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军舰战争
霸道而嚣张的话语在人们耳边久久回荡着，令人心颤。神经敏感一些的人，已是从这道言语中感受到了深深的杀意。
他们只觉得接下来的空气，都变得阴冷了许多。
“谁？”
“是谁？”
一双双眼睛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是骇然地看到庙宇顶上，竟然是多出一道青年的身影。那道身影笔直而修长，面上带着笑容，却是那么的寒冷。
“嘶！”
“他是？”
有人疑惑，更多的人面色如土，失声尖叫起来，“凌风！”
“凌王！”
空海身体一僵，无论如何，他都忘不了这充满着独特魔性的音调。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听上去似乎很柔和，细细品来，却是心神震颤。
他终于不敢置信地把视线移了过去，尔后嘴角抽搐着，吐出两个字，“凌风！”
“老和尚！”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相对而言，空海要淡定许多。他直直的望着颀长的身影，露出好奇之色。至于联邦会长等人，则是面色惨白，呼吸都不敢用力。
从空海话语中，他们更加确定了屋顶上的人，是当初华山塔下的凶神。原本随着凶神死去，他们总算是扬眉吐气一番，不料这一刻心头又出现一片阴云。
“将死之人，何须了解那么多？”
“呵呵，你太看得起自己了！”空海冷冷一笑，往前踏出一步，一张残破的图纸出现在掌心。其上有滚滚威势散发而开，令人动容。
感受到气势磅礴的力量，他这才安心了不少。
凌风踏着虚空而下，面色从容，根本没有把空海放在眼里，“若是两个月前，你尚有一战之力，而现在，你这种角色，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咔嚓咔嚓……”记者们远远躲开，却是兴奋地拍着照片。
对于他们而言，谁胜谁负不重要，获得第一手充满话题性的新闻资料，才是重中之重。
“轻功，这是华夏顶尖的轻功吧！”
“好厉害！”
人们惊叹。
空海眸子颤了颤，突然觉得压力很大。他隐隐间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很是恐怖，但静下心来嘻嘻感悟，却是捕抓不到。
只有他这种级别的高手才看得出来凌风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难度有多大，非得把真气控制到细致入微的境界，才能制造出无形的空气阶梯，一步步走下来。即便如此，也很难做到如此轻松的程度。
由此可见，面前这位对手的实力定然是上升到了另外一个境界！想到这里，空海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雷音寺十八罗汉在此，休得猖狂！”
凌风还没有落地，寺中的高手便是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他们身体很是矫健，借助着弹力凌空而起，如同灵猴一般捕抓不到踪迹，手中的棍子则是精准无比的朝着凌风脑袋上砸去。
十八人，十八棍。虎虎生风，气势逼人。
“好棍法！”
“十八罗汉一起出手，应该可以制住这位叶城凌王了！”
人们紧张兮兮地看着如此震撼的场面，却是郁闷地发现那位凶名赫赫的凌王，竟然是看都懒得多看那些人一眼。只是待他们接近的时候随意地往后拍出一掌，气势威武的十八罗汉则是直接被拍飞而去，然后狠狠地砸落在百丈开外，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凌风拍了拍手，吐出四个字，“宛如残废！”
众人面面相觑，羞愧欲死。
“凌风，老衲在此，莫要猖狂！”空海一脚顿下，大地颤动，滔天气势爆发而开，毫不留情地朝着凌风轰去。飞沙走石，滚滚风浪席卷升空，化作咆哮的龙卷风势不可挡。
人们眸子颤了颤，竟然是看到龙卷风把地砖都给掀起来，威力无穷。靠得近一些，似乎连人都要被吞噬掉。
“这才是空海大师真正的实力吗？”
“好可怕！”
“比那个凌风，要强大无数倍，这一次我们可以放心了！”
凌风冷笑，“老秃驴，你拿什么与我一战？”
话音落，他一掌轻飘飘地往前轰出。那气势骇人的十丈龙卷风，顷刻间便是支离破碎。天地重新变得安静下来，人们呆住了。
“什，什么情况？”
“这个凌风，竟然如此可怕！”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的领悟到“叶城凌王”的真谛。凌风缓步往前，空海生出怯意，却很快压制下去。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朝着掌心涌来，那张残破的古老羊皮图纸，恢复了往日雄风，化作狰狞巨掌，带着无边的威亚狠狠拍下。
