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李陌心中燃起一团熊熊烈火，理智被燃烧，愤怒驱使着他提剑向前，想要杀了澹台傲。
但两人实力差距太大，澹台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陌如此生气，但还是小心躲闪，生怕伤了李陌。
李陌把身上所有灵力倾注到剑上，一招一式都透露着瘆人的杀气，眼睛死死盯着澹台傲，恨不能用眼神扒下澹台傲的一层皮来。
仇九站在一旁，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干巴巴看着。
山洞里空间狭小，澹台傲虽然还是幼狼的模样，但李陌攻势太过凌厉，他又不愿伤到李陌，几番回合下来倒是被李陌划了几个伤口。
突然，剑身承受不住李陌注入的灵气，破裂成碎片。
剑虽然碎了，李陌的怒气却丝毫未减。他扔下手中的剑，转而用双手攻击澹台傲。
仇九终于看不下去，闪到李陌面前制住他的双手，接着扭头对身后的澹台傲说：“嗷嗷，快跑！”
又冲着李陌大喊：“阿陌，你这是咋啦，快清醒一点！”
“小九，放手！”
“不放，才不放呢！我看你是脑子不清楚了！”
“仇九，放开，我要杀了他！”
“杀个屁啊，你又打不过他！要不是嗷嗷让着你，他一巴掌就能把你打飞了！”
仇九的一句话换回李陌的理智，他冷静下来，盯着站在仇九身后的澹台傲，语气僵硬：“为什么不还手？你明明可以很轻易就杀了我，是因为小九吗？”
澹台傲仰着头，看着那张和记忆里截然不同了脸，驴唇不对马嘴地回答：“你六百年前在大雪山脚曾经救过一只小狼吗？”
“没有，我根本没有活那么久，又怎么去救一只狼。”李陌不假思索地回答，这具身体也不过而立之年，怎么可能在六百年前救过一只狼。荒谬，澹台傲是变成幼崽后智商也丢了吧。
同时他也隐隐约约猜测到澹台傲不和他动手的原因。
“不可能，你们明明气味那么像！”澹台傲语气有些着急，圆溜溜的眼睛坚定地看着李陌的脸，“你们虽然长得不一样，但气味一模一样，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两个相同的灵魂！”
相同的灵魂！
联想到前八世，每一世澹台傲虽然与人族对立，但都会在自己危难关头出现，救下自己。
李陌越想越心惊，他连忙从弥芥子中拿出画笔，将自己前世的模样画在纸上，把画纸摆在澹台傲面前，问：“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你一定是他，你们灵魂的味道是一样！”
李陌如遭雷劈，心乱如麻，脑子一片混沌。
怪不得第一世澹台傲总是在他危难关头救他，临天秘境的仗义相救，大雪山为自己护法，作为妖王却与自己义结金兰，还有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认为澹台傲与其他妖族是不一样的，把澹台傲当作生死之交，所以才在澹台傲杀死对自己最重要的师尊之后对他恨之入骨，在之后每一世都避免和他相遇。
真是讽刺，第六世他与白若尘互换城门，他来驻守朱雀门抵御澹台傲，那时澹台傲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当时的他竟然还沾沾自喜，以为是澹台傲怕了。真是狂妄自大，能够杀死白若尘的澹台傲怎么会怕！
可为什么澹台傲会认为六百年前救了他的人是自己？正如澹台傲所说的，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一模一样的灵魂，可那个人怎么可能是自己。
“阿陌，你还救过嗷嗷？你们之前认识？还有你竟然已经六百岁了！”仇九从一旁迷迷糊糊地听他们说了一堆，总结下来就是李陌六百年前救过嗷嗷，李陌竟然这么老！
李陌身心俱疲，听着仇九的话，太阳穴突突地跳，语气很不耐烦：“我没有救过他，我之前也不认识他，我也没有六百岁。”
废话，他九世加起来都不过两百多岁。
李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有太多东西都与他的认知产生冲突。比别人多活了八世，结果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一次为自己的无能而深感无力。
“澹台傲，现在你要怎么办，你是不是该离开了？这里不欢迎你。”
“阿陌，你不能赶嗷嗷走，我不同意！”仇九咋咋呼呼。
“闭嘴，这儿没你的事儿！”李陌无奈地扶额，他深刻反思自己对于仇九的教育还是不够，只是能说会道了，结果教养这块儿还是欠缺。之后一定要好好教他。
仇九听完李陌的训斥，撇着嘴，生气地直跺脚，又无可奈何，只能跑出山洞去找点儿能发泄的事情。
