我还被咒术定在原地。孤立无援的我只好一边哭到打嗝,一边在心中将这群小日本翻来覆去的骂。

        等到我哭完抬起头一看,太阳快要落山了,而我还在这幢鸟不拉屎的露天公寓孤独哭泣。

        我的心很悲凉。

        但是我哭够了。

        杀千刀的鸡掰猫和油头狐狸没回来找我,大概是真的少年心性,恶作剧做完就不管后事如何。

        诅咒的特性开始消失,脚腕已经可以活动,等再过一会就可以走动。

        我抹了抹脸上的血。

        寻常人看不到诅咒,应该也同样看不到诅咒的血,这场袚除诅咒的任务我没受伤,走在大街上就算一身是血也不会引起恐慌。

        诅咒效力终于失效,我按原路线返回与歌姬分别的路口,打算按照相同的交通方式回到学校。

        一边循着记忆里的线路回去,一边暗示自己给自己打气——夏油杰和五条悟作为纸片人是有自己独特性格在的,又是少年,考虑肯定不全面,官方也放话说五条悟性格恶劣其余完美,所以完全没必要因为一次被孤立欺负,就对自己失去信心,就这样心态崩溃

        视线还是忍不住模糊起来。

        废弃的公寓区四下寂静,方圆百里之内不闻虫鸣。循着记忆的人颓唐的停下脚步,顺着废墟的墙靠坐下。

        我伸手摸出身上唯一带出来的手机,坚硬的机身上刻着敦厚的字体,曾经在中国强极一时品牌,家里的长辈人手一部。

        打开熟悉的页面,明明标注着亲近称呼的人,我却一个都不认识。

        原本的我迟钝又自欺,此刻我身处独世,举目无亲,才恍惚意识到我现在是独自一人。没有一个是可以打电话的亲人、朋友、长辈。

        世界与我的联系仿佛就此中断。

        被放弃的恐惧和绝望突兀的涌出深渊,像无边的潮水蔓延开来,意图将我拖进海底。

        我突然有些害怕。

        颤颤巍巍地抬起步伐,离开栖身的角落,慌张地向街道外跑去,跌跌撞撞。

        疯狂想见到人类的心情从未如此强烈,强烈到脑中跳跃着,疯狂的叫嚣着——想要见到他们,想要再见到我的家人,与我血肉相连的亲眷,我的父母姐弟,我的血亲

        我从未如此深刻意识到我是这样爱着他们。

        这样念念不舍的,这样惊慌失措的

        就这样横冲直撞地跑着。

        想要冲入温暖的人世,想要重新回到熟悉的身边。那些潜藏在阴暗巷道中的阴影,化作一个个满怀肮脏的残影,向奔跑的女孩伸出手,拉扯她的影子,阻拦她的身体,拖住她的希望

        像是为了逃离黑暗,又像冲出牢笼。

        当眼前重新出现人间的灯火时,深渊的海水触到了淡淡的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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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

        抓着路边的灯柱,急促的喘息着平复几近炸裂的肺部。

        视线模糊得仿佛失明,我麻木盯着撑住膝盖的双手,近乎默然的想——她也曾这样绝望的坠入过深渊吗?

        思想的枷锁逐渐套拢过来,因恐惧而脱困的所有原始的冲动开始退却,重新回归深渊的地底。

        我被拉入人间。

        人类的喧嚣带动烟火,不远处闪着红光,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间,唐人街人声鼎沸。

        像是初入人世的异类,懵懂地走在这样陌生的街道。街上来往人群摩肩擦踵,一轮红光照亮他们孤独的双肩。我慢慢走近,看着遥远的红光一点点的在眼中清晰——那是一串硕大的红色灯笼,印着“美味の菜肴”的字样,在人声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显眼。

        黑暗里的妖魔向往着人间。这里是愤怒痛苦的游乐场,也是众神聚集的高天原。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白与胆怯,红灯下面容柔和的老妇人笑着上前问道:“道に迷ったのか、お嬢さん?”(是迷路了吗,小姑娘?)

        我不知道所以我摇摇头,又慌乱的点头。眼底迷蒙的我视线模糊的看着这位老人,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是否丢失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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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小的水流划过莹白的皮肤,冲走看不见的血腥污秽,蒸腾的雾气弥漫了整个和室,强硬撑起的神经在温暖的沐浴下逐渐放松。

        换上阿婆的和服,我把浸血的校服叠好像捆糕点那样绑起来。

        擦着半干的长发走出氤氲雾气的浴室,两位老人坐在茶桌前饮茶,看到我出来,便停下说话一齐出声:“洗好啦?”

        我胡乱的点头,又怕这样不够礼貌。便坐到他们面前,学着谦卑的样子向老人家道谢:“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嘿呦喂”温和的老人笑着推说,抬起手将青碧色的茶水倒入杯中。欣长的手臂上皮肤有轻微的皱起,纤细的手腕却仍旧灵活。

        这位阿婆年轻时,一定是位很美貌的女子。

        我偷偷看向她的先生——

        老人将一杯倒好的茶放到我面前,“倒是你,是跟家里人闹矛盾了吗?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我回答:“是跟同学一起出来玩,结果走散了”所以才迷了路。

        “嗨呦——”阿婆感叹,“女孩子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不要随便就到不认识的地方走动,就算是跟朋友一起出来的也要保护好自己还好没出什么事,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

        拘谨的点头,我勉强笑出来:“我会的,谢谢您。”

        “叫我阿英就好。”老人灵动的笑着,眼波流转间,瞥向一直沉默喝茶的丈夫。“我嫁给他四十年了,也是最近这几年才搬到日本来住,原本在家还能好好地生活着,不至于人生地不熟结果儿子一结婚,这就闹得不行,非要我们一起搬过来住,说这里的环境好,生活的也不错,将来生了孩子还能让我们一起带我刚来的时候呀,也像你一样,常常迷路呢,还要他满大街小巷的去找我,才能把我带回来做饭”说到趣处,这位老人呵呵笑起来,“经常啊,中午出门买菜,要晚上回来才能吃上饭呐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丈夫闷头生气:“还不是你总去不认识的地方乱跑,找不到路就随地唱戏,随便给人家添麻烦!害得我总去找你我当初上山下乡都没你这样不安分!”