“轰轰轰！”
天地震荡，地面沦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支离破碎。图纸还没落下，凌风周围的大地便是彻底凹陷下去，形成五丈深的巨大掌印。
百丈之内的大地龟裂，人们惊慌失措地逃离而开。几个倒霉的家伙，直接是掉入了裂缝之中，挤压致死。
上古神物，恐怖如斯！
看着如此可怕的攻势拍了下去，空海惨白的面色才终于是多出一丝笑容。他知道，凝聚了自己所有力量的一掌，天下无敌！
远远跑开的记者欢呼起来，为了即将到来的胜利。
他们连眼睛都不愿眨一下，生怕错失接下来精彩的画面。随着掌印越发接近凌风，他们脸上的激动之色，也是越发浓郁。
“彭砰砰砰！”
终于，遮天蔽日的掌印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下完完全全地印了下去，摧毁一切。
大地震颤得更加厉害，好似发了九级地震。
烟尘四起，把一切都遮掩下去。虽然如此，人们依旧可以隐隐地看到烟尘下藏着的可怕深渊，根本没有尽头。
“嘶！”
“结束了！”
“江川凌王，彻彻底底地死去！”
嵩山人松了口气，脸上有着欣慰的神色。空海同样没有感应到生命的气息，提着的心脏悄然放下，继而转向人群，淡然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此人已死，大家散去吧！”
众人没来得及高兴，便是看到滚滚烟尘中，似乎有着什么影子出现。随着那道影子走近，他们终于是看清楚了，一张脸彻底扭曲。
所有人，面色呆滞，没有去回应空海。
“嗯？”
空海回头一看，大惊失色，所有的淡定从容消失不见。他甚至是有些失态地喊了起来，“怎么可能？你怎么还没死？”
突然之间，他开始怀疑佛祖留下来的圣物是不是真的。
凌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角勾勒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该死的人，是你啊！”
那道森然的话音依旧在虚空中回荡着，没有散去。空海心中冰凉一片，瞳孔猛地扩张，尔后想也没有多想，转身便走。
“轰！”
他没来得及逃走，整个人便是撞在了一面无形却坚实的墙壁上，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可怕的攻势到来，嘴里发出惊恐的惨叫。
“嘭！”
恍若实质的掌印携带着滚滚威势轰然拍下，空海便是化作炮弹一般往远处轰去。在人们震撼的目光中，接连砸穿了十面墙壁，才终于是停了下来。
“噗嗤……”空海瞬间萎靡不振，恍若即将死去，一口口殷红的血从嘴中吐出。
他的视线突然变得空洞而茫然，感应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尔后瞳孔扩张，惨叫起来，“不！”
狂暴的能量分子冲入到他的体内，肆意破坏着。空海根本来不及抵抗，整个丹田便是被摧毁而去。强大的力量四散而开，眨眼之间，他已成废人！
“呃……”人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呼吸不敢用力，脊梁骨生出阵阵凉意。
“空海大师他，他老人家，好像，好像死了？”
“应该是晕过去了吧！”
“居然打不过这家伙，那活着干嘛，不如死了！”
激进分子只觉得脸面都丢光了，“这个老和尚，说什么别人无知，说什么半年前，半年后，结果呢？只是一回合，便被击败了，简直就是废物！”
“废物，丢尽了嵩山的脸面！”
空海之前的豪言壮语，顷刻间变成人们抨击他的言辞，显得如此可笑。
“但愿你没有其他仇人！”凌风一脸怜悯之色，屈指一弹，两道白色的光芒闪烁而去。
“啊！”空海直接是惊醒过来，再度惨叫一声，睁开眼的刹那，却是悲哀地见到自己的右臂和左腿，血淋漓地挂在身上。
他面色如土，瞬间苍老了三十岁，似乎即将死去。
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凌风离去的背影，充满着悔恨，“为什么？哈哈，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待我？”
当人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惊讶地发现那位凌王，已是消失不见。
大日家族。
