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比起狗，天野响月更喜欢猫。不过，这种喜欢也只是相比之下的喜欢，实际上她平时和猫咪不怎么接触，这也是她第二次来猫咖。
小时候她当然也有过想要养猫的念头，但是天野翔子……不用多说，折腾一番之后她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至于第一次来猫咖的体验，只能说是平平无奇。
确实猫咪都很可爱，也很有服务精神，摸起来也感觉不错，然而，向来内向的天野响月一个人来猫咖，注定了她不可能在充满陌生人的环境下放开来，就连和猫咪对话也不敢，这样的她自然不可能享受到猫咖的乐趣，只能在摸了几下猫、喝完饮料后默默地离开了。
事后在家里反思，觉得还不如在家里看猫咪视频自在。
不过，现在她看到森鸥外膝上那只边踩奶边发出呼噜声的布偶猫，觉得纯粹是她上次没有充分体验到猫咖的好。
只见森鸥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边挠着猫咪的下巴一边像哄小孩一样低语，她忽然羡慕了起来。他到底是怎样才能做到在公众场所做出这么……这么……
天野响月一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对于她来说，这种展现亲密的举动是十分具冲击性的，而且容易让她联想到亲子间的亲密互动，这甚至可以说是让她下意识地生出一丝反感，几乎想要出言制止。只是天野响月对自己的情感一向敏锐，也知道这是“不正常”的表现，所以便紧紧地闭上了嘴，什么也没说。
只是，察觉到她眼巴巴的样子，与她一同坐在吧台边上的黑发男人侧过身来，笑道：“怎么了，响月君？这里是猫咖，那就该要充分享受和猫咪互动的乐趣才对啊。”
天野响月双手置于膝上，因为不想与他对视而看向另一边。“我不擅长和动物相处。”
“……”良久，旁边传来极轻的一声叹息。“你啊，平时明明说话那么直接，但总是在这种小事上不坦率起来，该说你什么好呢。”
下一秒，她的膝上猛地传来沉重的压力，有温热的、毛茸茸的东西不安分地按了按她的大腿。天野响月低头看到了被抱到自己怀里的猫，牠非常温驯，在安顿下来后便一动不动。她情不自禁地顺着牠的背摸了几下，果然是柔软顺滑的手感。
银发的女人垂着头，刘海遮住了她的脸，叫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总是】……你是觉得千宫琉璃是这样的人吗？”
再次抬起头时，天野响月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她略带好奇地问：“在你眼中，她是个怎样的人？”
在作者本人看来，千宫琉璃可以简单地打上疯批忠犬的标签，就算偶尔为了推进剧情而不得不写一些ooc的剧情，总体来说也可以通过简单的四个字来概括她的性情。
疯批虽然是一个热门的人设，但就像傲娇这种属性一样，疯批也有不同的类型。而被作者打上了疯批标签的千宫琉璃显然不是那种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闹腾发疯的类型，甚至可以说，她慵懒和爱玩的一面占了大多数。
高中生天野响月的文笔和对人设的塑造都非常青涩，因此她将千宫琉璃最大的反差放在了她对待敌人异常高涨的情绪上。
千宫琉璃的出身导致她的童年缺少抽卡手游、王道系动画以及moba游戏，对这样的她来说，将看不起她的人痛打一顿是最爽快的事，也成了她为数不多的娱乐。她没有对生命的敬畏和同情，因为她在遇到森鸥外之前也从未被人真正地正视过。
森鸥外会教授她生活常识、生物学、扰乱人心的话术甚至是他最爱的博弈论，但不会教她多余的东西。
【冲动的、狂热的、不讲道理的魔女，其身姿如鬼魅般神出鬼没，在人的眨眼间失去踪影，在恐慌升起的瞬间，被当作棍棒类武器使用的沉重伞柄已至于眼前，巨大的力道甚至可以将人抡到墙上。人体被一次又一次地重击发出沉闷的声音，然而在少女尖利亢奋的笑声下变得几不可闻。】以上是她隐约能回想起来的原文。
站在被梦的角色的角度来看，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天野响月当然是好奇的。
听见她的问题，森鸥外沉思片刻，眼角余光看到了在桌上睡得香甜的猫，便说：“唔，一时间要我概括也有点困难呢，不过，大概是像猫一样的人吧。”
猫系女子啊，这样说也没错。天野响月点了点头。
“不过，响月君更像狗呢。”
见她挑眉，森鸥外又继续补充道：“该说是气质上更安定吗？稚嫩的感觉更像拉布拉多那样的幼犬，但是偶尔忧郁的眼神和黑猫也很像……嗯，真难决定啊。不过也很惹人怜爱就对了。”
天野响月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我是人类？”
“啊哈哈，说得也是呢。人本来就是有多面性的嘛。”
就这样，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很快就到了要去电影院的时间。私生活非常节俭的港／黑首领不但坐的车都是普通面包车，身上穿的衣服是不起眼的牌子，看电影也是像普通人一样老实地买了两张票。影视作品中包场的情节并没有出现。
为了迎合老二刺螈天野响月的口味，他们看的电视是紫罗兰永恒花园剧场版，是女主角薇尔莉特找到少校的那一部。作为穿越者的天野响月其实已经看过了一遍，但此刻重刷还是忍不住看得哭了，不是因为矫情少校的自卑情结，而是为那个病重男孩和他的弟弟感人的亲情。