        “出去迷路又不是我的错!”阿英大受委屈,“谁让你不肯跟我一起出去的,我又不是为了我一个人,难道你不想吃饭,还想让我也不吃饭吗?”

        老先生低头喝茶。

        “真是一个薄情的男人啊,”阿英垂下眼睛感叹,“当初我嫁给他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一个冬天,天很冷,我原本要随父亲一起回国的,是这男人对我父亲说,让我留下来,虽然他没什么钱,但是家里的东西能用,还有一点田,他又是个地民,总归不会让我吃苦的”

        “那您两位一定很恩爱了。”我忍不住插嘴。

        “哪里有!”她听了这话顿时把双手一摆,划过的空气发出“肃”的一声,“根本就是他讲的屁话!”

        阿英正色数落丈夫的不是:“那时候不管是地里还是庄稼都穷,能吃饱饭都不容易,哪里还能不干活!”她斜看一眼先生,“我被他骗去结婚,骗人家说我是被人贩子卖来的,乡村的人都信,我当时什么都不懂,还以为是要见家长,穿了我一身好和服去的,结果差点让人家给打出来!”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

        “那还不是人家不兴你这样子的!”一直闷头喝茶的男人忍不住抬头。“你穿一身筒子去我族亲家,囡们宗见识多,同辈上、三小辈都是参军出身,认出你这一身幺蛾子是日南蛮子,不给你当场扒了,那是给你面子!”

        阿英不屑“哼”了一声,嘲笑道:“那我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你!理当让你守一辈子的活寡!”

        先生就又不说话了,低头喝茶。

        茶碗总归那么大,就算一个劲的低头,也盖不住全脸的红。

        她又“唉”了一声,“那些年虽然苦,可我挺快乐的,碗口那么大的饼,饿极了我能吃三张!他也就这件事上没骗过我,有时候,就算他都没吃的,也没叫我饿。”

        这才是真爱啊,我喝着茶水隔着白茫茫的水雾望向他们。

        往上倒数四十年,那贫瘠的日子,恐怕连窝窝头都是香的。

        “现在生活好了,我们也老了。”她拎起茶壶,淡淡的说:“儿子在日本又碰见了喜欢的女孩,好像宿命的轮回一样,非要跟她在一起,我们拗不过他,也就只好陪他一起来了。”

        老头脸色不好的在旁边“哼”地从鼻子里出了口气。

        阿婆回头看他,他就又把脸扭到另一边。

        我只好打岔,“怪不得您家乡菜做的地道,红烧狮子头我是头一次吃这么好吃的”

        “是吧——”她笑起来:“我们独居这么久,也是从没有遇到中国的孩子,你是学生?”

        “是啊,”我谨慎的回答,“才刚刚来到日本,日语什么的都还不会说。”

        “这种东西,多学多听就会了。”阿婆从善如流,又给我续了一杯。

        骂人只会说“八嘎呀路”的我没有发言权,只能含笑点头,表示自己会虚心学习上三年五载,直到回家。

        “嗳?”阿英反倒是想到什么。

        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她的丈夫。问:“阿囡是不是在做这个?”

        老人喝茶的动作一停,迟钝两秒钟后,望向阿婆的眼神写着“我就算知道也要说不知道”。

        然而还不等他回答,阿婆便说:“嗨呀!对啦!”一边从垫子底下掏出部手机打开屏幕,“阿囡是做这个的,我怎么忘啦”

        隔着不算太大的茶几,我与老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熟悉的迷惑。

        一边阿婆已经走开桌前去打电话。

        老头只好自己提起茶壶给我再续一杯。

        我略带慌张的道谢。

        心道今晚估计是遭了水难,两位老人一个劲的给我添水,想推辞都不行。

        阿婆走到窗边打电话,漆黑的夜晚无边无际,透过人造的脆弱玻璃望出去,好像是被黑幕包裹的世界。心中的羔羊终于不再哀嚎,反而期盼这场意料之外的谈话能快点结束。

        ——这样深的夜晚,继续留在别人家里,会给老人添麻烦的。

        “我已经跟阿囡说好啦!”欢快的声音插进尴尬的氛围,我与先生一同抬头望向她。道别的话却一直封缄在口中,无论怎样都吐不出来。

        “那孩子说明天会回来。”

        阿婆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轻快的回来坐下。

        “嘛,千酱现在还是学生对吧?”

        我忙不迭的应声称是。

        “是中国人对吧?”

        我点头如捣蒜。

        “是第一次来到日本吧?”

        继续捣蒜。

        “那留下来过夜吧!”

        我满口答应,头都快点出残影。

        然后在老先生诧异的目光中,抬起头,对上那双岁月没能夺走的灵活皎洁的眼睛。

        挤出一声:“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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