此处灯火通明，大日族人全都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着什么，面色并不好看。
“怕什么，有空海大师顶着！”
“即便空海大师不行，老祖宗也会出手灭杀此子，我等无忧！”
此人话音刚落，一位仆人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空海大师死了！”
“嘶！”
众人惊骇，若有感应一般的抬头望天。却是见到破晓的天际，滚滚火焰汹涌而至。他们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一片火海，无穷无尽……
最后一位族人绝望地喊着老祖宗震怖寰宇的名号，而他们信赖的老祖宗大日武圣，却是从始至终，都不曾出现。
至此，大日族，灭！
直到凌风远去，大日武圣才敢从后山走出来。这道苍老的身影，显得更加佝偻了。浑浊的老眼看着熊熊大火，脸上布满绝望。
尔后，长跪不起，浑身颤抖，“天啊，我们大日家族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得罪了神灵！”
他坚信不疑，天空上的那道人影，是神！
凡人无法抗衡！
短短半年时间，那个死去的叶城凌王，居然是成长到如此可怕的境地！
想到半年前所做的一切，他心如刀割，悔恨到泪流满面。
为了圣果，不惜出卖凌王，让他一个人面对七大宗门，两大至尊势力……
即便那位凌王是神，也承受不住。最终，陨落。
尔后，他们便是高高兴兴的分享胜利果实。本以为可以使得家族变得更加强盛，不料多年以来的努力，毁于一旦。
这一刻，大日家族，灭亡！
——
“嫣儿，你的仇，大哥哥给你报了！”圣山巅，凌风安安静静地伫立着，目中隐隐有着shi润之色。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定然会觉得不可思议。堂堂凌王，也会难过？也会落泪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半年前，他拼死守护凌嫣儿的尸体。半年后，当王者归来，踏入了更高深的境界时，凌风却是胆怯了、退缩了。甚至连凌嫣儿的尸体，都不敢去找。
因为他知道，那个可爱、善良的小丫头，再也回不来了。
山巅之上，凌风站了一天一夜，那双眸子一直都空洞无比地看着凌嫣儿倒地的方向。尔后以手为剑，削平百丈山峰，化作几十丈的墓碑，刻上：凌嫣儿之墓，五个大字。
墓碑巍峨，九州之最！
大功告成之后，他看到了悬崖边上可怜兮兮的坟墓，心中苦涩。尤其是那个残破的墓碑，让凌风相当无语，却不知为何心中有着莫名的暖流经过。
“是谁每天都在为我扫墓？”此时此刻，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温和，好似邻家阳光大男孩一般。不过，终究是摇了摇头，没有去追寻答案。
他知道，没有答案。
任他实力逆天，意识惊人，却是不曾发现自己在刻碑的时候，远处的乱石堆后面，有着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在默默地注视着他，眸子通红。
任由鹅毛一般大的雪花掉落在身上，把三千青丝染成白发，她依旧是不愿走开。轻纱遮去的俏脸，两行清泪不断掉落。那道娇躯颤抖得越发厉害，却是代表着惊喜和激动……
她的视线从来没有移开过，似乎想要上前，却又止住。微微开合的红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抽泣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控制不住。
凌风似有察觉，往这边看来，她却是如同被惊吓的兔子，很快缩回脑袋。尔后悄悄地，远离。凌风走到这片乱石堆后面，只剩下一道哀伤的叹息。
他揉了揉脑袋，最后一眼望向巍峨的墓碑，柔声道：“丫头，大哥哥走了，来年此时，还会来看你！”说完这话，凌风终于是再也不停留，往山下疾驰而去。
青年忧伤的背影，终于是彻底消失在她的双眸中。那双好看的眼睛，充满着悲痛。她轻掩嘴角，忍不住地哭出了声，面色扭曲而痛苦。倩影背后，脑门上秃了一块的瞎子安安静静地站着，目中透出一股悲凉。
他不能理解这人世间的感情，却又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风渐大，雪愈浓，伊人泪泉涌，怎么留？
九州国，嫣儿碑，英雄心上秋，谁堪愁！
——
山脚下，郁郁葱葱的丛林里，大地披上银装。凌风漫步在这片雪上，再也不曾回头。
不知何时，视线之中突兀地多出许多身影。