“哎呀，作画和音乐的感情渲染都做得很不错，真是一部好电影啊。”
森鸥外神清气爽地走出了电影院，身旁是哭得鼻尖和眼睛都发红的天野响月。
电影院不远处是一片海滨。二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栏杆边上聊天。不管怎么说，看完一部好电影总是有很多感想想要和人分享的。
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看不到夕阳了，晚霞的余晖将地平线边上的一小片染成梦幻的紫粉色。夜幕将至。
“你还记得吗？在那场梦里，我也曾与你一同走过这里呢。”森鸥外忽然转变了话题。
“……”天野响月驻足，走在她身旁的男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在短暂的沉默后，她冷静地开口：“你的记忆有那么深刻吗？我能看出来，虽然你嘴上说要放下之前的记忆重新开始，但实际上还是对于往事念念不忘吧。”
“哈哈哈……我的演技有这么蹩脚吗？”森鸥外像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脖子，不过天野响月知道，这也是他的演技之一。
天野响月缓缓道：“对于我而言，那不过是一场梦，事到如今我甚至已经忘掉了大半的内容，但是你……”
“对那场梦感到食髓知味呢。”森鸥外笑着替她道出了未尽之意，眼睛微眯。“而且，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梦。那就像是被刻在了灵魂上一般，每天晚上都会重新梦到那个世界的一点一滴，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呢。”
他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但对你来说却不是这样，真是不公平啊。”
天野响月没想到，所谓托梦居然是以这么不讲道理的方式实现的，一时也不由得感到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响月君你觉得，那到底算是什么？真的只是单纯地两个人梦到了同一个梦吗？”
森鸥外身上穿的是休闲的常服，但他的眼神仍然能让人一眼回想起西装革履的黑/手党首领。
蓦地，天野响月心底里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感情。那是来自她的过去的，爱意的残响。
——想让你察觉到我的存在。
——看向我吧。
——我喜欢你。
在无数个日夜里响起过的声音，此刻在天野响月的脑中发出轰鸣。
然而，在那些话语冲口而出之前，她便紧咬着牙关，提着手提包的双手手掌收紧，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真可笑。靠着这卑鄙的方式，像什么话？
“平行世界的故事、前世的故事……我也不清楚。但无论那是什么，对于你我而言，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场梦。”
天野响月直视着昔日憧憬的对象，眼里不带丝毫动摇，直言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被不属于你的感情影响。森先生，装作深情温柔的样子，那一点都不像你啊。”
森鸥外嘴角的笑意马上淡了。她话说到这里，很明显就是拒绝他的意思。
不用再卖力装出温柔的样子，那他自然也不会多费力气。面无表情的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有些抑郁的中年人。“果然是这样呢。唉，想要和比自己年轻上快二十年的女性谈恋爱什么的，果然是自不量力了吧。”
他有气无力地说，连站得笔直的姿势都变得好像有些佝偻的样子。
“不，我觉得你很有魅力啊。”
“诶？真的吗？但是你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嘛。”
“嘛，虽然是很有魅力……”天野响月耸肩，像是无可奈可地说：“可我是纸性恋啊。对三次元的男人是不会有恋爱感情的。”
“？”
森鸥外觉得自己果然还是老了，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了。
＊
这样子就没问题了吧。怀着轻松的心情，天野响月和森鸥外分道扬镳，连晚饭都没有一起吃就分别回去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
夜幕之下，天野响月一个人路过今天下午那条小巷，她突然往里面一看，小巷里空无一人。就在她收回视线，想继续前行时，却听到“呯”的一声，随后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有着特殊体质的天野响月，不会受精神攻击和变形魔法的影响，但对于普通的物理打击却没辙。于是，被打了一闷棍的她马上就倒地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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