“出去不要滥杀无辜，不要主动找幺蛾子！”李陌仰着脖子冲跑出去的仇九叮嘱。
仇九本来已经跑出了山洞，听到李陌的叮嘱，又重新跑进来，回复：“知道了啊，你每次都要说这么一句，我耳朵都要长茧了。”
看到两人有趣的对话，澹台傲忍不住笑出声。
李陌重新凝视澹台傲，语气变得严肃：“你的回答呢？”
“我不会离开的，我会跟着你。”澹台傲语气坚定，毫不动摇，但颤抖的瞳孔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你知道，我不可能让你留下的。你完全可以回去继续当你的妖王。”
“为什么不呢？我可以和你说实话，我被人暗算，实力大减，回去也不安全，而且我找了你六百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怎么可能放弃。”
澹台傲仰着头，即使是在说自己的弱点，在说自己对于李陌的执着时，他都是高傲的，正如他的名字，无论是谁，都无法让他放下自己的骄傲。
李陌眉头紧皱，他能看出来澹台傲是坚定地把自己认作他的救命恩人了，这很棘手，毕竟他确实不认为自己曾在六百年前救过澹台傲。但毫无疑问，这也对他有利，利用这一点，澹台傲可以成为他的武器。
“我是人类，等我回琅天城，你不会也跟着我吧？你不怕被杀死吗？”李陌戏谑道。
“我不认为人族中有人能杀了我。而且，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你要我死，我命给你便是。”
拗不过澹台傲，李陌最终同意澹台傲留在他的身边，不过他与澹台傲约法三章：“第一，你要全权听我的；第二，不能暴露你的身份，所以你必须一直保持这个状态；第三，不能滥杀无辜，尤其是人族。但凡你违法了任何一条，你都不能跟在我身边。”
“可以，但第一条要有个前提，不能违背我的意志。”
“好，我答应你。”
交易之后，一人一狼无声地坐着。李陌不愿去看澹台傲，澹台傲也不想打扰到李陌，就卧在一旁，出神地看着李陌的身影，眼中满是眷恋。
受不了澹台傲热烈的目光，李陌出声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只凭声音就认出你的身份吗？”
“不好奇。”澹台傲百无聊赖，语气平淡。
李陌很好奇：“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问了你就会回答吗？”
李陌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觉得自己就是在自取其辱，问了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李陌突然无比期待仇九快点回来。
事与愿违，仇九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直到天黑才回来。
少年似乎是忘了刚才山洞里箭弩拔张的气氛，生气十足地跑进山洞，一边跑一边喊：“阿陌，看看我给你和嗷嗷拿回来什么！先说好啊，是这些家伙先找我的麻烦的，不是我滥杀无辜啊！”
仇九抱着一堆妖兽尸体和灵草灵果回来。
“阿陌，你和嗷嗷和好啦！”
“我叫澹台傲，不叫嗷嗷。”澹台傲对于嗷嗷这个名字很排斥。
仇九把东西扔在一边，背着手腆着脸看着澹台傲，调戏道：“澹台傲，傲傲，还是嗷嗷好听，就叫嗷嗷！”
澹台傲恼羞成怒，一爪子拍在仇九脸上，随后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再去看仇九那张嬉皮笑脸。
李陌无语地看着这一对，为自己未来的生活感到绝望。
他的目光扫过仇九带回来的一堆东西，发现一株淡金色的灵草。他快步走过去，把灵草从一堆东西里面翻出。
灵草通体呈显淡金色，只有三片叶子，被压得有点儿凌乱，但这不妨碍它的功效——突破境界，破灵草！
李陌眼中发光，脸色转晴，觉得还是有些事情是值得高兴的。他笑着回头对仇九和澹台傲说：“我要闭关突破元婴，时间可能会久一些，在此期间，小九和澹台傲，你们为我守着这石洞，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好！”仇九挥舞着双臂，兴高采烈的。
“还有，不要打扰我。澹台，你替我看着小九，别让他坏事儿。”李陌补充道。
“没问题。”
仇九听完李陌的话，大受打击，默默蹲在墙角，脑袋上肉眼可见形成一片黑云，乌丫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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