为首之人穿着一身黑色大衣，头上套着一顶很大的帽子，仿佛是在这里等了许久，身上都有着一层雪花。看到凌风一步步走来，他神色有些古怪，嘴角一颤，终于是往前迎去。
尔后，略微有些生涩地喊了一声，“大，哥！”
凌风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脸上有着看透一切的沧桑感。那种神情，外人理解不了，只觉得震撼。
“你猜到了？”阴山妖王有些诧异。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那为何……”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走了，剩下的一切，靠你自己！”凌风也只是在最后一刻，才猛地明白阴山妖王装疯卖傻，但他并不生气，因为不在乎。
“能告诉我原因吗？”阴山妖王觉得自己并没有犯错。
凌风却是悠悠地开口，“太过完美，便是残缺！”
“太完美……太假了……”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透着一丝敬畏。他突然发现，这位二十来岁的青年，是如此的可怕，又是如此的骄傲！
除了身边人的安危，似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到他的心境！他永远都是一脸的温和，仿佛不会发怒。而一旦怒了起来，便是化作可怕的恶魔！
凌风走远了，这一群人便是朝着背影深深鞠躬。
“这是……”阴山妖王看着眼前漂浮而来的一枚鲜红果实，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着，瞳孔猛张，“圣果！”
是的，他没有看错，这枚果实便是世人无比向往的成神契机，圣果！
“噗通！”这一刻，阴山妖王再也顾不得面子，直接是跪在了雪地里，眸子通红地喊了一声，“凌王大人！”然而，那道身影早已是消失不见，回应他的只有呼呼风雪。
——
凌风去了一趟昔日附近的城镇，只见人去楼空，一切都变了样。
街头再也没有往日的繁华盛景，反而显得有些萧条。
他掏出了手机，转瞬想到了什么，尔后苦涩一笑，又给塞了回去。
“大家都走了么？我也该离开了！”
抬头望天，那片苍穹，竟是如此的陌生。
不过短短半载，便恍若是过去几个人生。
他一步步往江川走去，无喜无悲，只有心中万丈苍凉。
——
“游轮马上要起航了，还没上船的大爷大妈们请带好老伴，系好鞋带，赶快上船，不然船开了，你们只能游回江川了！”
平安码头，船上一位工作人员举着喇叭大吼大叫。
人们纷纷上船，面色紧张，生怕慢了一步再也赶不上这趟船。
“快点走，快点走，前面的人快点！”
“着急什么，稳当点！”
“还不着急呢，我听说联邦的雇佣兵很快就要打到这里了，早点离开，多一份安全！”
“真的假的，这可是平安啊，也能被波及？？”
“轰！”议论声还没来得及停下，不远处的一栋摩天大楼便是被炮弹击中，尔后轰然倒塌。人群目光望了过去，心惊肉跳，再也不敢有丝毫耽误，哭爹喊娘地往轮船上奔去。
一时之间，秩序全乱。
“快上船，快点！”工作人员也是大吼大叫了起来，脸上带着恐惧之色。
“哎呀，我的脚……”穿着西装身体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把一位老人撞到，却是撒腿就跑，不闻不问。
“老奶奶，快起来，燕京王家雇佣兵马上要来了！”两个学生模样的青年，赶紧折回来扶起老人，却是脱离了大部队。所有人都匆匆忙忙跑上了船，只剩下他们三个慢吞吞地走着。
“嘭！”又是一颗炮弹轰来，这一次近了许多。
“快点！”工作人员急的汗如雨下。
船上事业有成的社会精英却是红着眼睛，怒吼起来，“还等什么，快开船，快点！”
“有人没上来！”
“管不得那么多了，你没看到炮弹就要轰过来了吗？”中年男子急了。
“是啊，再不走待会就迟了！”
“等到炮弹轰过来，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众人纷纷响应，恨不得轮船立马启动，把二十米开外的三道人影抛弃。
工作人员咬了咬牙，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大，突然瞳孔中又出现一枚炮弹，轰在五十米之外，竟然是把另一艘轮船给轰烂了。一时之间，死伤无数，血肉横飞。也有不少人落入水中，哭天喊地地求着救援。
“呜呜……”一艘艘轮船启动，开始撤离码头。
“再快点！”
工作人员通红着眼睛，用尽了力气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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